第240章 許願樹

  陸然沒有阻攔,他來就是讓他喝酒的,或者說,就是讓他喝醉的。


  而薄暮宸自然也不隻是為了替季川擋酒,更多的,可能根本就是找個理由,想喝而已。


  陸然輕聲一笑,將季川麵前的酒都拿了過去:“呐,這些也是他的,要替就都替了吧。”


  “你是特意來灌我酒的嗎?”


  “不敢當,我哪能喝過你啊,你的酒量可是無人能敵的,不過咱們都當是舍命陪君子了,你舍命陪我,我舍命……陪你,喝吧。”


  說著,陸然便端起酒杯咣當一聲和薄暮宸碰了碰杯,一仰頭,一飲而盡。


  薄暮宸靜靜的看著陸然喝光了酒杯的酒,卻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酒杯:“談正事,還是不要喝的太醉,說了正事,我們再喝。”


  “好。”陸然定定到,放下酒杯,朝薄暮宸坐近了些:“我開門見山的講,如果你能控製你爸爸,控製薄氏,調轉槍口和三爺站在一起,去打楚氏,我和顧思傾才能替你說話,你們的對立關係,才能有所緩和。”


  薄暮宸別過臉,仍舊是一臉冷漠,隻是看著陸然的那雙眼,多了些無奈。


  “這樣就行了嗎?其實你根本不確定,陸三海的決定對吧。”


  陸然張了張嘴,沉默下來。


  薄暮宸一聲苦笑端起了酒杯:“陸三海不會放過我爸爸,也不會放過我和薄氏的,這就是我們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這個原因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今天才發作。”陸然脫口喝到。


  “有時候,不撞一下南牆,真不知道會有多疼,不跳進黃河,心都不會死。”薄暮宸喃喃著,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陸然看著薄暮宸,隻覺得他渾身都透著寒氣,喪到不行。


  “所以你現在是知道疼了,還是死心了。”


  “都有吧,她嫁給威爾森挺好的,以前我一直覺得威爾森跟我搶他,隻是因為想和陸三海聯姻,看中了她的身份和背景,可是後來我發現,這世上不隻我一個人愛她。”


  陸然怔怔的看著薄暮宸,肉眼可見的看到他有些醉了。


  “我剛才說的……不是故意氣你的,是真的,訂婚宴之後,我就帶他們回去了,不管是訂婚宴,還是訂婚禮,一旦舉行了,真的不太好回頭了。”


  “現在也不好回頭了,全世界……都知道,顧思傾是威爾森未婚妻,我隻是過去時了。”薄暮宸說著,回過神來,轉眼看向陸然:“沒有正事了?”


  “有,我今天就是過來,問問你,你和季川打算怎麽站隊。”


  “有必要問嗎,顧思傾應該知道,我會怎麽做,我該怎麽站隊。”


  陸然一聲哼笑,搖了搖頭道:“那也得說啊,現在隻要一提你,她就翻臉,也得能問出東西來啊。”


  薄暮宸聽著陸然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顧思傾一定恨死他了,這樣的恨不會比五年前少。


  藍海國際,晚上九點。


  顧思傾洗了澡,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見威爾森在打電話,便沒有過去。


  電話似乎是酒店那邊打來了,說著訂婚宴的事。


  顧思傾沒驚動他,裹了一件風衣出了房門,院子裏的那棵樹高聳而立,樹下還有一張石桌和幾把石椅。


  天氣淒寒,一直沒有用過的泳池,在樹下也像是成了一片湖水般,此刻趁著房子外牆的燈光,倒映著櫻花樹的樹影。


  她心裏有說不出的落寞和難過,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宣之於口,藏之於心,最終,整個人就像是浸泡在這冰冷的池水裏一樣,冰冷刺骨,一點點僵硬,到失去知覺。


  直到……突然她身邊,燈火通明。


  顧思傾驟然一驚,她整個人就像是被溫暖包圍一樣,身邊這課高聳的櫻花樹,突然滿是閃閃發光的燈光,還有泳池四周的彩色光點,炫彩奪目,繽紛燦爛。


  顧思傾環顧四周,看到了拿著遙控器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威爾森。


  “還有燈啊?”


  “當然了,最漂亮的就是晚上的燈光,本來是打算情人節再看的,但是看到你站在這,所以早一天晚一天都無所謂,總之隻要是你喜歡,就是它最大的價值了。”


  威爾森站在一邊,衝顧思傾笑了笑,轉身將覆在身後的手裏拿出了一疊紅絲帶和兩支筆,朝顧思傾輕輕晃了晃。


  “這是什麽?”


  “許願的紅絲帶,這顆樹,可是我請人開過光的,以後你有什麽心願,都可以寫在紅絲帶上,然後掛上去,就會實現的,這叫許願樹。”威爾森一臉認真的說著,轉身坐在了石桌旁。


  倒是顧思傾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連連搖頭的坐了過去:“你別鬧了,怎麽還信這個。”


  “為什麽不信,你管它靈不靈,又沒有壞處。”威爾森埋頭道,用記號筆在紅絲帶上寫了一行字:“祝Erin,身體健康,開心快樂。”


  “好了,該你了。”說著,威爾森將筆遞了過去,轉身看了看遠處:“我去拿梯子。”


  顧思傾看著轉身而去的威爾森,遠遠的喊了一聲:“真的要寫嗎?這很幼稚吧。”


  “不幼稚,不幼稚,你快點寫,我不看你,待會你自己掛。”


  “還要自己掛,有沒有搞錯。”


  “我也可以幫你,但肯定是自己掛的更靈驗一些。”威爾森說著,搬了合梯折了回來,自顧的放在了樹下。


  顧思傾看著掛彩帶的威爾森,轉而拿起了筆,思索了片刻,寫了幾個字。


  “寫好了嗎?”威爾森掛好了自己的絲帶,轉而下了梯子,朝顧思傾示意:“我掛還是你掛。”


  “我掛吧。”


  “好,我幫你扶著。”


  “你不看看我寫的什麽啊。”


  “我能看嗎?”


  “算了,掛上去,你自己看吧。”


  “掛上去那麽高,我可看不清。”


  蘇晗站在房子前的門廳,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手裏拿著電話,突然就猶豫了。


  “我覺得還是算了,沒有必要了。”蘇晗對著電話低聲喃喃著,隨即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陸然,端著手機一頭霧水:“什麽情況。”


  也許是陸然有意為之,薄暮宸和季川,都喝醉了,倒是他自己,雖然有醉意,卻還保持著清醒。


  蘇晗不肯轉送電話,顧思傾的電話又沒人接,他隻好打給了威爾森。


  威爾森接起電話的時候,一隻手還扶著梯子。


  “哦,她在,你等一下。”威爾森附和著,將手機朝正下來的顧思傾遞了過去。


  剛從梯子上下來的顧思傾接起了電話,但是卻臉色一沉:“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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