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複神技回天手！
老者穿一襲唐裝，身材挺拔，精神很好。
隻是，眉宇間飄散著的那種盛氣淩人，與賀如出一轍。
蘇晨突然想起來，這老者姓賀。
“父親。”
果然，下一刻就聽見賀的聲音，“您那套工具可是京城順堂的物件，整套下來，頂的上五隻青瓷牛了，真的給這子練手？”
賀老麵容平靜：“不過萬把塊的東西，拿去用便是，隻不過……”
一句轉折，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
隻見賀老的目光稍顯陰霾，冷冷道：“如果你隻是在這故弄玄虛，用這種手段抹黑我古聖齋的名聲，今後你在古玩街該怎麽混，最好自己思量清楚。”
蘇晨聞言，嘴角輕輕一揚。
明明是一張二十來歲的臉，氣場上，卻絲毫不輸賀老：“萬把塊的工具，在我眼裏，不過入門。”
呼！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隻是，他們投來的目光，都是幸災樂禍。
誰不知道，這京城萬順堂在北方古玩界裏都是榜上有名的鋪子，經他們手裏出來的物件，不論古玩還是工具，無一不是兩個字。
精品！
而這個蘇晨，不但對古聖齋毫無敬畏，連帶著把萬順堂的名號也給黑了，著實是個腦袋夠鐵的愣頭青。
此刻他們都盼望著，能看見蘇晨被打臉，然後像隻過街老鼠一樣被踢出古玩街，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賀老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竟然沒能鎮住蘇晨，頓時高看了蘇晨幾眼，隨即從鼻腔中重重發出冷哼：“好子，希望你的手藝最好能撐起這些大話！”
一揮手，那個叫做三兒的狗腿，立刻去古聖齋的內堂取工具去了。
趁著這會兒，林晚晴連忙靠近蘇晨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角：“要不，還是算了吧。”
“別算了啊。”
賀始終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見狀立刻開口，吸引來大家的注意，“晚晴，你這個凱子要是走了，就是自打自臉，以後在古玩街照樣沒得混。”
林晚晴俏臉頓紅，氣的聲音直顫：“你，你別亂話！”
蘇晨則是懶得廢話，直接一記眼光狠狠打去，瞬間讓賀如芒在背，硬生生把後麵一些難聽的話憋了回去。
恰在這時，三兒提著一個箱子出來了。
啪一下脆聲打開，箱子裏的修複工具，展露在所有人麵前。
光譜分析儀，繪圖紙，特製膠水，各種型號的銼刀，以及貼補用的金箔和最後補色的顏料。
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五花八門，琳琅滿目。
把在場看客整的清一色懵逼表情。
直到有人驚醒過來，感慨道：“我隻知道賀老是古玩街最好的鑒寶專家，卻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是個文物修複專家。”
賀老受用的摸摸胡須：“文物修複上，我也隻是半路出家，算不上專家。”
“您客氣了。”
聽著這些人對賀老無腦吹，蘇晨隻是戲謔的笑笑，將青瓷牛擺在就近的一張玻璃櫃上，裝滿碎瓷片的布袋放在旁邊，隨後，從箱子裏撿了三把銼刀和一管膠水。
賀老冷笑一聲：“果然是個不懂裝懂的騙子。”
“賀老，這怎麽？”
有人問道。
賀老不答，而是給賀遞了個眼神，後者知道這是給他表現的機會，立即洋洋灑灑的了起來：“凡修複文物，都要先取文物的光譜分析，找到具體的傷殘位置，這子一上手就用膠水沾補，根本連新手都算不上，就是把修複文物當做了拚拚圖的遊戲而已。”
“原來如此！”
眾人如醍醐灌頂，讚歎賀學識廣博的同時，也不忘趁此機會，狠狠貶低了一番蘇晨。
林晚晴無措的攥著手，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而蘇晨，對這些話充耳不聞，以四根手指同時夾住三把銼刀，那造型就跟金剛狼的狼爪一樣，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膠水，剩餘三根手指捏起瓷片，按在青瓷牛的殘缺處，膠水微蘸，再以銼刀輕輕修飾，輕描淡寫般，就把一枚瓷片貼補回去。
整個過程舉重若輕，行雲流水。
“嗯？”
賀老輕咦一聲，輕蔑的眼睛裏，突然多了一絲神采。
而那枚瓷片，隻是一個開端。
蘇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他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留，每拿起一枚瓷片，便能在數秒鍾之內，把瓷片貼補回去，就像是按了快放開關，動作流暢的不像話。
事實上，賀老的並無錯誤，一次文物修複，需要嚴格按照光譜分析、繪圖、粘補等過程，缺一不可。
可關鍵是，他擁有一雙神奇的眼睛。
當他專注於修複的時候，眼睛能夠讀取到的內容就越是豐富。
“牛角處有殘，殘缺度十五，瓷片棱角受損，需粘補修複。”
類似內容不斷衝擊在他的腦海裏麵，就像一台精準的電腦，指引著他一步步進行修複。
換言之，他隻看一眼，就能把一件殘缺文物的光譜分析，完完整整的繪製腦中。
至於他這一身修複文物的手藝，他就不出什麽來頭了，但有一點可以確信，他在剛剛蘇醒時看見的那副修複文物畫麵，怕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爸，我怎麽看著他有點東西啊。”
賀也察覺出不對勁了，湊近到賀老身邊，沉聲問道。
然而，賀老已經沉浸在蘇晨的修複過程，完全是目不轉睛，根本沒聽見賀的話。
周圍看客，也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我，這子好像真的懂修複文物。”
“我也覺得是，沒看賀老都愣住了，話回來，這尊青瓷牛要是真的修複出來，你們覺得能值多少？”
“離得遠，看不清青瓷牛的質地，但我保守估計，這應該是北宋時期龍泉窯的物件，如果能修複到百分之七十，就能賣到他的數了。”
這話一出，看客們無不倒抽了一口冷氣。
三千搏回五十萬，這種奇跡還真的有可能出現？
緊接著，那人又哂笑兩聲：“但我聽，青瓷的修複難度極高，百分之七十，我看費勁，除非是故宮裏那些大師傅才有可能……”
“回手！”
突然，賀老臉色巨變，當場如驚雷劈中，失聲喊道，“已經失傳了的修複神技，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