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最難測的是人性
好不客氣的將龐邪“送”出去之後，黃川回到鋪子，麵上帶了一絲的憂色。
“蘇大哥，文閣這次怕是不安好心啊。”
蘇晨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一邊拿起今上午店裏收到的青瓷鎮紙，一邊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到時候就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吧。”
對於這個文閣，蘇晨還真沒怎麽放在心上。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上不得台麵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倒是那個常工街文物協會，反而讓其眼前一亮。
心裏有了主意的蘇晨，也不在繼續糾結如何將珍寶閣做大，開始專心的修複起手中的青瓷鎮紙。
等到他快要將這方殘破程度不高的鎮紙修複好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褲襯衫，帶著金絲眼鏡，宛若一個教書匠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個中年人進來後，左右打量了一番，便來到了櫃台，一邊著，一邊神神秘秘的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個木製的盒子：“這位哥，你給看看，我這寶貝能值多少錢？”
見來了生意，黃川一下子也來了精神。
見這個中年人一臉神秘的樣子，黃川也帶著幾分心的打開了盒子。
隻見盒子內靜靜的橫放著一尊雙頭祥雲玉如意，色質綠澤，造型巧妙，黃川眼前一亮，拿起手邊的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來。
“這玉如意是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代傳下來的，反正好多年了。”中年人神色有些緊張，直勾勾盯著黃川道。
“這……”
黃川有些遲疑，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好此時蘇晨也修好了那方青瓷鎮紙，黃川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忙喊道：“蘇大哥，還是你來掌掌眼吧。”
蘇晨走過來，隻是看了一眼，露出了淡笑。
“先生，你這塊玉如意，玉質也就一般，最多也就值萬把塊，你要是賣的話，我們珍寶閣最高可以出一萬五千塊。”
聽到蘇晨這話，中年人臉上明顯流露出不滿之色，一把將玉如意收進盒子：“你什麽？我這祖上傳下來的，怎麽可能就值一萬五，朋友起碼值二十萬。哼，我看你們珍寶閣也是虛有其表”
“一個黃毛子，本事沒學會，就知道胡八道。早知道直接去文閣好了。”
完，轉身走出了店鋪。
蘇晨搖搖頭，有些無語，有些人就是聽不得真話。
倒是黃川有些尷尬：“蘇大哥，那玩意真的就值一萬五？”
“差不多吧。”
蘇晨點點頭，也沒多解釋，就讓大家繼續工作了，畢竟這隻不過是個插曲。
……
古聖齋。
賀文昌坐在一張藤木椅上，手裏不斷把玩著兩顆文玩核桃，隻不過兩顆文玩核桃在手心旋轉的速度太快，顯示出主人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爸，爸……”
一道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伴隨著騰騰騰的上樓聲。
一臉麻子的賀虎跑到自己父親身邊，邊大喘氣邊道：“爸，警局我哥的案子太大了，不給保釋。”
話音剛落，就聽到哢嚓一聲脆響，賀文昌手中的兩顆文玩核桃直接被他捏碎開來。
“查清楚是什麽人做的？我不信呂明那個子有這麽大能耐，他不過是我們賀家養的一條狗。”
賀文昌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寒光：“狗，是背叛不了主人的。”
賀虎見到這個樣子的父親，脖子忍不住縮了縮，似乎也有些懼怕：“我讓人打聽過了，是那個蘇晨。”
“蘇晨！姓蘇的……真是沒想到，一時大意，竟然被這個混蛋啄了眼睛。”
將手中的核桃碎塊灑落在地上，賀文昌的神色變得極為陰沉。
賀虎站在一旁，表麵焦急，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哼，賀最好就一直待在監獄算了，這樣就沒人跟我爭家產了。’
就在他心裏美滋滋的時候，賀文昌看到賀虎這一副神遊外的樣子，眉頭頓時緊蹙，厲聲道：“虎？”
賀虎身子一顫：“啊？爸，你有事吩咐？”
看到自己這個兒子的廢物樣子，賀文昌就氣不打一處來：“給我找人監視那個蘇晨的一舉一動，還有，找幾個能幹的，把呂明還有他妹妹給我一起控製起來……”
“是，爸，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的。”賀虎聽到自己父親的吩咐，暗道父親終於重視自己了，拍著胸脯大聲保證。
但不等他下樓，賀文昌又叫住了他：“算了，呂明的事，我自己解決，你給我找人看好姓蘇的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爸。”
賀虎神色有些鬱悶，帶著一股子不順下了樓。
等自己的兒子走後，賀文昌猶豫了半，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一個下午時間，蘇晨隻修複了兩件破損程度不高的古玩，便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不過不等他坐上回家的公交車，便接到了金巧巧打來的電話。
“蘇晨，不好了，出意外了。”金巧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一絲不岔，還有一分憤怒。
“出什麽事了？”
他的心裏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呂明那個混蛋反悔了。”金巧巧語速極快，“現在他不僅不肯承認昨跟我們的約定，還幫賀作偽證，真是氣死我了。”
什麽！？怎麽可能？
蘇晨一下也有些懵逼，這才剛剛過了一，這個呂明的態度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變化。深深皺起了眉頭，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內，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跟呂明就見過一麵，對他也談不上什麽了解，一時間他還不能妄下結論。
“那個混蛋，我就了，盜墓的沒一個好東西，居然敢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金巧巧顯然是氣的不行，依舊在喋喋不休的咒罵著。
“好了好了。先別罵了，你現在在哪？我們現在去找呂明問個清楚。”蘇晨有些無奈，得罪了這麽一個母老虎，的確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因為呂明昨答應轉做汙點證人指正賀家，所以警隊專門給他們兄妹安排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還派了兩個警員二十四時貼身保護。
原本這種類似於安全屋的地方，是不能透露給無關人員的，但是誰讓現在我們的金巧巧正在氣頭上，加上呂明反悔，所以透不透露倒也不是那麽要緊了。
隨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很快他就來到了一處名為香樟的普通區。
金巧巧已經在區門口等待著了。
一見上麵，這個暴脾氣的女警官顯然還是餘氣未消，拉著蘇晨氣勢洶洶的就要去找呂明的麻煩。
來到了區11棟6樓，金巧巧抬起手，用力的敲在了最左邊的屋門。
“誰？”一道警惕的聲音響起。
“是我。金巧巧。”
金巧巧沒好氣的自報了家門，沒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屋門打開，兩個穿著便衣的警員出現在門口。
這兩個警員顯然也是知道金巧巧是來幹嘛的，下巴朝裏屋杵了下。
“呂明，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直接推門而入，金巧巧大聲質問。
卻見呂明此刻坐在床邊，斜靠著床頭，還拿著一根煙正在吞雲吐霧，眼神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金巧巧弄出的聲響很大，讓他整個人都一個激靈。
“金警官，嗬嗬，你來了。”呂明掐掉煙，有些尷尬的叫了聲。
不過當他看到蘇晨的時候，瞳孔卻猛地縮了一下，然後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羞愧。
一看到這家夥的樣子，蘇晨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給我扯別的，你這個家夥，怎麽能出爾反爾，你……”金巧巧怒不可歇，一把揪起呂明的衣領。
蘇晨見此，上前抓住了金巧巧的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暴行，然後又對呂明淡淡的道：“能原因嗎？”
本以為自己這麽溫和的話，這個家夥怎麽也會點什麽，但不料呂明眼珠子轉動幾下，竟道：“沒有什麽原因，很感謝蘇先生你救了我。但是我不能幫你們做偽證去揭發賀家，很抱歉了。”
一開始他的臉上還帶著愧疚，但是到後麵，那絲愧疚已然消失無蹤，甚至變得有些陰冷。
看到他這個樣子，就連有些遲鈍的金巧巧都看出了些什麽。
“什麽？你竟然揭發賀家是偽證？好你個呂明，我們冒了這麽風險救你出來，你就這麽報答我們？忘恩負義的東西。”
“嗬嗬，忘恩負義？金警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救我，隻是想從我這裏找到賀家的罪證罷了。這本來就是一場交易，現在交易進行不下去，這話就沒必要了吧。”
呂明邊著，邊從旁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臉上滿是輕鬆，和昨簡直判若兩人。
抽了一口煙，他又道：“其實，要是你們能夠給我……”著，他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撚了幾下，接著道：“我也不是不能夠跟你們合作。”
“什麽！？你這個混蛋……”金巧巧怒氣勃發，捏緊拳頭就要動手，但卻被蘇晨拉住了。
“我們走吧。”
呂明見此，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又趁蘇晨還沒走出房，突然道：“蘇先生，奉勸你一句，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聽到這話，蘇晨停下腳步，冷笑了一聲：“這話是賀家讓你的？那你就回去告訴他們，有我在，他賀家的好日子，到頭了。”
轉身走出房門，蘇晨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金巧巧還有些懵呢：“怎麽這就走了？”
“怎麽？你還想他能醒悟呢？”蘇晨搖搖頭，“你看他那個樣子，擺明了不會跟我們合作了。”
“這家夥他……”
“我想，定然是賀家給了他什麽好處，讓他甘心繼續給別人做狗。嗬嗬，看來，還是我把人想的太美好了。”
蘇晨歎了一口氣，心裏也不太好受。
人性，終究是最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