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起眼的硯台
“賀兄，果然是慧眼，你猜的沒錯，這尊唐三彩，可是花了我足足五百六十萬才到手的。”
李森讚了一聲，同時有些得意的道。
而李森的承認，也讓在場的公子姐們一片的馬屁拍了過去。
“果然不愧是古聖齋的少掌櫃，這眼光，絕了。”
“不錯，可比某些人強多了，沒啥本事，還要應充好漢。”
“可不是應充好漢，他不是明知道自己看不出什麽，很幹脆的認慫了嘛。”
“……”
聽到台下的聲音，蘇晨隻感覺一陣好笑，一群不懂裝懂的家夥，要是踏入古玩界，估計能被人坑死。
李森其實一直在注意蘇晨，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動，笑道：“蘇兄，這賀兄也完了，要不你也兩句吧。”
“你真要我？”
看到李森依舊不死心，蘇晨神色有些古怪的回道。
“當然，蘇兄盡管暢所欲言。”李森點點頭。
“那好吧，那我了。你這尊唐三彩，估計最多也就值個五十萬左右。”
蘇晨一開口，就仿佛一記響雷在人群中炸開。
“你什麽？”
李森一陣愕然，感覺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五十萬，就連零頭都不夠！
看到大家都是一副你在開玩笑的樣子，蘇晨搖搖頭，接著道：“誠然如賀少所言，這尊唐三彩形態，顏色，甚至細節，都與正宗的唐三彩十分符合，不過……不知道賀少有沒有注意到一點，那就是駱駝的四肢連接處，包漿有明顯的風格變化。”
蘇晨的話音剛落，賀臉色就猛的一變，他急忙拿出放大鏡，仔細的觀察了蘇晨剛剛的那個位置，足足一分鍾後，賀那黑的如鍋底一般的臉就從唐三彩後麵露了出來。
看到賀如此臉色，就算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這尊唐三彩有問題了。
“這……這真是假的？”李森隻感覺腦門都開始充血了，不信邪的問道。
“也不算完全的假吧。”此刻的蘇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烈的自信，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視，“我它值五十萬，主要原因是這尊唐三彩是采用一部分真品拚接而成的，算是高仿，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到這裏，蘇晨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讚歎：“這個造假的人，手藝非常高，如果不是因為他自作聰明，采用了一部分真品的原料的話，就算是我，也不那麽容易看出來。”
當然，他的不容易看出來是運用自己的真實水平，不包括自己的異能。
站在下麵的林晚晴，看著在台上侃侃而談的蘇晨，心裏滿是崇拜。
而大部分的人，此時都被蘇晨給鎮住了一般，他們這才知道，為何蘇晨一開始拒絕了李森要求品鑒一二的要求。
因為人家早就看出來這是假貨了。
想到這點，大家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李森和賀的身上，神色都是古怪無比。
因為人家蘇晨本來都不準備出來的，結果倒好，是你李森一直要求人家發表意見，這就相當於求人家來打臉啊，可想而知此時李森的心裏是多麽的痛苦。
而賀也是一樣，身為古聖齋的少掌櫃，不僅打了眼，還被一個自己嘲諷的人給狠狠將了一軍，可以丟人丟大發了。
不過賀的城府明顯就比不上李森了，李森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恢複了臉色，反而還能露出笑容的道：“蘇兄的對古玩方麵的才識果然是令人欽佩，唉，也算是給我上了一課了，倒是讓蘇兄見笑了。”
“好了，這個家夥，也算是給我交了學費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啊，賀兄，蘇兄，就麻煩你們展示一下你們的寶貝，給大家開開眼啊。”
看到已經恢複如常，依舊一副謙謙公子摸樣的李森，就連蘇晨都不由得讚了一聲，果然不愧是豪門子弟，這城府，可比賀強多了。
李森的這麽一番話，也將現場從古怪的氣氛解救了出來，大家紛紛起哄，有些迫不及待要見識一下古聖齋和珍寶閣，這兩大古玩店的珍品古玩了。
賀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僵硬的笑了笑，然後取出了自己的古董。
看著自己自己挑選的物件，賀的神色漸漸淡定下來。
就算你鑒寶能力出眾又如何，你珍寶閣，又怎麽可能和我古聖齋相提並論，就算我今拿的不是最珍貴的物件，也照樣可以壓你一籌。
抱著這個想法，賀的臉上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各位，那我就獻醜了。”
看到賀拿出來的東西，好多人都有些茫然。
“這好像是……八卦鏡？”李森就在旁邊，有些不確定的道。
賀嘴角勾起，點點頭，大聲道：“森少好眼光。這是一件青銅八卦四神鏡，乃是一件法器！”
八卦四神鏡，很少有人聽過，但是法器，所有人就算不了解，也都絕對聽過這個詞。
就連蘇晨此時也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那麵古董鏡子，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段詞條：唐時期青銅八卦四神鏡，圓形，圓紐，刻畫四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珍貴法器，持之凝神靜氣，懸於梁，可保家宅安康。
文物當中，法器算的上是一種特殊的分類，而且占得比例不算，常見的佛珠，流珠等等，都可以算是法器的一種。
與普通的文物相比，法器，有一種獨特的特性。因為隻要接觸久的人，都可以感覺到，法器之上，會有一種很獨特的氣息。這股氣息，能讓人心平氣和。
正是因為這種特性，導致法器比之一般的文物，要珍貴很多。
在蘇晨看來，這其實就和冥器一般，冥器因為長期置於墓室，沾染了陰氣，所以大多帶有晦氣，而法器那種獨特的氣息，則被他稱之為法氣。
大家不要誤會，不是那種修煉的法力，而是一種和陰氣相對的氣息。
賀顯然也是知曉法器的珍貴的，和大家解釋了一番後，所有人紛紛讚歎。
“這件八卦四神鏡，當初可是我慧眼獨到，從古玩市場才花了十萬塊掏來的，如果現在出手的話，沒有個一百萬，那是談都不要談。”
賀得意的宣揚著，這件事，也算的上他最拿得出手的事情，畢竟，十萬變一百萬，那可是十倍的漲幅。
感受了一會兒大家的恭維和讚揚後，賀扭頭望向蘇晨，笑道：“姓蘇的，不知道你帶了什麽玩意過來？如果及不上我的這件青銅八卦鏡，那就別丟人現眼了。”
聽到這話，台下眾人都是一陣大笑，顯然是覺得蘇晨不可能拿出比這個更珍貴的東西了。
也就隻有林晚晴，依舊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這妞，現在簡直將蘇晨當成無所不能的了，壓根不覺得他會輸。
“比不比的上，那也不是我了算的。”蘇晨攤了攤手，倒是沒有理會賀的嘲諷，而是隨手打開了展台上的盒子，將自己從晚晴齋取來的那件物件拿了出來。
所有人紛紛凝神望去，看向這次的鑒賞會最後一件古董。
這一看，現場足足沉默了好幾秒，然後一道肆意的笑聲從賀的嘴中傳了出來。
“蘇晨，你們珍寶閣是不是沒有古董了，拿一方破泥硯台來充數。”
看到賀跟個傻子一樣，蘇晨實在有些受不了：“睜大你的眼睛看看，身為古聖齋的少掌櫃，你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那就趁早回家洗洗睡覺。”
今一直以來，蘇晨表現的都很淡然，但是現在驟然發飆，賀猛然想起了前幾次的遭遇，頓時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話。
一旁的李森看到這一幕，神色微微一動，隨即他走到蘇晨身邊，開始仔細打量起這硯台。
半晌，李森微微有些驚訝的道：“你這可是宋代古硯？”
“不錯，正是宋代古硯。”蘇晨點點頭，承認了下來。
其實這倒是很好辨別，像硯台這種文房四寶類型的古董，每個朝代都有其自己的特征的，隻要稍微學過一點的，都可以認出來。
剛才的賀自然也是看出來了，他不認為一個區區的宋代古硯可以比得上自己的法器古董，所以才出言譏諷。
“哼，宋代古硯，就算按照市價，也不過二十萬罷了。蘇晨，這次的鑒賞會，還是我古聖齋奪得頭彩。”
即便是這種玩票性質的，賀依舊很在乎這名次，在他看來，這也算是他狠狠的踩了蘇晨一次。
想到這，他不由得露出舒爽的表情，心裏簡直要樂開了鍋。
“誰告訴你這是一方普通的宋代古硯。”蘇晨看著臉上笑的跟菊花一樣的賀，淡淡的道。
蘇晨這話，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莫非這裏麵還有什麽道？”
賀也有些緊張起來，目光緊緊的盯著蘇晨，似乎想要看他有什麽解釋。
“看看硯台的側麵，是不是有兩個古文。”蘇晨指了指一個位置，卻見上麵有兩個複雜字體，因為年代的緣故，有些模糊。
“這是……什麽字？”賀心裏猛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稼軒。”蘇晨輕輕吐出兩個字，但是眾人都是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倒是在台下，一個青年公子哥嘀咕了幾下這兩個字，突然眼睛睜得老大，失聲道：“是辛棄疾！”
“你什麽？”
這個公子哥突然叫出來，大部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又關辛棄疾啥事了。
“稼軒就是辛棄疾的號，辛棄疾，宋代著名詞人，和蘇軾並稱‘蘇辛’，你們這都不知道？”那個公子哥快聲道，神色變得有些興奮，“那古硯，是辛棄疾的。”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紛紛不可思議的看著台上那方毫不起眼的硯台。
要知道，古董文物，除了其本身的年代價值外，最值錢的，就是那件古董本身具有文化價值和曆史價值。
毫無疑問，一方普通的宋代古硯和著名詞人辛棄疾所使用的古硯，其中的價值，那可是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