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茶樓暢談 上
水修鎮是一座較為富裕的鎮,整座鎮被千步河分為東鎮與西鎮,東西鎮由三座石橋連著,鎮中樓閣林立,大布幌搖搖晃晃,而千步河則如其名,在橋上走從這頭走到另一頭,正好千步,所以此河名為千步河。
河麵上停著數艘貨船,而靠在碼頭上的一艘如樓房大的貨船更是引人注目,岸上不少的行人也是對這艘大船指指點點,靠江的酒樓,茶館更是少不了文人騷客。
就在離碼頭不遠的一家茶樓,數名廝正忙碌著,隻見靠河的窗前一名廝陪著笑熟練地拿抹布為剛坐上的客人擦拭著桌麵,隨後又輕巧地將木盤上的一幾個白瓷杯與青花瓷盤擺上到桌麵上。桌旁的另一名廝則從腰間挎著的一個木盒中抓出一些花生米與瓜子撒在盤中。
“客官您慢用。”那名廝哈完腰便算完了工。
而沒過久,一名搭著白巾手提茶壺的廝又走了過來,朝那客人嘿嘿地笑了笑,提著茶壺懸在白瓷杯口上輕輕一斜,透綠的茶水便帶著茶葉一起從壺口倒了出來。
“客官,這是江子仙,是本店獨有的美茗,您慢用,不夠您呼一聲就好。”他熟練地道,像是了無數遍,語速極快,不免有些敷衍的意思。但那客人也沒絲毫惱怒的模樣,隻是揮了揮手手,示意他能離開了,他也隻能再衝客人笑笑,提著茶壺朝其他桌走去了。
再看那客人,一身黑衫青袍,麵容有些稚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左右,但沒有十六七歲該有的輕佻之氣,反而從舉杯飲茶之間顯得有些老成,這讓旁人覺得實在是古怪至極。
而這人卻沒有在意旁人的奇怪目光,而是一手搭在桌麵上看著窗外,不知是在看河還是另一麵的東鎮,這麽一位奇人,自然是我們的主人公蕭九了。
蕭九閉關完成後便來到了這座鎮,這鎮離楊家村並不遠,自己還在楊家村的時候,也曾與楊獵戶一家來到過此地,隻是這般優哉遊哉地在此地喝茶卻是頭一遭,此時蕭九隻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還在俗世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自己那個時候是十七歲,才練氣二層,但此時的自己卻非當初少年了,約莫三百年過去,雖然容貌未變,但心境卻是遠非當初的修士能比的了,是差地別也不為過。
不論是結識師妹丹雲兒,還是凝結金丹,還是殺人奪寶,又或是現在的修為全失,都非是當初的自己能想象到的。
將茶杯放下,卻正好看見對桌的三人在看自己,那三人皆是二十歲左右,其中一人較為瘦,是個秀才打扮,一個卻好像哪家的富家公子,衣著不凡,還有一個如山野村夫一般,生著大胡茬子,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的三個人會坐在一起喝茶,談笑風生。
三人見蕭九也在打量著自己等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後,其中那名像是富家子弟的人站起身朝蕭九走來,他笑了笑,朝著蕭九一拱手,問道。“在下王誠,敢問可是道友。”
聽聞此句,蕭九心中暗喜,來到此界這麽久了,總算遇到了修真者,但作為一個修真者應有的警戒心,蕭九沒有將心中的表現出來,而是不溫不火地笑了笑,也朝起拱了拱手,道。“道友幸會,在下蕭九”
“原來是蕭道友。”他笑了笑,將手放了下來,道。“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湊一桌,一起論道,交流修煉心得啊。”
聽到這句話,蕭九皺了皺眉,似乎在想些什麽,隨後道。“也好,我正好在修煉上有些問題正需要找同道解答呢。”
“哈哈,蕭道友客氣了。”
於是,王誠將瓜子花生端到了自己桌,而蕭九也麵帶笑容地做了過去。
“這位是蕭九,蕭道友。”待蕭九坐下後,王誠介紹道,接著,又道。“這位是曆青道友,練氣三層”
“曆道友幸會。”蕭九朝那位秀才打扮的修士拱了拱手。
“這位是陳虎道友,練氣二層。”
“陳道友幸會。”蕭九又朝那位麵容粗獷的修士拱了拱手。
“在下呢則是練氣二層,不知道友……”
“啊,抱歉,在下倒是疏忽了。”蕭九將剛剛拿起的茶杯又放下,道。“在下與二位一樣,同是練氣二層。”
隨後,蕭九便與三人,聊得起勁,從當地風俗,到靈氣在筋脈的走向,而蕭九對練氣期修煉時的經驗豐厚程度,也是讓王誠等人欽佩。
而旁人也有或驚奇或疑惑地朝這桌看來,不過四人也沒理會,而是自顧自地聊得開心。
“唉呀,未曾想到蕭道友修道經驗如此豐富,看道友年紀,不過十七歲吧。”那名看似彪悍的陳虎道。
“嗬嗬,陳道友過獎了,其實我已經二十歲了,隻是因為功法原因……”蕭九故意沒有將話完,而是故作有些懊悔的樣子,拿起茶杯飲了一口。
“哦,這樣啊。”聽到這句,三人盡都釋然。
不錯,卻是有些功法能夠延長壽命,起到美容養顏的作用,但是這些功法通常威能特低,遇到戰鬥便會受製於人,蕭九自然不會練這些功法的。
但他也不會蠢到實話,是因為自己吃過定顏丹,要知道,定顏丹這東西,就算是沒有修煉過的凡人吃了,也可百年防止容顏不變,一個十四歲的豆蔻少女吃了,就算到死也會是皮膚白嫩,容顏不會有絲毫改變的。
這個要是被他人知道,高階修士還好,對於那些練氣期的低階修士的誘惑也是致命的,就算男修士用不著,用來出售換成靈石,也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當然,這是對低階修士而言,練氣十層以上,壽命便可長達一百一十年,築基後更是可長達練氣兩百年,金丹五百年,元嬰兩千五百年。。
也就是,修為越高,容顏這東西,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罷了。
但……眼前的這三人……若是被他們知道了自己又定顏丹的事情,嗬嗬,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