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不識趣
傅堯來到警局的時候早上九點剛過，錄完口供出來的時候外麵天已全黑。他記得自己起身離開時王田的眼神，似乎仍舊沒有選擇相信他說的話。不過對此他並無所謂。
他坐進車裏的時候才想起來晚上約了沈且意吃飯，可一看手機都已經八點了，再看到屏幕上沈且意不久前發來的消息，咒罵一聲回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裏人聲嘈雜，傅堯下意識問道：“你在外麵麽？”
沈且意的聲音懶洋洋的：“沒有，在家和林稚看電視呢。”她沒有問起傅堯今天一天都去做什麽了，也沒有問他為什麽放她鴿子。她心裏是在意的，卻不想在傅堯麵前表露出來。
倒是傅堯先坐不住了，自己解釋了起來。不過他當然不可能選擇說實話，而是隨便編了個借口：“今天到了公司才想起來約了合作公司的老總吃飯，本來想打給電話給你，誰知道事情一多就給忘了。”
也不知道沈且意有沒有相信他的話，但也沒有再追問，隻是不冷不熱地回道：“我知道了。”
傅堯不知道她這個簡短的四個字包含著什麽意思，但很肯定的是她的心情肯定不會好。事實上他更希望沈且意對朝他發一通脾氣，那樣的話他的心裏或許會好受些。可她隻是這樣心平氣和地同他說著話，他心裏沒由來地發慌。
在彼此都一語不發良久後，還是傅堯重又開口打破了沉默，問道：“你吃過晚飯了麽？”
沈且意淡淡道：“已經八點多了，正常人不是都應該吃過了麽？”
傅堯故作輕鬆，自我戲謔道：“那我可能不是個正常人吧。”他從警局出來後就忙著給沈且意打電話了，心情焦急的時候哪裏還感覺得出餓不餓。現被沈且意這麽一說，倒覺得肚裏空空了。
沈且意並不關心，隻是無所謂道：“是麽？”
“是。”傅堯隻得厚著臉皮承認了下來，又說道，“你介意我現在去你那麽？”
“不介意，不過我這裏沒什麽吃的，我和林稚今天是在外麵吃的晚飯。”沈且意邊說邊示意林稚不要亂說話，事實上她今天一直等傅堯的回信等到了七八點，最後確定他真的爽了自己的約，才泡了碗泡麵解決晚飯問題。
她其實已經餓過了頭，看著泡麵並沒有胃口，可還是跟賭氣一般把麵全都吃了個光，還把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傅堯聽她這麽說心裏更加過意不去，隻好說道：“別生氣了好嘛，我明天一定陪你吃飯，我保證。”
他聽到沈且意輕輕嗯了一聲，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傅堯這才不情不願地掛了電話。
傅堯開車回了家，洗過澡後剛要準備去床上躺下，樓下就響起了敲門聲。傅堯不想理會，隻當聽不見，敲門聲又響了幾下終於停了，沒一會兒手機又鬧騰了起來。
傅堯手指輕輕一滑點開通話，李思君的聲音就這麽衝了出來：“你幹嘛呢，我敲了這麽久的門你聽不見麽，怎麽不來給我開門？”
“是你啊。”傅堯說完就沒了下文，也不下床，就這麽把李思君晾著。
李思君站在冷風中，被寒風吹得不住哆嗦，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傅堯的人，耐著性子又問了一聲：“你人呢？”
“床上躺著。”傅堯這麽回答也沒錯，可這根本不是李思君真正想問的，他其實是想問他怎麽還不過來給自己開門。他剛要發飆，就聽傅堯不鹹不淡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在電話裏說吧，今天實在累得很，就不給你開門了。”
李思君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把手機給砸了，半晌才怒不可遏道：“老子知道你今天遇著事了，所以這不是來安慰你來了麽，你這是什麽態度？”
“不需要。”傅堯直接拒絕。
李思君這下是真生氣了，憤憤道：“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被警察叫去喝茶了麽，又不是真要把你怎麽樣，至於把你急成這模樣麽？”
他話還沒說完說話，麵前的門突然被打開，傅堯就這麽站在他麵前直勾勾地看著他，問道：“這事你聽誰說的？”
李思君趁他不注意側著身鑽進了屋裏，這才說道：“哎呀，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反正呢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了，隻要這事確實不是你做的，警察也拿你沒辦法。”
傅堯根本沒把他的話聽下去，又問了一遍：“我問你這事是誰和你說的。”
“哎，就我一朋友啊，他爸不是市公安局的嘛，這事好像就是他爸手底下的人負責的。”既然傅堯想聽，李思君就都說了出來，反正也不是什麽值得隱瞞的事。
傅堯的唇角浮現一抹冷笑：“你這個朋友是不是姓餘？”
李思君點點頭，回道：“對，是姓餘，怎麽，你也認識他？”
傅堯不認識李思君的這個朋友，可他這個朋友的爸他倒是見過兩麵。他知道這人平日裏和傅致遠走得極盡，說起來是朋友，實則究竟是因為什麽而走得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這個事情或許比我想象得還要難辦。”傅堯歎了口氣，拿出一支煙來，卻並未點燃，而是繼續道，“這件事你沒再和其他人說起過吧？”
李思君知道他口中的其他人正是沈且意，立馬搖了搖頭否認道：“我有病嘛？沒事逮著個人就和他說這事？”他故意插科打諢，想讓傅堯放心下來。
傅堯麵無表情地點燃了煙送到嘴邊，眼裏噙著一抹狠意，李思君已經很久沒在他眼裏看到這樣的寒意，即便知道他這反應並不是因為自己，卻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李思君說是來安慰傅堯，可在看到傅堯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了這個必要。因為傅堯看起來太鎮定了，就好像今天一天被警察叫去談話的那個人並不他自己。
李思君一直呆到將近淩晨才離開，傅堯聽他滿嘴說著“放心不下你”，“你顆千萬不能做傻事”，一陣惡寒，隻想一腳把他踢出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