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赤陽王的內傷
聽到劉季信心滿滿告訴三人，老王爺的傷勢可在半月之內痊愈大半，心情最是緊張的劉震總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老趙則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老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許多。
作為主角的赤陽王，反倒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之後，抬手示意劉季坐下，然後就問起了劉季剛才為何會滿頭大汗的事。
“小子，本王問你，適才你在本王的脈象中看出了什麽，為何會露出那種驚慌失措的神情。”
由於劉震一直在劉季身後，所以並沒有看到劉季的臉色，此刻聽到父親的話，本來已經放下去的心髒又陡然提了上來。
旁邊全程注意著劉季的老趙，想到剛才劉季的神色，展開的皺紋也慢慢的開始收緊。本來老管家在聽到劉季說，半月之內可讓老王爺恢複的差不多時，已經把劉季最後那種緊張的神色歸為了劉季專注或者緊張的一種表現，刻意的沒再去想其中的深意，沒想到當事人的赤陽王本人，居然主動問起了這件事情，這讓老趙不得不重新審視劉季的那種失態，究竟是何原因。
不同於兩人有些擔心的表情，赤陽王表現得極為淡然，語氣也很平和。對自己的身體，他本人其實早就有所猜測了，現在隻不過是向劉季確認一下而已。
麵對神色各異的三人，劉季並沒有驚慌，那怕是劉季已經知道，這位在北疆叱吒風雲二十年的豪雄，此時的身體已經可以說是殘破不堪了，可劉季卻依舊沒有絲毫的擔心。這次劉季回複赤陽王時，沒有再次躬身，反而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王爺無須擔心，剛才隻是因為王爺體內的暗疾，著實有些棘手，不僅有刀劍外傷所導致的氣血虛弱，還有一些髒腑之內的隱疾，想必是您早年征戰時，未能調理好身體所致。金瘡外傷造成的氣血虛弱，最是簡單，隻需憑小子采集回來的那株千年參王，輔以一些補充氣血之物，慢慢滋養即可快速見效。隻是這髒腑之中的隱患，卻是最為麻煩的，所謂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王爺之疾，雖未至骨髓，卻已經深入腸胃，可以說是危險至極，所以劉季方才才表現的有些失態。”
聽到劉季說的如此嚴重，劉震立刻驚叫出聲:“劉季，你可確定？要知道父王的傷勢可是京都禦醫夏侯老先生看過的，他曾說過，我父王隻是需要調養而已，絕無性命之憂，你豈敢如此咒我父王。”
被劉季的話嚇得有些炸毛的劉震，也顧不得劉季是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了，當場就對著他厲聲喝問。甚至連之前有些不滿的老禦醫夏侯且都搬了出來，試圖證明劉季隻是在危言聳聽。
老趙的眉頭也是皺得更加厲害了，整個老臉變得如同刀劈斧刻一般，眼神擔心的看向赤陽王。赤陽王對劉季的話倒是沒什麽反應，反而瞪了一眼劉震，聲音低沉的訓斥道:“叫什麽叫，老子還沒死呢，有什麽可慌得？”
被老子一個眼神就嚇得慫在了那裏，劉震想要開口爭辯，不過看了看赤陽王冰冷的眼神，又縮著脖子咽了回去。
鎮住了劉震，老王爺又有些疑惑的對劉季說道:“既然你也知道本王的五髒六腑已經是何種樣子了，你居然還能說出半個月內能幫我恢複大半的話，嗬嗬，本王很想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
說完，他麵露輕笑的看著劉季，等待著他的回答。
“王爺放心，劉季不會拿自己的性命與您開這種玩笑。”劉季首先打消赤陽王的疑慮，隨後才繼續說道:“最近幾日，我會先為您調配藥膳，主材便是那株千年參王。不過王爺您現在體質過於虛弱，不宜猛然大補，所以我會每日來您府上，為你診脈之後，再根據您的恢複狀況，親自為您酌量調製。等過幾日，王爺虧損的根基初步穩定之後，我才能為你調理內髒的傷勢。現在的話，您自然不會相信我這個無名小卒，不過請王爺稍待幾日，自可證明劉季是否是誇大其詞之人。”
“哦？”赤陽王驚咦了一聲，點點頭道:“震兒也說過，你雖有些市儈，卻往往言之有物，凡是你能說出口的，基本便是你能做到的。既然如此，本王就姑且試上一試，如果真能如你所言，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如果不能。。。。算了，事已至此，就算結果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說到最後時，赤陽王自己也感覺有些蕭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謝王爺。”劉季立馬深深地向著赤陽王行了一個大禮，不過卻被靠在軟榻上的劉戈，閉著眼睛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直接就給擋了回去。
“行了，給你說過了，別動不動就卑躬屈膝的，至少在本王這裏不用如此。”
待劉季起身之後，又喚過了旁邊站著的劉震，對他吩咐道:“你帶他去府庫吧，為父今日有些累了。”
“是。”劉季兩人齊聲應道。見赤陽王沒有回複後，便並肩退出了這間屋子。
在劉季兩人徹底離開後，閉著眼睛的劉戈緩緩的開口問到:“走了？”
“嗯，走了。”旁邊站著的老趙，俯身到劉戈身前，輕輕的回道。
“怎麽樣，像不像？”劉戈仍就沒有睜眼，就這麽有氣無力的和老趙聊著。
“雖然有些粗鄙，不過僅看身材相貌的話，的確有四五分相似。”稍微思索了一番，老趙知道劉戈說的是誰了，點頭應和道。
“四五分嗎？不低了啊！聽說當年那個老家夥也失蹤了，對吧？”劉戈感慨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就又問了一句。
“嗯，當年那件事後，老先生就不見了，這麽多年了，典密司那邊一直在找，但是到現在都沒有音訊。”
“是嗎？那看看吧。”
房間裏沒有了話語聲，徹底安靜了下來
看到沒了說話欲望的赤陽王，有些昏昏欲睡。老趙便扶著他，慢慢的躺了下來，在為他蓋好了被褥之後，就靜靜的退了出去，也沒走遠，就守在了房間門口，憑著過人的耳力，剛好能聽到從寂靜的房間裏麵，響起的輕微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