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紅九卿神情委屈：“可是我本就不會死啊，小傾兒這話真是偏心。” 鳳傾傾：“……”
一時忘記他的不死體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危機生命的時刻。
“你會體驗到死亡的痛苦不是嗎？我也能減少這種情況的發生，”鳳傾傾趕緊岔開話題，“我聽到前方有水流聲，留給我們的時間本就不多，走吧，去前麵查看。”
她轉身匆忙，身後紅九卿勾唇，幾分寒意，幾分隱忍。
走過茂密的森林，出現廣闊的草地，從山頂呼嘯落下的水流形成巨大瀑布，順著河道蔓延往外，鳳傾傾順著河道看去，還有各種動物在河邊遊走，察覺到鳳傾傾與紅九卿，也不著急逃走，大大咧咧望著他們，通透幹淨的眼睛充滿好奇。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現在出現的生靈多數是食草溫順性格，”鳳傾傾回望那小生靈，忍不住勾唇輕笑，“沒有天敵的幸福生活下，才能養成這般大膽的性子，不識人間危險，才會懵懂天真。”
誰會不喜歡幹淨純粹的東西呢，她也不例外。
本身渴望著最簡單的美好，才會對單純的生物格外珍惜。
紅九卿看著周圍環境，沉默中覺得幾分不自在：“太過美好幹淨的事物，會成為禦龍塔的考驗？”
“桃花村的桃林也很美，但總歸有種妖冶感覺，”鳳傾傾道，“這裏的樹木和生靈，卻純粹的格外幹淨，完全察覺不到異常，往往是這種不異常，最是詭異。
一，我並未察覺到異常，被眼前的感覺所蒙蔽，這說明禦龍塔的試煉又提高了，之前還能隱約察覺到異常，現在幾乎沒有半點感覺，但是存疑，持續使用蠱惑誘惑是否黔驢技窮？
二，眼前看到的感覺到的都是真實的，並不存在虛假，而它改變了前麵的粗暴，從側麵下手，從這裏開始，與前麵的試煉又會有所區別。”
紅九卿手指輕點另一手心：“我更傾向於第二種，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禦龍塔本不叫禦龍塔，它的存在也不是突然出現，據得到的資料表述，是由幾個散仙和小神合作製作出來的，作用和目的不詳，但能夠保證的是，它可以堪比神器。
神器能夠做到的事情遠超想象，想要製造不重複的試煉也是簡單，黔驢技窮這種形容不太可能出現在它身上。”
突然，紅九卿皺起眉頭，望著不遠處水窪旁邊：“那個是……”
鳳傾傾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水窪中直挺挺躺著鵝黃色的小身軀，頭部朝下整個埋在水中，她仔細辨認，發現是剛剛進來與她親近的那隻小鳥。
鳳傾傾忙上前查看，輕輕撈起，手指觸碰片刻得出結論：“已經沒有氣息了，死亡原因是……”
“溺亡？”
醫術精湛的她頭次懷疑自己的判斷，那水窪不過小鳥半身高，摔倒進去也可以立即爬起來，就想是有人洗臉時候溺死在臉盆中一樣恐怖。
生物都有自我保護機製，麵臨危險和死亡都會掙紮，但是水窪旁邊幹幹淨淨，沒有半點掙紮痕跡。
這說明，小鳥從將頭埋入水中，到不能呼吸溺亡，完全沒有動彈挽救自己。
她接觸小鳥的部分仿佛開始散發寒氣，紅九卿捏起那隻小鳥，放到一旁，拿出手帕給她擦拭手心，鳳傾傾接過手帕表示自己來，他才退回原處。
“你看，這水窪比它身高低上不少，但是從它掉進去到死亡，卻半點掙紮都沒有，”鳳傾傾感覺不適，手帕擦拭力度加大，“你不是說它們智商比普通鳥獸更高嗎？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困在一個小小水窪裏爬不起來啊。”
紅九卿靠著樹幹：“會不會是它有突發疾病，突然發病，連從水窪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不可能的，”鳳傾傾駁回他的看法，“無論什麽疾病，也不會讓一個上一刻還活蹦亂跳的生靈，下一秒麵臨死亡的威脅還不掙紮，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和求生欲。”
沒等她說完，有兩隻小鳥撲棱著翅膀落到麵前，好奇打量著兩人。
鳳傾傾認出這是方才那隻小鳥的朋友，微楞想要將小鳥屍體藏起來，那兩隻反應很快，蹦到同伴屍體前麵，其中一隻還迷茫的叫喚，似乎在叫它起來玩。
叫了半晌，兩隻小鳥像是知道了同伴發生了什麽，不再叫喚，鳳傾傾看它們拍打翅膀，以為要準備飛走，沒想到它們撲棱著翅膀圍著小鳥屍體飛舞幾圈，走到水窪旁，一頭將腦袋埋了進去！
鳳傾傾：！！！
她趕忙將那兩隻小鳥撈出來，方才溫順的鳥兒狠狠啄咬著她的手，紅九卿眯起眼睛，揮袖將它們掃到草地上，摔的頭暈目眩。
紅九卿抓起她的手，檢查有無傷口，確認小鳥沒有啄破皮，隻是紅了幾分才放鬆下來：“別直接上手啊，這些小靈獸凶起來也不是好惹的。”
“一時情急，隻是它們……”鳳傾傾再抬眼時，那兩隻小鳥已經再次投入水窪之中，小小身軀開始瘋狂掙紮，明明下一秒就可能死去，腦袋卻不願抬起來，詭異的情形讓兩人陷入沉默。
嫩黃色的翅膀逐漸不再撲騰，草地散落著水珠，反射著溫暖陽光。
“……同伴的死亡會帶給它們這麽大的決心，”鳳傾傾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是它們的舉動才是合理的，麵臨死亡身體本能的掙紮，但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保持頭一直埋在水中……”
她自小學習醫毒，比常人更能理解那種本能，對小鳥的舉動更為震驚。
漆黑籠蓋住她的眼睛，微涼的溫度從眼睛上傳來：“這種場景就不要看了，稍等我一下。”
他聲音低沉，含著淡淡溫柔。
風聲和低悶的炸裂聲從耳邊響起，待紅九卿將手從她眼上移開時，水窪被土填滿，而旁邊的樹下多出三個小土包。
“看來這裏的試煉已經開始了，小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