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至死不悔
陳晤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一幕，眼眶濕潤。
“陳將軍這是在後悔，我們將這些百姓歸納為軒轅？”鳳傾傾慢慢向他走來，視線卻看著底下高呼的百姓們。
他沉默許久，搖了搖頭。
“眼下的情況，將他們交給諸國，還不如與軒轅歸納，說起來也正是可笑，諸國的百姓卻要軒轅軍隊去相救，還得軒轅安置……”
陳晤臉上扯出諷刺的笑意：“永安郡主有所不知，我自幼時開始，父親就告知我要為國為民，男子漢降生後，就應該手持刀槍馳騁沙場，為的就是讓百姓安康，讓國安定。
我也遵從的父親的意願，勤懇習武，努力恪守心中意願，長大之後從軍打仗，慢慢從一個小兵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其中艱辛，我也咬牙堅持下來了。
茗娘……就是我的那個未婚妻，她從小就和我一並長大，我喜好習武，她就安靜在我旁邊繡花，她在別人眼中似乎很是尋常，在我心中，她早就是我未來要相互扶持一輩子的人。
變故比我想象要來得快的多，那時我正好在外征戰，茗娘來尋我，我便將她安置在了某家農戶家，準備戰況稍有歇息，就將她趕忙帶走，世事難預料，等我九死一生回來的時候，才被人告知，農戶那邊被敵軍從後方襲擊，全部百姓都被殺害。”
他眼中有些恍惚，看著遠方：“茗娘並不如父親所說，她並不在意君王，她也這樣告訴我，君王若是愛護百姓，才能算得上是好君王，而這國家最為重要的，應當是百姓。
行軍打仗，百姓最苦，若是當將軍、當君王的都不能為百姓著想，那就沒有人能夠把百姓當做人看了，我也是在後來才慢慢理解她的意思，將父親的以君為重，變為以民為重。”
“你堅持的君王，卻和這些百姓為敵。”鳳傾傾看向遠處，殘骸和火光還有點點閃爍。
底下的百姓跪拜著，陳晤隻覺得諷刺和好笑，但並不是對這些百姓的，而是對他曾經遵從的那位諸國雲帝，和盲目自大的自己。
“不知永安郡主可否幫在下一個忙，”陳晤低頭對她跪下，“在下想要永安郡主引薦我見攝政王，加入軒轅！”
鳳傾傾沉吟片刻：“不悔？”
“不悔！”
斬釘截鐵的兩字仿佛飽含了無數力量，那年近中年的將領低下了他的頭顱，為的是天下蒼生，為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將自己的原則毫不猶豫打破。
“好！”她心情澎湃，“那我就應下你的請求！”
諸雲逸，你的舉動讓自己手下的人開始變動，讓百姓心冷，你的國土開始破碎，加上軒轅大軍破敵而入，你還能堅持多久呢？
平江的各處都受到了損失，陳晤和周子玄會麵後，準備攜手管理平江，麵露苦笑。
他們兩人都曾經是諸國的人，也曾經放聲說過忠君之類的話，最後歸結與軒轅，不知應當道一聲天意弄人，還是歎這天地將變，順從本心。
“現在平江悉數清理過了，之前試藥的地方也檢查過了，可惜被山石掩埋，根本找不到原本的藥物，更不能知曉他們在研究什麽，”鳳傾傾歇息的時候，與軒轅慕景談論起來，“我從山洞中取出來的藥物給了我一點方向，但是並不是完整的藥物。
看來控天宗的人早有準備，一旦發生情況，就將試藥點徹底摧毀，火藥也是早早掩埋在了山洞的各處，為的就是防範有人把藥帶出去。”
她收到了鳳新竹的來信，知曉皇城香粉已經控製起來了，不由放鬆了些許。
“至於香粉的原型，我拿出來的幾瓶藥物中，恰好有種香粉，檢查後發現那是種控製心智的毒粉，和之前在那婦人身上的差不多，但是改動了些許，偏偏也就是這相許，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她皺眉深思，溫暖的手輕輕撫摸到她額間，撫平眉間。
軒轅慕景道：“香粉的事情，交給淩長老就好，皇城那邊你不用操心。”
鳳傾傾麵露驚喜：“藍長老已經抵達皇城了？”有更多修道者守在皇城中，她也能更放心些。
“暗衛告知應當是快到了，藍長老在路上受到了耽擱，所以才到現在才抵達皇城，”軒轅慕景看她高興，心情也好了些，“淩長老對靈草的研究大半輩子，香粉的事情想來她能夠解決，你這段時日沒能好好歇息，現在總該休息一下了。”
鳳傾傾的確感覺重擔瞬間鬆了不少，神情柔和下來：“那是自然。”
隨後她想起來一件事：“那日襲擊我的黑影……”
猛然間，軒轅慕景身邊頓時微微震動，靈力暴動，駭人的寒氣從地麵衝撞開來：“整個平江翻來覆去找了幾回，看來這人跑了。”說著他的雙拳攥緊，青筋崩起，凸顯他現在的憤怒。
柔軟的小手覆蓋在他手背，軒轅慕景才稍稍冷靜：“傾傾，待在我身邊，莫要遠離。”
那人的目的顯然是鳳傾傾，那日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竟然沒能反應過來，要不是鳳傾傾沒事，他恨不得自己也與她一並離去，才能平息心中悲憤。
“我現在好好的在你麵前，子恒，”鳳傾傾輕輕摟住他，“那人身形詭異，來去沒有半點氣息，還記得曾經在禦龍家見過的黑衣人嗎，我懷疑他就是刺殺我的那人。
根據邪修口中消息，這人應當是叫追影，最擅長的便是隱藏身形和氣息，沒有特殊辦法沒法察覺到他蹤跡，那日黑影也是如此，毫無氣息接近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所以此人應當是同一人。”
鳳傾傾貼著他的胸口，想到了那時候的情況。
她掉下來毫發無損……並不是因為她緊急關頭用了玄術，而是在最後一刻，她察覺到有人用靈力幫她擋下了那一擊，才得以活下來。
那股靈力，還有股熟悉的氣息，讓她那時候愣住了，反應慢了一拍。
紅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