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盛延卿回來了
那天在桐城分別以後盛延卿去了上海,即將裝上貨輪的貨物確實出了一些問題,裏麵查出來幾件丟失的文物。
盛延卿一路明察暗訪,居然發現是青幫的人動的手腳,他本想拿到證據洗脫嫌疑,不想被青幫的人圍堵,僥幸逃過一劫。
他一邊養傷一邊查找證據,一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沈妤聽得暗暗心驚,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傷到了哪裏?是不是很嚴重?”
盛延卿搖頭,“沒什麽,隻是皮外傷,青幫的人追的緊,隻是不能脫身。”
他沒告訴沈妤,他中了兩qiang,從橋上跳下去,掉到漁船上,才逃過一劫。有一顆子彈離心髒很近,他九死一生才活下來。
等他能下床了,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
他輾轉聯係到楊慧榮和秦紹襄,三個人一起追查線索,才將沈四海的罪行落實。
自己的情況說完了,盛延卿用手指托起沈妤的臉,細細打量她。
沈妤還穿著婚禮的衣裳,畫著濃妝,帶著鳳冠,很是端莊嫵媚的樣子。
他低下頭,輕輕吻她。
兩人有說不完的話,濃情蜜意時,秦紹襄在外麵道:“你們好了沒有?有什麽話不能回家再說?清水鎮這麽大點地方,都要轉一圈了。”
沈妤這才意識到,馬車剛剛停了下來。
她略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掀開車簾道:“我們先去茶樓坐坐吧。”
路上,她把衣裳換下來,鳳冠霞帔和首飾都放在了一邊,這些東西她是要還給沈淮安的。
盛延卿就看著他梳妝,眼睛怎麽也挪不開。
“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沈妤把頭發挽起來,她轉過身來看著盛延卿。
這一路上,光顧著問盛延卿的事,她自己的事還沒來的說。
她惹惱了老夫人,現在也已經不是盛家的兒媳婦了,更無權過問盛家的事。
深陷在這樣尷尬的處境裏,沈妤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盛延卿拉起了她的手,他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你知道我怎麽想嗎?”
沈妤抬眸看著他。
盛延卿撫摸她的頭發,他的聲音溫和好聽,他道:“我在想,你既然已經不是我大哥的妻子,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你在一起了。”
“名正言順?”沈妤愣了一下。
盛延卿把她摟進了懷裏,“阿妤,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她的肌膚微涼,像一匹綢緞,盛延卿舍不得放開。
從沈家出來,盛延卿把沈妤安置在了酒樓裏,他回家去見盛老夫人。
沈妤坐在床邊收拾床鋪,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她心心念念想見的那個人回來了,而且,他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秦紹襄的歎氣聲卻一聲連著一聲,他心裏覺得可惜。
從歡喜中回過神來,沈妤想到了盛晉煦,他的腿不是無緣無故受傷,如果傷情再嚴重一下,或者耽誤了治療,他這條腿可能就廢了。
背後謀劃之人,居心叵測。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沈妤走到了秦紹襄身邊。
秦紹襄趴在桌子上,他盯著沈妤長長的睫毛,她說話的時候,她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抖來抖去,甚是可愛。
秦紹襄一直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模樣,風流倜儻,賭馬喝酒,整日花天酒地。
在沈妤麵前,他也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請人幫忙,沈妤就格外耐心,她道:“你不是想要黑茶嗎,幫我這一個小忙,茶坊新製的第一批茶葉,就是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秦紹襄來了精神。
沈妤低下頭,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
秦紹襄邊聽邊點頭,“這簡單,不過你的辦法能行嗎?”
沈妤頷首,她眸光篤定,“我了解這些人。”
這邊簡陋的小巷子裏,盛老夫人見到了盛延卿。
“這一個月的時間,你都去哪裏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又讓我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盛老夫人老淚縱橫。
盛延卿安慰道:“祖母,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又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盛老夫人和陶媽媽聽得一陣心驚,老夫人又忍不住掉眼淚,“沈四海是想害我們盛家斷子絕孫,他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怪不得老爺在的時候就常說,別和沈家打交道。”
沈家和盛家都是清水鎮的大家族,老夫人的夫君,也就是盛家老太爺,曾經和沈四海的父親一起做過生意。
那時候沈盛兩家交情不淺,兩家老太爺稱兄道弟,好的像一個人。
後來,因為生意上遇見了分歧,兩家起了矛盾,就慢慢疏遠了。
盛家老太爺隻說,從此以後做生意也避開沈家,沈家老太爺卻留下話,盛家人自私自利,一直誆害沈家。
這梁子,許多年前就結下了。
這次沈四海對盛延卿下殺手,盛老夫人恨得牙癢癢,她道:“不管花多少錢,都不能讓沈四海走出監獄,他就該爛在監獄裏。”
盛延卿道:“祖母,您放心,這些事人證物證俱在,沈四海就是想上訴,真鬧到法庭上,他也贏不了。”
說起沈家,自然而然提到了沈淮安和沈妤的婚事。
盛老夫人言辭懇切地告誡道,“延卿,不是我心裏不疼阿妤,她為我們盛家做了不少事,我心裏都記得。但是你別忘了,她是你大哥的未亡人,又是沈家鬧得滿城皆知的新夫人。”
老夫人是想斷了盛延卿的念想。
盛延卿沒有接這個話茬,他打了個馬虎眼,說起了盛家的生意。
這次他從省城回來,已經解除了海關那邊的誤會,被扣留的茶葉順利裝上遊輪,運去了英國,他拿到了英國商會的尾款,足有十五萬大洋。
這些本錢,足夠盛家東山再起。
失蹤一個月的盛延卿回來了,這個消息在盛家一石激起千層浪。
二夫人宋氏有些坐不住了,“當初咱們二房能分得這麽多家產,是因為延偉是唯一的繼承人,他回來了,不會是來跟我們爭家產的吧?”
許馨月安靜地坐在一邊繡花,在秋天這種萬物凋零的季節,她反而喜歡繡大朵大朵的桃花。
繡帕上的圖案針腳密實,嫩紅的花蕊栩栩如生,她繡的專心致誌。
宋氏正在客廳裏焦慮不安地踱步,外麵下人忽然道:“二夫人,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