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殘忍的慈悲
木葉六十年下旬草之國
草之國的天空很藍，而今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的天氣，但那也僅僅隻是草之國的天空，以煙羅橋為界，天空被劃分為兩種顏色，一明一暗，一南一北，兩種截然不同的天氣出現在這片天空中，不由讓人感歎大自然的神奇。
一個中年大叔百無聊賴的靠在煙羅橋的橋柱子上，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目光在過橋的人群裏來回掃視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因為雨之國那見鬼的天氣，來往的人都穿著蓑衣，而附近的村民也抓緊了這個機會，在煙羅橋附近售賣蓑衣，以補貼家用。
這時一名穿著蓑衣的人向著那位中年大叔靠近，中年大叔看到後，吐掉嘴裏的狗尾巴草，打了個手勢，隨後兩人一起消失在這橋上，卻絲毫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一個山洞中，中年大叔和那個穿著蓑衣的人出現在這裏，中年大叔開口問道“情況怎麽樣？找到她了麽？”
“沒有，但是有一些發現，自來也大人”那人脫掉蓑衣，露出了真容，正是木葉的拷貝忍者，旗木卡卡西。
“說說看”
“從瀧隱村那裏得到的情報和佐助說的一樣，小櫻從瀧隱村到雨之國的痕跡還在，很輕易找到了她的行走路線。”卡卡西頓了頓接著說道“但到這煙羅橋就為止了。”
自來也點點頭說道“這附近我已經偵查過了。”
“哦？”卡卡西那無精打采的眼睛一亮，忙問道“那自來也大人有什麽發現？”
“這裏有過忍者戰鬥過的痕跡”自來也沉聲接著說道“從那些痕跡來看，恐怕是半藏的手筆。”
“半藏！！”卡卡西捏著下巴開口道“也就是說小櫻碰到半藏，且與之交過手了，這可真是一個壞消息。”
“雖然發現了半藏的戰鬥痕跡，但是也不能肯定是小櫻在和他戰鬥。”自來也攤攤手說道“畢竟沒有發現她的屍首，或許這場戰鬥和她無關，而是另外有人和半藏交手。”
卡卡西點點頭讚同道“雖然小櫻在同期裏很強，但若是遇到半藏的話，恐怕是沒有機會生還的。”
“不知道雨隱村發生了什麽事情，半藏會跑到這裏與人交手，這個山洞也是我在偵查的時候發現了，初步可以判定，半藏曾在這裏停留過。”自來也指了指地上的篝火灰燼說道。
從木葉出發後，自來也獨自一人來到這煙羅橋先行偵查，而其餘人員則是順著小櫻可能通過的路段一一排查，四天時間過去，卡卡西最先排查到煙羅橋，凱則在後麵做第二次複查，找人這種事，在通訊落後的時代，除非對方站著不動，不然也會有可能錯過的，所以謹慎起見，第一遍搜查過後每隊在分派一人複查，另一人則找自來也匯報。
而卡卡西就是第一個結束偵查的，見到在煙羅橋等候的自來也後就被帶到了這裏，這個山洞裏的那堆篝火灰燼，被卡卡西認為是自來也留下的了。
“這裏麽？”卡卡西聽到自來也的話沉思片刻問道“自來也大人是認為小櫻被半藏擄走了麽？”
自來也搖搖頭說道“不，小櫻雖然比之半藏差距很大，但是想要擄走她恐怕不會這麽簡單，雨之國境內我已經偵查了一遍，半藏應該是從雨隱村方向過來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小櫻在這裏遇到了半藏，如果沒有第二個人，那就是她和半藏發生了戰鬥.……”
“可是，如果是她和半藏發生了戰鬥……她不會活下來的.……”卡卡西打斷了自來也的話說道。
“是這樣沒錯。”自來也點點頭，閉著眼睛說道“可是這裏既沒有半藏的屍首，也沒有小櫻的屍首。”
“會不會是半藏把小櫻的屍首帶走了。”卡卡西猜測道。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自來也搖搖頭說道“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於，這裏沒有半藏離開的痕跡，就算是半藏也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下的，更何況從這裏的蹤跡來看，他不是一個人，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自來也和卡卡西陷入一陣沉默。
這時，從山洞的隧道裏傳來腳步聲，自來也和卡卡西瞬間警戒起來。
“呦呦呦，沒緊張，是我，總算是有點消息了。”還未見人影，熟悉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聽到那聲音，兩人放下警戒。
從黑暗處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身上還扛著一個人，另一個是自來也.……的影分身。
自來也的影分身把人送到後，又繼續到煙羅橋上守著，自來也看向那個人問道“你扛著的人是誰？咦，還是個女人。”瞬間，自來也那嚴肅的表情變成了色眯眯的樣子，用胳膊捅了捅那人色眯眯道“沒看出來啊，你竟然會是這種人，阿斯瑪。”
阿斯瑪放下扛在肩上的人丟到地上苦笑道“您就別打趣我了，這個人或許見過小櫻，自來也大人。”
“哦！”自來也神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她是誰？”
“從瀧隱村的情報描述來看，她應該是瀧隱村事件中那三名雨忍中的一位，也是小櫻去追擊的目標。”阿斯瑪聳了聳肩膀說“她什麽都不肯說，我隻好打暈她帶過來了。”
自來也點點頭蹲在那雨忍麵前結印，一發水遁打在那雨忍臉上，那雨忍被突如其來的水嗆了一下，劇烈咳嗽了幾聲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交給你了，卡卡西。”自來也站起來對卡卡西說道。
卡卡西也不廢話，把護額向上扒開，露出那顆猩紅的寫輪眼，幻術發動，那雨忍剛剛醒來，還沒看清身處的環境，就陷入了幻術當中。
——
“我拒絕！”
聽到春野櫻那不容置疑的回答，淳子的心像是被錘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跪拜著春野櫻。
“哎……”春野櫻看到淳子那堅持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說道“何苦呢，我會替裏香奶奶報仇，那四名草忍我會親手幹掉他們的，不用你來做這件事。”
“不！”淳子的聲音冰冷的說道“我要覆滅草隱村。”
“淳子.……”春野櫻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忍界能一人顛覆一個忍村的忍者屈指可數，即便我教你忍術，你究其一生都很難實在這個目標.……”
“那就用一生去做這件事！”淳子開口打斷了春野櫻的話。
“.……”春野櫻又是一陣沉默，說道“正因為你救了我，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淳子聽到春野櫻的回答，雙手死死的握緊，就連指甲已經陷入肉裏都渾然不覺。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覆滅草隱村？”春野櫻沒有回答淳子的話，反問道。
“.……”淳子聽到這話慢慢抬起頭，坐直了身子，眼神恢複了平靜，看著春野櫻敘述道“裏香奶奶很討厭忍者，我一直以為裏香奶奶討厭忍者是因為我們每個月要交給他們一大筆委托費。”
說著，淳子從懷中拿出一個護額，小櫻看到後瞳孔一縮，那是一個木葉標記的護額，樣式很熟悉，大概是自己的護額。
“這是那天我發現你後，從你身上取下來的。”淳子聲音哽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隱瞞的……可是……裏香奶奶……奶奶她很討厭忍者，若是她知道我救了一名忍者，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太久沒有……朋友了.……”淳子聲音哽咽，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可……可是……直到昨晚，我才明白裏香奶奶的意思。”
“裏香奶奶.……她不是討厭忍者.……她討厭是草隱村.……是草隱村害死了裏香奶奶！！！”淳子情緒不穩定的嘶吼出最後一句話，隨後又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春野櫻看著淳子悲痛欲絕的樣子，已經有些明悟，為何淳子會執著於覆滅草隱村了，大概像昨天那樣的強製委托在這裏很常見吧，這種行為和山賊比起來誰也說不上誰更文明，都是掠奪平民，這種事或許已經發生很久了，或許從草隱村建立開始就是這樣的。
如此看來，草隱村其實就是由忍者建立的山賊村，春野櫻從出生開始接觸的都是和忍者有關的一切，對於平民階層也不了解，木葉村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平民的委托，也是遵循著自願的原則。
不對，春野櫻猛然想到自己剛成為下忍的時候，卡卡西老師帶領著執行的那些D級任務，當時小櫻隻是覺得理所當然，沒有過任何疑問，但是經過淳子這件事，回頭想想，那些任務恐怕也帶著剝削性質。
除草，種地，打掃衛生，照顧孩子，這些D級任務的酬勞在五百兩至兩千兩不等，雖然是三個人分，但是那些D級任務的內容，平民自己真的做不了嗎？不，他麽完全可以自己做的，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而已，但還是委托出去了。
而那些任務一天就可以完成，甚至幾個小時就能做完，如果這樣換算下來，那報酬和勞動量相比高的嚇人，而那些委托出去的任務可能是木葉或者大名下達的指標，或許是火之國的平民比較有錢，從來沒有抱怨過這些情況。
這些任務養著木葉那上萬名忍者，但是在不富裕的小國，這些任務對於平民來說就是沉重的負擔，有些國家比較溫和，有些國家則是撕破了臉皮，比如，草之國。
忍者，就是附在平民身上的吸血鬼.……大名都要比忍者仁慈。
春野櫻漸漸的呼吸急促起來，一直以來的理所當然竟然是對於平民殘忍的慈悲，雖然在這裏生活了十二年，但是小櫻無法做到抹除前世的世界觀。
或許沒有發生淳子這件事的情況下，春野櫻即便是知道了，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狀態，但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淳子，春野櫻心裏很堵，這種事情或許還有很多，每天都在發生著，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忍者製度，春野櫻不是冷漠無情的人，做不到明明是罪魁禍首，卻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
鳴人錯了，他的和平是狹義，自私的，忍者是這世界的毒瘤，即便他能做到忍界的和平，但那也隻是忍者的和平，不是所有人的和平，忍者是畸形的產物，忍者是趴在平民身上的吸血鬼.……這不是前世所看的主題是忍者的漫畫……這是一個對於春野櫻來說真實無比的世界.……
看著聲音已經嘶啞，肩膀一抖一抖的淳子，春野櫻眼神有些痛苦“淳子！”
“是”聽到呼喊聲，淳子抬起頭看向春野櫻。
“我可以教你忍術。”
淳子聽到後眼睛裏充滿了驚喜，正準備開口，但春野櫻擺擺製止了她，然後不帶一絲感情的對她說道“但我也要告訴你，忍者隨時會死，或許在你還未完成目標後可能就會死去。”
“我無怨無悔！”淳子對少女俯首堅定的說道。
歎了一口氣，春野櫻搖搖頭，現實和理想還是差距太大了，原本剛來到這個世界本以為會很歡快，在春野櫻的想象中，自己畫風應該是一路歡快的陪著主角團打打BOSS，順便體驗下忍術的神奇，然後稀裏糊塗的就世界和平了。
而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鳴人的理念，鳴人的做法有什麽不對，但經過剛才的思考，春野櫻突然覺得鳴人想做的僅僅隻是成為火影讓大家都認同他，然後不讓世界再有戰爭，可是縱然是忍者沒有了戰爭，依然還是在吸著平民的血。
即便忍者們都達成了共識，不在打仗，但那對於平民沒有任何好處，忍者階級會更加穩固，對於平民的剝削也更加殘酷，而手上沒有力量的平民階級無法發抗忍者階級的剝削，這種和平對大多數隻是平民的人來說隻是鏡花水月罷了。
這次意外讓春野櫻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不管在哪個世界，剝削階級不會消失，自己很幸運的出生在木葉，一開始就處於剝削階級。
而淳子的悲劇讓春野櫻那漸漸被淡忘的仁慈之心再次複燃，或許是因為淳子救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