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姬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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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渴···”
姬妵緩緩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頓時朦朧的睡意消散大半。
他身處一件極盡奢華的房間內,周有壁掛油畫,頂有璀璨的吊燈,地上一紮深的羊毛毯,足以說明這間房子格調之高。
“發生了什麽?”
姬妵握著腦袋,將一頭短毛隨意摩擦,很快,他想起來了。
“昨晚,跟老爹年輕時的相好喝酒,對了,是羅姐,還有個糟老頭子···嘶,頭疼!我該不會是喝斷片了吧?”
他左右環顧,剛好發現了桌上的白水。
“咕嚕嚕”一飲而盡。
“等等,我想起來了,那糟老頭子想把羅姐灌醉,結果都被我攔下了!不然我也不至於喝成這幅模樣!”
斷斷續續的畫麵出現在姬妵的腦中,他也漸漸想起了一些事情。
昨晚羅姐見那姓秦的老猥瑣死活不鬆口,於是放了狠話,結果那老家夥立馬改變對策,使出渾身解數過來勸酒。
埋頭幹飯的姬妵一看這家夥來者不善,指不準會有什麽齷齪的心思。
又想到女人曾是老爹的相好,剛見麵就給自己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所以對羅姐心生好感,自然是不願見到糟老頭子逞凶的。
“嘶,這是啥玩意?”
正思索間,姬妵突然感覺到被子裏麵有些濕答答的,隨即伸手進去一摸。
頓時老臉泛紅,連忙起身脫掉褲衩摸進了洗漱間。
太恐怖了,仿佛有幾億個孩子黏在他的身上在喊——爸爸。
進了洗漱間,看著鏡中倒影,姬妵抹了把臉,找到淋雨開關,直接洗了個澡。
完事兒,順便還將內褲給洗了。
···
“等等···是誰給我脫的衣服?”後知後覺的姬妵頓時呆若木雞,目光望向剛被掛起來的褲衩,以及上麵顯眼的兩個大洞,頓時覺得一陣牙酸。
這絕對被人看見了!
也怪這十塊錢一條的地攤貨,早不破晚不破,偏偏昨個晚上破。
真是丟死個人!
想到這,姬妵直接將剛洗好的褲衩丟進了垃圾桶。
“對,手機!”
姬妵直接光著身子來到床邊,左右環顧,終於在床頭櫃上找到了自己即將關閉的手機,還有那塊嶄新的積家。
“車鑰匙呢?錢包呢?”
姬妵翻開被褥,一無所獲。
隨後,姬妵打開衣櫃,在裏麵找到了自己的衣物。
果不其然,從裏麵找到了自己的車鑰匙,以及隻裝有幾張破卡的錢包。
“呼~到底是誰扒了我的衣服?”
姬妵對此耿耿於懷。
正思索間,門鈴響了,嚇得他立馬鑽進了被子裏麵。
“誰啊?”
姬妵扯著脖子問道。
奈何房間隔音效果太好,外麵人根本就聽不見。
門鈴聲不絕於耳。
姬妵也被催促的急了:“等會等會,讓我穿褲子先!”
一邊說著,姬妵跳下床,拽住褲腳便往腰上提。
然而,還是遲了。
“叮叮咚咚~”是酒店房門被門卡刷開的聲音。
隨後,一陣沉默。
姬妵聽到動靜,臉都要垮了,隻能把還未做完的事情繼續。
同一時刻,他下意識的回過頭,依稀見到一抹倩影,隨後客房門便被重重的關上了。
“····”
老子的大白腚一定被看光了。
姬妵如是想到。
幾分鍾後,姬妵整理完儀容儀表,掛著空擋推開門。
趙時雨依然等候多時,隻是看她的臉色,僵硬無比,似要殺人。
“···該不會剛才就是她吧?”
姬妵暗自想到。
“羅總讓我問你,昨晚是否休息好了?”
趙時雨板著臉,語氣中卻聽不出喜怒哀樂。
好強的自製力。
“···還行,就是不知道誰扒了我的衣服,這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
姬妵似有所指的講道,緊接著,他側過頭,看著趙時雨小麥色的肌膚,問道:“趙小姐應該知道吧?”
趙時雨聞言,回望他一眼,冷哼一聲,嘴裏碎碎念不知道在說什麽。
“你在講什麽?”姬妵追問,他決定要問這個女孩拿到聯係方式。
“牙疼!(登徒子!)”
說完,趙時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揚手隻出一個方向,示意姬妵不要在這裏墨跡了。
“奧~好的,那你要記得多刷牙!因為這樣可以緩解牙疼哦。”
姬妵拿出了十年前追女孩的那一套——無微不至的關懷。
“好的(有病!)”
趙時雨微笑。
一瞬間,姬妵隻感覺如沐春光,好似自己的春天來了一樣。
兩人移步至天府偏廳,這裏早已準備好了美味營養卻又清淡十分的各色食物。
“小妵,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羅姐聽見開門的動靜,放下手中的資料,抬頭微笑。
“哈···挺好的。”姬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羅姐,你起的挺早?”
“嗯。”
羅姐微微點頭,然後又將目光挪開了。
良久,她猛的抬起頭,玉手輕擺:“站著做什麽?快坐下吃點東西吧。”
“好。”
姬妵點頭,這才敢坐下。
昨晚羅姐展現的強人風範讓人記憶猶新,他也不敢太過放肆。
“還愣著幹嘛,快吃呀。”羅姐親切的招呼著。
“好好!”
見狀,姬妵也隻好拿起筷子。
光準備幹飯,這才突然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又給放下。
“羅姐,你也吃!”
“嗬,我吃過了!”
羅姐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紙張。
“應該是很重要的資料吧?”姬妵猜想道。
“你趕緊吃吧。”羅姐抽空再次抬起頭:“沒想到你這個小屁孩跟你爹一樣,挺會關心人!”
“啊?”姬妵汗顏。
這話要是讓老媽聽見了,指不準老爹臉上會被抓成什麽樣子呢。
···
“小妵,你爸現在在做什麽呢?”
良久,羅姐終於是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放下文件夾,饒有興趣的看著大口幹飯的姬妵。
“啊?我記得昨天有說過啊。”
姬妵恍然,然後兩口咽下嘴中的蟹黃包,抹了把嘴,道:“我爸現在一家水產公司跑業務,怎麽了?
你認識我爸,應該會有聯係的吧?”
羅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微微歎了口氣,道:“我與你爸已經數十年不曾聯係了。
若不是昨晚上錯了車,看到了那張全家福,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他有交集了。”
“所以說,這是緣分呐!”姬妵口不擇言,話剛出口,他便覺察到自己講錯了話。
頓時一臉尬笑的看著那個看似如沐春風,實則河東獅吼的女人。
“嗯?你也這麽想的嗎?”
羅姐將鬢角的頭發捋到耳後,莞爾一笑,卻是岔開了話題。
“小妵,光顧著說你爸了,能不能給姐介紹一下家母?”
“啊,當然可以。”
姬妵吃的也差不多了,索性就放下了碗筷。
“我媽啊,怎麽說呐,雖然算不得賢惠,但是對我和我爸都挺好的,打得一手好麻將···別的,好像再沒什麽優點了,哦,平時沒事就喜歡和我爸吵架。”
放在別人家,都是家醜不可外揚。
放在他這裏,哦,沒事,就當我是在講故事了。
“那你媽媽叫什麽呢?”
羅姐準備了解一二,以後有機會了去拜訪一下。
所以,總不能光知道老情人,卻不知道人家現任妻子的大概情況,
不過,什麽叫打得一手好麻將?
這怎麽看也不會是黃三喜歡的好女人啊。
看來當初那件事情傷害到的,不僅僅隻是自己一個人啊。
“哦,我隨母姓,我媽叫做姬如雪!”姬妵個憨憨,自然是有問必答。
“哢嚓!”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在羅姐的腦海裏炸響,久久不能平靜。
···
“羅姐?羅姐?”
姬妵關切的問道。
“啊?”羅姐回過神,神色複雜的看了姬妵一眼,略帶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時雨,我有些不舒服,你去送小妵離開吧···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羅姐說著,竟然直接轉身離開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一點機會都不給留的。
姬妵:“???”
甚情況?
不是聊的好好的嗎?
怎麽我說了老娘的名字,你就如此這般?
這般如此?
友誼何在?禮儀何在?
“難道···”姬妵想到一種可能。
“老爹當初···是三角戀?”
不對不對,要是三角戀的話,羅姐在知道我的姓氏後就應該想到的。
“閨蜜反目?”
也不對,理由同上。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
姬妵百思不得其解。
“嗬~小妵,走吧您嘞,我這就送您離開。”
趙時雨眉開眼笑。
“你在笑什麽?”姬妵瞪眼。
“我沒有啊?”趙時雨聳聳肩,立馬板起了臉。
“所以,可以走了嗎?”
趙時雨催促著:“我還要去急著去看羅總呢,你不要在這裏墨跡耽誤我的工作。”
姬妵:“···我自己走,昨晚上我車停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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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怎麽會是姬如雪?!怎麽可能是她!!!”
羅姐站在落地窗麵前,俯看下麵的碧綠的湖泊,隻感覺自己的三觀都收到了強烈的衝擊。
“不可能的!應該是重名!”
她咬著唇,眼中盡是迷茫一片。
“咚咚咚···”
房門被輕輕叩響,羅姐當下正煩:“時雨,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的,老板,有事您叫我,我就在客廳等著!”
這是一間總統套,羅姐睡的主臥。
“對!一定是重名!!但是···他兒子的改裝車又是怎麽回事?”
“不對不對,三兒現在隻是個水產公司的業務員,即便真的是我所想的那個姬如雪···可這···對不上啊?!”
羅姐腦中亂成了一鍋粥。
簡單的思索後,她發現了層層疊疊的矛盾點。
第一,如果姬如雪真是她記憶中的那個身份顯赫的女人,那麽姬妵的改裝車是能說得通的,但是這樣同樣也會促成另一個矛盾點——黃三的工作。
即便兒子隨母姓,但是作為姬如雪的丈夫,在那麽顯赫的姬家,即便再怎麽不受待見,也不會淪落到去做一個水產公司跑腿業務員的地步,這會讓姬氏一族臉上蒙羞。
第二,如果姬妵母親姓名真的是重名而已,以‘打得一手好麻將’這一點來看,他父親‘水產公司’的工作便能夠做實了,但是···姬妵的車又怎麽說?
那種級別的改裝車,可不是一般家世能夠吃的消的。
這很矛盾。
第三,假設這一切都是姬妵在說謊的話,可那張車上的照片又怎麽說?
P的嗎?
可有哪個神經病會給自己照片上P一對父母?
缺愛?
“說謊?”
羅姐恍然,迷離的眼中恢複幾分神采。
“是不是說謊,去看一看就全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