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氣與暗器
關公謹與拔列鐵豪的第二組對決已經落下帷幕，結果是以拔列鐵豪的勝利而告終。
雖然是拔列鐵豪獲勝，但是他的態度與琴聖的截然不同。他與關公謹雖然不是同為有熊部落的族人，但是一同在醍醐裏做事，也算是隊友，彼此之間還算是有情誼。在劍聖宣布結果之後，拔列鐵豪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走到關公謹那抬起了他，並把他抱到一旁的山石上休息。關公謹本無性命之憂，隻是拔列鐵豪的豪氣衝進了關公謹的氣脈之中，擾亂了關公謹的氣脈運轉，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現在處於山頂上的人，可是沒有幾個人像拔列鐵豪這麽有義氣了。麵對著炙手可熱的淬火珠，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怎麽還會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不論是隊友，朋友，戰友，這個時候誰都猜不到誰會背叛誰。
清者自清，越在誘惑出現的時候越要控製自己。拔列鐵豪能夠成為武聖，並帶著有熊部落繼續在世界上生存，憑的不僅僅是他一身的武藝。他始終能把事情考慮的很周全，把目光放遠。他也明白，不管誰得到了淬火珠，擁有了神力，那也不能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因為得到了意外的力量，便立刻翻臉不認人，這肯定不是世界人民所期望的，劍聖也不會把淬火珠交給這樣的人。
在關公謹和武聖拔列鐵豪走出場外之後，劍聖便摸摸自己的胡子，感歎道：“真是後生可畏，兩場較量皆是在須臾片刻間便結束，可以看出各位確實是在修煉界的頂點之人。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們還是要借助淬火珠的力量來打破人類的瓶頸。服用淬火珠的人必然要心係天下，將來為百姓謀福利，隻有胸懷天下，心中慈悲的人才能不把淬火珠當做謀私利的一己之物，而是把它充分得運用到保持天下安定的本分裏。這武聖的行為舉止，頗讓老夫佩服，確實是俠肝義膽之人。”
聽到劍聖在誇獎拔列鐵豪，拔列鐵豪自己當然是受之有愧，而其他人卻感覺劍聖有點偏心了，僅僅從一個小動作便認為拔列鐵豪是一個品格優秀的。若是拔列鐵豪是一個忠烈的英雄，他又怎麽會在醍醐裏做事，淨幹一些讓各國混亂、見不得人的勾當呢。尤其是那個高傲的書聖韓羲之，就在拔列鐵豪的身旁，一直在輕聲細語的冷嘲熱諷，生怕劍聖會把淬火珠交給這個虛偽的偽君子。
隨後，劍聖便公布了第三場較量，讓擁有同為綠色標簽的二人一同走入決鬥場地內。這回走出的便是一男一女，男人走出的時候，還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地退讓幾步。這退後並不是因為氣勢上被嚇到，而是要是靠的太近的話，說不定就會吸進一些不幹淨的空氣。因為這個人就是毒劍穆如先。
而另一個走出的女子，便是唐門蕭飛燕。
雖然穆如先一直在雍國給雍王沙耶古依辦事，但其實他並不算是真正醍醐中的人。隻是醍醐讓雍王做的事，最後雍王都會讓他去做，看起來就像是穆如先在為醍醐辦事。事實上，他連醍醐裏有哪些人都不清楚，不過蕭飛燕在醍醐裏，這一點他是很清楚的。
嚴格來說，蕭飛燕也是用毒的高手。她所有的暗器裏都是摻雜了能夠置人於死地的毒液。莽荒的沙漠，濕潤的雨林，那裏都是毒物生長旺盛的地方。北麵的萬蛇國，裏麵毒物橫行，那便是人類無法輕易進入的其中一個願意，而看似一無所有的沙漠之中，其實也暗藏著許多能夠毒殺人類的毒蠍和蜥蜴。過去的雍國不能種植可以果腹的糧食，也不會有可以治病的草藥，偏偏就擁有了大量的毒蟲，讓這個地方的人，即使有正義之心，也幹不出什麽正經的事情來。
不過，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有好轉了。等到薑夢笙徹底治理了沙漠，那裏絕對會變成一個富饒的地方。
在穆如先和蕭飛燕相隔數十米走入空地之後，穆如先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麵如死灰，也許是因為破舊的紗布包裹住了他的嘴鼻，讓人無法清晰得了解他現在是什麽心情。但是他的眼神還是能夠看明白，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隻是盯著蕭飛燕看。而蕭飛燕卻不同，他也是一個刺客，但是偏偏要對自己有感情的人出手，總感覺今天這場對決會是命運安排一樣。在數年以前，蕭飛燕也是收到命令去刺殺穆如先，但是兩個人最後都沒有殺死對方。作為從蕭飛燕手裏活下的唯一一個人，蕭飛燕也是心中有著一言難盡的感覺。
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便是，當自己最終遇到自己生命力最寶貴的事情時，自己居然要親手將對方摧毀。
穆如先和蕭飛燕的戰鬥可能會波及周圍的人，在做出準備的架勢之後，周圍的人也相應做起了防護的手段。他們先是拉開一定的距離，隨後用氣形成一個薄膜似的屏障，保證外麵的空氣不會進入到屏障裏。畢竟穆如先和蕭飛燕都是使毒的高手，毒是不長眼睛的，要是誤傷了別人，可沒人可以說理。拔列鐵豪也為昏睡中的關公謹撐起了屏障，保護著關公謹。那時候本來在空中盤旋的重明見關公謹昏迷，便飛了下來，讓拔列鐵豪把關公謹放在他的背上，把關公謹送下山。
在所有人都做好防護手段之後，劍聖又是一聲令下，二人隻得出手。
穆如先是一馬當先，把釋厄劍從紗布包裹的劍鞘中拔出，立刻便從劍鞘中釋放了綠色的毒氣。毒氣猶如大霧彌漫，借著穆如先的劍氣，往蕭飛燕吹去。蕭飛燕這時使用輕功往身後騰飛，做出大鵬展翅之狀。隨後，她從腰間的小袋子中取出數枚毒鏢，往綠色的毒霧中扔去。此時的毒霧濃厚，已經看不清穆如先的身影，但是從毒霧之中還是傳來了劍刃與暗器相撞的清脆聲，並無暗器刺中肉體的聲音。
蕭飛燕繼續往身後騰飛，退至一片樹林旁便沒有了退路。她抬頭看見一個高大的樹木，便縱身一躍，踩著細小的樹枝跳到了樹頂上，用腳尖踩在樹頂的一片枝丫上。枝丫隨著隨風輕輕搖擺，她的身子也仿佛樹葉一樣飄蕩，但是就是沒有從樹枝上掉落下來。那毒霧也有重力，無法繼續往樹上蔓延，蕭飛燕也算是找到了一處安全之地。她眼角掃視著大樹下綠色的毒霧，想在其中找到穆如先的身影。但她還在尋找之時，從一片毒霧之中立刻鑽出了一個身影。穆如先已經發現蕭飛燕就在樹頂上，便要從迷霧中鑽出，打蕭飛燕一個措手不及。
蕭飛燕使用的都是暗器，皆是遠程攻擊，穆如先作為馭劍士，與敵人拉近距離本身沒有錯。但是穆如先從毒霧中出來，恰巧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而蕭飛燕的那雙眼睛，需要在一定的範圍內，肉眼所及之時才可發動。
穆如先跳至比蕭飛燕站立的大樹還要高，蕭飛燕見狀，又是扔出數枚飛鏢。穆如先又是本能地拿劍去格擋，但是就在飛鏢即將飛來之時，那些飛鏢全部從穆如先的眼前消失了！換做常人肯定被這現狀懂得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穆如先過去是和蕭飛燕交手過的，所以他對蕭飛燕的招數是輕車熟路。那些飛鏢並不是消失，而是被蕭飛燕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些飛鏢上含有蕭飛燕的氣，而且在空中旋轉時產生的氣流動向，穆如先可以用敏銳的氣息洞察裏去發現。果然，在他身後便瞬間出現了剛才消失的那些飛鏢，正朝他後背上飛來。已經做好準備的穆如先這時卻背對著蕭飛燕，讓蕭飛燕都有些意外。在穆如先轉過身之後，連續揮出數道劍氣，用劍氣散落了空中飛來的飛鏢。同時，穆如先還借助著劍氣的反作用力，迅速往蕭飛燕那靠去。
情急之下蕭飛燕選擇撤退，跳到了另一處樹頂上。穆如先落在之前蕭飛燕落腳之地，也是連續輕踏樹枝，接著樹枝力又往蕭飛燕那飛去。隻見剛剛被穆如先踩過的樹葉，因為受到毒氣的影響，居然瞬間變得枯黃。
蕭飛燕和穆如先在樹頂上來回跳躍，讓底下在觀戰的韓羲之顯得無趣。他還對一旁的人說：“這打鬥隻想著躲的那一方肯定是沒有取勝的把握才會逃的。既然沒有把握，幹嘛不投降，在這上躥下跳的，像隻猴子一樣。”
周圍的人並沒有理會他，把他當做空氣。作為刺客的蕭飛燕，一切行動本來就應該在暗處進行，這種在光天化日下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同時自己還要暴露出來的戰鬥本來就不適合她。就在大家都以為蕭飛燕已經沒有反製的手段，隻能不停逃跑等到無處落腳之地時，蕭飛燕好像要拿出看家的法寶了。
隻見蕭飛燕從懷中取出一物，似一塊圓盤，上麵雕刻著符文。在圓盤的圓邊上有一處按鈕，應該是發動法寶的開關。蕭飛燕把法寶有符文的一麵對準穆如先，隨後拇指按下了開關。頓時圓盤上的符文開始發動，原本雕刻在銅器圓盤上的符文像是活了一樣轉動，接著冒出白色的光來。在遠處觀戰的醫聖見到蕭飛燕手裏的寶物，大聲驚歎道：“那不是唐門秘傳的法寶——千機匣嗎？那法寶裏藏有混沌，收納了數以萬計的暗器，可以在發動的時候發射出密集如雨的暗器，可是一件難得現實的法寶。”
的確，這千機匣的威力之大，足以做到以一當千。從千機匣中射出的暗器，隻要釋法者的氣息做夠，能夠一直維持下去。再加上蕭飛燕擅長用毒，隻要有一枚暗器命中了穆如先的身體，縱使穆如先也是毒身，一時半會也會失去行動力的。那密集如雨的暗器飛來，穆如先是無法再用劍去一一掃落，隻得先跳下樹枝，回到毒霧中隱藏自己。蕭飛燕舉著千機匣對著毒霧掃射，在感覺沒有命中穆如先之後，她便暫時收起了放棄，不讓自己的氣息白白流失。
就在僵持之時，蕭飛燕突然感覺自己腳下的樹枝變得不穩。她低頭一看，發現腳下的樹枝開始枯萎！這必然是穆如先在毒霧裏對樹木施毒了，蕭飛燕想要跳到另一處樹頂上，等到要落腳的時候，腳底下的樹枝提前枯萎，變得十分脆弱。她一腳踩上，樹枝便如同燒幹的灰燼一樣消散，讓後一腳踩空，往樹下跌落。
這時，穆如先便從毒霧之中鑽出來，一隻手摟住了蕭飛燕的腰，在落在地麵上之後，另一隻手把劍鋒抵在了蕭飛燕的脖子上。
蕭飛燕此時近距離地看著穆如先，似乎有話想說，但是卻不敢開口。勝負結果已經很明顯了，蕭飛燕說出了自己認輸之後，穆如先就準備收回散發出去的毒霧，讓劍聖看見他是獲勝者。
但就在這個時候，蕭飛燕大膽地去撤下了穆如先遮擋嘴臉的紗布。在撤下紗布之後，穆如先醜陋的嘴臉暴露了出來。穆如先生氣地說道：“你在幹什麽？”這話看似是穆如先憤怒，其實是在蕭飛燕用手去扯紗布時，紗布上穆如先呼出的毒可能會沾染在她的手上，這是穆如先在擔心著蕭飛燕的安穩，隻是聽起來像一個男人在對一個女人發脾氣。
蕭飛燕沒有被穆如先的話所嚇倒，反而繼續做出了一個讓穆如先意想不到的舉動：在毒霧就要消散，眾人可以看見他們之間，蕭飛燕迅速地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穆如先的嘴唇上，讓穆如先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在親吻穆如先之後，蕭飛燕便立刻起身，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在毒霧消散之後，她便對劍聖說道：“我認輸了。”隨後，她便瀟灑地走進了醍醐的人群裏，留穆如先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劍聖還有眾人自然是不知道剛剛在毒霧裏麵發生了一件羨煞旁人的事情，見蕭飛燕說自己認輸，劍聖也是很滿意自己徒弟的修為，便對大家宣布道：“第三組勝者，毒劍穆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