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丟失的遺體
毒聖黑蠍帶著五毒中的三人往雍國的國度蘭陵城而去,目的便是對付炎徹。隻是那時候偏偏不巧,炎徹已經去了祁國南邊的戩州,去炸開一條通往雲國的道路。炎徹在戩州那歇息了幾天,因此沒有出現在雍國,他們暫時便遭遇不到。
根據丹乾子對黑蠍的描述,魔人是一個年輕強壯,樣貌與人類無異的男子。最明顯的特征便是額頭的上方有一對犄角。黑蠍便記住魔人這一最顯要的特征,開始在蘭陵城尋找魔人的蹤跡。當然,趙益歌、青狼的樣貌特征黑蠍也是知道的,除此之外,他對魔人的了解就不多了。
黑蠍和五毒過去是雍國人,當地人會有一些人認出他們的,因此他們便用頭紗遮擋住自己的臉。這樣的裝扮在雍國並不稀奇,因為雍國人特有的頭巾,就是用來遮擋風沙的。
他們到蘭陵的時候,發現蘭陵一如既往。那種懷念的感覺油然而生,讓黑蠍停下來回憶過往。稍後,他們便分頭行事,先在民間了解詳細的情況。
通過了解,他們知道大部分的魔人都出去了,現在蘭陵城裏隻剩下一個魔人。雍國現在的代理國王是薑夢笙公主。黑蠍聽到這也是驚奇不已,從沒有想到一個女流之輩居然可以稱王。四人打探完消息之後,便商量著,既然王宮裏隻有一個魔人,那便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雖然已經知道留在王城裏的魔人不是炎徹,但是殺死對方,至少可以削弱對方的能力。
黑蠍一路迷暈王宮的守衛,很輕易就進入了王宮。他們在王宮裏找到了薑夢笙所在的宮殿,宮殿外隻有一個守衛,那人便是李境。房間裏麵,有兩個女人。他們不知道哪個女人是薑夢笙,但是這無關緊要,大不了兩個人都抓了。俘獲薑夢笙,至少可以讓雍國的士兵陷入混亂,無法在此期間發動對雲國的攻擊。四人商量好了計策,便闖進了薑夢笙的宮殿裏。
不打招呼便直接闖入,李境大概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李境拔出劍來,指著他們說道:“你們是什麽人?怎敢擅闖此地?”
毒箭木不由分說,直接對李境出手。從大腿的布料上取下幾塊飛鏢,往李境那扔去。飛鏢的速度不快,李境用劍係數擋下。當飛鏢落在李境身旁的花叢裏,其中一支被飛鏢紮中的花瞬間枯萎死去了,李境便知道那些飛鏢上有劇毒。
聽到屋外有打鬥的聲音,薑夢笙和傅晴骨同時走到門外查看。一看見有四個素不相識的人站在李境麵前,猜測應該是過來行刺的刺客。李境回頭看見薑夢笙和傅晴骨走出屋外,連忙喊話讓她們回到屋裏。然而就是他回頭的一瞬間,遭到了對方的偷襲。
隻見李境腳底下的地磚突然破裂,變成了鬆軟的流沙,把他的腳給陷了進去。然後黑寡婦扔出一個白色的球,在李境的頭頂上打開,變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把李境困在其中。這張網是蛛絲網,隻要身體碰上便會牢牢地粘住。李境在裏麵想用劍割開蛛網,卻發現鋒利的劍刃遇見粘稠的蛛網,完全失去了力氣。
李境被困住後,黑寡婦和沙蟻獅同時向傅晴骨和薑夢笙撲去。二人連忙關上門,往裏屋逃走。“啪”的一聲,木門被五毒二人踢破。在狹小的屋子裏,傅晴骨和薑夢笙沒有去路,隻得相互依偎在牆角。黑寡婦和沙蟻獅見屋子裏有兩個女人,一時不知哪個才是薑夢笙。見傅晴骨是挺著肚子的,猜測她應該不是,隨即要去抓薑夢笙。
就在此時,屋子的窗戶全部爆開,一股巨大的氣浪從屋外傳來。五毒二人見情況不對,黑寡婦先用蛛網控製住了二人,然後點了對方的昏穴。黑寡婦先把二人帶走,而沙蟻獅則出門查看。
沙蟻獅一出門,便看見在他與毒聖的中央空地上,除了被困住的李境,突然多出了一位老者。毒聖看見老者頭上的犄角,驚訝地說道:“想不大到在這遇上了。”
炎鐵戈輕輕一揮手,困住李境的蛛網被切開了一個口子。隨後炎鐵戈對李境說道:“他們把公主和侄媳婦抓走了,趕緊去追。”
李境得令,便要往那屋子走去。沙蟻獅攔在他麵前,自然不會放他過去。隻見炎鐵戈回頭一掌,打出一招和炎徹水平一樣的滅神掌。巨大的手掌印朝沙蟻獅那飛去,沙蟻獅趕緊把腳底下的石板變鬆軟,整個人趴在地麵上才躲過一劫。沙蟻獅起身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的屋子幾乎夷為平地,李境也乘這個機會去追黑寡婦。
毒箭木從毒聖旁離開,和沙蟻獅一起,三人把炎鐵戈圍住。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看起來像是把炎鐵戈圍住了,其實是炎鐵戈一人把他們三個拖住了。他們三個,不可能活著離開炎鐵戈的身邊。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威脅公主和我的侄媳婦!”炎鐵戈衝著三人說道。
炎鐵戈這麽一說,毒聖反而更加好奇了。炎鐵戈口裏說的公主自然是薑夢笙沒錯,但是他口裏說的侄媳婦又是怎麽一回事?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魔人炎徹的長輩,而炎徹或許就是他的侄子。既然是這樣,莫非另一個女人是魔人的妻子?這真是一個意外的收貨,毒聖沒想到一次性就捉到了這麽關鍵的人物。那個傅晴骨,或許是比薑夢笙更重要的人質。
毒聖麵對炎鐵戈,從炎鐵戈的氣場上就可以看出,對手的境界十分高超,這也是讓毒聖有些後怕。他原以為隻有一個魔人的境界是在他之上的,直到遇見炎鐵戈,這才明白每一個魔人都是不可忽視的高手。就算他們三人合力,或許都無法拖延炎鐵戈的腳步。光憑炎鐵戈有著昊天境界的氣場,在硬實力上他們三人就已經輸了一截。
但是,蠱毒教的實力並不是依靠境界的。三人裏隻有毒聖的境界在入聖三重,另外二人隻有脫凡的境界。但是他們的手段便足以讓他們麵對強敵依然可以全身而退,那便是毒。
“原以為城裏已經沒有魔人了,想不到還有一個。”毒聖對炎鐵戈說道,試圖在試探對方。
炎鐵戈回答:“我一個老人家,腿腳不方便,不喜歡長途跋涉,自然喜歡呆在家裏。倒是你們,剛剛我問你們話呢,你們要是想活命,就趕緊把你們所知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我可不像我的侄兒那樣仁慈,一出手你們連骨頭都會燒成灰。”
雖然炎鐵戈實力雄厚,但是黑蠍也不想像灰老鼠一樣溜走。他來到這,目的就是很明確,要阻止魔人東進。如今對手就在眼前,怎麽能退縮?毒聖大手一揮,從衣袖裏飛出無數的毒蟲,直撲炎鐵戈而去。沙蟻獅把雙手放在地麵上,頓時整個地板都被破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流沙。毒箭木也是一瞬間扔出了身上所有的暗器。槍林彈雨直撲炎鐵戈而去,而炎鐵戈的臉上,隻有從容不迫的淡定。
毒聖在蘭陵城為雲國出生入死的時候,雲王李子胥還在為蚩尤的複活而頭疼。
他不是害怕自己的犧牲,而是在想蚩尤複活後如何控製他。據書聖韓羲之所說,複活蚩尤之後,並沒有可以控製之法。也就是說,複活後的蚩尤,將會像當年一樣是一個吃人的惡魔,不會聽人的指揮。而雲國有上百人,可能在沒有擊退外敵之前,自己的國民就會死傷慘重了。複活一個人很容易,要想他再死一次,卻是十分的困難。
丹乾子給的建議便是,不要複活蚩尤,還是要靠人類自己的努力。雖然在其他各國願意來雲國相助的驅魔人很少,但是也有像毒聖這樣洗心革麵的高手,已經遠在他鄉為雲王奮鬥了。不過雲王還是認為不靠蚩尤的力量不是魔人的對手。他已經從各方打聽到,魔人是擁有可以劈開大山的力量,隻是一掌便可以在大山之中開出一條百米寬的道路。這種力量,人類即使活到上百年也打不到的。最重要的是,霧刹門的人已經找到了雷劍周雲龍,他就在劍聖的身邊。然而沒想到的是,周雲龍此前已經敗於魔人炎徹之手,更是失去了記憶,由劍聖陪同恢複記憶。也就是說,劍聖和周雲龍都難以過來幫助了。
丹乾子見李子胥心意已決,最後隻能建議,把複活蚩尤的地點選擇在靠近敵人的地方。並且在複活蚩尤之後,要趕緊退回防線,全力抵擋敵人。最好的結果自然是蚩尤和魔人同歸於盡,但是還有很大幾率是魔人或者是蚩尤其中一方勝出。不管那一方勝出,對雲國乃至世界而言,都是毀滅性的破壞。複活蚩尤這件事,看起來隻有三分之一的成功率,所以丹乾子心底裏還是不支持複活蚩尤的。
然而弱小的人有時候就是沒得選擇。最終李子胥派丹乾子,把蚩尤的殘骸悄悄運送到了雲國的邊界,決心在大戰的那一刻,複活蚩尤。
李子胥坐在椅子上,做出決定之後以及是身心俱疲。越是這個時候,他的心就越是難以平靜。李子胥至少有三天沒有合眼了,一到晚上,總是擔心魔人會攻進這裏來。平靜下來後,他才想到,他複活蚩尤需要獻祭自己的生命。而他一旦死去,國家都沒有元首了。他趕緊叫來了大臣,讓丹乾子在一旁聽著。等大臣們都到齊後,他便義正言辭地說道:“雲國至子胥這代已經二十代有餘,國民雖稱不上富強,也絕不至於風餐露宿。子胥自稱不愧對先祖,隻可惜大軍來襲,天降魔人,覬覦我們故土。本王自知無法對抗魔人,已經決定複活蚩尤,依次對抗魔人。複活蚩尤,需要本王的肉身,而本王已決定殺身成仁,獻祭自己。然而國家不可群龍無首,因此,將本王的長子李宗懿奉為儲王,待本王魂歸大地,你們便要擁護宗懿,助他一臂之力,讓雲國繼續昌盛。”
所有大臣聽著李子胥大義凜然的說辭,悲號地跪在地上,感歎國家有這麽一個願意自我犧牲的君王。這回,李子胥心事已了,再無牽掛。隻可惜自己剛出生的小兒子李宗棠,還沒有叫自己一聲父親便要陰陽兩隔了。
李子胥再跟丹乾子吩咐,要他將來輔佐年幼的王子李宗懿,丹乾子也是答應了。就在所有大臣準備起身離開禦書房的時候,丹乾子的手下,負責看管蚩尤遺體的犬夜氣喘籲籲地跑進了屋子裏。
所有大臣看見一個長著狗臉的人,自然是害怕不已。而犬夜到了禦書房,因為勞累不停地吐著舌頭,想要說的話一直說不上來。丹乾子讓他不要著急,犬夜卻知道自己所要說的事十分重要,不敢耽誤片刻。在稍微能說話之後,他便說道:“不,不好了,蚩尤的身,身體,被人偷走了。”
李子胥用力地拍打桌子,整個人從椅子上立直了,瞪著大眼說道:“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