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話 老樓怪事
嚴謹懵圈中。
這樣真的好嗎？
感覺來這裏好像掉坑了，要不退出來？
“你別想那麽多，狗叔和虎叔在江城相識百年，這是兩個老妖的感情相處方式，你不是第一個被狗叔投資的人，不需過於擔心。”
女仆裝的女子起身，絲帶束緊腰身，勒出了妖嬈的身段，在身後還有一條毛絨絨的黃尾巴甩動。
“我叫黃璃，修習於丘山座下，久聞人境之繁華，亦是為了曆練心關才來人境。
隨我來。”
黃璃謙謙有禮，若沒有身上那套女仆裝，簡直就像是古代的大家閨秀。
從後麵的廊門走入，牆壁掛了好些書法字畫。
“妖行人境，有的是貪玩，有的是遊曆，有的是定居，有的是為了修行……不管是何故，身在人境就會有與人打交道的時候……而且你們人族內部對妖也不是鐵板一塊。
用你們人族一句話，妖在人境也是惹事體質，好在有妖律……”
一路參觀四周的環境。
……
皎月悄悄爬上來。
某處老式住宅小區，昏暗的樓梯暗淡無光，可見度低，忽有一陣腳步聲傳來，越來越大。
“啪。”
電器開關的聲響，樓梯口的燈光並沒有因此亮了起來，提著公文包的謝曉凡啐了一嘴。
“又壞了。”
這裏已經是老房子了，許多線路都老化了，住在附近的人多是社會底層。
不知怎麽的，今晚樓梯黑壓壓，給了謝曉凡極大的壓迫，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邪惡的眼眸在打量著他。
等待他的自投羅網。
“連續加班太累了，自己嚇自己。”
謝曉凡揉揉眉，自嘲一笑，再睜開眼時，眼前樓梯都清明了些，取出手機，借手機燈上樓。
剛到二樓，眼神已迷離的他一頭踏入濃鬱漆黑的黑霧之中，消失不見。
直至三天後，老樓門口聚了好些人，各個都捂住鼻子，從關上的鐵門背後有股惡臭讓人難以忍受。
“這一天比一天，好幾天都沒見人，會出事了。”
“希望沒事。”
“來了。”
氣促的中年男子穿著棕色低幫鞋，略微古板的格子襯衫，灰色西褲，大步走來。
還未至，他的捂住鼻子，事有蹊蹺，必有禍禍。
“走，去看……嗯。”
原本想進去看看的人，一踏入老樓，那股幾乎可以熏昏人的味道，隻是一門之隔，濃度就不可同日而語。
“別進去了，快報警，出事了。”
至此，樓下的人敢肯定這老樓一定出現了禍事，不然不會如此怪異。
鐵門內的臭味像是有什麽擋住了大半的味道，隻有一小半的泄露出來。
所有人都離得遠遠，再也不敢隨意靠近，仿佛敞開的門是洪水猛獸。
隔了十五分鍾，老樓就拉起封鎖線，守在樓下是一個個穿著製服的治安局，屬於仙塔另一部分“政務院”下轄的機構。
世界上大部分還是普通人，俗人居多，雖不禁練氣法門，但練氣難，更是一件必須持之以恒的事情。
一旦放下，世間濁氣就會侵體，使身體原有的清靈之氣混濁。
“政務院”就是專門負責這股龐大，亦是人族根基的群體。
“臭味從三天前開始，沒有人出來過？”
警員一邊詢問，一邊記錄。
“奇怪？”
站在街口的男子低聲細語。
天色雖沒入夏，但江城屬於南部州的南方，四季如夏，偏偏他穿著一身對襟排扣的馬甲，裏麵一件緊身毛衣。
這種風格更像是北部州，而不是出了名熱的南部州。
他仰頭，瞳孔似有火在燒，隨著他的手指印結變化，時而火苗狀，時而火圈狀。
半點都看不透施加在老樓的手段。
身影虛幻一下，人已經越過了封鎖線，踏入了老樓的範圍。
臭味撲鼻，不過來人沒有摒棄，隻是略微挑了挑眉，緩步上樓，不時向左右看望，偶爾頓足，似乎牆皮脫落的老牆有什麽寶。
“怪了。”
他搖頭，伸出手指在牆一劃，手指多了股粉末狀，“滋滋”聲響，靈光在保護著他的手指。
“掩蓋在臭味下的花香，是花粉？”
認真嗅了嗅後，手指搓搓，沒有幾步就來到二樓一租戶的房間。
漆黑如墨的地麵，各處牆角有如小孩塗鴉的白紅痕，與牆麵的白，地麵的黑形成強烈的色差。
“又是這樣。”
站在房間中央是一個花花綠綠的女子，長褂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物件，有獸牙，有貝殼，看著神叨叨。
叮鈴……鈴叮。
隨著她的手中搖鈴晃蕩，房間內的色彩仿是賦予了生命，蕩蕩漾漾，褪色，增色，使得房間往某種方向轉變。
“起。”
大喝一聲，腳跺地。
這一腳仿佛驚醒了沉睡的怪物，如山嶽般的虛影一閃而過，老樓的四方天地扭曲，有層迷蒙。
砰。
搖鈴破碎，人倒飛，受到了衝擊。
地麵震蕩般，讓附近的人都驚慌失措，抱頭鼠竄，可沒走幾步，眾人發現似乎是錯覺。
周圍一切都平安無事。
“好厲害，隔空傳來的力量就把鈴震碎了，被發現了。”
從地上起身的女子有陣氣機流轉，塵埃從她的衣袍飄落，不染半點。
“還好。”
說完，男子手印一引，撤去覆蓋在枯屍上的屏障，化作一一烏鴉回身。
“老烏鴉，你剛才感知到了嗎？”
他點頭，“好龐大的邪氣，但他沒有吸收，而是束縛到他體內，很強大，也很虛弱，就手段而言，有點像魔道，可我總覺得是故意如此。”
“你是說隱藏身份，跟那天晚上有關？”女子似有所指。
“世間那有這麽多巧合，先登記入案。”
烏鴉使一抖不算大的衣袖，從袖口中鑽出一隻隻漆黑的烏鴉，飛向房間，上樓裹屍。
其他人負責後續的清尾。
……
二中。
多功能教學樓。
嚴謹盤坐在靈室，四四方方，上方有一個通風管道，一股股清靈之氣就從上麵飛入，填充靈室內的靈氣濃度。
手中拿著一局寄來的半翠玉佩，他的眼神失了焦距，腦海中響起飄渺的道音。
“玉晨之精氣，九慶之紫煙，玉暉煥耀，金映流真，結化含秀，苞凝元神……”
比起他初中修行的吐納訣，這門“洞真經”更加玄奧，就他體會的皮毛，吐納，轉化靈氣舊效果絕佳。
多年吸納而殘留在體內的紫氣紛紛被抽離出來，聚攏在他的眉心處，如雲散聚由心，紫色的薄雲隱隱有股玉質感。
玉暉耀耀，一道中端斷絕的鵲橋。
活潑的靈氣踏橋而上，行至橋盡頭，無路可走，徘徊再橋頭邊，探頭張望，似乎想去到橋的另一邊。
無奈，後續靈氣湧來，擠下橋頭，讓嚴謹一陣清明，越聽越清晰。
“我窮乎無窮，極乎無極……惟我先天地前，我獨有之。無生無滅，變易自然。有天有地，始有君民。”
嚴謹眼皮滑動，忽而張開，綻放一道靈光。
“我為君，靈為民，君令民隨。”
哢。
玉佩破裂，化作虛幻。
“代我向黑狗先生問好。”
淡然的嗓音讓嚴謹愣了愣，想不到才上兩天工，這就承了黑狗的情。
他摸了摸另一份酬勞，心底明了。
那貨上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