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到底是誰瘋
她……
她竟然扇了他一耳光。
已經匆匆跑回張府的素錦盯著自己的芊芊素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
“錦兒,你臉紅的模樣煞是誘人。”
就在逸少再次湊到她跟前撫上她臉頰的一刻,望著逸少眼底的輕浮,心情複雜的她揚起手便一耳光扇在逸少的臉頰上。
“我是不是有病!”
原本抱膝坐在床上的素錦一臉懊悔地用力扯著自己頭發。
除了爹娘,在這世上她唯一忘不掉的人便是逸少。
就在素錦陷入無盡懊悔中時,一抹黑影突然出現在她的房中。
“青魚,你這是在作甚?”
聽到房中響起的聲音,素錦驀地抬起頭朝著站在房中的黑衣女子看去。
“我……”
素錦尚未出口的話被紅鯉打斷。
眨眼間紅鯉湊到她跟前道:“琅琊郡現在到處都在傳那寫字下第一的書生要娶你為妻,這該不會是真的吧!”
對上紅鯉質疑的眼,素錦下意識反駁道:“這怎麽可能!”
她和逸少乃是雲泥之別,她配不上他。
紅鯉歪著腦袋看向神情極不自然的素錦道:“怎麽就不可能呢?我可記得兩年前,在那石橋上,若不是那書生出現。恐怕你現在已經沒命在這裏和我話。”
是了。
她無法反駁紅鯉此刻所的話。
二年前,她奉主子之命盜取琅琊郡郡守陳豁的一封密信,不慎行事敗露,被陳豁發現。
那封密信對主子極是重要,命他們不惜性命也要拿到。
深受重傷的她將密信交給紅鯉,她決定自身引開追捕他們的人。
那時候,她深受重傷,根本逃不遠。
情急之下,她買了大街上一個老嫗手中的所有折扇,然後打扮成老嫗的模樣打算出城,不想竟有獵狗追上來。
獵狗尋著氣味而來,站在石橋上手裏提著竹籃的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在爹娘離開她之後,她唯一的念想便是等著爹娘從冬眠中醒來,接她回家。
後來當她知曉爹娘不會來接她後,她活下去的念想,便是能夠在生之年再見一麵那日在破麵中送她雞腿吃的男孩。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她坐在石橋上,一臉淡然地等待著獵狗追兵而至。
然而……
曉是黃終不負有心人。
她等來的不是獵狗與追兵,而是他。
為何她會知道他便是她等了十三年的人。
隻因在那大雪紛飛的寒冬,身著大氅用長巾圍住臉的他緩緩蹲下身,看向她道:“老婆婆,如今是冬,折扇在冬怎麽可能賣得掉,不如我幫你把這些扇子賣掉可好?”
不等她拒絕,他徑直從他的竹籃中抽出一把紙扇,而後用他隨身攜帶的狼毫筆沾了地上的白雪在折扇上寫下“逸少”二字。
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
那時他就猶如時候把雞腿遞到她麵前那般,笑著把折扇遞到她麵前。
這是老爺可憐她,所以在她臨死之前,成全她心中的夙願嗎?
看到她傻傻地望著他,逸少下意識皺了皺眉道:“老婆婆,你可是冷?”
逸少罷,便脫下他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那時正值隆冬,就在逸少將大氅披在她身上那一刻,感受到大氅上屬於逸少的餘溫,她隻覺猶如春回大地,被溫暖的不止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望向逸少掛在唇邊的淺笑,她的眼中湧起水汽。
那時逸少神情一怔:“老婆婆,你哭什麽?”
她不是哭。
她是喜極而泣。
她以為自己會死的不甘心。
不想老爺卻了給她最圓滿的死法。
無數的雪花落在她的青絲上,讓她的發看上去更加花白。
她抬手擦了擦眼道:“老身沒有哭,不過是有雪花吹進老身眼睛裏。”
聽到她的話,站在她跟前的逸少長鬆一口氣:“不是就好。”
“在那邊!”
突然一道喝聲打破她眼前的美好。
看到追趕而來的獵狗和兵,她煞是慶幸自己做了偽裝,並且逸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時站在他麵前的自己就是十三年前承他一飯之恩的女孩。
該來的終究來時來了。
她已經做好被官兵抓走的準備,然而就在獵狗朝她撲來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睛的她卻並未感覺到本來出現的疼痛。
被撲倒在地上的她睜開眼睛震驚地看到撲倒她的不是獵狗而是逸少。
伴著犬吠聲,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逸少!”
聽到她喚他的名字,追來的兵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逸少雖看起來不過是普通的書生,但他掛在腰間的玉牌卻彰顯他的身份。
他出生於琅琊豪門大士族,其祖父王正為尚書郎,他的父親王曠乃淮南太守,而他的堂伯父王導更是名聞於世的東晉丞相,另一位堂伯父王敦則是東晉的軍事統帥。
這樣的身份背景其實琅琊郡兵能夠惹得的,就算琅琊郡守也要忌他三分。
看到獵狗咬傷的人是逸少,兵們渾身一抖,立即一腳將獵狗從逸少腳邊踹開,慌忙上前扶起逸少。
“逸少,你可還好?”
“咬傷我的是獵狗,又並非家犬。你覺得呢?”逸少吃痛地緊皺著眉看向將他扶起的兵。
兵將逸少扶穩後,噗通一聲跪在逸少麵前。
“逸少,這獵狗原本打算咬的人乃是這老嫗。沒想到逸少卻突然護了上去。還望逸少大人有大量,莫要追求的們的過失。”
緊皺著眉頭的逸少一臉不解:“這獵狗要咬老婆婆?這是為何?”
兵如實回答道:“郡守的一封密信被盜,我們正在追捕盜竊密信之人。”
聽到兵的話,逸少就像是聽到笑話:“你在這種鬼氣坐在石橋上賣折扇的老人是盜竊郡守密信之人?到底是你瘋了?還是狗瘋了?”
逸少罷指了指被兵一腳踢開之後怒瞪著她的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