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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去而複返

  夜風微涼,馬蹄聲在空曠的沙漠上傳遠。


  在抵達埃赤塔頓神廟之後,馬夫卻攔住梅布爾抱著酒桶奔進普拉美斯房間的路。


  “讓我先去。”


  馬夫道。


  梅布爾看向馬夫微微挑眉:“讓你先去?”


  如果馬夫主動將葡萄酒給他的話,恐怕等到普拉美斯生日的那,他依舊找不到普拉美斯想要的葡萄酒。


  普拉美斯是神之子,在馬夫心中,普拉美斯所的話就是神旨。


  現在他背叛了普拉美斯,就等同於背叛阿蒙神。


  “恩。”


  馬夫看向梅布爾用力的點頭。


  一抹複雜的情緒自梅布爾眼底劃過。


  梅布爾想了想道:“那好吧。”


  自己背叛了阿蒙神,梅布爾邁著沉重的腳步朝著普拉美斯的臥室走去。


  “普拉美斯。”


  聽到敲門聲,一抹詫然自被吵醒的普拉美斯眼底閃過。


  馬夫先來找他。


  那明……


  金色麵具下,普拉美斯鮮紅欲滴的唇角微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


  “你來了。”


  普拉美斯打開門放馬夫進來。


  馬夫噗通一聲跪下來的舉動完全在普拉美斯預料之中。


  “普拉美斯,是我背叛了你。”


  “沒什麽將酒給梅布爾?”


  馬夫聞言將腦袋埋得很低,不願讓普拉美斯看到他眼中的情緒。


  “阿傑塔,為什麽將酒給梅布爾。”


  普拉美斯再次厲聲問道。


  “我……”在普拉美斯的逼問之下,馬夫緩緩抬起頭,緊抿了抿唇:“我不忍心。”


  普拉美斯:“不忍心?”


  阿傑塔生性木訥,極少與人話,獨自住在神廟北邊的石房中。


  平時即便看到來神廟祈福的老弱婦孺,他也不會露出半點憐憫之心。


  現在怎麽就對梅布爾不忍心?


  梅布爾這家夥連老弱婦孺都不算。


  普拉美斯就像鷹隼一樣微眯著眼:“,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夫皺了皺眉,講述了這十來他與梅布爾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唯獨忽略掉梅布爾喝醉酒後吻他的那一段。


  “就這些?”


  普拉美斯犀利的目光就像是要看穿他的內心。


  馬夫回答:“沒了。”


  注意到馬夫的手垂在腰間不斷摩挲著衣角,金色麵具下普拉美斯殷紅的唇角再次勾起一抹弧度。


  “阿傑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普拉美斯頓了頓,逐字道:“實話。”


  馬夫拽著衣角的手越發用力。


  他深吸一口氣對普拉美斯:“普拉美斯,我所的是實話,如果有半句假話,我會萬箭穿心而死。”


  馬夫的是實話沒錯。


  但他卻對他有所隱瞞。


  普拉美斯沉吟半晌後道:“梅布爾可是用美色誘惑你出葡萄酒的答案?”


  普拉美斯雖是在問,然而他卻並不對自己所問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就連孟斐斯第一美人碧弗娜來神廟祈禱的時候,阿傑塔連看都沒有看碧弗娜半眼。


  以為是馬夫對美色沒有興趣,一心侍奉阿蒙神。


  看來是梅布爾找到了馬夫能夠看上眼的類型。


  馬夫古銅色的肌膚上泛起的一層緋紅已經泄露了他的心思,告訴了普拉美斯答案。


  “也好。”


  以為普拉美斯在得知真相後會懲罰自己,沒想到普拉美斯竟然隻是笑著了這麽一句話。


  跪在地上的馬夫抬頭看向普拉美斯湛藍如海的眼,眼底劃過一抹詫然。


  他支吾著發出聲音:“普拉美斯,你……你難道不打算懲罰我?”


  “打算。”


  普拉美斯的話在馬夫意料之中,但接下來普拉美斯所的話卻又遠遠在馬夫預料之外。


  普拉美斯望向刻在石牆上的文字:“阿傑塔,你活著是為了什麽?”


  馬夫聞言神情一怔。


  這樣的話,普拉美斯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問過他。


  馬夫那時想了想回答普拉美斯:“為了活著。”


  活著就是為了活著。


  普拉美斯那時聞言拍可拍他的肩膀:“阿傑塔,希望你某一能夠找到讓自己活下去的真正意義。”


  找打讓他活下去的真正意義?


  那時他不懂普拉美斯為什麽要這麽。


  但是現在當普拉美斯再次問他,活著是為了什麽時,在他腦海中所浮現的不再是食物與葡萄酒,而是一張男人的男臉。


  想到梅布爾。


  馬夫下意識用力搖頭,想要甩掉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張臉。


  看到馬夫的反應,普拉美斯的笑聲隨即在房間內響起。


  “阿傑塔,看來你已經找到了你活著的真正意義。起來吧。”


  房間外,梅布爾將自己的耳朵緊貼在石壁上想要聽清楚房間內普拉美斯與馬夫之間的對話,不想這密室的膈應效果太好,別兩人之間的對話,就連普拉美斯的笑聲,梅布爾也未曾聽到。


  他們到底在裏麵什麽?

  就在馬夫打開門時,耳邊貼在石牆上的梅布爾直接一頭栽了進去。


  “梅布爾,第二件事算你過。”


  梅布爾剛站穩身型耳邊響起普拉美斯的聲音。


  他一抬頭就看到馬夫紅著臉埋頭站在他的身旁。


  馬夫這是什麽情況?

  在進密室之前,還是一臉的懊悔。


  不過懊悔也已經沒用。


  葡萄酒他已經到手。


  看到馬夫上下完好無損,梅布爾還是忍不住問:“你沒懲罰他?”


  誰知普拉美斯則是微眯著眼反問:“你很關心他?”


  普拉美斯的話剛一完,不等梅布爾回答,他又自言自語地回答道:“也是。阿傑塔都已經將自己釀的葡萄酒給了你。如果不是他們相互關心的話,他也不會將葡萄酒給你。”


  聽到普拉美斯的話,梅布爾抽了抽嘴角。


  他們什麽時候相互關心了?


  梅布爾沒有注意就在這個時候馬夫的臉色變得更紅。


  普拉美斯深邃的目光淡淡掃過兩人的臉,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原來竟是這樣。


  普拉美斯心中劃過一抹詫然。


  他還在好奇梅布爾到底找到了怎樣的女子讓馬夫心動。


  沒想到啊。


  沒想到啊。


  普拉美斯一聲輕笑,隨手將一羊皮紙扔到梅布爾懷中。


  “梅布爾,這是我要你為我辦的第三件事。如果你辦成這第三件事,我就跟你一起回皇宮。”


  終於到了最後一件事。


  梅布爾低頭看向普拉美斯扔進他懷中的羊皮紙深吸一口氣,就在他準備打開羊皮紙的時候,卻聽到普拉美斯阻止:“且慢。”


  “嗯?”


  梅布爾抬頭朝著普拉美斯投去疑惑的目光,隻聽普拉美斯道:“梅布爾,這羊皮紙等到阿傑塔送你回到孟斐斯城之後再打開。”


  馬夫聞言一怔。


  按照之前普拉美斯的吩咐,他無須跟隨梅布爾尋找第三樣東西。


  但是現在……


  就在他抬頭朝拉美西斯看去時,他聽到拉美西斯:“阿傑塔,這是我對你不忠的懲罰。”


  跟隨在梅布爾身邊尋找第三樣東西是普拉美斯對他的懲罰。


  馬夫又是一怔。


  時間緊迫,他還隻剩下四的時間。


  既然普拉美斯已經將要他辦的第三件事給到他手中,事不宜遲。


  “馬夫,我們走。”


  梅布爾完將羊皮紙收入懷中,拽住馬夫的手急急離開。


  然而梅布爾一心想著要搶在普拉美斯生日之前辦成最後一件事,卻沒注意就在他拽住馬夫的手腕時,馬夫眼中那不知所措的神情,以及普拉美斯湛藍色眼底劃過的一抹促狹的笑意。


  等到梅布爾拽著馬夫風風火火地離開之後,普拉美斯伸了個懶腰,走到神廟大殿中,望著大殿外的星辰一動不動。


  “普拉美斯,你在想什麽?”


  身後響起大祭司蒼老的聲音。


  普拉美斯沒有回答,而是問:“大祭司,你覺得我在想什麽?”


  大祭司想也不想回答:“你在想生日那,你要喝什麽酒。”


  普拉美斯望著夜幕中璀璨的繁星,金色麵具下他鮮紅欲滴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除了和什麽酒之外,我還想要用幾款酒來沐浴。”


  空曠的大殿內響起大祭司重重的歎息聲。


  大祭司隨即道:“奢侈。”


  一陣爽朗的笑聲,掩蓋大祭司在大殿內回響的歎息聲。


  普拉美斯轉頭看向已是風燭殘年的大祭司露和加:“嫉妒。”


  大祭司臉上的表情一怔,但下一瞬他並沒有否認普拉美斯的話,轉而:“普拉美斯你是受阿蒙神眷顧的神之子,這座神廟不是你應該繼續呆下去的地方。在你十六歲生日那日,你會回到皇宮。”


  普拉美斯挑眉道:“是嗎?大祭司可知道我交代給梅布爾的第三件事?”


  與此同時,蒼穹夜幕之下,馬夫載著梅布爾急急向孟斐斯城趕去,而梅布爾正坐在馬車上緩緩打開羊皮紙。


  “這……”


  梅布爾瞪大眼睛看向普拉美斯寫在羊皮紙上的內容。


  “這……”


  “這……”


  梅布爾一臉震驚地看向羊皮紙上的內容一連了三個“這”。


  到底是什麽情況?

  有關前麵兩件普拉美斯要求梅布爾做的事情,馬夫都十分清楚,甚至知道答案。


  但是這第三件事他卻不知。


  “梅布爾,普拉美斯要求你做的第三件事是什麽?”


  馬夫忍不住轉身看向梅布爾問道。


  梅布爾聞言抬起頭。


  “你想知道?”


  就在梅布爾想要逗弄馬夫一番時,對上梅布爾灼灼的目光,馬夫卻在一愣之後,轉身望向前方的沙漠繼續趕路,沒有回到梅布爾的話。


  梅布爾:“……”


  這馬夫總有九十九種辦法讓他吃癟。


  梅布爾忍不住用羊皮紙戳了戳馬夫的背脊。


  “馬夫,你難道真不好奇普拉美斯要求我做的第三件事?”


  梅布爾問完後,安靜的沙漠上隻剩下風聲。


  梅布爾:“……”


  梅布爾等了很久,等著馬夫開口話。


  誰知道等了良久之後,就在他拿著手中的羊皮紙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響起馬夫的聲音。


  但馬夫卻不是在回答他,他剛才所問的話。


  “駕!”


  馬夫一聲大喊,揚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


  梅布爾不僅睡意全無,還差點從馬車上抖出去。


  不過是想賣個關子逗逗馬夫而已。


  之前馬夫賣關子賣得還少嗎?


  如果不是他控製力好,他早就氣得斬下馬夫的腦袋。


  現在馬夫至於這樣收拾他?

  就在梅布爾準備張口罵馬夫肚雞腸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從他身後響起的動靜。


  是馬蹄聲。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馬蹄聲。


  “是盜賊!”


  馬夫的聲音在梅布爾耳邊響起,卻沒有帶絲毫怯意。


  “恩。”


  梅布爾微眯著眼前看向出現在他身後的黑影淡淡應了一聲。


  在孟斐斯城外時常有盜賊出現,這是梅布爾早就已經聽的事。


  之前王有派人去剿滅這幫盜賊,但這般盜賊極其狡猾,派去的人根本沒有發現這幫盜賊的藏匿之所。


  而現在,恰好被他碰上。


  望向身後的一群黑影,梅布爾唇角揚起一抹哭笑不得的笑意。


  如果換做平時,這簡直是送上門的功勞。


  但是現在,這片沙漠上隻有他和馬夫兩個人。


  他們反而成了送命。


  梅布爾皺了皺眉,在一瞬思索之後:“馬夫,你逃。我斷後。”


  梅布爾將羊皮紙塞入自己懷裏,不待馬夫反應過來,他已經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騎上馬,快走。”


  梅布爾朝著馬夫大聲喊道。


  見馬夫木訥地看向自己,就跟傻了一樣。


  梅布爾以為馬夫並不是沒有懼意,而是早就已經被這群盜賊給嚇傻。


  “哎。”


  梅布爾以他最快的速度砍掉鏈接馬與後麵木車的繩子,將坐在木車上的馬夫直接塞到馬背上。


  “駕!”


  不同於馬夫用皮鞭抽打馬屁股,梅布爾自己拔出劍,在馬屁股上重重的劃了一刀。


  馬吃痛地發出一聲嘶鳴,以它最快的速度朝著孟斐斯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望向馬夫漸漸變的背影,梅布爾長鬆一口氣,轉身看向包圍他的盜賊。


  梅布爾沒有帶任何侍衛,但從穿著還有戴著身上的金飾看來便知梅布爾身份不凡。


  “你的劍很不錯。”


  一個棕色短發長相剛毅的男人看向梅布爾拿在手中的長劍道。


  圍攻梅布爾的盜賊一共有11個人。


  梅布爾緊了緊他拿在手中的長劍冷聲笑道:“可惜你配不上它。”


  盜賊頭子臉上的表情一僵,灰色的眼瞳中流露出一抹狠戾。


  盜賊頭子沉聲道:“配不配,你了不算。”


  “是嗎?”


  梅布爾目光一沉,揮劍朝著盜賊頭子而去。


  能夠在孟斐斯城外流竄的盜賊果然有兩刷子,梅布爾的長劍每次眼看都要擊中盜賊頭子的要害,卻又被盜賊頭子堪堪避開。


  不過梅布爾很清楚,他和這盜賊頭子都是在試探對方的階段並沒有用全力。


  如果他沒辦法一擊拿下這盜賊頭子,他的命今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裏。


  就在梅布爾等待著機會用長劍製服對方時,他突然聽到從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


  是一道奔跑而來的腳步聲。


  難不成……


  梅布爾一分神,反倒被盜賊頭子狠狠刺了一劍。


  “梅布爾!”


  殷紅的鮮血自梅布爾肩頭滴落,馬夫擔憂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該死!”


  梅布爾捂住肩頭,看向遠處奔跑而來的人影一聲低罵。


  就像逃命一樣,眨眼之間馬夫以他最快的速度跑到梅布爾跟前。


  看到被摔得鼻青臉腫,就像一隻花貓一樣的馬夫,梅布爾緊皺著眉,怒罵道:“你腦子被馬踢了?”


  沒想到馬夫竟然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被梅布爾劃了一劍的馬兒根本不像平時那樣聽他的話,他想讓疾馳的馬兒停下來,但吃痛的馬兒依舊朝著孟斐斯的方向奔跑,情急之下他隻好從馬背上跳下來,還被馬蹄給踢了一腳。


  梅布爾:“……”


  看到馬夫點頭,梅布爾差點被氣得直接吐出一口老血來。


  聽到兩人的對話,站在梅布爾對麵的盜賊頭子忍不住笑道:“看來你這家丁還真是被馬蹄壞腦子。”


  “你他娘的才被踢壞腦子。”


  梅布爾下意識脫口而出罵道。


  等他回過神來,他眼底不由劃過一抹詫然。


  為什麽他罵馬夫傻就一點不會生氣,反而覺得有趣,但聽到盜賊頭子罵馬夫,他就恨不得撕爛對方的嘴。


  梅布爾沒能來得及多想,盜賊頭子憤怒的劍已經向他刺來。


  盜賊頭子:“今我就讓你的腦袋壞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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