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默默守護
nany：“我能不能有一個分期付款的機會？”
江奕安眼底劃過一抹詫然，轉瞬明白了nany的意思。
她是在琢磨把他車燈撞壞的賠償。
傻瓜。
江奕安：“可以。不過……”
聽到老大爺同意她分期付款賠償的建議，nany長鬆一口氣。
nany連忙問道：“不過什麽？”
老大爺：“傻姑娘，不過，從你出院開始，你必須陪我吃飯。”
nany愣了愣。
以為nany不願意，江奕安下意識微微皺眉。
江奕安：“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為難她，他怎麽舍得為難她。
江奕安的話還沒完，就被nany打斷。
nany：“我願意。”
nany看向他激動地比手畫腳。
nany：“老大爺，我願意！我一百個願意！等我出院，就陪你吃飯！”
江奕安懸在心中的大石這才落地。
看到江奕安朝著她伸出拇指，nany又是一愣。
這手……
老大爺的手看上去沒什麽皺紋，並不像他的臉一樣蒼老。
就在nany盯著江奕安的手琢磨著他到底是怎麽保養的，江奕安蒼老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江奕安：“怎麽？又想反悔了。”
nany抬頭看向江奕安連連擺手。
nany：“不是。不是。我是在想老大爺到底是怎麽保養的，這手啊看上去細膩白皙，一點都不像是老人家的手。”
nany著忍不住摸了摸江奕安修長的手指。
伴著nany的動作，江奕安隻覺自己的心尖在劇烈顫動。
江奕安的目光再次變得幽深。
隻是這樣的幽深在下一秒轉瞬即逝。
江奕安：“家裏這樣的保養品還多，下次去我家拿。”
nany欣喜地問：“真的嗎？”
江奕安點了點，無奈地笑著：“我難道還騙你一個姑娘？”
老大爺怎麽可能騙她！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nany笑著和她所以為的老大爺拉勾。
她一共在醫院住了兩。
老大爺送來她來的醫院，是顧司工作的西南醫院。
她給顧司發消息明了自己的狀況，顧司卻隻是回複了她，沒大事就好，他現在在外地，回來的話就來看她。
顧司在外地？
她問顧司在外地做什麽，顧司卻沒有再回複她。
結果她等到出院，也沒等來顧司。
她的出院手續，全是老大爺幫她的辦理的。
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nany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老大爺，你的車是被我撞壞的。現在還反而麻煩你老人家為我跑上跑下。”
走到nany身旁，江奕安不由笑著：“既然你已經麻煩了我，就不要不安。如果覺得不安的話，就陪我多話。”
江奕安著故作老太的歎了聲氣。
江奕安：“這人老了啊，就是想找人多話。”
nany腳步一頓，她看向江奕安的眼中多了一抹同情。
當然這樣的同情並沒有刺痛江奕安。
咳咳……
更何況，現在他還要裝自己眼神不太好。
但下一瞬，他卻聽到nany問：“老大爺，如果寂寞的話，其實你應該找個老伴。我看我區樓下，有幾個跳廣場舞的大媽麵相還不錯。”
“咳咳……”
聽到她的話，老大爺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呃……
老大爺是不是太激動？
nany繼續：“老大爺，我那過路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有兩個跳廣場舞的大媽是死了老伴的。”
老大爺一聽更激動了，咳得更厲害。
感覺老大爺快把肺給咳出來。
nany連忙輕拍著老大爺的後背。
nany：“老大爺，你也不要太激動。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我先去問問情況，幫你打聽打聽清楚再。”
“不用。”
老大爺一邊咳，一邊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用？”
nany愣了愣。
老大爺剛才不是很激動嗎？
怎麽現在又不用了？
老大爺咳嗽聲漸漸弱下來， 他看向她無奈地搖了搖頭：“nany，我這輩子隻愛一個人。”
nany輕拍江奕安後背的手一頓。
老大爺的話就像是海浪拍過來。
狠狠地觸動她的心弦。
看到nany突然低著頭不話，江奕安微微皺了皺眉：“怎麽了？”
“哈？”
nany回過神來。
老大爺：“傻姑娘，剛才在想什麽？”
nany變得明媚的眼再次蒙上一層暗淡的悲涼。
nany：“我……我剛剛在想，如果我前夫也能像老大爺這樣，一輩子隻愛一個人該多好。”
傻瓜。
nany看到老大爺無奈地對她搖了搖頭。
之前是老大爺在咳嗽，她輕拍老大爺後背。
沒想到現在卻反過來。
老大爺對她示以安慰，輕拍她的後背：“傻姑娘，你的一生還很長。之前，你沒有遇到這一輩子隻愛你的人，不代表以後不會遇到。這凡事啊，得向前看。”
老大爺這番話算不算是在自相矛盾？
nany又輕輕拍了拍老大爺的後背。
nany：“老大爺，你的對。這凡事啊，得向前看。所以跳廣場舞的大媽老伴可以有。”
這傻瓜，還能她什麽好呢。
江奕安一邊歎氣，一邊搖頭。
“傻姑娘，老大爺一生快要走到盡頭。老大爺我啊，隻想為她守著這份清白，否則我沒法向她交代。”
望著老大爺的眼，nany一怔。
雖然老大爺是在他想為他去世的太太守著一份清白，但是這一刻，她卻從老大爺的眼中看到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這是唯有深愛過的人才能讀懂的情緒。
nany默了默忍不住問：“老大爺，你每都會想她嗎？”
老大爺沒有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
老大爺：“想啊。”
他每一，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想她。
即便是她現在就站在他麵前，他也想念著她。
nany：“老大爺，謝謝你。”
沒想到nany會突然對他謝，江奕安一怔，他忍不住問：“謝我什麽？”
nany：“謝謝你讓我再一次相信這世上還有真愛。”
江奕安：“……”
傻瓜。
nany出院這，老大爺慶祝她出院，給她準備了好吃的。
最開始nany隻是覺得老大爺一個人吃飯挺冷清的，陪老大爺一起吃飯也好。
但是現在，她在老大爺的公寓裏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老大爺卻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她要去幫他打下手。
但是老大爺卻，她隻會越幫越忙。
呃……
現在的她很會切菜做飯了。
絕不會給老大爺添倒忙。
但是老大爺卻依舊拒絕了她，直接把她趕出了廚房。
砰地一聲。
廚房的門被老大爺關上。
她隻好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心裏琢磨著下次老大爺下去的時候，她服老大爺讓她進去幫忙。
nany不知道，其實江奕安珍惜著和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是江奕安卻害怕自己在做菜的時候，偽裝被nany識破。
所以隻能狠心地將想要幫他打下手的nany趕出廚房。
“咳咳……”
正忙著做菜給自己老婆吃的江奕安忍不住咳嗽。
nany坐在客廳都能聽到江奕安劇烈的咳嗽聲。
老大爺這簡直是要把肺咳出來的節奏啊。
nany不由站起身去敲廚房的門。
nany：“老大爺，你沒事吧？”
廚房裏，老大爺的咳嗽聲漸漸變弱。
老大爺：“我沒事。隻是被油煙嗆到而已。”
nany有些不放心地再次問道：“真的沒事嗎？”
隔著門板傳來老大爺沙啞的聲音。
老大爺：“我沒事。”
nany站在廚房門口，確定裏麵沒有再響起老大爺的咳嗽聲之後，這才又走回到客廳坐下。
廚房內，江奕安將自己捂在雙唇上的手挪開。
江奕安白皙修長的掌心上染著刺目的鮮血。
他連忙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片服下，用水衝洗掉掌心上的鮮血。
江奕安不由想到昨晚上，他接到顧司打來的電話。
顧司：“江奕安，我已經找到她。根據她的分析，我有十分一的把握治好你的絕症。但是如果手術失敗的話，你最多還能活三。如果，你不接受手術的話，你最多還能活三個月。要做怎樣的決定，你自己考慮。”
接到電話的他，緊握住手機，他沒有告訴顧司他的決定，而是問：“顧司，因為你，我相信就算我死，我也會繼續陪伴在nany身邊。”
顧司在電話裏默了默卻：“這並不是nany想要的結果。”
不等他話，顧司又：“你可以考慮。不用現在立即給我答案。”
江奕安望著不斷衝洗他手掌的水，低低自言自語道：“nany這輩子的幸福注定不會是我。”
雖然老大爺關著廚房的門，但沒多久她就問道土豆燒排骨的味道。
還有魚香肉絲的味道！
nany望著廚房的方向咽了咽口水。
大概一刻鍾之後，廚房的門從裏麵被大老爺打開。
看到老大爺端著湯出來，坐在沙發上的nany就像是彈簧，從沙發上坐起身，跑老大爺麵前。
“老大爺，讓我來端。”
老大爺卻又再次氣場全開，發出令她很難違背的聲音。
老大爺：“去坐好。”
因為老大爺突然之間變得震懾人心的氣場，nany神情一怔。
等她回過神來，老大爺已經將燉好麻土雞湯放在了桌上。
看到她呆站在桌邊，老大爺再次用命令的語氣對她道：“過來坐好。”
聽到老大爺的話，nany站在原地卻沒有動。
nany：“老大爺……”
她之前是想著用陪伴老大爺吃飯的方式，讓老大爺讓她分期償還她欠的債。
但是現在。
她卻覺得不安。
她哪裏像是來陪伴老大爺吃飯的。
這一刻，nany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老大爺伺候的祖宗。
這樣的老大爺讓她很不安有沒有。
對上老大爺望著她的目光，nany默了默：“老大爺，你這樣會讓我沒辦法舒心吃飯。”
江奕安神情一怔。
他當然知道他自己的老婆在想什麽。
隻是他的生命所剩不多。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她在一起，把她寵到上去。
他怎麽舍得讓她做事情，就是端湯都不行。
萬一被燙到，他可是會心疼的。
但是如果不讓這傻瓜做點事情的話，她是不會安心吃飯。
江奕安想了想：“傻姑娘，你舒心吃。老大爺不喜歡洗碗。待會吃完飯洗碗的事情就交給你。”
聽到老大爺讓她做事情，她這才長鬆一口氣。
nany唇邊揚起一抹風情萬種的笑。
nany：“好！老大爺，洗碗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傻瓜。
江奕安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擺好菜之後，江奕安坐在nany對麵的位置上。
麻燉雞湯，土豆燒排骨，魚香肉絲，鳳尾油麥菜。
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nany再次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nany立即夾了一塊排骨到江奕安碗裏。
nany：“老大爺，你辛苦了。你先吃。”
老大爺卻是溫柔地笑著搖頭。
老大爺：“不辛苦。平時，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做一桌菜。”
“哈？”nany愣了愣，“老大爺，你不是胃不好嗎？怎麽還要做一桌菜？”
老大爺笑得很苦澀地告訴她：“習慣了。”
nany轉瞬明白過來老大爺口中習慣了的意思。
老大爺這樣是在營造他太太還在他身邊的感覺。
老大爺就在這時夾了一塊土豆進她碗裏，老大爺：“還愣著做什麽？先吃飯。”
nany低頭看向自己碗裏土豆。
一抹驚詫自nany眼底劃過：“老大爺，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土豆？”
江奕安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
江奕安：“你也喜歡吃紅燒排骨裏麵的土豆？”
nany點頭如搗蒜。
nany：“嗯。喜歡的。土豆紅燒排骨，我特別喜歡吃裏麵土豆。該不會……”
nany頓了頓：“該不會你太太也是喜歡吃土豆紅燒排骨裏麵土豆。”
當然，傻瓜。
老大爺沒有回答她，而是又往她碗裏夾了一塊土豆。
老大爺：“喜歡吃，就多吃。”
不得不，老大爺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
老大爺慢條斯理地吃著，她這邊則是被餓了三十的野狗，風卷雨湧。
大概是很久沒有人陪老大爺像今這吃飯。
看到她吃得特別香的樣子，老大爺樂嗬嗬地笑道：“傻姑娘，又沒人跟你搶，吃慢點。心噎著。”
“沒事！老大爺，你放心。我食管大，是不會噎著的！”
她話音一落，老大爺開心的笑聲再次在房間裏響起。
老大爺：“那就多吃點，多吃點。”
三菜一湯，被她吃光光。
看到桌上剩下的空盤，空碗，nany抽了抽嘴角。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這樣能吃過。
“嗝！”
聽到自己的飽嗝聲，nany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好尷尬！
但老大爺就像是沒看到她眼中的尷尬。
老大爺笑嗬嗬地笑著：“吃飽了就好。吃飽了就好。”
呃……
老大爺大概是歲數到那裏，什麽事情是他沒有經曆過的。
她不過是打嗝而已。
既然老大爺都不在意她的醜態，她還在意什麽。
看到老大爺站起身準備收碗，她連忙按住老大爺的手。
nany緊皺著眉：“老大爺，你怎麽話不算話。好，洗碗我來洗。”
被nany握住手，他的手一僵。
江奕安隻是想收碗而已。
不想讓她多做辦點事兒。
但是現在看來……
行不通。
現在他在自己的老婆眼中就是一糟老頭。
江奕安故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江奕安：“是哦。我怎麽就忘了。你看看我這記性！傻姑娘，你來洗碗就是。老大爺我啊就坐著看電視咯。”
nany這才將握住江奕安的手拿來。
nany：“這還差不多。”
就在nany收好碗去廚房的路上，聽到江奕安自她身後響起的聲音，她差點直接把碗給摔地上。
江奕安：“洗碗機在灶台左下方的位置。”
nany：“……”
敢情根本不用她自己洗碗，而是洗碗機……
難怪她提出洗碗的時候，老大爺答應得這麽痛快。
nany將碗筷放入洗碗機後，出現在客廳。
“老大爺。”
江奕安抬頭看向站在她麵前一臉凝重的nany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不過他假裝很意外。
江奕安：“什麽？”
覺得自己居高臨下站在老大爺跟前同他話不太禮貌。
她坐到老大爺旁邊的沙發上，看向正在跟她裝傻的老大爺。
nany：“老大爺，你這樣我會不心安的！”
老大爺就像是狐狸，微眯著眼，看向她。
nany：“洗碗的不是我，是洗碗機好不好……”
老大爺：“碗是你放進去的。”
nany：“……”
nany將自己的手掛在老大爺的手臂上。
nany：“老大爺，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好吃懶做的蟲。我總不能在你這裏白吃白喝，然後就隻是把碗放進洗碗機啊。”
在江奕安答應nany洗碗的時候，江奕安就已經想好對策。
江奕安：“我這把老骨頭又很少出去走動。就靠著每買菜做飯活動筋骨，而且我做飯的時候也不習慣有其他人在廚房。不要這樣，如果你覺得白吃老大爺的飯菜，你不安心的話。你每從家裏過來的時候，在你們區門口給老大爺買一枝玫瑰花。”
nany：“玫瑰花？”
江奕安點了點頭：“嗯。我太太很喜歡玫瑰。”
原來是這樣。
其實她也很喜歡玫瑰花。
隻是……
自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買過玫瑰花。
一抹苦澀自nany眼底劃過。
nany鬆開她掛在江奕安手臂的手，拍了拍胸脯。
nany：“老大爺，買玫瑰花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第二，她去老大爺家蹭飯之前，她的手機記事本提醒她給老大爺買玫瑰花。
“姐姐，買花嗎？”
看到nany站在花架前，年輕的花店老板又：“今新到的香水百合不錯。”
花店老板卻發現nany的目光落在英格蘭玫瑰上麵。
花店老板連忙抽了一朵嫣紅似火的玫瑰遞到花店老板跟前。
花店老板：“姐姐，這玫瑰叫做專屬，是從英國空運過來的。”
nany愣了愣，沒有去接花店老板遞到她跟前的玫瑰花。
nany：“專屬……”
nany不僅想到江奕安曾經送給她的戒指，獨占。
那一枚， 她在離開江奕安的別墅時，沒有帶走。
“不用。”nany繞過花店老板，挑了一支素雅的白玫瑰。
“姐姐，你真有眼光。這支白玫瑰是我們自己的花圃種出來的新品。”
花店老板正打算這支白玫瑰的話語，被nany打斷。
nany：“就要這支。”
花店老板：“好，我這就給你包起來。”
nany不知道，她買花這一幕已經被站在露台上拿著望遠鏡的江奕安看到。
在nany拿著花朝著他的區走來時，江奕安忍不住歎了聲氣。
“叮鈴。”
門鈴響起。
江奕安連忙將望眼鏡收進櫃子裏，去給nany開門。
“老大爺，你的花。”
nany著將她買的白玫瑰遞到江奕安跟前。
江奕安故意做出驚詫的樣子。
江奕安：“白玫瑰？”
nany：“看到這白玫瑰，我就想起了上的白月光。”
nany絕對不會告訴老大爺，曾經她喜歡的英格蘭紅玫瑰，現在卻成了她心中的一根諷刺的刺。
當初江奕安專門給了她訂了英格蘭紅玫瑰，然而送玫瑰來的人卻是江奕安的情人。
太諷刺。
發現nany盯著她遞到他跟前的玫瑰花發呆。
知道nany肯定是想起了那發生的事情。
江奕安：“傻姑娘，玫瑰花很好看。老大爺我沒有不喜歡的意思。”
江奕安從她手中接過玫瑰花，然後放在他特意準備的玻璃花瓶裏。
nany換上拖鞋進門之後，發現老大爺已經做好飯菜。
看到nany眼中劃過的驚詫，江奕安添了一碗米飯，放在他對麵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