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原來是這樣啊……
“老大爺！”nany立即打斷江奕安的話，她緊皺著眉，“老大爺，我剛才不過是亂的。是我不對。你別氣，別當真。”
他怎麽可能舍得生她的氣。
江奕安一聲長歎。
“傻姑娘，老大爺像是氣的人嗎？”
呃……
nany愣了愣隨即用力搖頭。
江奕安：“既然是這樣，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
nany扯了扯頭發：“老大爺，我這不是擔心嘛。”
江奕安：“與其擔心我，不如陪我下棋。”
nany：“下棋？”
江奕安應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身，從客廳的櫃子裏拿出一副圍棋。
nany眼中的驚詫更甚。
nany：“下圍棋？”
江奕安：“不願陪老大爺下？”
nany又是搖頭。
nany：“願意的。不過…… ”
似乎知道她要什麽，在nany開口之前，江奕安：“老頭子我也很久沒下過。不必在意輸贏，打發時間就好。”
四年前，當她搬進江奕安別墅的時候，也曾在別墅裏見到過圍棋。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江奕安下圍棋，忍不住好奇地問過他，是不是對圍棋有興趣。
江奕安卻是現在對那東西沒興趣。
難道圍棋是老大爺教江奕安下的？
不對。
nany下意識搖了搖頭，她不該去想那個渣男。
一想到那個渣男，她的心就會痛到快要死掉。
這樣的感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消失？
見nany緊皺著眉，江奕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傻姑娘，你在這樣捏下去，我的棋子怕是要被你捏碎。”
對上老大爺眼中無奈的笑，nany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就像是在用生孩子的力道緊握著棋子，她白皙的手背冒出青筋。
江奕安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江奕安：“還不放手？”
以為老大爺是在心疼自己的棋子，nany連忙把棋子又放回棋罐裏。
nany：“老大爺，我……我不會下圍棋。”
老大爺卻是執著地：“我可以教你。”
八年前，當他在國內還沒遇到nany之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下圍棋。
nany不知道，在江奕安媽咪去世那段時間，為了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江奕安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自己和自己整整下了三個月的圍棋。
大概是和自己的父親沒什麽感情的關係，當江奕安父親去世的時候，他忙著接受父親的公司，根本沒時間碰圍棋。
決定和nany在一起後，他並不用靠圍棋來消耗時間。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nany身上。
既然老大爺願意教她下圍棋，她當然不會拒絕。
除了寫論文之外，發呆傷心流淚和與老大爺圍棋之間，nany當然會果斷選擇後者。
老大爺是一個慈祥親切又有耐心的老大爺。
雖然她可能在情商上麵，不行。
但是智商還在線的。
隻是下了一局棋，nany已經基本上了解圍棋的規則。
就像跳廣場舞的老大媽迷戀麻將，nany很快迷戀上和老大爺一起下圍棋的節奏。
以為自己的生活在江奕安結婚之後就會徹底崩盤。
所以在她明知道江奕安和別人結婚的情況下，她也打算去把曾經背叛過她的江奕安搶回來。
因為她害怕，害怕江奕安和別人一起生活，過著美好開心的日子。而她自己卻更加更加生不如死……
這就是她想要放棄一個人，狠心讓自己放棄一個人，但卻沒有真正放得下的悲哀。
下了一棋，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的nany很慶幸。
她很慶幸，因為認識老大爺，她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想念江奕安。
雖然……
她還是會做夢，夢到江奕安。
雖然她夢醒後，還是會半夜哭醒……
江奕安公寓。
“咳咳……”
滿頭冷汗的江奕安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
在他咳嗽的時候，有鮮血從他口中溢出，沾染在純白的床單上，就像是一朵綻放的英格蘭玫瑰。
江奕安顫抖地伸出手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抽屜裏拿出止痛藥……
江奕安別墅。
kingsize的大圓床上，阿安突然睜開眼。
不好！
“老公怎麽了？”
感受到抱著她的人的異樣，張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阿安：“老婆，我要出去一趟。”
聽到阿安低沉的聲音，張鹿突然睜開眼，她眼中已經徹底不見睡意。
張鹿瞪大眼睛看向阿安：“老公，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張鹿發現阿安神情凝重，就像是一副快塌下來的樣子。
阿安：“他出事了！”
張鹿一臉詫然：“他？他是誰？”
阿安沒有回答張鹿的問題。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去星月區。
銀色的跑車就像是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黑夜。
阿安臉色蒼白的坐在駕駛室的位置上低聲自言自語道：“主子，你不能有事……”
阿安不由想起曾經江奕安在上一世所需下的心願。
“若是……若是有來世的話，我隻希望我能長命百歲護著她……”
扇靈因扇願而生。
阿安活在這世上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他的主人能夠長命百歲。
在闖了七個紅燈之後，當阿安趕到江奕安的公寓，他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主人！”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在房間內，地麵上散落著白色藥片，隻見之前蜷縮在床上的江奕安現在卻是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主人！你醒醒！”
阿安渾身顫抖地拿出手機，撥打他設置的第三個快捷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沒多久，手機裏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阿安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對方就在電話裏：“還有氣的話，趕緊送醫院。我馬上趕過來。”
完之後，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翌日。
nany早上起來就開始寫論文，快到中午的時候，她的手機鬧鍾就會提醒她去老大爺家裏蹭飯，以及在去蹭飯的路上給老大爺買玫瑰花。
第一，她給老大爺買的是白色玫瑰。
花店老板是她們自己花圃種出來的白玫瑰。
最開始nany覺得白玫瑰素雅，但是在她亂老大爺的臥室像停屍房之後，隔她就改送黃玫瑰。
但不管她送什麽，老大爺都會笑嗬嗬地好看。
今，她和往常一樣，在花店裏給老大爺買了一支開得恰到美豔的黃玫瑰。
“叮鈴。”
“叮鈴。”
老大爺雖然眼神不太好，但是聽力卻還不錯。
下圍棋的時候，她聲嘀咕的話，老大爺也能聽到。
但是今，她按了很久的門鈴，老大爺卻沒有給她開門。
“老大爺今不在家？”
nany皺了皺眉。
之前老大爺有事不在家，會提前一告訴她。
但是今……
“難道是有急事？”
站在門口的nany想了想撥通老大爺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的，暫時無人接通。”
聽到係統提示音，nany不由將眉頭皺得更緊。
老大爺一個人在家裏，會不會出事了？
nany擔憂地再次按響門鈴。
門依舊沒有被老大爺打開。
要不要報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就在nany盯著自己的手機猶豫不決時，眼前緊閉的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
“老大爺，你嚇死我了……”
nany的話在看清替她開門的人時，神情一怔。
她……是不是眼花？！
nany用力眨了眨眼，但眼前這人的長相卻沒有改變。
下一瞬，震驚的nany支支吾吾地發出聲音：“顧司，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司今給人的感覺特別冷。
看向nany寫滿震驚的臉，顧司：“他快死了？”
“老大爺他……快死了？”
nany拿在手中的玫瑰花應聲落地，卻聽到顧司聲音清冷地：“是江奕安。”
顧司在什麽……
為什麽他會出現在老大爺的公寓裏，江奕安快死了？
nany腦中響起嗡鳴聲。
有可怕的預感湧上心頭。
無數在她和老大爺相處的畫麵在她腦海中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放。
nany瞪大眼睛愣愣地望著顧司。
良久。
她噗呲一聲笑出聲。
“顧司，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顧司卻看著她不話。
顧司越是沉默，她越是渾身抖得厲害。
顧司：“跟我進來。”
之前，每一次，她皆是心情愉悅地走進老大爺的公寓。
之前麵對老大爺的質疑，她吐槽老大爺的臥室又不是怪獸的血盆大口。
但是現在。
nany隻覺眼前的這扇門比怪獸的血盆大口還可怕，她害怕走進去。
不用回頭，顧司也知道nany的反應。
顧司音質清冷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顧司：“他的癌細胞正在迅速擴散。原本在嚴格的治療之下，他還能活三個月。這段時間……他太亂來。”
渾身冰涼。
nany不知道自己在公寓門口站了多久。
就在她準備轉身逃離的時候，顧司：“nany，眼前並不是你的噩夢。如果你現在逃的話，才是你人生真正的噩夢。”
想要邁開腳迅速逃離的nany再次愣在了原地。
即便是站在門口nany也能看到顧司走進客廳，他蹲下身，打開客廳電視櫃最底下的一個抽屜。
nany看都抽屜裏裝滿了白沙。
不。
她緊咬住自己的唇告訴自己，她一定是在做夢！
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nany想要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在做夢。
然而她的動作卻在看到顧司從一抽屜的白沙裏麵拿出的東西時一頓。
她看到顧司從白沙中不斷拿出一朵朵開得正豔的玫瑰花。
這是……
nany用她顫抖的手緊捂住嘴。
自從她答應老大爺之後，每在來公寓的路上，她都會買上一支玫瑰花，就像今這樣。
開得正豔的玫瑰花買回來也可以放三，但是nany第二來的時候卻發現玻璃花瓶裏已經空空如也。
看來生活低調奢華的老大爺隻會放當最新鮮的玫瑰花。
以為老大爺每早上起床後是把前一她買的玫瑰花給扔了。
沒想到……
那白沙不是沙子，而是用來做永生花的幹燥劑。
沒錯。
老大爺將她每一支送給他的玫瑰花都做成了永生花。
顧司心翼翼地將每一支已經做成永生花的玫瑰從抽屜裏都拿了出來。
一共1支。
在國外最不吉利的數字。
顧司轉頭看向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nany。
顧司：“nany，對不起。”
這是……這是她第一次從顧司口中聽到對不起三個字。
顧司繼續：“江奕安的事，是他自己決定的。我本該在這件事上瞞你一輩子。不過……凡事都轉機。nany，作為你的朋友，我想要隻是你能夠開心幸福。”
如果不是因為他找到了那個人……更確切來，她已經不是人。
他會一輩子對江奕安的秘密守口如瓶。
但是現在。
1朵永生花玫瑰被顧司擺放在桌麵上，他抽出其中的白玫瑰遞到已經呆掉的nany麵前。
顧司：“nany，自始至終江奕安對你的愛就像這朵白玫瑰，幹淨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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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y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顧司帶到江奕安的私人醫院。
一路上，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顧司對她的話。
曾經，因為江奕安的背叛，她以淚洗麵。
但是現在當她聽到顧司告訴她，當初她在看到的那一幕不是江奕安本人，現在陪伴在她身邊的老大爺才是江奕安時，她沒有哭。
顧司告訴她，江奕安快死了，她還是沒有哭。
即便是現在，當她看到一臉蒼老，靜靜躺在病床上麵，臉上毫無血色的江奕安時，她依舊沒有哭。
在守在床邊的阿安看來，nany很冷靜，冷靜到令人驚訝地地步，但是顧司知道nany現在不是冷靜，而是靈魂在無聲的哭泣。
顧司：“現在江奕安的癌細胞正在迅速擴散。之前預計，不做手術的話，他還能活三個月。從現在的情況上看來，也許江奕安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現在如果做手術的話，也許還有10％活下去的幾率。但是，如果手術失敗的話……”
“給他做手術！”
顧司的話還沒完，就被nany歇斯底裏的喊聲所打斷。
“給他做手術！現在就做！”
nany不斷發出歇斯底裏的喊聲讓阿安明白nany遠遠沒有他所看上去的冷靜。
看來他那句確定nany不會後悔的話已經不用問。
顧司默了默：“好。”
準備好一切顧司準備換無菌服做手術的顧司卻突然對目光緊鎖在江奕安臉上的nany：“我有一個條件……”
這一次顧司的話依舊還沒完就被nany打斷。
nany發出喊聲：“顧司，就算你有一億個條件，我都會答應你。給他做手術！”
顧司望著nany無助的背影，眉頭微皺，他聲音冷靜地：“我做手術的時候，你不能進來。”
nany無助的背影一怔。
她的耳邊再次響起顧司的聲音。
顧司：“否則，這手術我不會做。”
nany不知道，此刻顧司手術不會做的真正意思。
不曾將緊鎖在江奕安臉上的目光移開。
顧司：“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手術失敗，我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顧司如實回答nany：“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眼前脆弱的nany就像是一片被秋風打落的枯葉，僅是看著她的背影都令人生憐。
但是顧司深邃冷峻的眼中卻沒有絲毫表情變化。
顧司：“如果人能夠輕易得到幸福，那就不能稱之為幸福。”
顧司話音一落，安靜的房間內響起nany的冷笑聲。
nany：“顧司，如果手術失敗，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顧司：“嗯。我知道。”
nany緊咬著唇，有血腥味在她口中彌漫開來。
她緊攥成拳的手背冒出青筋。
即便是緊咬著唇，她的雙唇還是忍不住顫抖。
nany鬆開牙齒：“好，我答應你。”
顧司沒有在話，而是示意阿安將陷入昏迷中江奕安推入手術室。
手術室的提示燈亮起。
阿安看到nany就像是木頭人一樣手裏拿著一朵被做成永生花的白玫瑰。
阿安以為nany會一直安靜地坐到手術結束。
就在這時nany沙啞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四年前，在區門口的人是你？”
阿安神情一怔。
如果他算人的話……
阿安：“主子，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出真相。”
阿安的回答卻已經告訴了nany真相。
他是因扇願而生的扇靈，他存活在這世上自然是為了實現主人的願望。
主人想要長命百歲，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犧牲自己，也會讓江奕安活下去。
但是人命在，不是他能夠控製。
所以江奕安讓主動找上門的他假扮成自己，用江奕安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並且還在越野車上和女人發生關係。
在認識張鹿之前，那也不是他第一次和女人發生關係。
男女之事，在之前的阿安看來與偶爾對月酌酒沒什麽區別，不過是風雅之舉。
江奕安讓他那樣做，他並沒有任何抵觸。
阿安的樣貌和江奕安一模一樣，nany以為是江奕安故意讓阿安整容成他的模樣。
望著自己拿在手中的純白玫瑰花，nany又問：“你不後悔嗎？整容成他的樣子。”
他並非整容。
阿安默了默：“我為主子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後悔。”
聽到阿安的回答nany並不覺得意外。
過道上再次變得安靜。
良久。
站起身想要抽煙，卻想起江奕安曾經告訴過他nany討厭煙味後，阿安又重新坐回到nany身邊。
“他這四年來都是怎麽過的？”
煩躁不安的阿安聽到nany的聲音愣了愣。
阿安張了張口，最後：“除了在這裏接受治療之外，他的生活如你所見。”
他住在她對麵的區。
為什麽要選擇哪裏？
因為那間公寓是拿著望遠鏡能夠看到她公寓內情況的最佳位置。
nany喝醉酒，跑去顧司公寓哭著讓顧司做藕團的爹地。
nany不知道，最後她緊抱著的人不是顧司，而是江奕安。
他每除了來醫院的治療或者住院之外，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不曾讓她離開過。
聽到阿安的回答，nany望著手中的玫瑰花，突然發出笑聲。
這是一聲極其悲涼的笑聲。
nany：“原來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