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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設局

  衙役緊皺著眉:“潘姐,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果然!


  知縣在裏麵!

  金蓮又再次沉聲道:“讓開。”


  衙役:“潘姐,就算我現在讓開,你擊鼓見到知縣也沒用啊。 潘老爺殺人,認證物證皆在。”


  此刻金蓮哪裏還聽得進去衙役的話,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想要將阻擋在自己跟前的衙役推開。


  但金蓮的力氣哪裏比得過衙役。


  金蓮沒有推開衙役,反倒被衙役險些推倒在地上。


  “姐。”


  有男人的氣息將她包裹。


  西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西門,幫我攔住他!”


  將她緊摟在懷裏的西門卻沒有鬆手。


  耳邊響起西門輕柔的聲音:“姐,這衙役的沒錯。”


  金蓮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救爹爹,衙役的話她聽不進去,西門的話也同樣如此。


  金蓮:“若你當我是你主人,現在就把這衙役給我攔住。”


  西門臉上神情微怔。


  在隱山獨居,除了他,就剩一隻鳥陪著他。


  從未有人像現在這般目光灼灼看著自己,稱是他的主人。


  這種感覺……


  並未讓他覺得反感。


  反而讓他有了一種歸屬感。


  金蓮指甲緊陷入掌心中的手突然被西門掰開。


  “西門你……”


  金蓮憤然看向西門,隻聽西門卻道:“姐,可否聽西門一言。”


  爹爹含冤入獄,她現在什麽都已經聽不進去!


  金蓮想要甩開西門緊握住她的手,卻被西門拽得更緊。


  金蓮:“放手。”


  西門:“姐,即便我現在放手,即便你現在見到知縣,你也改變不了潘老爺因為殺人現在認證物證皆在的狀況。就算你見到知縣又能怎樣?結果一樣會被轟出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調查清楚潘老爺到底是怎麽回事情。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抓緊時間為潘老爺找到洗清冤情的證據。”


  尚有一絲理智的金蓮聽到西門的話,這才稍微冷靜下來。


  的確就像西門所。


  現在就算她擊鼓鳴冤見到知縣,在認證物證皆在的情況下,她並不能服知縣放了爹爹。


  就在金蓮試圖想要自己更加冷靜下來而用力要緊自己的雙唇時,西門溫柔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姐,你若是需要冷靜的話,你可以掐我的手,或者是……咬我的手。”


  金蓮一抬頭就看到西門唇邊嫵媚妖冶的笑。


  杏兒以前總是她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狐妖,能夠魅惑人心,讓人瞬間忘了自己在哪裏,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曾經金蓮以為是杏兒得太誇張。


  但是今,看到西門臉上的笑,這一瞬間她不由一怔。


  她竟然……因為西門的笑而變得更冷靜。


  掐他?


  還是咬他?


  都不必。


  因為西門的笑,她甚至感到莫名的心安。


  男女授受不親。


  一瞬怔然之後,金蓮回過神來,將自己的手從西門手中抽出,離開西門的懷抱。


  金蓮道:“西門,我們走。”


  現在她要做的是調查爹爹當時到底放生了什麽。


  與此同時。


  黑市中。


  侏儒江看向一戴著鬼麵具的男人道:“主子,我派人調查得知,潘老爺是被陷害的。”


  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武植淡然地應了一聲。


  潘知州在清河縣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自然擋了某些人的財路,但還不至於有人因為潘知州擋人財路便設計他殺人。


  武植道:“潘知州與何人結怨?”


  江立即回答道:“發生在十三年前的事?”


  武植眼底劃過一抹詫然:“是因為金蓮已故的娘親?”


  主子就是主子。


  他還未,便被武植猜到!


  江道:“金蓮姐的娘親在她去世後便過世。潘知州並沒有將過錯怪罪到自己女兒身上,而是怪到當時的穩婆身上。潘知州命人收回他租賃給穩婆家中的三畝田,當時穩婆的兒子正是靠著那三畝地謀生。突然間失去謀生途徑,那穩婆的兒子便迷上賭博。因為賭博無法還債,先是被砍了一隻手,後來又被砍去一隻腿,最後自盡撞死在家中。而穩婆年幼的孫女當時正好目睹自己父親撞牆身亡的一幕。這孫女長大之後,便設計陷害潘知州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陳記茶莊。


  一身著素青色長裙女子,恰是十六芳華之年,她坐在院中對著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


  金蓮還未走進院中便聽到文玲的哭聲。


  走進院中,在看到哭得眼睛已經腫成核桃的文玲,金蓮不由與西門對視一眼。


  從衙役口中金蓮得知,就在今日巳時,她爹爹潘知州來茶莊談生意卻對這叫文玲的妙齡女子起了色心。


  在院中掃落花的老嫗看到潘知州欲輕薄文玲立即上前阻止,誰知潘知州則是將老嫗猛的一把推到旁邊的是石柱上,老嫗額頭撞到石柱因此身亡。


  而這老嫗則恰好是文玲的奶奶。


  眼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死在自己麵前,文玲跑到街上不斷哭喊潘知州殺人了。正在長街巡邏的衙役聽到哭喊聲,進屋就看到潘知州臉色蒼白地站在已經斷氣身亡的老嫗麵前不停道,自己沒有殺人。


  但因老嫗腳上沾了泥土,從地上的痕跡看來,很明顯老嫗是被人推倒後撞上石柱的,並且除了文玲之外,隔壁院中的人也聽到潘知州輕薄文玲的聲音,以及老嫗勸潘知州放開自己孫女的哀求聲。


  這便是衙役所的認證物證皆在。


  根本沒有翻案的可能。


  但在金蓮看來,不可能的是她爹爹輕薄文玲。


  他爹爹心中唯有她娘親一人,怎麽可能會輕薄一年輕女子!


  這簡直是滑下之大稽!

  在文玲撕心裂肺的哭聲中,金蓮走到文玲麵前:“為什麽要謊?”


  金蓮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文玲的哭聲。


  文玲緩緩抬起頭,在認出金蓮的一瞬,一雙柔弱無助的眼中轉瞬寫滿恨意。


  文玲哭喊道:“你……你是殺人凶手的女兒!”


  文玲:“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聽到文玲的哭喊聲,金蓮卻並沒有離開。


  金蓮緊攥著手,她目光深邃地望著雙眼哭腫成核桃恨恨看著自己的文玲。


  金蓮重複道:“為什麽要謊?”


  對方則是完全不理會她的話,瘋狂地朝著她嘶喊:“你走!如果不是你那禽獸父親,我奶奶就不會死!”


  就在這時陳記茶莊的老板聞聲匆忙走了進來。


  這婆孫二人在他店鋪中忙裏忙外也幹了半年,婆孫二人皆是勤快之人,文玲溫婉可人,陳記老板陳斐琢磨著這個月納文玲做自己的妾。


  今日巳時,潘知州按照約定來到自己的店鋪選茶。


  不想他去倉庫中拿茶,潘知州竟然對文玲起了色心,輕薄文玲不成,錯手殺了文玲的奶奶張阿洪。


  剛才他去請道士為冤死的張阿洪超度,當他回來恰好看到眼前這一幕。


  潘知州的女兒他自然是認識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

  據他所知,潘知州這女兒行為怪異。


  大雪的不在閨房中待著,竟然到處跑。


  陳斐隨手掄起放在牆角的木棍朝著金蓮肩膀揮去。


  陳斐:“你給我滾出去!”


  陳斐的動作很快地,見木棍朝著自己揮來,金蓮根本來不及躲。


  就在這時,看到眼前這一幕,西門狹長的眼底劃過一抹如同狐狸般促狹。


  會苦肉計的不止黑市當家一人。


  痛苦即將來臨,金蓮緊閉上眼,然而下意識她卻驚詫地發現肩頭並沒有傳來痛意。


  伴著一聲悶哼,金蓮睜開眼,她看到那原本應該砸在她肩頭上的木棍則是被西門抬起的手臂擋了下來。


  “西門!”


  陳斐見自己並沒有打到金蓮,他再次揚起木棍對著西門惡狠狠地喊道:“不想被我打成廢人,現在就帶著她走。”


  金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西門為她擋下木棍的手臂上,聽到陳斐的話,她驀地抬起頭來看向陳非。


  金蓮沉聲道:“我爹爹沒有殺人。”


  金蓮不這句話還好,金蓮此話一出,這一瞬間朝著金蓮而來並非陳斐手中的木棍,而是文玲。


  文玲朝著金蓮撲了過來。


  但是就在她想要拍開西門橫在金蓮麵前保護著金蓮的手臂,掐住金蓮脖頸時,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變成了石頭,動彈不得。


  這是什麽情況……


  文玲沒有發現就在她伸手朝著金蓮而去時,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刺入她的腰部。


  文玲伸出的雙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看到眼前文玲怪異的舉動,恰好趕來的道士不由喊道:“冤魂上身了!”


  “冤魂上身了!”


  此時文玲聞言,眼中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冤魂,你可是有冤情要?”


  就在這時道士一愣之後,看向文玲忙道。


  金蓮看到站在她麵前突然停下動作如同石化的文玲眼中的憤怒轉瞬消失不見,變得茫然。


  她的耳邊響起老人蒼老的哭聲。


  “陳老爺,我死得好冤……求你為我做主啊!不要讓玲兒被那姓潘的衣冠禽獸欺負了去……”


  怎麽會這樣!


  金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這一幕。


  院落中,她看到文玲微微張口,但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張阿洪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冤魂上身,張阿洪借文玲之後,述冤情?

  不!

  不可能!

  她爹爹是不可能殺人的!


  “潘知州殺了人,你這凶手的女兒還敢出現在這裏!”


  聽到張阿洪借文玲之口出自己的冤情,陳斐更是憤怒,他再次掄起木棍朝著金蓮而去。


  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聽。


  金蓮看向此刻被張阿洪上身的文玲,因為震驚,她依舊未曾反應過來,從而避開陳斐的攻擊。


  好在。


  有西門在。


  第一次,陳斐襲擊她,那木棍是被陳斐用手臂擋了下來。


  這第二次,西門直接將她一把拽住懷裏,避開陳斐朝她劈來木棍。


  西門身上淡淡的木質清香將她包裹。


  秉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在成功避開陳斐對她的攻擊之後,金蓮離開西門的懷抱。


  以為金蓮會是一隻受傷的兔子,在受到驚嚇之後,躲進自己懷中,緊抱著自己不撒手。


  不想金蓮卻……


  金蓮轉瞬離開他的懷抱,一雙媚眼中並不見害怕,抑或恐懼。


  他從金蓮眼中看到的竟是不屑……


  沒錯。


  他沒有看錯!

  並非強撐的鎮定,而是不屑。


  隻聽金蓮一聲冷哼:“陳老板,不管人是不是我爹爹殺的。你若是感傷我分毫。我敢保證,從我走出你陳記茶莊這一刻起,就無人會再買你陳記的茶葉。”


  在陳斐決定毆打金蓮為文玲出氣的時候,他的想法如西門相同。


  金蓮不過十三歲,還是一不懂事的丫頭,現在潘知州已經入獄,失手殺人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沒有潘知州罩著,他要收拾一個十三歲的丫頭易如反掌。


  豈料金蓮麵對他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渾身散發出不輸潘知州在談事時所有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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