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放置在廣場的木棺
這晚上雖然端木鈴之沉沉睡去,但她醒來卻特別早。
端木鈴之醒來望向窗外的色,發現窗外竟然還是一片漆黑。
還沒亮?
端木鈴之一怔,不由朝著木椅的方向看去,好在艾瑞的聲音先傳入她的耳朵裏。
艾瑞:“醒了?”
四目相對。
端木鈴之看到艾瑞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還好。
艾瑞的先話,否則她一醒來,看到艾瑞就像是野獸看到實物一樣盯著她看,她恐怕第一反應會被艾瑞嚇得驚叫出聲。
端木鈴之詫然發出聲音:“你也醒了?”
不等艾瑞回答,端木鈴之又道:“還是……你根本沒睡著?”
端木鈴之淺棕色的眼中劃過一抹愧疚,她看到艾瑞挑了挑眉:“你呢?”
端木鈴之:“呃……”
如果是她的話,要讓她在椅子上睡兩晚上。
第一因為太累,別椅子上,就算是睡繩子上,她也能夠睡得著。
但如果連續兩讓她睡椅子的話,恐怕就算她睡著,也會因為睡得不舒服而醒來。
端木鈴之沒有回答艾瑞,而是像彈簧一樣,立即下了床。
她走到艾瑞麵前,在艾瑞驚詫的目光下,用命令的語氣對艾瑞道:“現在去睡床。”
已經……
艾瑞已經不記得上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話是什麽時候的事。
看到艾瑞望著她沉默不語,端木鈴之不由皺眉,用比剛才更低沉的語氣對艾瑞:“再不上床睡覺的話,後果自負。”
艾瑞聞言臉上的表情再次一僵。
艾瑞:“後果自負?”
他並不覺得困,更是好奇端木鈴之到底要讓他怎樣後果自負。
艾瑞並沒有起身,反而望著端木鈴之挑了挑眉:“我等著後果。”
端木鈴之:“……”
端木鈴之不是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她抽了抽嘴角。
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打算怎樣懲罰他?
打他?
以端木鈴之的力道,就算打在他身上也跟撓癢一樣。
罵他的話……
以端木鈴之的口才,她隻會被他反調戲的份兒。
就在這時艾瑞詫然看到端木鈴之,搬了另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麵。
端木鈴之道:“既然你不想睡床的話,我就陪你坐著到亮。”
端木鈴之已經猜到艾瑞的反應,就像現在這樣,盯著她看。
艾瑞是在琢磨著威脅她回到床上去繼續睡覺的話。不過呢,她在出讓艾瑞後果自負之前就已經想好對策。
果然。
半晌後,她聽到艾瑞威脅她:“再一遍。”
別再一遍,就算再兩遍,三遍她也敢。
坐在艾瑞對麵,端木鈴之沒有了以往對待陌生人拘謹,怎麽舒服,怎麽來。
端木鈴之盤腿看向艾瑞,對艾瑞再次鄭重其事地道:“既然你不睡床的話,我就陪你坐著到亮。”
就算艾瑞威脅她,此時在端木鈴之看來, 艾瑞最多也自己威脅她而已。
所以她漸漸開始打從內心不那麽害怕艾瑞會對她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按照她所預料,艾瑞接下來的話,肯定會是如果她再不上床去睡的話,他就睡了她。
不想艾瑞接下來的話竟然會是:“也好。”
也好?
一抹詫然自端木鈴之淺棕色的眼底劃過。
艾瑞他什麽意思?
艾瑞完後沒有在理會她。
原本她搬椅子坐在艾瑞對麵的目的,是想看到艾瑞上床休息為止。
誰知……
沒過多久,端木鈴之竟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錯覺。
此時坐在她對麵的艾瑞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這是……
在玩木頭人?
端木鈴之一聲輕咳:“你不困嗎?”
因為房間很,艾瑞現在又坐在她的對麵,雖然外麵的色還是一片漆黑,但房間裏卻燃這蠟燭。
端木鈴之不僅能夠清晰看到艾瑞臉上的表情,甚至連艾瑞臉上的容貌都能夠清晰看到。
她看到艾瑞深藍色的眼底劃過一抹淺笑。
房間裏麵沒有,但觸及到這抹淺笑的端木鈴之仿佛感覺到了一股溫柔的風迎麵拂來。
下一瞬,她聽到艾瑞用極其溫柔,溫柔就像窗外的白月光。
端木鈴之不由在這一瞬看呆。
這女人……
接受到端木鈴之望向他灼熱的目光,艾瑞下意識皺了皺眉,再過不了多久,就會破曉,如果不是還有正經事要做,不管現在端木鈴之是不是來了例假,他都會在這裏要了她。
從未……
端木鈴之呆望著艾瑞,隻覺從未有那個男人長得像艾瑞一樣,笑起來如此好看過。
但下一瞬,端木鈴之發現她眼前的視線突然一黑。
是艾瑞將他的手罩在了她的眼睛上。
感覺到噴灑在她臉上的熱氣,端木鈴之渾身一僵。
“端木鈴之。”
艾瑞微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一瞬間,端木鈴之微抿的唇被艾瑞撬開。
屬於艾瑞的氣息將她包裹,他的吻比起之前都要溫柔。
端木鈴之隻覺自己好似墜入柔軟的白雲中,身體變得很輕,腦袋一篇空白。
端木鈴之的唇總是有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草莓香。
艾瑞越是吻下去,越是恨不得將端木鈴之拆骨入腹。
身體越來越無力,端木鈴之慶幸自己現在是盤腿坐在椅子上,否則她肯定已經因為站不住而跌倒在地上,抑或被艾瑞拽入他懷裏。
好熱。
納非安鎮就在幕鬆森林旁,入夜之後,暑氣消散,變得涼爽。但是現在被艾瑞親吻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滾燙。
不僅是她自己如此。
艾瑞罩在她眼睛上的手,同樣變得滾燙。
除了聽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之外,端木鈴之還聽到艾瑞在她耳邊急促的喘息聲。
就算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但她很清楚如果再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麽。
迷蒙中還保持著一絲清醒,端木鈴之發出沙啞的聲音:“……快亮了。”
艾瑞親吻端木鈴之的動作一頓。
這女人……
她的雙眼分明被他所蒙住,然而她對時間依舊敏感。
沒錯。
艾瑞吻了許久端木鈴之,然而在艾瑞看來,這段時間不過是白馬過隙。
他從不覺得時間過得像現在一樣快。
艾瑞緊皺了皺眉,眼中寫著不舍。
眼前比草莓更香甜的雙唇,他舍不得離開。
就在艾瑞將他變得灼熱的大手從她眼前挪開的時候,端木鈴之聽到艾瑞低低的一聲歎息聲。
當屋內燭火的光芒再次進入到她眼中時,她看到艾瑞正背對著她站著。
艾瑞的聲音更她一樣沙啞。
呃,不。
甚至比她更沙啞。
艾瑞:“時間差不多了。跟我來。”
端木鈴之一怔,她的疑惑下意識脫口而出:“去哪裏?”
艾瑞:“廣場。”
已經破曉,聽到動靜聲,彼得睜開眼。
他打開門詫然看到端木鈴之和艾瑞站在客房門口,並且艾瑞和端木鈴之還背著包袱。
彼得緊皺著眉:“你們要走?”
他卻聽到艾瑞:“去廣場。”
艾瑞話音剛落,彼得就聽到一陣從廣場傳來的鍾聲。
敲鍾的聲音很急。
一定是鎮上出事了。
彼得動作比艾瑞和端木鈴之更快:“跟我來!”
彼得急急朝著廣場跑去。
聽到敲鍾聲,正在睡覺的阿野也從睡夢中醒來。
“父親,等等我!”
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的阿野也跟著彼得,艾瑞,端木鈴之一行人跑去廣場。
廣場上一群人圍在一起,不斷發出驚訝的聲音。
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又有人死了嗎?
端木鈴之緊皺著眉。相比端木鈴之神情凝重,艾瑞則是一臉淡然。
彼得正在撥開人群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把棺材打開看看。”
棺材?
彼得神情一怔。
似乎想到什麽,彼得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打開來看看!”
彼得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他撥開人群後,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發生了。
“誰也不許打開!”
彼得一聲低吼,讓廣場變得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目光隨之落在了彼得身上。
有的人已經注意到彼得情緒的不對勁。
安靜之後,有人猜測道:“彼得,你難道知道裏麵是什麽?”
彼得知道這棺材裏裝的是什麽?
端木鈴之觸及到艾瑞眼中的淡然,她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艾瑞做的。
艾瑞肯定是在她睡著之後找到這口棺材的。
對了!
三樓!
彼得房子的三樓,艾瑞之前告訴她三樓有古怪。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口棺材。
等等……
端木鈴之淺棕色的眼中劃過一抹詫然。
艾瑞他是怎麽做到的……
就算彼得放置在三樓的東西是這口棺材,艾瑞又是怎麽靠一個人的力量將這麽大一口棺材在彼得不曾發現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放置在這廣場中。
端木鈴之還沒有想明白,就聽到彼得自言自語的聲音。
彼得:“你們……不許碰她!”
還以為裏麵有什麽恐怖的東西,鎮長好心提醒他們。正準備撬開棺材的人就像是觸碰到瘟疫,立即鬆開了他們放在棺材上的手。
有人忍不住看向麵色已經蒼白如紙的彼得問道:“鎮長,這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到底裝的是什麽……
臉色蒼白的彼得雙手緊握成拳。
躺在這目光裏麵的人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十年前。
他並不是納非安鎮上的人。
他是牧羊人,而薩曼莎是他從河邊就回來的女人。
因為腦部在河中遭受石塊撞擊,清醒過來的薩曼莎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
麥色皮膚卻有著一雙比大海更加清澈眼睛的薩曼莎在沉默良久後,對他道:“我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要不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女人。”
被薩曼莎目光灼灼地盯著,彼得聽到了自己變得劇烈的心跳聲。
他點了點頭:“好。”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不再是孤獨的牧羊人。
“彼得,你看這是我喜歡的玫瑰花。你,是這玫瑰花美?還是我美?”
陽光下,看到穿著一身白裙,手裏拿著血紅色玫瑰花的薩曼莎,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在那草地上讓薩曼莎成為了他真正的女人。
因為薩曼莎的出現,從此他的生活多了色彩。
他再也不是活著不知道為了什麽的牧羊人。
聽到他的心聲,薩曼莎忍不住問:“那你現在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嗎?”
彼得將一個溫柔的吻落在薩曼莎的臉頰上。
他低啞的聲音在薩曼莎耳邊響起:“為了和你在一起。”
如果這一輩子能夠和薩曼莎在一起,直到他們頭發變得花白然後死去,彼得不會覺得這一生有什麽遺憾。
然而……
事與願違。
這彼得去到鎮上為薩曼莎買她喜歡玫瑰花種子,等到他回去的時候,看到薩曼莎衣不蔽體的躺在血泊中,她睜著眼睛卻再也不會話的模樣,彼得隻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