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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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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前門主派她看守囚禁宇文莫白的密牢。


  分明是在暗無日的密牢之中,然而他墨黑的眼中卻總有著一抹氣吞山河的風輕雲淡。


  她不由被他的目光所吸引。


  她忍不住問他的名字。


  然而對方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彈琴。


  他的琴聲與他眼中光彩一樣。


  她從他的琴聲中仿佛聽到了日月山河的壯闊。


  那一刻,她深知這樣的人不該被困在這密牢中,他應該成為這日月山河的主宰。


  因為他眼中的光彩。


  因為他的琴聲。


  那時情竇初開的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成為武媚娘,掌控先帝,這樣的話,她便可以與前門主談條件,讓他放了宇文莫白。


  “空兒,從一開始我便知你愛上了他。”


  在她提要求時,前門主看向她道。


  她沒有否認,她是被前門主所養大,她那時年幼,對於宇文莫白的心思尚且瞞不過前門主。


  那時,她默了默道:“此乃門主為我設的一個局,難道不是嗎?”


  讓她愛上宇文莫白,而後為了宇文莫白,心甘情願假扮成武媚娘,然後進到皇宮中,為他控製皇帝。


  前門主:“空兒,你很聰明。總有一,你會取我而代之。但是……宇文莫白並非你的良人。當初你既然選擇成為武媚娘。從那一刻起,你便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嗎?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如今,武媚娘是我,明空同樣是我。門主,既然我已經做到你要求的,那便請你兌現你當初的承諾,放了他。”


  前門主聞言歎息搖頭:“空兒,宇文莫白隻會毀了你的心。”


  她仰著脖子:“我的心早就在他那裏。”


  後來前門主按照當初的約定,放了宇文莫白。


  宇文莫白乃是許國後人,放他離開便是如同放虎歸山。


  那時前門主利用她好不容易得到了江山,又怎麽可能會放任宇文莫白回去東山再起。


  前門主答應她是放了宇文莫白沒錯,但卻在宇文莫白離開碧幽門之前,對他下了毒。


  那劇毒從雙腳而起,蔓延至全身,若是想要保命的話,便要及時斬去雙腿。


  半年後,當她費盡千辛萬苦來到一處院子,找到坐在木輪椅上,手中拿著糧食正在喂麻雀的他,她隻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很痛。


  但在那猶如白雪的梨花樹下,她卻看到宇文莫白朝她揚起一抹淺笑。


  他道:“你來了。”


  在皇宮中,不論遇到怎樣的委屈,怎樣的困難,她都能咬牙挺過去,然而那一刻,看到他坐在木輪椅上,還在溫柔地對她笑,她卻哭了……


  她心疼他。


  這亦是她認識他以來,他第一句對她的話。


  她麵臉是淚,就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


  耳邊響起木輪滾動的聲音,宇文莫白推動著輪椅來到她跟前。


  “傻丫頭,你哭什麽?我雖然失去了雙腿,卻獲得了自由。”


  宇文莫白坐在輪椅上,他抬起手亦是夠不到她掛滿淚水的臉。


  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卻又帶著一抹痞氣:“丫頭,你能不能彎下腰,我擦不到你的眼淚。要不,你抱我起來也可以。”


  她分明是在傷心難過,卻因為他的話,氣氛瞬間改變。


  下一瞬,她瞪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清宇文莫白的臉。


  過去在密牢之中,他總是板著一張臉,不話,唯獨眼中有著迷人的光彩。


  而現在,她看到他在笑,笑得還痞氣滿滿……


  宇文莫白:“丫頭,你到底要不要抱?”


  宇文莫白不過是在逗她,希望她不要哭。


  她聞言在宇文莫白驚詫目光中,打橫將他抱起。


  不待宇文莫白反應過來,她的吻便落在了宇文莫白唇上。


  這並不是她的初吻。


  縱使她與皇帝沒有發生過男女之歡,但這親吻之事卻避不開。


  隻是每一次,她都將對方想象成是宇文莫白。


  而今日,她真的吻到了,吻到了她真正的心上人。


  他的唇微涼,帶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她因此醉了。


  宇文莫白驚詫於明空熟練的吻技,但下一瞬,他便了然。


  她為了救他,去到皇宮,成為了武媚娘。


  了然之後,他的眼中隨即劃過一抹愧疚。


  他緩緩伸手撫上明空明豔清麗的臉龐,痞笑道:“我還從未見過就連哭起來,也這般美的傻丫頭。 不過呢……你不哭的時候更美。”


  被明空打橫抱在懷中,他朝著明空眨了眨眼:“丫頭,來給爺笑一個。”


  該被安慰的人應該是宇文莫白,沒想到反而成了宇文莫白安慰自己。


  看到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破涕而笑。


  宇文莫白撫上她的臉:“這就對了!之前你不是嚐在我耳邊嘮叨長安城深巷中的相思酒好喝?今日,你且嚐嚐看我為你的釀的相思酒。”


  “相思酒?”


  明空聞言一怔,便見宇文莫白痞笑著道:“當然,除了相思酒之外,我還準備了幾道菜。”


  明空默了默:“你知道今日我要來?”


  宇文莫白則是搖頭:“我不過是每在等你這傻丫頭來。我知道,你終究會來找我。畢竟在這世上如我這般貌美俊逸的男子無幾人。”


  明空:“……”


  她知道若是宇文莫白僅前麵的話,她定會感動流淚。


  既然他不願讓她哭,那她便不哭。


  她隨即朝著宇文莫白翻了一記白眼:“自戀。”


  轉瞬間,院子裏響起宇文莫白爽朗的笑聲:“若非我這般貌美俊逸,美人怎會救我出密牢。鹵牛肉與麻辣花生,你喜歡吃哪樣?”


  “呃……”不待她回答,他默了默又道,“要不兩樣都給你端上來?”


  誰知下一瞬,宇文莫白則是聽明空道:“不用。”


  宇文莫白一怔,看到明空抱著她走進屋中。


  他詫然看向明空倔強地對他道:“我現在要吃的不是鹵牛肉,也不是麻辣花生,而是你……”


  宇文莫白聞言眼中的痞笑轉瞬消失不見。


  很久以前,他便已經知曉明空對自己的心意。


  她用她自己此生的自由,換取了他的自由。


  此生,一無所有的他已經無以回報。


  她想要他。


  那麽,他便是她的。


  就在明空心翼翼將他放在床上時,他痞笑道:“丫頭,我還是生的。”


  那是宇文莫白的第一次,但讓他沒想到是,這竟然也是明空的第一次。


  當他突破那一層猶如蟬翼般的隔閡,看到在床單上綻放的紅梅時,耳邊響起明空沙啞玩味的聲音:“莫白,如今我熟了。”


  那一刻,望著明空眼中的神情,她的話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從他十三歲那年被困在碧幽門密牢之中,如今已經整整十二年。


  之前九年,她一直負責看守他。


  整整九年,他不曾對她過話,隻是聽她猶如一隻麻雀在他麵前著外麵的事情。


  也許是早就已經習慣,她的存在。


  等到有一,她不在出現在他麵前,麵對生死,亦是無懼的他慌了。


  她去了哪裏?

  還是……


  想到她有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他發現自己的心在痛。


  痛得難以呼吸。


  他愛上了一個總是站在牢門外對他不聽嘮叨,卻又在他彈琴時,安靜認真聽琴的丫頭。


  以為自己會在這密牢中渡過此生,不想那日碧幽門主卻出現在他麵前告訴他,他會放他離開,因為有人用自己的自由來交換他的自由。


  腦海中轉瞬浮現出一張美豔清麗的臉。


  是她!


  不曾想到她竟然為了自己這個從來不曾對她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笑臉也不曾給過她的廢人……


  在明月成為他的女人,在他懷中因為痛苦不斷顫抖時,他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丫頭,為什麽?值得嗎……”


  為了他這個廢人,這樣做值得嗎?

  他卻看到她抬頭對他明媚地笑道:“宇文莫白,我想成為你的女人已經很久了……”


  後來她懷孕了,有了他與她的孩子。


  梨花樹下,她依偎在他懷中,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笑顏如花:“等孩子生下來,我便狸貓換太子,隻能麻煩你這個父親來養育他……”


  她話音未落,隻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支流動著七彩光芒的鐵簪。


  這樣的鐵簪她從未見過。


  她詫然道:“這鐵簪……”


  他將鐵簪*她發間:“這鐵簪名為靈犀簪,乃是我親手打造而成。而打造這靈犀簪的鐵石乃是從而降的石。”


  “石?”她從未聽過石。


  宇文莫白痞笑著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頰上:“石又名隕石,唯有情比金堅之人才有幸能夠撿到。”


  她聞言觸及他眼中的痞意忍不住翻白眼:“這世間還有比你臉皮更厚之人?”


  宇文莫白則是將他的手放在她胸前,一邊占她便宜,一邊一本正經地道:“若是空兒愛的人乃是這世間臉皮最後之人,我宇文莫白便是。”


  明空:“……”


  那日她不僅收到了宇文莫白親手為她打造的發簪,還收到了同樣用石所打造的匕首,為護她平安。


  可就在那夜裏,皇帝竟然對她下了蠱毒……


  “好冷……”


  渾身溫度不斷下降的她不由從夢境中醒來。


  “朕的皇後醒了?”


  她驚恐瞪大眼睛看到皇帝站在她的床邊,神情猙獰,而在他手中則拿這一鵪鶉大的玉珠。


  察覺出皇帝的不對勁,她眼底劃過一抹戒備。


  “夜已深,聖上為何來此?”


  就在她準備下床時,皇帝突然道:“朕的皇後,你可知這是什麽?”


  她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向他拿在手中的玉珠。


  皇帝:“這玉珠中養著一隻母蠱。”


  母蠱?


  明空心驀地一沉,就在這時,她看到皇帝一用力將他手中的玉珠給捏碎。


  皇帝情緒異樣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他湊到她耳邊:“母蠱已經被我毀去。朕的皇後,你可知子蠱在何處?”


  一股極寒的氣息衝上丹田,她聞言臉色變得蒼白。


  皇帝:“嘖嘖。朕的皇後果然聰慧過人,不僅一瞬間就能猜到子蠱在哪裏,甚至還能瞞過海,與前朝孽障歡好。他不過是個廢物!如何與朕比?”


  皇帝:“身為朕的皇後,你竟不知廉恥,懷上那廢人的孩子。”


  仿佛置身於冰窖中,她難以置信瞪大眼睛:“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帝一揚手,欲狠狠一耳光扇子她的臉上,不想卻被她躲開。


  皇帝眼中的神情變得更加猙獰:“賤人,你竟然還敢躲!我已經命人殺了你的奸夫,現在便是你們一家三口團圓之時。”


  “你什麽!”


  這一瞬間,她的眼中流露出隱藏了三年屬於江湖中人才會有的殺氣。


  皇帝深愛著假扮成武媚娘的明空。


  雖然他能明顯感覺出從感業寺出來後的武媚娘與之前的武媚娘有所不同,但過去的武媚娘隻是在容貌上對他有所吸以,而從感業寺回來的武媚娘則讓他覺得新鮮。


  這女人分明已經被他睡過,但依舊給他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仿佛是鏡中月,水中花,他能夠得到,卻又不是真的得到……


  這樣的感覺讓他對這個女人越愛越深,無法自拔。


  她要殺誰,便殺誰。


  她要當皇後,那她便是皇後。


  他將自己能夠給的一切都給了她。


  然而她……


  竟然背叛他!

  與一前朝餘孽在一起,而且那人根本是個廢物!

  皇帝將自己猙獰的臉湊到上官婉兒跟前:“我我已經命人殺了他。既然你這麽愛他,朕便成全你們,在黃泉之下做一對愛侶。你現在已經中了我的冰蠱。而每一隻冰蠱子蠱都對應著一隻母蠱。子蠱一旦進入身體,唯獨隻有母蠱能夠引子蠱出來。母蠱若是死去,子蠱便會漸漸冰凍中蠱之人的身體,而後與中蠱之人一同死去。”


  她從不畏懼死亡。


  從她為了活下去,第一次殺人開始,她就做好了有朝一日死的覺悟。


  過去她不怕死,在愛上宇文莫白之後,她擔心乃是他的生死。


  如今她懷上自己與宇文莫白的孩子之後,她擔心的便是宇文莫白與自己孩子的安危。


  今日她所在意的一切皆被眼前這男人毀去。


  “我殺了你!”


  趁她身體還沒有被徹底冰凍,她從懷中拔出匕首刺入皇帝的胸口。


  “唔……”


  殷紅的鮮血從皇帝口中溢出滴落在地上,她出手的動作很快,他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


  皇帝:“你……你會武功……”


  明空:“你知道得太晚。”


  儼然不敢相信,他的皇後在中了冰蠱之後,出手竟如此之快。


  臨時之前,他瞪大眼睛:“你……不是媚娘……”


  她憤然地看向被她迷惑三年的男人:“沒錯。真正的武媚娘早就已經死在了感業寺中。”


  當她將宇文莫白的匕首*皇帝胸膛時,她從皇帝臉上看到了難以言喻的震驚。


  而後她看到皇帝在一怔之後竟然笑了。


  他已經死到臨頭,卻還在笑?


  而且還是在嘲諷的笑……


  明空:“你笑什麽!”


  皇帝眼中嘲諷的笑意更濃:“你想知道?”


  “咳咳……” 皇帝緩緩將刺穿他心髒的匕首給拔了出來,血流如注,皇帝道,“偏生……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身為這大唐的皇,這是他生前最後的尊嚴。


  他不會告訴眼前的女人,原來自己真正愛的人並非武媚娘,而是一直假扮成武媚娘的她……


  還……真是可笑……


  可笑啊……


  在拔出匕首後,皇帝倒在地上,睜著眼睛卻已經斷氣。


  想到自己此生唯一所愛的男人已經遭害,明空撿起地上染血的匕首,正準備打開房門衝出皇宮,她的後腦突然傳來一陣鈍痛。


  是誰……


  悲痛欲絕,喪失理智的她突然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空兒。”


  “空兒……”


  迷蒙中,她聽到了這世上她最想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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