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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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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給一女嬰把屎把尿,大概隻有他在夢裏才會做的事。


  聞著屎味,必德皺著眉頭:“必然,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幹淨去燒水,用溫水給必來洗洗澡,且不能讓她被洗澡水給嗆著。這被褥床單,你換下後,用滾水燙一燙再洗。”


  必德完,就像躲瘟疫,匆忙離開房間。


  朝著必德匆匆離開的背影,必然大聲喊道:“大師兄,大師兄,你幫幫我啊!”


  趕著去吃齋飯的必德丟下話:“想都別想!”


  必然:“……”


  給必來洗澡,換下沾上必來屎尿的被褥床單,再洗床單,然後去廚房煮米湯喂必來吃。


  等必然做完所有的事後,發現原本高掛在空的太陽已經快下山。


  “好累啊。”


  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眨巴著眼的必來,必然伸了伸懶腰,發現自己腰酸背痛。


  必然自言自語道:“難怪師父不讓我掃地了。這要再掃地,那不是得累死我啊。練武功就跟不行。可是……”


  必然皺了皺眉。


  可是如果不練武的話,他今後要怎麽當方丈呢?


  呃……


  必然默了默。


  也許等必來再大些,他就不會這麽累了。


  好困。


  吃晚齋的時候,所有師兄弟都已經到齊,唯獨缺了必來。


  有師兄問:“必來呢?”


  必德一邊喝著菜粥,一邊皺眉:“這不是帶必來嗎。沒空來吃飯。呆會我給他端過去。”


  “必來?”其他師兄弟聽得一頭霧水。


  “必來是誰?”


  不就是昨撿回來讓必然養的女嬰。


  然而必德心中的話還沒出口,便聽方丈道:“師弟。”


  眾人皆是一怔。


  聯想到昨早上必然撿到的女嬰,眾人皆明白了方丈的用意。


  年紀比必德還大十歲,但出家晚,現如今已經四十三歲的二師兄必悔一聲輕咳,看向方丈欲言又止。


  昨日整整一,他都在外麵化緣,等到晚上回來後,聽到師弟告訴他的事情,他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必悔是衝動的性子,以前是一莽夫,正是因為衝動,看到自己娘親趁他上山打獵的空檔偷人,他直接用打獵的弓箭將這對狗男女給亂箭射死。


  後來他去到河邊,原本想要一死了之,卻遇到了方丈。


  方丈走到他麵前,緩緩抬起手,就像是摸孩的腦袋一樣,摸著他的腦袋,慈祥地對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成佛?


  他這莽撞的性子,一輩子都成不了佛。


  誰知方丈卻是,在他發現自己娘子偷人之前,他這一輩子可有想過要殺了他娘親。


  他聞言一愣。


  覺得方丈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


  隨即他聽到方丈繼續,讓他試試,跟他念幾句經文。


  他笑了。


  念經文。


  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還念經文。


  方丈卻是微微搖頭:“你可以試試。試完再跳河, 也無妨。”


  他默了默:“那好吧。”


  方丈卻道:“閉上眼睛。”


  他一心求死,聽到方丈讓他閉上眼睛,他想也不想閉上眼睛。


  沒有聽到方丈的聲音,他皺眉道:“不是跟你念經嗎?”


  方丈卻是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他不耐煩地回答:“宋三。”


  方丈:“也就是,你在家排行老三?”


  他:“沒錯。家中一共五兄妹,我排第三。五歲的時候,我爹娘遇上歹人雙雙去世,是大姐將我們四人拉扯大, 大姐甚至因此錯過了嫁人的時間,後來去到大戶人家府上做了廚娘,至今未嫁人。二哥,好賭,但也隻是賭,家庭還算美滿。四妹嫁了人,過得也還不錯。五弟鬧著要從軍,我不允,後來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方丈:“那你覺得這一生,你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他茫然睜開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那是方丈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每個人的人生就是一本經書。也是最難參透的經書。若是參透,便能立地成佛。”


  “每個人的人生是一本經書?”


  他皺了皺眉,聽方丈又:“人所有的悟皆是來源於他的經曆。你我亦是如此。你這一死,不僅是你人生的經書會改寫,你家人的經書也同樣會改寫。你的大姐,為了將你們撫養長大,犧牲了她自己的幸福。如今,你便是想一死了之,來報答她?而你的其他兄弟姐妹,在得知你殺人之後,一死了之的事情,他們人生的經書會因你而變得沉重。


  若今日,殺人的是你的大姐,而後你大姐因此尋短見。你又會如何?”


  麵對方丈的質疑,他在怔然之後,沉默不語。


  從決定殺了那對狗男女時,他就已經做好死的準備。


  他沒考慮過其他。


  而現在方丈的話卻讓他陷入深思之中。


  他沒有想過關心自己的家人會在得知他的死訊後會不會難過。


  當然,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將自己最美的年華犧牲在他們身上的大姐在得知他的死訊後,大概會當場暈死過去。


  而他根本不敢去想大姐尋死這事兒。


  就在他一臉痛色,緊皺著眉時,他突然聽方丈道:“你的經念完了。現在跳吧。”


  望向方丈慈愛睿智的臉,他又是一怔。


  方丈:“算你運氣好。待你死後,我會為你超度的。”


  他:“……”


  方丈:“怎麽?快跳啊。”


  他卻站在原地不動了。


  風輕雲淡,他抬頭望了望藍,低頭看了看大地。


  良久後。


  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方丈麵前,雙手合十:“方丈,我這一生的經書還沒念完。從今以後,我就跟著你念經吧。”


  方丈打量著他問:“你不後悔?”


  他用力點頭:“宋三,不悔!”


  方丈捋著花白的胡須:“那好,從今起,你會開啟你人生下半部分的經書。我賜你法號,必悔。”


  “必悔?”他滿臉詫然,皺著眉頭問,“方丈,為何是必悔?難道是,我會後悔我殺了人。”


  方丈嘴角揚起慈愛的笑:“還有點悟性。”


  想到那對狗男女在他床上偷人的畫麵,他臉上的詫然轉而變成憤怒。


  “怎麽可能!”


  “若時間能夠從來的話,我還是會殺了這對狗男女!”


  麵對他的憤怒,方丈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


  方丈:“是嗎?”


  他篤定:“一定如此!”


  方丈一聲輕歎:“必悔,人這一生還長。多年之後,也許是在你人生最後一刻,你會頓悟,所有的惡皆是悔。”


  十五年過去了。


  如今再問必悔他後不後悔當年殺人,他的回答依舊和當年一樣。


  他不悔!

  並且這些年來,必悔在珈藍寺中吃齋念佛,然而他的心性卻沒有改變。


  衝動,魯莽。


  親耳聽到方丈要收一個女嬰當師弟,一聲輕咳之後,必悔放下竹箸站起身。


  必悔:“方丈,這怎麽行?這……這成何體統!”


  方丈卻是道:“你殺人都行,必來清清白白來到這世間,又為何不行。”


  必悔瞪大眼睛:“這……這能一樣嗎!必來可是女嬰!這豈不是汙了我們珈藍寺!”


  衝動的必悔出了眾人心中所想。


  方丈淡淡抬眸反問道:“那你覺得,是方丈做錯了?我應該將她扔入河中?”


  必悔:“這……不是!方丈,我們可以找一戶人家收養必來!”


  方丈淡淡應了一聲。


  必悔眼中流露出欣喜:“方丈,也就是,你答應了?”


  在必悔以及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方丈點了點頭:“從今起,為必來尋找好人家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見方丈答應了下來,必悔拍著胸脯道:“方丈,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方丈:“恩。不過……”


  聽到方丈還有後話,必悔心咯噔一沉。


  必悔皺著眉:“不過什麽?”


  以為方丈要給他提一大串要求。


  結果。


  他卻聽方丈道:“此時不能讓必然知曉。”


  “就這?”必悔詫然,“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方丈:“沒有。”


  很好!


  既然沒有要求,給必來找一戶好人家,又有何難!

  從這之後,必悔便在每日出門化緣時,打探有沒有人想要收養女嬰。


  而必然則是在必德的各種指點下,照顧著必來。


  必悔以為自己三之內,定能為必來找到一戶好人家。


  不想……


  時間一晃,三年過去。


  紛亂的戰火還沒有接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人們自己家的孩子都快養不活,又怎麽會收回孩子?

  更何況這孩子還是女嬰。


  必來在長到三歲的時候,必德發現必來竟然還不會話。


  “二師弟,看來啊。這必來是送不走了。”


  這必悔剛化緣回來,剛走進前院,便聽迎麵朝他走來的必德如此道。


  “送不走了?”必悔皺了皺眉。


  這三年來,他沒有成功送走必來,不代表他就會因此放棄。


  見必德欲言又止, 重重歎了聲氣,必悔心不由咯噔一沉。


  曾經他聽必德,必來在來的那晚上發了高燒之後,雖然服下起死回生丹,但醒來之後,就不再哭鬧。


  燒壞腦袋,還是燒啞了?


  都有可能。


  眾人皆為必來祈禱,希望是後者。


  是啞巴的話,雖然更難找人家,但比傻子要強。


  如果真是傻子的話……


  鬼才要!

  必悔很是擔心。


  他湊到必德跟前:“你確定是傻的?”


  必德自然知曉必悔是在擔憂什麽。


  必德:“不是特別確定。要不,你自己卻確定。”


  必悔將用來裝化緣食物的包袱從肩上卸下來,往必德懷裏一塞,神情凝重地:“我去看看!”


  必悔匆匆離開,然而走了沒兩步,他卻突然停下腳步。


  必德見狀詫然:“你怎麽了?”


  必悔又退了回來,從包袱裏拿出一串糖葫蘆。


  糖葫蘆完完整整沒有半點被咬過的痕跡。


  這不像是從路邊撿來的。


  很顯然,這是必悔自己花錢為必來買的。


  看到必悔拿著糖葫蘆再次朝著必來的房間跑去,必德扶著額頭,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必德:“他這樣子,就算必來不是傻子,他真的能夠狠下心來送走必來?”


  必悔拿著糖葫蘆剛走到後院,就看到必來坐在房門口的台階上發呆。


  素來必然都會守護在必來身旁,看到必來獨自一人,必悔腳步一頓。


  必悔:“必來,必然人呢?”


  必來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仰著頭,呆呆的望著空。


  必悔深吸一口氣,走到必來跟前。


  必來已經三歲,頭發被剃光,露出一顆光禿禿的腦袋,但必來的五官卻和大家長得有些差異。


  必來的眼睛很大,就像是兩顆烏黑的葡萄,而她的眼見微微凹陷,的鼻梁高挺,整張臉看上去,極是立體。


  曾經方丈過,必來很有可能是西域人。


  如果是西域人的話,必來的眼睛應該是琉璃色的。


  但必來的眼睛卻是黑色的。


  也就是必來並不是西域人,大家猜測,必來很有可能是因為當初來的那晚上發燒,吃了必德的起死回生丹,起了副作用,不僅容貌長成了這樣,而且還有些呆傻。


  以為從那以後,必來都不再哭,總是一幅呆呆的模樣。


  “必來。”


  必悔又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必來這才收回自己欣賞藍白雲的視線,朝著必悔看去。


  必悔將糖葫蘆遞到必來跟前,他的目光緊鎖在必來臉上,不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必悔:“必來,隻要你答對我的問題就有糖葫蘆……”


  他的話還沒完,必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糖葫蘆開始吃,完全不理會他,就像是沒聽懂他剛才的話。


  必悔:“你……”


  看到必來低著頭開始認真地吃糖葫蘆,必悔張了張嘴,竟不知該什麽。


  “咳咳!”


  見必來吃糖葫蘆吃太快被噎住,必悔皺了皺眉,慌忙輕拍著必來的後背。


  必悔:“慢點吃。慢點吃。”


  出恭回來的必然正好看到這一幕。


  必然快步走向前,將手放在必來胸前為必來順氣,語氣關心至極,就像是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必然:“必來,你慢點吃啊。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麽。”


  必悔的目光轉而落在必然放在必來胸前,為必來順氣的手上。


  必然:“二師兄,你怎麽能讓必來自己吃糖葫蘆呢。”


  必悔:“……”


  必然儼然一副家長護自家孩的架勢。


  必然想要從必來手中搶過糖葫蘆,卻被必來一把搶了過去。


  完全不在意跟前兩個人用怎樣的目光看她。


  必來又拿著糖葫蘆,認真吃起來。


  必然擔憂地:“必來,你慢點,你慢點。”


  這一回,必來雖然吃得很快,但她卻沒有被嗆到。


  看到必來吃完一整串糖葫蘆沒有再出事,必然長鬆一口氣。


  如今年僅九歲的必然,卻因為又當爹又當媽照顧必來,現在他整個氣質看上去及時老成。


  必然以教的口吻對必悔道:“二師兄,下次你要再買什麽東西給必來吃,你先把東西給我。我來喂她吃……”


  他話音未落,直接被必悔拽了起來。


  必悔:“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


  胳膊被必悔拽得生疼。


  必然:“二師兄,你做什麽啊。二師兄,你快放手。”


  必悔注意到,聽到必然的喊叫聲,坐在石階上的必來朝著他兩人的方向看來。


  隻是必來的目光……


  真的很呆。


  思及至此,必悔不由將眉頭皺得更深。


  看來,大師兄得沒錯。


  必來很有可能是傻的。


  聽到必悔望著必來重重地歎了聲氣,必然一臉不解。


  他拍開必來的手:“二師兄,到底什麽事?”


  必悔:“也……也沒什麽事。”


  “哈?”


  必然眉頭緊皺:“也沒什麽事?”


  沒聽到必悔的回答。


  必然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大師兄,你這到底是抽什麽風?”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必然心中,必來已經變得很重要。


  他過去雖然是個莽夫,但對必然,他還是很了解的。


  畢竟這屁孩是他看著長大的。


  現在必來就是他的心頭肉,他又怎麽忍心告訴他自己心中的判斷。


  告訴他,其實必來是個傻子。


  必悔一巴掌拍在必然的光頭上。


  必悔:“有你這樣對二師兄話的嗎!沒大沒!”


  必然愕然發現他被打了一頓之後,必悔直接轉身走了。


  必然:“???”


  必然一臉茫然,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光禿禿的腦袋被必悔打得生疼,必然卻在聽到必來的聲音後,連腦袋都忘了揉,走到必來跟前。


  必來:“回。”


  在必然看來,必來話言簡意賅,而不是因為傻,三歲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


  回,回屋的意思。


  必然立即蹲下身,將必來抱了起來。


  然而必然卻看不到,腦袋枕在瘦弱肩膀上的必來眼底劃過一抹就像兔子一樣狡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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