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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一秒記:(説0⒗):ㄨiashu0⒗о


  百裏冬兒已經失去意識,元朗用舌尖撬開百裏冬兒的雙唇,將解藥“喂”她吃了下去。


  聽到動靜,元朗墨黑的長眉微皺。


  下一瞬,闖入他視線中的左嶺捧著衣衫而來。


  左嶺:“將軍,你要的衣……”


  元朗道:“放地上。”


  左嶺:“哈?”


  將軍難道不該是將那女人放地上,而後換衣衫?

  一怔之後,左嶺立即收起自己驚詫的目光,恢複平時的慎重:“是將軍。左嶺這便去白梅林外守著。”


  元朗淡淡應了一聲。


  下一瞬,左嶺便猶如一道藍色閃電,運氣輕功,閃身消失在元朗跟前。


  左嶺在白梅林琢磨這被元朗抱在懷中的女子到底是誰。


  但將軍若是不主動的話,他問也是白問。


  並且……


  好奇心作祟的左嶺皺了皺眉。


  並且將軍看樣子也不會告訴他。


  不過……


  既然這是在紅梅堡,這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紅梅堡裏的人。


  他聽紅梅堡堡主有一千金,名為百裏冬兒,但因體弱多病,極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將軍抱在懷裏的該不會是這紅梅堡的百裏冬兒?

  就在左嶺皺眉琢磨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左嶺轉頭看向暫時換上一身廝服的元朗,心中的疑惑,冷不丁脫口而出:“將軍,這麽快完事了?”


  這也太快了吧。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左嶺異樣的目光剛好對上元朗冰冷到令人膽寒的目光。


  就像是遇到貓的老鼠,左嶺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問:“將軍,可是回府上?”


  元朗出的話,確實出乎左嶺的意料。


  元朗:“錦書苑。”


  左嶺詫然:“錦書苑?”


  但轉瞬想到什麽,左嶺又道:“好!”


  夜風習習,臉有些癢。


  百裏冬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白梅林中,一片白梅花瓣落在了她的臉上。


  望著四周,想到她失去意識之前所發生的事,百裏冬兒目光一凜。


  如今醒來,她的視線已經恢複。


  也就是,其實她中的毒,根本不需要解藥,藥效過去,她的視線自然能夠恢複。


  “該死!”


  她竟如此掉以輕心,中了那男人的計!


  男人的容貌,她不曾看到。


  並且當時他聲音沙啞,定是與他平日的聲音不太一樣。


  思及至此,百裏冬兒不由緊抿了抿唇。


  若是下次再見到這男人,她不一定能認出來。


  就在百裏冬兒站起身時,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掉落在了地上。


  百裏冬兒低頭看去,神情一怔。


  掉落在地上的黑色長袍,很明顯,是那男人的。


  百裏冬兒目光一沉,將那黑色長袍從地上撿了起來。


  黑色長袍咋看之下,很是普通,然而借著清朗的月光,百裏冬兒則是看到黑色長袍上繡有祥雲暗花。


  “飛雲坊!”


  祥雲暗花繡工獨特,百裏冬兒一眼就認出,這衣裳乃是出自飛雲坊。


  飛雲坊每年隻會賣出百件衣品。


  而她娘親甚喜飛雲坊的衣裙,每年快到娘親生辰時,她便會去一趟飛雲坊,為她娘親挑選衣裙。


  飛雲坊對購買他們每件衣品的顧客都做了記錄。


  百裏冬兒緊攥著衣袍,目光凜冽宛如寒冰。


  “這筆賬,遲早要算。”


  紅梅堡。


  等不到姐回來,阿布正坐在桌前,單手支頤,打著瞌睡。


  “阿布。”


  聽到百裏冬兒的聲音,正夢到自己吃雞腿的阿布立即從睡夢中驚醒。


  阿布站起身,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百裏冬兒,欣喜地:“姐,你回來了!這是……”


  看向百裏冬兒拿在手中的衣衫,阿布頓了頓:“姐,你這是去了哪裏?”


  百裏冬兒卻是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阿布的注意力隨即被轉移。


  阿布:“嗯嗯!都收拾好了。”


  早上離開時,吃了饅頭米湯外,她昏迷醒來,整日不曾進食。


  百裏冬兒:“阿布,去廚房拿兩個饅頭來。”


  阿布一聽便知姐沒吃晚飯。


  阿布忙道:“姐,我這就去拿!”


  姐平時吃的食物真真太簡單,完全不需廚房花時間準備。


  沒過多久阿布便急急拿了兩個饅頭回來。


  “姐,你……”


  就在百裏冬兒拿起饅頭準備吃時,耳邊響起阿布欲言又止的聲音。


  百裏冬兒動作一頓:“何事?”


  阿布突然湊到她跟前:“姐,你的嘴怎麽腫了?”


  百裏冬兒聞言放下饅頭,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


  的確。


  如同阿布所,她的唇有些腫。


  想到之前為那混賬吸毒,可能是現在餘毒未消。


  百裏冬兒皺了皺眉道:“蚊子咬了。”


  阿布:“被蚊子咬了?該死的蚊子,竟然敢咬姐的唇!姐,我明日便做艾草香囊。”


  百裏冬兒:“明日,去錦書苑。”


  “也對!”阿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麽把這要緊的事給忘了。那……那我現在就做。”


  阿布這性子就是想到一處是一處。


  百裏冬兒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百裏冬兒:“阿布,現在色也不早。睡吧。艾草香囊,等回來再做。”


  也對!


  阿布也看了一眼窗外的色。


  剛才在姐回來之前,她坐在桌邊都已經睡覺。


  真要做艾草香囊的話,她還真擔心自己繡著繡著荷包,睡過去。


  阿布:“那姐吃完,也早點歇息。”


  百裏冬兒吃完,在阿布伺候下,沐浴更衣之後,躺在床上卻不曾睡著。


  待她聽到阿布均勻的呼吸聲,換上一襲夜行衣,翻窗而出。


  依舊是白梅林,而她與他約好的時間,是三更見。


  百裏冬兒走到白梅林與那人約定的地點,便看到一穿著青衣的和尚站在白梅樹下。


  聽到她的腳步聲,背對她而站的青衣和尚道:“必來,你來晚了。”


  百裏冬兒朝著青衣和尚走去,走到輕易和尚身旁,微微仰頭朝著青衣和尚的臉看去。


  青衣和尚生得一張國字臉,卻因為臉上有一條貫穿整張臉的疤痕,看上去極是猙獰,並且……


  如果細看的話,便會發現青衣和尚左邊的衣袖是空的,裏麵並沒有手。


  百裏冬兒無懼青衣和尚的臉,直直盯著他的臉看。


  仿佛早已習慣別人的目光,青衣和尚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直至聽到百裏冬兒道:“大師兄,你老了。”


  “咳咳……”


  見慣風雨的必德,因為百裏冬兒的話,不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誰知這時,百裏冬兒竟然“補刀”。


  百裏冬兒:“比我上次見你,滄桑了許多。怎麽,最近又失眠了?”


  必德咳嗽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她,怎麽會失眠……


  他不過是,一直在尋找當年的凶手。


  必德正準備開口解釋,便聽百裏冬兒道:“大師兄,找到真相之前,你必須保重自己的身體。”


  必德一怔,隨即一聲冷哼。


  必德:“還要你這臭丫頭來教訓我。”


  必德雖然話聲音低沉,但望著百裏冬兒的眼中卻流露出慈愛的笑。


  必然抬手放在百裏冬兒腦袋上。


  若是換做他人這般做,百裏冬兒興許已經斬斷其他人的手,但在百裏心中,必德並非其他人。


  這一刻,望著必德眼中的笑,百裏冬兒變得恍惚。


  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必德,但她卻仿佛看到了必然。


  如果……


  如果必然還在的話,他應該也有大師兄這麽高,會比大師兄瘦很多,不過笑起來一定比大師兄要好看!


  發現百裏冬兒透過自己仿佛在看別的人,一雙冰冷的眼染上比夜更濃的悲哀,必德一聲輕歎。


  必德:“必來,生死有命。”


  百裏冬兒:“生死有命?”


  聽到必德的話,百裏冬兒回過神來,轉瞬間,她的目光變得更冷。


  這種猶如來自地獄的冷看得必德發怵。


  曾經他一度以為必來是傻的,就連完整的一句話都不出來。


  後來,當他發現必來沒死,再次找到她時,他才知曉原來一直以來,必來為了不離開珈藍寺,在裝傻。


  百裏冬兒目光直直看著他,沉聲道:“大師兄,我更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血債血償!”


  話音一落,這一瞬間白梅林中變得極是安靜。


  必德亦是目光直直地看著百裏冬兒。


  兩人眼中的殤,無他人能懂。


  半晌後,寂靜的白梅林中響起必德的大笑聲。


  必德收回放在百裏冬兒發頂上的手,從懷裏拿出一本殘破的冊子。


  必德:“必來,這是你要的縮骨功秘籍,也是當年你五師兄所練的絕學。”


  百裏冬兒從必德手中接過縮骨功的秘籍。


  必德猶豫道:“冬兒,大師兄將剛才你的話,還給你。”


  百裏冬兒拿著秘籍的手一頓:“哦?”


  必德重複百裏冬兒的話道:“找到真相之前,你必須保重自己的身體。”


  這些年來,沒有人知曉,百裏冬兒將曾經每個珈藍寺師兄弟的武功都學了一遍。


  曾經他勸百裏冬兒,要報仇,不一定要學如此雜的武學。


  誰知,百裏冬兒卻是道:“我要為珈藍寺每一個死去的人報仇。”


  珈藍寺上上下下一共六人,加上她是七人。


  當年何人滅的珈藍寺,她至今不清楚。


  而當年唯一活下來的大師兄告訴她,凶手是一個黑衣蒙麵男,拿的是一把普通的砍柴斧,甚至連路數他都不曾看出來。


  若不是當年大師兄在躲過黑衣蒙麵男,手臂卻被砍下來後,他施展出祖傳絕學,九連霹靂腿,傷到對方這才趁機逃走。


  沒想到,等他在回來時,寺廟中所有人都已經遇害。


  但好在,獨獨沒有看到她的屍體。


  必德便想她很有可能是從狗洞中逃跑了。


  殊不知,那她並沒有逃跑,而是暫時跑出狗洞,躲過了一劫。


  “必來?”


  見她沉吟不語,必德不由喚道。


  百裏冬兒回過神,抬頭看向必德,而後伸手拍了拍必德寬闊的肩膀。


  百裏冬兒:“大師兄,我還年輕。”


  她還年輕,扛得住。


  所以他扛不住是因為太老了。


  他現在還未滿四十!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麽,百裏冬兒:“看上去,快八十了。”


  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劍刺入她心口。


  必德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必德:“你這丫頭啊!”


  隻見百裏冬兒從懷裏拿出一玉瓶:“大師兄,這是我從我爹密室裏順來的八寶丹。每月吃一粒,全當保養。”


  必德:“……”


  百裏冬兒翻窗閃身回到房間,已經是五更。


  然而就在她翻牆而入時,卻察覺到院中假山後有人。


  百裏冬兒抿了抿唇,假裝沒發現。


  隻因,她知曉,躲在假山後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父親,這紅梅堡的堡主,百裏明陽。


  當年,在她的爹娘,也就是百裏明陽和宋琴晚撿到她的時候,她對他們的第一句話便是,她要報仇。


  娘親以為時間會淡化她心中的仇恨,甚至以為在她長大之後她就不記得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時光並沒有淡化她心中的仇恨。


  相反。


  這仇恨在她心中生根發芽,長成一株參大樹。


  從五年前起,爹爹就開始關注她的舉動。


  不過爹爹他從來不。


  比起娘親,爹爹更加清楚,她是不會放下仇恨的。


  就在百裏冬兒關上窗戶時,她低聲道:“爹爹,去睡吧。”


  聽到窗戶上關上的聲音,站在假山後的左嶺皺了皺眉。


  外麵不是傳言,紅梅堡的千金體弱多病,足不出戶嗎?

  這樣子,怎麽看也不想是體弱多病的模樣?


  左嶺皺了皺眉。


  今日他隨將軍去到錦書苑後,將軍在與晉公子秉燭下棋之前,便交代他來紅梅堡探探的百裏冬兒的底。


  正如他所料,之前將軍在白梅林中所抱的女人很有可能便是這紅梅堡的姐,百裏冬兒。


  但是……


  他剛才躲在假山後,除了知曉翻入房間內的黑影人是一名女子之外,他不曾見到她的容貌。


  也許。


  這翻入房間內的女人並不是百裏冬兒?


  這也不可能啊。


  這三更半夜的,翻入房間內女人不是百裏冬兒又會是誰。


  難道是女飛賊?


  這更不可能,這女飛賊敢偷東西偷到紅梅堡來,甚至偷入姐閨房。


  這可能性極低!

  等等看吧。


  左嶺琢磨著,若是女飛賊的話,很快便會偷了東西出來。


  良久。


  見房間內沒了動靜,左嶺便確定剛才翻入房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百裏冬兒。


  與此同時,錦書苑內。


  玉蘭花猶如玉碗在風中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花香。


  被玉蘭花所簇擁的涼亭內燭火搖曳。


  一黑,一白兩道修長的人影正坐於涼亭中。


  安靜的花園中,響起棋子落在棋盤山上清脆的聲音。


  落棋後,晉墨收回手。


  晉墨:“元將軍,今有心事?”


  元朗放下棋子的動作幹淨利落。


  夜色中響起他沉穩的聲音:“何以見得?”


  長相清俊的晉墨唇角微勾起一抹溫潤的弧度。


  晉墨目光淡淡地看向棋盤。


  晉墨:“平日與元將軍下起,元將軍的布局皆是步步犀利,招招狠辣。從不留給晉墨喘息的機會。但是今日……”


  晉墨頓了頓又道:“元將軍今日卻是……從暴露著利齒的老虎變成了躲在暗處的獵豹。如此的心態轉變,難道不是因為元將軍有心事?”


  晉墨完,又放下一枚棋子。


  然而在他剛放下棋子後,便看到元朗從容不迫地將棋子放在死門上。


  看著棋盤上布局,晉墨這才發現,以為自己披荊斬棘殺出一條生路,元朗必死無疑,然而元朗落子在死門上,他的生路反而變成了死路,而元朗的死路則變成了生路。


  晉墨:“……”


  晉墨抬頭看向元朗,再次篤定道:“元將軍今日並非有心事,而是心情很好。”


  元朗淡淡抬頭看向他並沒有否認:“沒錯。”


  平日裏風輕雲淡的墨公子眼中卻閃過一抹好奇。


  眼前的男人素來拒人於千裏之外,就算他們有二十年的交情,他很極少看他心情很好的時候,並且他今聽到元朗吩咐左嶺去查一個女人,紅梅堡的少主,百裏冬兒。


  晉墨微眯著眼,將自己的手放在元朗寬闊的肩膀上拍了拍:“元將軍,可是看上了那紅梅堡的少主,百裏冬兒?”


  若是換做平時,他的手早就已經被拍開。


  但是今日,素來不喜人親近的元將軍竟然完全無視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問道:“你認識她?”


  “嗯哼。”晉墨笑著點了點頭,湊到元朗跟前,笑得就像一隻老狐狸。


  晉墨朝著他挑了挑眉。


  晉墨:“我不僅認識她,而且……”


  晉墨轉而話鋒一轉:“元朗,你果然是看上了她!”


  晉墨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


  誰知元朗沒有否認,而是道:“那有如何?”


  聽到元朗的答案,晉墨心中有些不對味。


  這些年來,錦書苑中,除了他沒有人知道百裏冬兒的秘密。


  沒想到……


  晉墨默了默:“你和她是怎麽認識的?”


  元朗卻是反問他:“你和她又是如何認識的?”


  晉墨:“想知道?”


  元朗:“霓裳千刃。”


  晉墨目光一變。


  他沒想到元朗為了從他這裏得知百裏冬兒的消息,竟然連霓裳千刃都舍得給他。


  見他發怔,元朗微微挑眉:“怎麽?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一瞬怔然之後,晉墨回過神來。


  麵對元朗的質疑,晉墨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該,還是該笑。


  “好!既然你都把霓裳千刃拿出來賄賂我,如此準賺不賠的買賣,我又豈會不做?”


  等到左嶺回來時,他發現自家將軍已經不在涼亭中。


  “晉公子?”


  左嶺走進發現晉墨獨自坐在涼亭中,竟拿著一枚棋子,在發呆。


  聽到左嶺的聲音,晉墨並沒有抬頭:“你家將軍已經回房了。”


  左嶺欲言又止:“那你還不睡?”


  晉墨望著棋子,淡淡歎了聲氣:“夜還長啊。”


  左嶺:“晉公子,你可是有心事?”


  晉墨放下棋子,站起身:“心事?有心事的不該是你家將軍。”


  左嶺一怔:“這……都被晉公子看出來了?”


  晉墨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畢竟啊,我和他認識也二十年了。我還從未見他喜歡過誰呢。”


  左嶺雙眼一轉,詫然道:“該不是,如坊間所,晉公子真真喜歡我家將軍?!”


  “咳咳!”


  左嶺語出驚人。


  晉墨誇張的反應不但沒有打消掉左嶺的疑惑,相反,左嶺認定晉墨是因為喜歡他家將軍,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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