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需要你的幫助(二合一,求支持)
林浪捧著一本日記站在滿場的廢墟之中,靜靜地看著東方升起的太陽,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他原本以為人類在這個世界的遭遇隻是悲慘了一點,畢竟自己種族沒有誕生出神明,無法成為永恒萬族的一員。
就像是如他上一世的世界那樣,家裏沒有個趁手的榔頭,別人領著一袋洗衣粉就可以闖進家裏進行殺人放火。
但如果手裏真的握緊了榔頭,人們反而變得和善許多,生怕這家主人想不開,握著榔頭去到大街上,對著腦門兒,一下一個。
但厄多斯瓦爾投影的一些話從一定程度上推翻了他的這個猜想。
人類背負原罪!
這個定論是源於一位真神,這就讓事情複雜了許多。
複雜到讓情緒冷靜下來的林浪感覺匪夷所思,就好比一個人想要吃雞。
那麽他會直接買來殺掉,有人阻擋他殺雞,他隻會覺得對方是個神經病。
而不會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雞族背負原罪,所以任何同情雞命運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林浪帶著這種情緒思索了一會,但並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答案,情報還是太少。
但是有一個道理他是明白的,那就是如果別人說你有罪,你可能不一定真的有罪。
但如果別人說你是壞人,所以我要打你,那麽你最好真的壞一點,不然就隻能哭著喊疼。
林浪最終放下了這些思緒,看著已經被徹底破壞的獸神神宮,嘴角笑了起來。
起碼,原本還要讓他費上一番手腳的事情,昨夜就已經得到了解決。
看著這一片廢墟,林浪伸出右手虛張著舉到頭頂位置,再狠狠握拳。
天空中一股無形的巨力突然垂直落下,就仿佛是液壓機一樣,直接將原本混亂不堪的地麵給直接壓的平整。
林浪看著平整的地麵,感覺一陣滿意。
他在昨夜就已經用自身神力,將神宮內發生的一切都掩蓋下來。
所以至今寒風嶺的人們都不知道,他們隻是睡了一覺,而獸神神宮都已經被人給壓平了。
站在平整的土地上,林浪自語般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屈死於此,自此你們安息吧。”
說完之後,林浪雙眸微閉,一句句不同與這個世界的話語從他嘴裏脫口而出。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ps:道教往生咒。)
林浪根據記憶念出了一段他上一世的往生咒,天地間好似有一縷清風拂來。
風吹過後,一些東西消散了,林浪的身影也在原地憑空消失。
……
夢!
眾所周知,人在做夢的時候是很難分辨出自己是在曆經荒誕的現實,還是在夢裏。
而傑西卡·希爾就清晰的分辨出來自己是在做夢,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在她的夢裏,沒有曆經什麽荒誕的事情,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曆經著她的一生。
“現實中,我是要死了嗎?”傑西卡在夢中問著自己,但這個問題顯示沒有人能夠替她解答。
不過傑西卡倒是覺得,如果能這樣就死掉倒是還好,起碼不會再回去那讓人無比痛苦的地宮當中。
這一刻,傑西卡無比期盼著自己能夠死亡,死在夢裏。
她聽過,人在臨死之前會在短暫的時間裏,回顧般的看完自己的一生,但那個情況又和她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同。
因為她沒有聽說過,這個回顧竟然是以第三人稱作為視角的。
傑西卡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她的這個夢,如果讓林浪來表述的話,他可能會說出這是在看電影。
一些電影的開頭就是那樣,平平淡淡又幸福安然。
傑西卡的人生開端就是那樣,家裏是個小貴族,生活算不上權勢滔天,也沒有大富大貴,但對比著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已經好過太多。
而一些電影的結尾也就那樣,恐怖紛呈又永無明日。
傑西卡在她十三歲的時候,父親染上了賭博,很爛俗的一個劇情,但人生的劇本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俗套。
當家中的一切都被變賣之後,傑西卡被她的父親親手送到了獸神神殿。
當時正巧獸神招收新的神官,如果能夠通過考核,那麽傑西卡就能成為一名新的神官。
如果不能通過,那麽還能在獸神殿做個侍女。
不管怎樣,她的結果都是可以永生永世的侍奉獸神。
而她的父親去領了一筆不大不小的錢財,然後扭身又走進了賭場。
當她父親的背影漸行漸遠的時候,她身後獸神殿的大門也為她關上了最後一道大門。
自此光明被永遠遮蔽。
在獸神殿裏,她並沒有呆上多久,就知道自己無緣成為一名神官,隨後被送入到了一個修道院進行培訓學習。
修道院的日子她記得自己過的很快樂,在那裏她度過了四年,每天並沒有什麽煩惱,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盡管每天需要學習的東西有很多,完全是她們當做貴族大小姐來進行培養,但每個女生都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同時,沒有紛爭的生活也讓她們保留下了一份潔淨的心境,學的好也好,學的不好也罷,隻要快樂就好,並感恩是獸神。
在那段時間裏,她就像是個樸實無華的瓷器,開始變得精雕細琢,靈魂也在洗澱下保持純淨。
隻是在那個修道院裏,她知道了個秘密,獸神的神官不管是祭祀也好,武士也罷,從來需要的都是男性,不可能有女性成為神官。
可以說她從一開始就落入到一張大網之中,自此在其中的任何掙紮都已經變得徒勞。
然後她就從那個修道院裏離開了,被送往寒風嶺。
自此,她已經成為了一件精美的瓷器。
長長的金發柔順漂亮,大大的眼眸中仿佛倒影著整片藍天,但是傑西卡並沒有感到任何快樂,仿佛當時的她已經預感了前路的恐怖。
被送到寒風嶺之後,接待她的神官們並沒有把她們當成是侍從,反而給囚禁到了地下的一處密室當中。
從這一天開始,她真正的噩夢來臨了。
每天她在這地下密室中都能聽到一些女子們淒慘的叫聲,這對她們的神經是一種無比痛苦的折磨。
尤其是每月中會有一天,那天來臨的時候,邪異的氛圍似乎會感染每一個人。
有不少少女在這樣環境裏都已經直接崩潰,隨後就被那些帶著邪異麵具的神官們從密室裏拖出去,然後再也不見回歸。
慢慢地,她明白恐懼這個詞匯已經變得奢華。
不知道多少如她一樣的女孩都已經麻木,然後在生命的末尾時分又爆發出強烈的恨意。
這時她終於明白,自己就是一件瓷器。
從長成階段開始精雕細琢,讓自己變得精美,而這一切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摔碎而已。
瓷器這種東西,本來就該是一件消耗品。
不管是在無意識間的損壞,還是從一開始就蓄謀已久的獻祭。
終於有一天,被帶出去的是她自己。
傑西卡在那種環境裏尚且沒有麻木,她掙紮,她叫喊,但沒有什麽作用。
她根本忤逆不了挾持者,隻能毫無尊嚴的被拖帶到了地宮裏一處房間裏。
在這個房間裏,她驚恐的發現了各種恐怖器具。
每種器具上都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隻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又頭皮發麻。
她一時間忍不住想到自己平日裏聽到的那些慘叫聲,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被拖帶過來的路上,她還看到了在地宮中的那座獸神神像。
傑西卡她們本來每日間都要向獸神祈禱,這已經讓她們養成了一種習慣。
就算之前被關押在密室裏的時候,她也沒有忘記完成這每日功課,但看到那座神像的一刻,她明白了。
自己錯了,所有人都錯了!
獸神從來都沒有庇護人類,祂存在的意義向來都是迫害人類。
並且再迫害人類的同時,還要人類貢獻出自己唯一能被真神所能夠看上眼的東西,信仰和靈魂!
多麽諷刺的結局,虔誠而真摯的少女,把她們嬌生慣養,培養才藝,以此來沉澱自身心境,培養純潔的靈魂。
然後所有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獻祭獸神。
就像是人們想要吃肉,自然要先將目標養到白白胖胖的,甚至還要讓它們聽音樂,做按摩。
再在某個瞬間,直接讓高壓電流從腦中劃過,直接斃命。
自此就可以來品味那肥美的肉質,一口下去,唇齒流芳!
傑西卡不忍想象自己會怎麽死掉,而她麵前那些備受尊敬的神官如今化作了野獸般的行刑者。
她明白自己在死前不僅要遭受非人的痛苦,還要備受屈辱。
但突然之間,她聽到了一個年輕的聲音,然後她麵前的那個神官怒吼一聲,然後直接衝了出去。
傑西卡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她的眼眸已經黯淡,湛藍色的眼睛不複天空的顏色,就像是一團混亂的顏料。
她的眼睛鎖定了器具中一把帶血匕首,那把匕首上還滴落著新鮮的血液。
突然她動了,趁著神官外出的空隙,手腳並用地上前握住了匕首,然後對準自己跳動的心髒。
自己或許的確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但也不該任由他們的意願來碎裂……
匕首在空中劃過個小半圓,即將紮進心髒當中。
但突然間,傑西卡失去了意識。
她感覺自己開始做夢,隻是如果夢醒了發現自己已經死了,那麽該多好。
隻是,如果人死了,還能做夢嗎?
或者說,如果人死了,那麽還能夢醒嗎?
……
傑西卡帶著這樣的疑問,然後睜開眼!
燦爛的陽光照了過來,她突然發現自己不在那個陰冷恐怖的房間裏,甚至也不再地宮。
而是躺在一張潔白柔軟的床上,一旁是一扇明亮的窗戶,光明正是從那窗戶灑落進來。
一種巨大的割裂感讓傑西卡的大腦一時間忍不住宕機,但很快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你醒了?”
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傑西卡估摸著他的年齡和自己應該差不多。
果不其然,她扭頭看去,發現房間窗戶的角落裏站著一個少年,他黑發黑眸,臉上溫和的笑容仿佛能融化窗外的冰雪。
傑西卡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揮舞匕首的瞬間,此刻對上林浪的目光,盡管有點呆滯,卻點點頭,說上一句:“嗯!”
聽到她能夠正常回複,這讓林浪感覺很是開心。
在傑西卡之前,他已經喚醒了好幾個女生,但是無一例外,她們所有人見到自己都是在尖叫。
哪怕環境已經改變,但是所有姑娘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林浪對心理學並沒有研究,但是也明白這一定是因為之前的遭遇給她們帶來了太過嚴重的心理創傷。
這種創傷要通過很嚴禁的心理治療來進行救治,隻是在這個世界裏,哪有什麽條件來對她們進行心理治療?
所以林浪又讓她們沉睡了下去,準備通過對她們記憶做手腳這個簡單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隻是他其實還需要一位能夠帶著記憶的姑娘,於是一直如此,一直到輪到傑西卡醒來。
聽到傑西卡能夠回複他,林浪顯得很高興。
“著重給你表述一下,那些恐怖的故事已經過去,我把你們救了出來,自然會給你們保護。”
傑西卡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她看了看周圍環境,這是一個令人感到舒適的臥房。
壁爐裏正燃燒著柴火,“嗶啵嗶啵”的火焰燃燒聲讓這個臥室溫暖如春。
整個房間都是由石塊構建,裏麵擺放著幾座書架,書架上還存放著一些書籍。
而自己所躺的大床是那般柔軟,蓋在自己身上的被羽又是那般輕盈。
傑西卡終於忍不住了,她放聲大哭了起來。
同一時間,她感覺到一張溫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肩頭。
下意識,傑西卡就環抱過去。
嚎啕的大哭聲仿佛要驚醒這座城堡中的所有人,但如今卻沒有人能夠打擾到她的哭泣。
隻是有一隻手放在她的背部,輕輕安撫著。
“寒風嶺的獸神宮已經被我覆滅了,整個王國的獸神宮也會一同被我給壓平。
像你這樣的祭品終究會在這個世界上不複存在,祂說我們人類生而背負著原罪。
那麽總有一天,我會打翻這份說辭,讓所有那些一派胡言的神明們全部閉嘴。
而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請問,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