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文書的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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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山海宗。
在觀瀾居客棧裏，晉淩是那個對他的話上下都不敢不遵的少主。回到山海宗之後，他仍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外門柴火隊弟子。
沒有人去關注他，沒有人去在乎他。甚至於他的名字，除了下山砍柴那一天之外，也很少被周圍的其它人所提起。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不過也無所謂了，這種像是被別人遺忘了的生活，倒讓他覺得蠻是舒心的。他不必卷入太多的思慮之中，也不用太在意誰的想法。
砍柴、修煉，修煉、砍柴。
柴火隊員每天的收獲，都要有特定的人進行稱重，登記統計，統計的同時，還要檢查柴火的質量。登記的人不是柴火隊的，而是由外門長老派下來的，為防止柴火隊的人偷懶。
“晉淩，今日柴火四千一百斤。”登記的文書喊道，低頭查看鐵檀木的質量，眉頭就皺了起來，“你這砍的是小樹吧，小樹做柴火燒炭，效果是比較差的，你偷懶，不合格！你今日的收獲為零！”
“師兄，你可看仔細了，我這砍的是中木，不是小樹！”晉淩為自己申辯，“你看這塊柴木的年輪，明明有十幾輪了，哪有長了十幾年的小樹？而且，前些天，我砍的也是這些樹，師兄你也沒有說過不合格！”
“大膽！”文書怒了，“一個剛入門的外門弟子，還敢跟我狡辯！說你這是小樹，你就是小樹！滾出去！此次收獲作廢，記零！你的月例也因不合格而停止發放！”
嗯？晉淩的眉毛豎了起來。對方的這副模樣，擺明了是要欺負自己。
其實，之所以那麽多各方勢力的弟子拚命打破了頭，通過重重考核，並且交納很多金元要加入山海宗成為其外門弟子，倒不是真的為了去做砍柴挑水做飯養獸等賤業，主要目的有三。
一是山海宗的名頭極大，有了山海宗弟子這個頭銜，走南闖北，不管去到哪裏，這個頭銜一亮出來，總會讓人高看一眼，在很多國家，山海宗弟子的身份本就是加官晉爵的重要參考。
二是在山海宗，不管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都可以修煉山海訣。這門心法雖然晦澀難懂，修煉艱辛，可是在修煉的過程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能夠接觸到大宗門的修煉法門，對自身的仙力強度裨益匪淺。
三就是雖然要向山海宗交納四年的修煉費用，可是山海宗每月還會返還這些弟子一些月例。像晉淩這些剛入門的，每月可獲得一枚凝力丹，並且有三個時辰到外門藏書庫看書的權利。
凝力丹是一種這是一種可以使仙力運行更加精純的丹藥，每一枚都有價無市，若在山海城中發售，價值最少也在一千金元以上。
但是，這凝力丹和看書權利兩項福利，是建立在每月弟子的考評合格的基礎上的。換言之，若是考評不合格，將失去這兩項福利的領取權利。
眼看入門一個月，馬上到了月例發放的時間，卻橫生枝節！
自己一個月的勞苦白幹倒也罷了，關鍵是這文書的意見可以直拉影響自己的月例發放。晉淩想不出自己在什麽地方與之鬧了矛盾，不肯作罷：“我這可砍的絕不是小樹，你讓大家來評評理！”
那文書冷笑道：“你還想評理？也罷，你們程隊長和林組長呢，都過來！你們二人來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偷懶砍的小樹？”
他們的爭吵早就吸引了很多人圍觀，程鬆和林征在人群外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二人沉著臉，來到晉淩所砍的柴火前，久久不語。其他圍觀者也一樣，久久不語，不過許多人看往那文書的臉上，滿是憤然之色。
晉淩很奇怪，是不是小樹，是不是中木，一目了然的事，為什麽他們久久不作決斷。自己是這柴火隊的人，這文書在這裏指鹿為馬，難道他們還會胳膊肘往外拐不成？
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隊長大人和組長大人確實胳膊肘往外拐了，二人苦著臉，像嚐了滿滿的一嘴黃蓮，最終，在眾人的注視下，隊長程鬆期期艾艾地說道：“這、這的確砍的是小樹！”
周圍眾人沒有表情，沒有評論，自顧走開了。仿佛這場鬧劇沒有發生過。錢東臉上憤然，卻帶了一種“早知如此”的意味。
文書滿臉得意之色，說道：“你們隊長都如此說了，你的本月月例取消！還不滾出去！下一個！”
晉淩畢竟還是少年心性，這些年來在仙語鐲的幫助下，一路順風順水，從仙村，到仙鄉靈山，一路打過去，隨性而為，哪裏受過如此的冤屈，剛想抗爭，卻被錢東連拖帶拽地拉走了。
錢東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晉淩，別鬧了，那個人你惹不起。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不就是兩擔柴禾嗎，再砍就是。至於月例，我想，隊長後麵會出麵說情的，應該不會受此影響。”
既然錢東都如此說了，晉淩初來乍到，也知道行事不能衝動，便忍下了這口氣。恨恨地瞪了那文書一眼，回屋洗漱去了。
眾人也都散了，程鬆卻滿臉愧色地來到晉淩房內。
“隊長，你為什麽會那樣說？你怎麽不幫我說話？”晉淩失望透頂地說道，“那個文書是什麽身份，難道我們惹不起嗎？”
作為晉園之主也有好幾年了，他自然而然地也養成了一種氣勢。不管怎麽說，這些年來，就算是中蠱毒那段時光裏，也沒受過這樣的冤枉氣。
程鬆沉著臉，把門關上了，歎了口氣，“他叫劉越，是內門劉長老的族弟。靠了劉沐風長老的關係，才當上了這個主管柴火的差使。平日裏這人比較陰沉，有些貪財，收受些錢物也隻暗中收受，倒不過份。這次確實不知道為何針對你。不過，這劉越手中砍實掌握了柴火隊每個人的考評表現評價，若過不了他那一關，月例是鐵定拿不到了。”
“這幾年來，隊裏有些人吃過他的虧，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在這柴火隊裏，每個人都是不甘心的，難道要砍一輩子柴？而給大家唯一的希望，讓大家還有些動力不致於離開山門的，就是這每月的月例。”
“月例，就是大家的希望。隻要有月例在，大家就有往更高處走的希望，而且是唯一的希望。”
“所以，大家都不敢幫你說話。我也是如此，我知道這個人的性格，如果在大庭廣眾麵前削了他的麵子，他會記恨你一輩子。所以，就順著他的話頭吧，讓他解了這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怨氣。至於月例，私底下我必然會幫你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