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沙龍
一個麵容精致，極其英俊的男子說道：“各位，接下來我們聊聊詩歌怎麽樣。”
其他人紛紛附和：“好，不如王子殿下先來？”
艾莎·伊頓和吳幽耳語，介紹道：“這是西夜國的六王子，雅各布·斯圖亞特，他號稱是西夜國最美的男子，迷倒無數萬千少女。”
吳幽調侃道：“艾莎·伊頓殿下，你是那萬千少女之一嗎？”
艾莎·伊頓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雅各布·斯圖亞特理了理自己的華服，環視眾人，微笑道：“那就由我來拋磚引玉。”
“通過我，進入痛苦之城
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深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複之人群
正義促動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神靈的威力，最高的智慧和無上的慈愛
這三位一體把我塑造出來
在我之前，創造出的東西沒有別的，
隻有萬物不朽之物
而我也同樣是完古不朽，與世長存
拋棄一切希望吧，你們這些由此進入的人。”
紳士淑女們紛紛鼓掌，雅各布·斯圖亞特微微躬身：“獻醜了。”
一個穿著西夜教會服裝的年輕男人虔誠地念起詩歌：
“神，您是我的磐石
我要向你尋求庇護
您是我的盾牌
是拯救我的角
又是我的高台
是萬千生靈的避難所
真摯的感謝您，神啊。”
鼓掌聲再次響起，吳幽嘴角掛著不屑，無動於衷。
艾莎·伊頓介紹道：“這是西夜教會最年輕的主教理查德·格洛斯。”
吳幽點點頭。
接下來，眾人一個接一個地朗誦出自己心儀的詩歌，大多都帶有一些黑暗色彩和宗教色彩。
唯獨一個甜美活潑的女子是意外，她分享的是一首很美的詩歌：
“像這樣細細地聽
如河口
凝神傾聽自己的源頭
像這樣深深地嗅
嗅一朵小花
直到知覺化為烏有。
像這樣
在蔚藍的空氣裏
溶進了無底的渴望
像這樣
在床單的蔚藍裏
孩子遙望記憶的遠方。
像這樣
蓮花般的少年
默默體驗血的溫泉
……就像這樣與愛情相戀”
艾莎·伊頓說她是斯圖亞特國王的三公主，也是西夜國最小的公主——奧利薇婭。
輪到艾莎·伊頓的時候，她念道：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吳幽訝異地看向艾莎，原來她還有如此倔強的一麵嗎？
其他人的目光紛紛從艾莎·伊頓的身上轉向他，在場隻有吳幽沒有開過口了。
吳幽想起了這個世界異變之始的可怖，想起了汙穢的惡魔與畸變的怪物，想起了那暗紅色的天空與幽黑色的大地……想起了希望之城的破滅……
他摘下紳士帽，優雅地行禮，緩緩開口，深沉的嗓音響起：
“當低沉的天空像蓋子般的
壓在久受折磨的的心上，
當它把整個地平線團團圍住，
瀉下比黑夜更慘的陰暗的晝光；
當大地變成一座陰濕的牢獄，
在那裏，希望猶如一隻蝙蝠，
用它怯弱的翅膀拍打著牢牆，
又向腐爛的天花板一頭撞去；”
眾人隻感覺這是對他們所處世界的真實寫照，深深地感到了壓抑。
吳幽的語速漸漸加快，情緒越來越激烈：
“當天空灑下綿綿不盡的雨絲，
像布施在大牢獄的鐵欄一樣，
一群無聲無息的討厭的蜘蛛，
來到我們頭腦的深處吐絲結網。
突然，那些大鍾暴跳如雷，
向天空發出一陣恐怖的咆哮。”
眾人隻感覺震耳欲聾，自己似乎身處於一片黑暗幽深，淤泥遍地的場景，被黑夜深深地吞噬。
吳幽眼中漸漸流露出一股瘋狂，他優雅的氣質被自己激蕩的情緒所掩蓋，仿佛掙紮般地呐喊：
“像那些無處歸身漂蕩的遊魂，
開始頑強固執的引吭哀號。
——長長的靈車，沒有鼓樂陪伴，
在我靈魂深處緩緩行進；
‘希望’
被打敗而嗚咽抽泣，殘酷的暴君，
把黑旗插在我低垂的頭顱上。”
其他人隻感覺自己被拉進了幽深的海底，難以呼吸，他們也跟著吳幽瘋狂的聲音拚命地掙紮，換來的卻隻有絕望與無盡孤寂的黑暗。
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吳幽漸漸平複自己的心情，嘴角又重新掛上了一道溫暖的微笑。
其他人卻沒有回過神來，像雕塑一般，目光呆滯，眼底深處蘊藏著恐懼。
吳幽默然無語，靜靜等待著眾人。
率先回神的是艾莎·伊頓，她神色莫名地看著吳幽，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其他人也漸漸恢複，卻沒有一人鼓掌，神色各異地看著吳幽。
三公主奧利薇婭嘟著嘴巴，念叨了一句：“掃興。”
六王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吳幽。
理查德則厭惡地撇了撇嘴，這人描繪的世界，是對神的不敬。
還是艾莎·伊頓站出來打圓場，氣氛才重新活絡起來。
……
臨近中午，湖邊的大草坪上，擺著一桌又一桌精致的糕點，供來賓們享用。
吳幽和艾莎·伊頓正在湖邊談笑風生。
“對了，艾莎·伊頓殿下，艾瑪怎麽樣，有沒有找到她的家人？”
“艾瑪在伊頓家生活得很好，她的衣食住行都有女仆來照看。”
“艾瑪既乖巧又可愛，還聰明，很討人喜歡。”
說道這裏，艾莎·伊頓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但她又沮喪地道：“艾瑪的父母和姐姐都沒找到，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線索也沒有。”
“伊頓家的騎士團也有在幫忙尋找，但一無所獲。現在隻能等警署的消息了。”
吳幽皺眉，心說要不讓尼爾先生試試看，他不是偵探嗎？
突然，兩杯杯紅酒遞了過來。
吳幽和艾莎·伊頓同時道：“多謝王子殿下。”
“哈，艾莎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有必要客氣嗎？文森佐先生，您那詩歌說得真好。”
吳幽謙虛地低頭示意，抓住機會問道：“王子殿下，您知道那些附屬魔會是怎麽成立的嗎？”
“哈哈，你問我？我怎麽會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理查德嗎？”
“噢，我知道了，你是怕理查德看你不順眼，所以借我之口問他？”
吳幽隻是單純地以為王室和教會關係緊密，所以王室應該比較了解教會，這個王子又自己湊過來了，所以趁機問問罷了。
他真沒有想這麽多，他還打算待會兒去問理查德的來著。
不過吳幽還是順勢點點頭。
雅各布便興衝衝地去找理查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