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生
林山是個衝動的性子,想到林山剛回來的那會,被林立夏誤導,揍人那樣的事情能夠做出來。
周氏在瞧見林山的時候,心虛朝後退了一步,正要灰溜溜的溜走,剛轉頭,就看到林山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
「親家!」周氏抬眼望向林山,小聲的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你去山上幹活了呢!」
林山的手裡拿著一個胳膊粗細的木頭,怒氣沖沖的望著周氏,毫不猶豫的掰斷了,聲音冷漠,「你剛剛那會,說我閨女什麼?」
周氏瞧著林山手裡的那塊木頭,心有餘悸的,過了一會,那張臉鄙夷的望著天上,萬分不服氣的開口說道,「我沒說什麼,有個這麼厲害的能打死人的爹,我敢說什麼?」
聽著周氏這麼說,林穀雨冷哼了兩聲。
「你哼哼什麼?」周氏回頭嫌棄的看了一眼林穀雨,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父女兩一路貨色,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我們池家就不稀罕跟你們家聯姻。」
林穀雨眉頭皺的更緊,過了一會,更加冷漠的開口說道,「早知今日,你當初也不需要衝喜娶親了。」
池航在聽到「沖喜」二字的時候,身子微微一動。
「娘,」池航有些落寞的開口說道,「我家就有兩個僕人,如果您想要丫鬟的話,可以問四弟要,他那邊有很多。」
周氏猛然回頭,伸手就要打池航臉的時候。
池航伸手抓著周氏的手腕,輕聲說道,「我忘記了,你們也早就分家了。」
周氏的身子有些站不穩,身子微微顫抖著,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池航微微偏頭,「我們已經分家了,您沒有必要對我們這樣,逢年過節,我們還是會給您該給的禮。」
「你,你……」周氏臉色氣得蒼白,猛然掙開池航的手,手指頭指著池航,「老三,你說什麼?」
池航漠然的望著周氏。
這個女人除了生了他,剩下池航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生病的時候,一聽到郎中說可能傳染,就包裹的嚴嚴實實照顧他,為了不那麼辛苦,直接給他沖喜。
沖喜。
什麼叫沖喜。
讓他這個久病不愈的病人和穀雨結婚,用這個「喜事」來「沖」掉不好的運氣,已期達到治療疾病的效果。
可是生病的人,沖喜是根本就沒有用的。
如果不是林穀雨會看病的話,他現在早就投胎轉世了。
「娘,你可以不要無理取鬧了。」池航失望的望著周氏,緩緩的開口說道。
周氏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池航。
「老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周氏眉頭緊蹙著,心亂如麻,低聲說道,「你現在是怎麼了,我是娘,你怎麼能向著外人?」
外人?
林穀雨微微垂眸,她怎麼可能是個外人呢?
一開始的時候,池航哥還能對周氏忍耐,只是因為周氏是他娘。
那些感激之情,被周氏作的,幾乎消失殆盡了。
自從林穀雨嫁過來,她還真的不知道周氏對池航有那些好的。
如果一個母親真的心疼自己的兒子,不管她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他們都會好好的照顧著。
「誰是外人?」池航痛心疾首的望向周氏,如果有可能,池航也不想現在變成這樣的情形。
周氏以前說穀雨的那些話,池航的心裡都明白的,正是因為周氏對穀雨不好,才讓池航感覺更加的愧疚。
那些愧疚一點一滴的積攢起來,瞧著周氏現在的樣子,池航真的是傷心不已。
「我說的不對嗎?」周氏冷著臉望向池航,沒好氣的說道,「你看看你,你媳婦已經壓到了你頭上,不就是懷個孕,還要兩個丫鬟伺候著,怎麼了,還拿自己當千金小姐?」
「我告訴你,她就是一個丫頭的命,這輩子就是一個丫頭,我是她婆婆,就算是做月子的時候,我讓她去洗衣服,她也必須去洗衣服!」周氏憤憤不平咬牙切齒道,聲音沙啞,不知道的人說不定以為周氏跟池航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不讓!」
池航猛然吼道,一張臉怒氣沖沖的望向周氏。
他的夫人,捧在手心上的夫人,他跪著膜拜女人,怎麼能被周氏這麼作踐?
對池航來說,只要是林穀雨願意跟他在一起,他這輩子就滿足了,別無他求。
想讓他做出傷害林穀雨的事情,休想。
周氏被池航吼得一愣,一雙倒三角眼眯成一條縫,目光遲鈍的盯著池航的臉。
林穀雨聽著池航的話,身子微微一顫,渾身上下就像是有一股暖流一樣流過,她果然沒有選錯男人。
「你說什麼?」周氏眼泡浮腫,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敢相信她現在聽到的,眼睛疑惑的望向池航。
「那種活,我絕對不讓穀雨去做。」池航冷著臉,緩緩的開口說道,「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林山站在一旁,聽著池航這麼說,眼睛有些飄忽著,如果在幾年前,他也這樣硬骨頭的說話,是不是他們夫妻就不用分開這麼多年?
一直以為這個女婿是個不中用的男人,除了會打獵,也沒什麼能耐。
但是這一刻,林山覺得他應該重新看到池航。
「你……」周氏黑里透紅布滿皺紋的臉,驚恐望向池航,心裡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一刻,池航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愚孝的池航了。
沒有人教過他怎麼樣的處理婆媳之間的關係,他也不怎麼會。
林穀雨是個大度不計前嫌的人,從來都不願意讓他為難,一開始池航只是覺得林穀雨對那些不在意,可是後來,他才幡然悔悟。
因為林穀雨為了他,才會這樣忍耐。
不過幸好分家了,所以林穀雨也不會太委屈。
池航偏身看向一旁,完全不願意在看周氏一眼,他害怕他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周氏的手緊緊的握成拳,身子踉踉蹌蹌的朝後退了一步,雙眸噙著淚,不敢置信的望向池航。
她的兒子現在有出息了,一個個都長翅膀了,能自己飛了。
周氏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抬袖一把將眼淚擦乾淨。
老三為了一個狐狸精跟她鬧翻,老四為了娶一個瘋姑娘,開口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說什麼要娶自己最愛的人。
周氏疲憊的望向池航,明明知道不應該流淚,但是眼淚卻怎麼都控制不住。
「為了她,你就是這樣對你娘說話的?」周氏不死心的開口問道。
池航依舊不搭理她。
一陣風吹過,吹走了周氏臉上的淚水。
周氏六神無主的站在原地,心裡空蕩蕩的,她現在還剩下什麼?
當初這幾個孩子的爹池南臨終前,希望她照顧好幾個孩子,讓他們這一家緊緊的團結在一起。
現在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了。
「我辛辛苦苦的將你們拉扯長大,不求你們報答我什麼,就希望你們安安分分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周氏哭哭啼啼的開口說道。
「既然這樣,你就更沒必要來這邊說些有的沒的。」池航失望的望著周氏,努力的壓抑著心裡的怒氣,低聲說道,「就讓我們好好的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周氏垂頭喪氣的,現在她已經是個累贅了?
林穀雨看著周氏這個樣子,緩步從池航的身後走出來,走到林山的身邊,將林山拉到一旁,低聲說道,「爹,我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林山看著林穀雨那張蒼白的小臉,猶豫的看了一眼周氏。
「沒事了。」林穀雨露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您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您先回去吧。」
聽著林穀雨這麼說,池航臉上的表情一頓,看了一眼周氏,瞧著她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了,低聲說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叫我。」
「恩。」
看著林山走了,林穀雨這才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
周氏目光兇狠的看向一旁的林穀雨,池航說她,那個賤人的心裡就舒服了?
「啪!」
林穀雨剛回頭,臉上火辣辣的疼,身子忍不住的朝著一旁倒去。
池航慌亂的伸手去扶林穀雨,卻還是晚了一步。
林穀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摔落的時候,林穀雨瞧著身子的正面摔下去,忙不迭地的側身,背朝下。
身子重重的摔下,濺起陣陣塵土。
身子忍不住的蜷縮在一起,林穀雨眉頭緊蹙著,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做什麼!」林山聽到身後的悶哼,猛然回頭,就瞧見林穀雨倒在了地上,上前一把抓著周氏的領子,雙眼瞪得極大,歇斯底里地吼道,「什麼玩意!」
周氏身子顫抖著,驚恐的望著林山,不敢說一句話。
「穀雨,穀雨。」池航跪在地上,伸手將林穀雨的身子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竟然失聲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林山一把將周氏推開,快步走到池航的面前,瞧著林穀雨臉色蒼白的樣子,心裡慌亂著。
周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瞧著林穀雨的身下那塊地似乎有些紅了,快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