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鴛鴦浴
小雪雙手有些微微發顫,伸手摩挲著自己的肩膀,輕聲說道,「這件事情已經傳開了。」
吞金自盡。
林穀雨若有所思的想著。
池航的心裡忐忑不安,袖中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衣袖,手背上的青筋突起,骨節泛白。
幸好別人都說是吞金自盡,不然池航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跟林穀雨解釋。
「池航哥。」
耳邊傳來林穀雨的聲音,池航的心裡一提,慌亂的望向林穀雨,「啊?」
池航臉色蒼白,林穀雨擔憂的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的。」池航微微垂眸,不敢對上林穀雨那雙眼睛,低聲說道。
「怎麼死的這麼不是時候?」林穀雨忍不住嘆氣道,「肯定是有人讓穩婆來做這件事情。」
池航忍不住的舒了一口氣,他剛剛擔心林穀雨猜出來是他,現在聽著林穀雨的意思,好像只是惋惜不知道那個罪魁禍首是誰。
「是,」池航惋惜道,「如果我當時抓到她的話就好了,那樣就能知道是誰要帶走年糕的。」
「那個人本事肯定不小。」林穀雨微微垂眸,嘴唇輕抿著,抿出了一道惆悵,「不然也不會直接讓穩婆做那樣的事情。」
池航苦笑了一下,林穀雨猜的還真對,那個人確實不是什麼普通人。
「穩婆的死有兩個可能性,」林穀雨輕輕的喝了一口碗里的湯,坐直身子,淡淡的開口說道,「一是她怕事情敗露,她以為她已經殺害了我,所以害怕追究責任,才會吞金自殺。」
有道理。
池航認真的望向林穀雨,認同的點點頭。
「但是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如果她真的害怕被揭穿,她可以直接連夜逃出,既然有膽子做殺人的事情,可能也有膽子逃跑。」林穀雨拿著勺子的手輕輕地攪拌著碗里的湯,認認真真分析道,「還有一種可能,她是被那個雇她來殺人的人殺害了。」
池航的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穩婆死了,就沒有能夠知道到底是誰做這件事情了,僱主一定想要除掉穩婆。」林穀雨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真的是太可惜了,那個穩婆沒有死在她的手上。
其實還有第三種,就是我殺了那個穩婆。池航心裡想著,忍不住的愧疚。
聰明如穀雨,她怎麼可能想不到所有的可能性呢,或許穀雨心裡都沒有想過他會是那樣的人。
林穀雨望著池航神遊太虛的樣子,伸手拉了一下池航的胳膊,輕聲問道,「池航哥,你還記得我被綁架的時候嗎?」
池航猛然回過神,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那些人。」
「主要是沒有證據,」林穀雨的雙手勺子的手更加的用力,「早知道我就給他們一點教訓的。」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這些事情你就別擔心了,徐峰家裡有不少身手好的人,我請他們來當護院。」池航說著,接著喝湯。
「什麼?」林穀雨一臉驚愕的望向池航,將嘴裡的湯吞咽下去,低聲問道,「你請徐家的人?」
「是。」池航望著林穀雨驚訝的樣子,滿臉的費解。
「池航哥,還是不要徐家的人。」林穀雨有些頭疼的說道,「那些人都是徐家的人,自然是向著徐家的,如果他們的人在我們這邊,那我們一舉一動都好像被監視了一樣。」
其實在池航的心裡,現在徐峰所有的人都是屬於他的,他掌握著那些人。
不過林穀雨說的倒是實話,徐家的人不能全信,他要插進去一部分自己的人。
等到徐家的事情塵埃落定,說不定徐家的人還會反咬一口。
「我知道了。」池航說著,眼尖的瞧見林穀雨的嘴邊有些殘渣,將一旁的巾帕拿過來,細心的幫著林穀雨擦乾淨,「我回頭再去找人。」
林穀雨笑著點點頭。
生了孩子有十天了,林穀雨覺得身體已經好多了,就跟池航說要回去。
池航也覺得這邊不如家裡好,家裡什麼都方便,在這裡有些拘束。
這段時間,趙氏一直在這裡幫忙照顧林穀雨。
池航走到前院,瞧著陸子煜還在幫人看病,安安靜靜在一旁等著。
幸好病人沒有幾個,等著病人沒了,陸子煜正想回後院休息,就瞧見池航站在一旁。
「怎麼了?」陸子煜的眉頭輕擰了一下,緩步走到池航的面前。
池航微微勾唇,抬眼望向陸子煜,「這段時間叨擾了陸大夫,我跟穀雨商量著,這兩天就打算回去了。」
陸子煜的心中一涼。
「麻煩陸大夫這麼久了,不知道需要多少錢?」池航從來都不是那種能說會道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
「她……」陸子煜的眉頭微微蹙著,眼神有些慌亂,白皙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他的手白白凈凈,一點兒都不粗糙,指甲圓潤,剪得很短,是為了看病的時候不會抓傷病人。
即便是這麼短的指甲,卻深深地嵌進手心裏面,疼到了心裡。
「這樣不好。」陸子煜支支吾吾的說著,耳朵尖微微泛紅,「畢竟一個月之內,都有可能發生.……」
「這段時間,林大夫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陸子煜心跳的格外的快,抬眸望向池航,「但是並不代表沒事了,別人生一個孩子都兇險萬分,你覺得生了兩個孩子,不會有一點的不適嗎?」
這世上為什麼雙胞胎少呢,都是因為那些女人根本就等不到孩子生下來,已經不行了,一屍三命。
池航的眉頭緊蹙著,有些猶豫不決。
只要是能對林穀雨好,在哪裡都可以,只是穀雨還是想要回去。
「村子里的大夫如果醫術高超的話,」陸子煜瞧著池航已經開始搖擺不定了,接著開口說道,「你們可以回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大夫也能幫忙照顧點林大夫。」
村子裡面的大夫?
池航想著那個人給他看病,隨後就說了一句讓人準備後事,那樣的大夫定然是不行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能力。
「那壓住多久?」池航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陸子煜低頭沉思,深思熟慮之後,認真的說道,「這個不好說,不過出了月子,定然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已經過了三分之一,池航眉頭緊蹙著,抬眼看了一眼陸子煜,猶豫的說道,「那我回去再商量一下。」
送走了池航,陸子煜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即便是費盡苦心的將林穀雨留在這裡,他攏共也沒有見過林穀雨幾次。
池航回到了房間,跟著林穀雨說了一下陸子煜說的,商量的說道,「穀雨,等著你出了月子,咱們再回去?」
「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林穀雨認真的望向池航,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用擔心。」
「不是都說女人出了月子才能隨意走動的嗎?」池航的眉頭輕蹙著,輕聲的哄道,「你就別鬧了,咱們等你出了月子再回去。」
其實林穀雨回去就是想要洗澡,但是這個屋子不如家裡的熱,而且還要在浴桶裡面洗澡,很容易受涼的。
所以她才這麼迫切的想要回去。
頭髮出油,只要抬手稍微一碰,全都是油。
身上也髒的要命,林穀雨非常不明白,為什麼池航每天晚上還跟以前一樣抱著她睡覺。
「那,」林穀雨知道池航說的也有道理,她可是萬分珍貴自己的小命,如果真的沒了,她怎麼樣跟著池航一起白頭到老,「我能洗澡洗頭嗎?」
「不能!」趙氏的聲音忽然間傳了過來。
厚重的帘子被打開,趙氏端著糕點從外面走了進來,面色嚴肅的說道,「你也真是的,難道不知道現在你身子不好,還洗澡,這坐月子,這一個月不能見風,也不能碰水。」
瞧著林穀雨苦巴巴的臉,趙氏面色嚴肅的說道,「這女人啊,懷孕的時候不好好的坐月子,等到了老了,那毛病全都出來了。」
林穀雨也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可是小心點的話,屋裡弄得格外的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麼想著,林穀雨小聲的說道,「娘,我就在屋子裡面洗澡,洗完我就上床,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行!」趙氏捏著一個糕點直接塞到林穀雨的口中,堵住那張小嘴,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現在根本就不能洗澡,本來身子就弱,還想瞎折騰!」
趙氏說話,扭頭望向池航,義正言辭道,「池航啊,你別的事情可以聽穀雨的,但是這件事情完全不能聽,萬一以後穀雨病了,那就算是吃藥都治不好的。」
池航忽然間有種很嚴肅的感覺,鄭重其事的點點頭,肯定道,「我不說!」
晚上林穀雨躺在床上,瞧著池航在浴桶裡面洗澡,眼巴巴的望著。
池航洗澡一向是很快的,簡單的沖洗一下,打上皂莢子,洗乾淨之後就好了。
「池航哥,」林穀雨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池航,「屋裡燒了碳盆,不冷,要不,我跟你一起洗,鴛鴦浴,好不好?」
池航拿著巾帕擦胳膊的手一頓,雙眼灼熱的望向林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