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池航一直跟在林穀雨的身後,望著林穀雨的臉色,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麼了?」
「他發燒了。」林穀雨的眉頭微蹙著,一手摸著容瑾的額頭,一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果然起燒了。
容瑾剛剛用完葯,照理說應該晚點才會發燒,現在就燒起來了,是林穀雨沒有想到的。
「去弄一盆涼水來。」林穀雨說著,伸手一把將容瑾身上的被子掀開了點,將上衣的領口微微扯開。
現在這個時候只能先用物理的辦法降溫,池航的動作快,忙將裝著涼水的木盆放到林穀雨的面前,「用涼水。」
幫著容瑾擦了擦額頭,林穀雨就聽到外面有動靜,忙朝著外面跑去,看著一個士兵正在將糧食從馬車上拿下來,忙說,「你。」
瞧著那個士兵停下手裡的活,林穀雨著急的說道,「沒錯,就是你,一會將府上一般的酒拿過來,多拿幾壇。」
「是,池夫人!」那士兵的氣色還算好點,忙完手裡的活,牽著馬車出去了。
等著林穀雨進屋的時候,就瞧見池航幫著容瑾擦身子,快步走到池航的面前,「我讓人將酒拿來,估計很快就好了。」
池航微微點頭,沒有說太多的話,依舊幫著容瑾擦身子。
很快錦瑟就端著一壇酒進來,很是詫異地遞到林穀雨。
「池航哥,用酒擦。」林穀雨說著,偏頭看向一旁的錦瑟,擔憂的問道,「外面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是。」錦瑟激動的說道,不安地站在一旁等著林穀雨。
「池航哥,我出去下,一會就回來。」林穀雨有些放心不下太子殿下,卻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需要看病,不然越拖越久,那就不好了。
太子殿下這病估計都拖了半個多月吧。
「你去忙就好了,如果他的情況不見好轉,我一會叫你。」池航抬眼笑著望向林穀雨。
「恩。」
林穀雨看了一眼錦瑟,朝著錦瑟點了一下頭,兩個人慌亂都朝著外面走去。
因為房間不是非常大,那些宮女擠在一起,有的直接將床褥放到外面。
林穀雨看了一下,那些宮女似乎都開始起燒了,臉色看起來還好,還能自己活動。
兩個士兵的跟宮女的清醒差不多。
錦瑟神色看著正常,林穀雨忙去抓藥,抓了十一服藥讓錦瑟幫忙煮葯,到時候一個人一份。
幸好他們那些人還有能力動彈,一個個自己起來煮葯。
「等著所有的人都喝完葯,你在叫我。」林穀雨偏頭看了一眼錦瑟,轉身直接進屋了。
院子里的那些人,你幫著我,我幫著你,一起煮葯,身體難受起不來的,錦瑟就去幫忙做。
「池航哥,你讓讓,我瞧下。」林穀雨走到池航的面前,開口說道。
池航將手裡的巾帕放到木盆裡面,忙給林穀雨讓出一個地。
幫著太子把完脈,林穀雨的心裡有數了,覺得太子現下穩定下來了,估計晚會可能還要發燒。
這得了天花的人,起燒本就是反覆無常的事情。
只是太子已經病得很厲害了,林穀雨覺得還需要多弄點牛痘,不管怎麼樣,至少將他體內的病毒消失了。
林穀雨望著太子的情況穩定下來了,重新洗了洗手,走到池航的面前,一把將池航的手拉過來。
「我沒事的。」池航一臉笑著望向林穀雨,其實他覺得有件奇怪的事情,一直都沒說。
以前他幫著林穀雨照料得了天花的人,雖然跟那些人親密的接觸,但是他卻沒有生病,也沒有一點的不舒服。
「那也要仔細點。」林穀雨說著,鬆開了池航的手,真的羨慕池航這樣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
「恩。」池航說著,坐在一旁的桌上,心裡煩躁的翻著手裡的書,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
林穀雨幫著院子裡面的那些人全都種上了牛痘,忙完這些已經到了午夜。
太子殿下的外間有張床,林穀雨跟池航兩個人直接睡在那上面,床褥什麼的,全都是錦瑟幫忙準備的。
床很窄,林穀雨睡得有些不習慣,如果不是能夠聞到池航身上的氣息,說不定她就睡不著了。
心裡擔憂著太子,林穀雨時不時半夜起來,她這一起來,動靜雖然小,但是池航也跟著醒來了。
這一夜,兩個人就像是沒怎麼睡,等到第二天早上,林穀雨發現容瑾已經完全退燒了,臉上的氣色好了許多。
看來太子痊癒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林穀雨忙了一夜,現在有些累了。
錦瑟早早的就將早飯準備好,林穀雨吃過早飯,這才開始幫著太子煮粥。
那些生病的下人,現在一個個開始起燒了,錦瑟按照林穀雨說的辦法,讓每個人開始往他們自己的身上擦酒,擦一遍之後就都睡下去了。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
容瑾睜開眼,就瞧見林穀雨端著葯粥從外面走了進來,忙坐起身子,從林穀雨的手中端過葯粥。
林穀雨淡然一笑,目光在容瑾的身上打量,「今天可是好些了?」
「輕快了許多。」容瑾端著碗的手微微顫抖,漆黑的眸子波光流轉,「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池夫人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本宮,不,我也不會好的這麼快。」
「太子實在是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林穀雨說著,將容瑾額頭上的銀針拔下來收起來,「再過幾天,太子殿下差不多好起來,到時候我跟我相公也該走了。」
「池兄呢?」容瑾喝粥的動作一頓,喉嚨緩慢地吞咽著嘴中的粥,艱難地吞咽下去。
「不是有兩個侍衛身子不舒服嗎,池航哥幫他們去上藥了。」林穀雨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很自然的將手中的銀針收起來,站起身子,亭亭玉立,「太子您慢些喝,一會我讓人給你燒水洗澡。」
容瑾點點頭,望著林穀雨離開的背影,心裡百感糾結。
他得了天花,他最愛的女人怕死的逃走了,他們兩個人新婚不過一個月,太子妃怎麼可能有身孕?
不是容瑾自私,即便是太子妃要留在他身邊,他也是不願的,會讓人將太子妃帶走的,可是那個她卻視他如猛獸,在他生病的時候,率先逃走了。
可是當他瞧見林穀雨跟池航的時候,這才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還有患難與共的夫妻,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林穀雨一出門,就瞧見池航從一個房間出來,雙手還掛著水珠,對著裡面說道,「一會記得穿上衣服,別嚇到別人了。」
「池航哥!」林穀雨笑著望向池航,嘴角輕輕的勾起。
熬過了的三天,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林穀雨覺得他們很快就能回去了,心裡忍不住的高興。
容瑾聽到外面的動靜,將手裡的碗放到一旁的床上,費力地起身。
可能是躺在床上太長時間了,他的雙腿有些發軟無力,扶著一旁的桌椅這才走到門口。
「你手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擦乾淨,天熱了很容易起髒東西的。」
「沒事,我皮糙肉厚。」
容瑾就瞧見林穀雨拿出巾帕,仔仔細細地幫著池航插手。
或許,他想要的,也是他們兩個人這樣的愛情。
只是身為皇家的人,有很多的迫不得已。
容瑾覺得唯一能夠慶幸的是,他能娶到她喜歡的人。
只是美麗的畫面,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卻不是真實存在的。
「砰!」
錦瑟手中的木盆猛然摔在地上,激動的眼淚流了下來。
「太子殿下。」錦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著,抬眼仰望著那個她這輩子效忠的主子,「您能自己走路了。」
林穀雨原本背對著太子那邊,聽到錦瑟的聲音,聞聲望去。
池航笑著看了一眼林穀雨,拉著林穀雨的手走到容瑾的面前,正要跪下行禮。
「二位還是不要行禮了,」容瑾目光痴痴地望著那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唇角微張,「若不是二位的話,怕是我在就去見佛祖了。」
「太子吉人天相,不會的。」池航也沒有矯情,笑著望向容瑾,「只是太子,您還是進去休息,這麼久都沒有走動,身子還需要調養一下。」
「是。」林穀雨贊同的說道,偏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錦瑟,「錦瑟姑娘,快些扶太子進去。」
「哎。」錦瑟都忘記了,這個府中是太子做主了,聽到林穀雨的話,忙扶著太子朝著裡面走去。
容瑾坐在床上,看了一眼他的雙腿,抬眼望向林穀雨,擔憂的問道,「池夫人,我的雙腿都沒勁,走路也費勁。」
「你就是呆在床上太久了。」林穀雨說著,很自然的坐在床邊,雙手放在容瑾的腿上,接著說道,「你的雙腿需要按摩,不然沒有辦法走。」
錦瑟站在一旁,認真地學著林穀雨按摩的手法。
「夫人,要不我來試試?」錦瑟這兩天都在跟著林穀雨學習按摩的手法,自告奮勇地說道。
「恩。」林穀雨起身站在一旁,讓錦瑟去試試。
容瑾失落地看了一眼林穀雨,目光重新落在他的那雙軟弱無力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