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唐氏臉上掛著委屈的淚水,可憐巴巴地說道,「她以前一到天黑,抓著人就咬,只有在有亮光的情況下,才會安靜下來。」
說完,唐氏忍不住地捂臉失聲痛哭。
倒是個奇怪的病。
林穀雨見過很多人得了失心瘋,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害怕黑天。
「那你跟她說話,她能聽得懂嗎?」林穀雨認真地問道,全神貫注地望著唐氏的臉。
唐氏眉頭擰成一團,猶豫地開口說道,聲音哽咽著,「這個我也不確定,有的時候好像能聽懂我們說的,有的時候如意又好像什麼都聽不懂。」
林穀雨輕點了一下頭,朝著牢籠那邊走去。
就算是瘋子,也沒有必要把她關在牢籠裡面吧。
林穀雨的手剛剛放在牢籠上,原本玩著算盤的如意猛然間手中的算盤朝著林穀雨重重地砸去,滿臉驚慌地靠在牆壁上,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耳朵,蜷縮成一團。
唐氏瞧著如意那個樣子,心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簌簌落下,良久,嗚咽著,「自從二十年前如意變成這個樣子,我就為她出家吃齋念佛,只盼有那麼一天,她能好起來。」
林穀雨倒是明白唐氏的苦心,如意還年輕,什麼都沒有經歷過,卻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剛剛瘋的話,可以還原當時的情景,刺激病人大腦,讓他們恢復正常。
只是現在事情都過去二十年了。
「大太太,」林穀雨起身走到唐氏的面前,一臉認真地問道,「如意是被什麼嚇瘋的?」
唐氏眉頭緊鎖著,雙眼迷離,「聽說那日她發來了燒,我身邊的丫鬟要喂她吃藥,卻不想,她瘋了一樣的將丫鬟手中的碗打掉,直接驚叫著跑出去,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會到處咬人。」
「我跟大老爺不忍她變成別的樣子,就只能將她關在這裡,」唐氏說道這,臉上的表情漸漸地垮下來,心疼得說道,「只是她來到這裡,就到處找箱子,就要藏進去,後來大老爺出了一個主意,弄了一個牢籠,不用我們關,她就自己鑽了進去……」
唐氏已經開始泣不成聲了。
林穀雨瞧著唐氏那個樣子,輕聲安慰地說道,「大太太,您別傷心了,您仔細的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刺激如意姑娘,讓她清醒過來。」
唐氏淚眼婆娑地望向林穀雨,拿著帕子默默地擦乾眼淚,抬眼望向林穀雨,「只要鑽進去了,我們在外面做什麼,她就像是看不到一樣,自己玩自己的。」
「吃飯呢?」林穀雨隨口問道。
「只要在裡面照顧她,她是不會的反對的,平時很乖,若是黑了下來,她就到處咬人。」唐氏捏著帕子,手緊緊地放在胸口面前,聲音顫抖著。
林穀雨聽著唐氏這麼說,心裡有些難受。
說起如意的事情,唐氏滔滔不絕,跟原來她看到的那個唐氏完全不一樣。
「大太太,實話跟您說,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她。」林穀雨輕抿著唇,雙眸望向一旁,「不過我可以試試催眠她,努力幫她把的理智找回來。」
唐氏錯愕地望向林穀雨,微微張唇,「你,你是說還有希望?」
「如果別人有三成把握的話,那我就有五成把握。」林穀雨一臉嚴肅地說著,「只是這要花些時間,如果我幫她看病時間超過三年,卻依舊沒有任何效果的話,那就只能說明我沒有辦法治好她。」
「三年,」唐氏眸中噙著淚,一臉渴望地望向林穀雨,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誰,這三年內,她還是有希望清醒的?」
「可以這麼說。」林穀雨微點了一下頭,面色嚴肅道,「三年之後,我就沒有把握了,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唐氏嘴角忍不住地勾起,手中拿起念珠,雙手合十,「感謝上蒼,感謝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弟子謝過了,只要是我女兒能夠醒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或許每個做母親的人都會這樣。
林穀雨說著,緩緩地起身,看了一眼靠牆的蹲著的如意,輕聲說道,「大太太,不過今天我什麼都沒準備,怕是不能幫上忙,不如明日再過來?」
唐氏忙不迭地地點點頭,一臉激動地說道,「好好好。」
唐氏忙走到林穀雨的面前,一把握住林穀雨的手,「池夫人,真的是太感謝您了。」
林穀雨只是淡淡的一笑,輕聲說道,「大太太,我是大夫,這件事情應該是我做的,您不用這麼客氣。」
聽聞林穀雨這麼說,唐氏仍舊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語。
唐氏將林穀雨送出去去找溫氏。
林穀雨就跟著溫氏一起離開了。
「弟妹,你來我這邊坐坐吧。」溫氏說著,帶著林穀雨朝著她的院子走去,「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你了,本想跟你多聊聊,卻不想大伯娘叫你過去了。」
林穀雨笑著說道,「你沒事的話,回頭就去找我。」
「唉,」溫氏長嘆了一口氣,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愁,「他們根本不讓我出府,如果出府的話,身邊一定要帶上很多人,說是怕我走丟了。」
聽到溫氏這麼說,林穀雨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緩緩地說道,「其實,二嫂,你想開點,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不一樣。」
「我覺得他愛的是他自己。」溫氏心如死灰,「當初他以為我看到他害死六弟,才會逼我死,現在一切都解開了,我怎麼可能覺得這麼輕易地原諒他?」
林穀雨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愁的事情,如果每個人的家中都沒有一點波瀾,那就不叫過日子了。
「二嫂。」林穀雨伸手拉著溫氏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要擔心,其實我覺得二哥有可能想要討好你,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樣做。」
溫氏現在不知道怎麼說的好,總覺得她跟二爺關係已經走到頭了,如果不是因為溫家,她早就了此一生了。
「我真的羨慕你,」溫氏緊緊地握住林穀雨的手,一臉平靜地說道,「能夠跟你喜歡的人,一直住在一起。」
等到了溫氏的院子,林穀雨看著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珠寶,有些要亮瞎自己的眼睛。
「這個?」林穀雨望著的房間裡面的東西,一臉錯愕地問道,「二嫂,你好有錢。」
溫氏白了一眼周圍的那些東西拉著林穀雨朝著一旁的桌子走去坐下。
「還不是他送過來的?」溫氏眉頭輕擰著,沒好氣地說道,「他以為我是這麼膚淺的人?」
「估計二哥現在希望你就是膚淺的人,那樣你就會接受他的好意。」林穀雨笑著看了一眼周圍,緩緩地說道。
溫氏給林穀雨倒了一杯水,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淺酌了一口,「好了,別說他,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聊他了。」
「二嫂,其實你再想想,你現在除了能夠依靠的二哥,就是依靠你的兩個孩子,」林穀雨一臉平靜地說道,目光望向溫氏,「其實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放過他,也是放過你自己,這樣你才能過的更好。」
溫氏的目光在林你穀雨的臉上打量著,喃喃道,「放過我自己?」
「米個人都有做錯的時候,其實我們都要給對方一個機會,」林穀雨一臉嚴肅地說道,「如果你覺得二哥真的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那就當我的話沒有說。」
溫氏從來都不知道,放寬心胸,也是放開自己。
其實仔細想想,溫氏覺得林穀雨說也對。
「弟妹,大伯娘的叫你做什麼?」溫氏一臉疑惑地問道。
林穀雨一想起如意的事情,就有些頭疼,眉頭輕蹙著,「你知道如意嗎?」
「如意啊,」溫氏聽到林穀雨這麼說,面色漸漸地嚴肅起來,眉頭輕擰著,的長嘆了一口氣,「大伯娘念了這麼多年的經書,也不知道上天能否可憐她將如意還回來。」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如意,不過我答應了大太太試一試,就會用盡全力。」林穀雨輕抿著唇,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如意姑娘年紀輕輕的,就遭此一劫。」
從如意的身上,兩個人有開始說孩子,說孩子念書的事情,聽到林穀雨在愁推薦書的事情,忙笑著說道,「要不回頭我讓我相公幫你寫一份。」
「那好啊,」林穀雨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有幾份推薦書,想著多弄幾份總是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兩個人說了些別的,林穀雨就瞧見小雪從外面走了進來,「夫人,老爺問您什麼時候回去,他那邊已經沒事了。」
林穀雨緩緩地站起身子,笑著看向溫氏,「二嫂,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歇息。」
說道這,林穀雨唇角輕抿著,緩緩地勾起,「很多事情,想開點,不要放在心上,若是他真心悔改的話,你就給他一個機會,畢竟你們下半輩子還是會一直在一起的。」
溫氏臉上的笑容凝固著,苦笑了一下。
林穀雨辭別了溫氏,又去了孟氏那邊道了別,這才轉身離開。
林穀雨從徐府出來的時候,就瞧見池航站在門口。
快步超值額池航走過去,林穀雨眸中含笑。
「累了吧,我們回去吧。」池航扶著林穀雨上了馬車,隨後自己才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裡面,林穀雨偏頭望向池航,一臉疲憊地我問道,「你今天在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