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忠誠
「因為夫人只需要兩個丫鬟，一個幫著她處理外面事情的人，另外一個只需照顧好家中。」小畫風輕雲淡地說道，「跟外人打交道，需要像小雪那樣聰明伶俐的人，而我只需要在家裡照顧家就好了。」
小雨還是有些困惑，一臉不解地看向小畫，有些納悶地說道，「家裡會管家的婆子，多的是？」
「那是因為她們都不夠格。」小畫破天荒地多說幾句，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種會主動迎合被人的人，夫人讓她在家裡管理家，有足夠的自由，過得也自在。
眾人都知道，照顧夫人重要，照顧池家那幾個少爺小姐管理池家內院更重要。
小畫一直佔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從不需要向夫人討好，卻依舊能夠坐穩大丫鬟的位置，是讓眾人非常困惑不解的。
吳媽媽忙應了一聲「是」，不敢再多說一句。
小雨不怕死地頂撞道，「小畫姑娘，跟你一樣的姑娘咱們院里有很多呢！」
小畫端著盤子雙手微微一頓，唇角淡淡的勾起，「是啊，為什麼我是大丫鬟，你想要當大丫鬟，我給你一個機會，就看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吳媽媽心裡暗道一聲不好，雖說小畫姑娘並不是夫人面前的第一大紅人，可也跟著夫人好長時間了，小雨這是在找死。
老人吃的鹽比小丫頭吃的米多得多，吳媽媽連忙拉了拉小雨的胳膊，示意小雨不要上前。
小雨一把甩開了吳媽媽，小臉寫滿了認真，「好。」
「這個你端著，跟我來。」小畫說著，將手裡碟子遞給了小雨。
小雨從小畫的手中接過盤子，看著盤子裡面的東西，惴惴不安地跟在小畫的身後朝著林穀雨的院子走去。
「小畫。」小畫還未進去，裡面就傳來林穀雨的叫聲。
「來了。」小畫說著，打開帘子走了進去，微微偏身讓小雨進去。
腳步聲不對，林穀雨剛剛聽到的是小畫的腳步聲，怎麼進來就換人了？
「夫人，這是芙蓉糕。」小雨低著頭，強裝作鎮定的樣子說道。
「小畫。」林穀雨的目光只是在小雨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後抬眼望向小畫，「我前些日子從徐家那邊請了一個教養嬤嬤來，你去那邊找子軒，他會將教養嬤嬤送來，正好教教年糕跟冬兒。」
「是。」小畫應了聲，想了想，「夫人您不是給小侯爺準備了衣服嗎，要一起送去嗎？」
想想徐子軒都好久沒來了，林穀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又長高，「你拿去給他試試，若是不合適拿回來我再改改。」
「好。」
不等小畫出去，林穀雨隨意道，「前些日子西域那邊又送來許多布料，我挑了一件水綠色的，你也去挑一匹做身新衣服。」
「謝夫人。」小畫說了聲，很坦然地走了出去。
當小畫離開了，林穀雨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小丫鬟的身上，眉頭輕擰著。
小畫是個仔細的人，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讓別的小丫鬟進來，瞧著這丫鬟身上的衣服的顏色，應該是在廚房做活的。
「你叫什麼名字？」林穀雨淡淡地問道，看也不看那碟子中芙蓉糕。
「奴婢小雨。」小雨抬眼望向林穀雨，唇角緩緩地勾起。
林穀雨將一旁的杯子拿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說道，「你為什麼進來了？」
小雨身子微微一頓，眼神恍惚，如是說道，「是小畫姑娘叫奴婢進來的！」
「小畫性子謹慎，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讓一個丫鬟進來？」林穀雨猛然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冷臉說道，「還不從實招來。」
小雨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奴婢，奴婢只是想要在夫人身邊做活，小畫姑娘說給奴婢一個機會！」
以前林穀雨也聽說過有些小丫鬟從來都不服小畫的管教，對小雪也是陽奉陰違。
「你現在將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都叫道我院子來，對了，除了照顧冬兒糰子跟年糕身邊的丫鬟不用過來。」林穀雨淡淡地說道，今個要好好的敲打一下，讓她們長點心。
「是。」小雨不知道說錯什麼了，夫人竟然生這麼大的氣，剛剛夫人跟小畫說話的時候明明還那麼溫和，還讓小畫自己選布料做衣服。
兩刻鐘，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都到齊了，一個個膽怯站在院子里吹著冷風，不敢多說一句。
林穀雨瞧著人都來了，打開帘子緩步從屋裡出來。
看來小雪離開了，這家裡的丫鬟婆子一個個都蠢蠢欲動了，大丫鬟的位置跟月俸一直吸引著他們。
「都到齊了？」林穀雨說著，看了一眼剛剛在屋裡伺候的小雨。
小雨站在第一排的最邊上，清脆的應了聲「是」。
「小雪現在出嫁了，我這裡就空出一個大丫鬟位置，你們覺得自己能勝任的大丫鬟，就自己站出來。」林穀雨淡淡地說著，看了一眼粉色的指甲，心情已經低落到谷底，「這是給你們毛遂自薦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一開始沒人站出來，後來漸漸地站出來一兩個。
慢慢地多起來，加上小雨攏共有五個人。
「家中的大丫鬟只要兩個就好，一個照顧家裡一個專門在我身邊，」林穀雨說著，在那五個人的身上打轉，「小畫照顧我，我從你們中選一個照料家中的大丫鬟。」
小雨心裡想著，家裡的事情一般都安排地很妥當，基本沒啥要操心的，她剛剛還在夫人面前露臉，這個位置很有可能就落到她的身上。
「我選丫鬟，跟旁人不一樣。」林穀雨淡淡地說道，「能夠得到這個位置的人必須經過我的考驗。」
站在後面的那些丫鬟婆子有些膽戰心驚。
「束青！」
林穀雨淡淡地開口叫道。
「夫人。」忽然間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女子出現在林穀雨身後。
以前呆在池家的時候，她們中有的人見過徐束青，聽說徐束青武功高強，神出鬼沒。
林穀雨湊到束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眾人叫瞧見束青一下子不見了。
林穀雨讓人搬了一個貴妃椅悠然自得坐在院子了，目光在眾丫鬟的面前打量了一下，隨後落到那五個人身上，「你們自我介紹一下。」
那幾個想要當大丫鬟的姑娘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一個接著一個自我介紹。
這五個丫鬟介紹完了，一個個不安地站在原地等著，不知道林穀雨究竟想要做什麼。
又過了半個時辰，忽然間徐束青出現在林穀雨的面前，「夫人，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五個跟我來！」林穀雨說著，優雅地起身，跟著小雪一起朝著國公府後面靠近山的冷院。
這兒基本沒人，五個丫鬟瞧著林穀雨跟徐束青一副平靜的樣子，強裝作鎮定的樣子跟了上去。
剛走到那邊，五個丫鬟就聽到左邊傳來野豬的哼哼聲，右邊狼嚎聲，五個丫鬟心驚膽戰地站在原地，遠遠地就能看到那兩扇門被砸的咚咚直響。
一個膽戰心驚的，愣是呆在原地不肯前進。
林穀雨的目光在她們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後冷冷地開口，「給你們一個機會，去裝有六隻野豬的院子里。」
野豬，那可不是家豬。
那五個丫鬟嚇得心驚膽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看著她們不願意進去，林穀雨有些失望地說道，指著旁邊的院子，淡淡地說道，「你們進旁邊的那個院子也可以。」
「嗷嗚！」
狼嚎聲從旁邊的院落傳來的，五個丫鬟雙腿發軟地站在原地，如果不是因為互相攙扶著，一個個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怎麼不進了？」林穀雨風輕雲淡地問道，唇角帶著冷冷地笑意，「我給你們選擇了，一個裝有六隻野豬的院子，另外一個是裝著兩頭狼的院子，你們隨便選擇一個進去！」
五個丫鬟聽清楚林穀雨說的，嚇得雙腿發軟地跌坐在地上，別說進去了，現在她們都已經沒法站起來了。
「既然沒人，那就回去吧！」林穀雨失望地看了一眼那五個丫鬟，帶著她們直接離開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去，都要嚇破膽子了要這樣的丫鬟有什麼用？
等著眾人回到了林穀雨的院子，林穀雨瞧著小畫還沒有回來，冷眼掃了一眼眾人。
「沒有人的能夠通過大丫鬟的考驗，你們就不要想著當大丫鬟了。」林穀雨淡淡地說道，「主人下的命令都不能誓死執行，我要你們這樣的丫鬟做什麼？」
林穀雨的身邊倒是有幾個不錯二等丫鬟，那幾個丫鬟人還不錯，被她放到了幾個孩子身邊了。
眾人低著頭，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其實小雨在看到野豬的時候，心裡隱隱約約地就知道林穀雨的用意，只是她還是怕自己會受傷，不敢進去。
「我的大丫鬟，都是能賭上她們的命聽從我的命令，你們做不到的就不要再說了，」林穀雨說著，目光在眾人的身上掃過，「即便我讓小畫去狼群里，她也會眼皮不眨一下進去，不會像你們這樣，一個個都站不起來。你們付出了多少，我心裡很清楚，能夠爬上大丫鬟位置的，我從來不是看的她做事的能力，也不是看她的性格，我是看她的忠誠，你們覺得你們誰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