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局
林穀雨的身體更加的難受,身體難受的要命,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即使是難受,她卻沒有展露出來。
林穀雨坐在杜大夫的麵前,將手遞出去。
杜大夫的白了林穀雨一眼,手搭在林穀雨胳膊上,仔細的把脈。
“沒什麽事,不過就是發燒而已,吃點藥就好了。”杜大夫把完脈,這才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抽回來,看也不看林穀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不就是大夫,怎麽不自己給自己看病?”
林穀雨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抓完藥,池航這才扶著林穀雨朝著外麵走去。
剛出門,池航就看到池濤和跟著幾個人朝著一個胡同裏麵走去。
“你去休息一下,我去瞧瞧。”
池航有些疑惑的看向池濤,那個池濤跟著那兩個人,似乎好像是來要賬的。
這麽想著,池航的心裏更加的擔心。
“你去吧。”林穀雨疲憊的站在原地,抬眼看向池航,伸手推開池航。
這裏是陸家醫館,這裏的人也對林穀雨的關係不錯,林穀雨在這裏,他也放心。
聽著林穀雨那麽說,池航扶著林穀雨坐下,隨後著急的走了出去。
林穀雨有氣無力的坐在原地,原本跟林穀雨不錯的幾個人,瞧著林穀雨這個樣子,過來關心問了幾句,還不忘給林穀雨準備茶水。
陸子煜站在後院裏麵的書房,站在書桌前,正在練字。
外麵傳來那些人說林穀雨生病的聲音,陸子煜的波瀾無驚的心已經開始蕩漾了。
不知不覺,什麽時候天已經開始下雪了。
路上,房屋上,行人的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的雪。
池航跟著池濤朝著那邊走去,有些擔心那些對池濤做不好的事情,畢竟他們沒有把錢全部還給人家。
“我們家就隻有這麽多錢了。”池濤焦急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池航聽著池濤那話,偷偷的望著裏麵的情形,本來想要直接上去,不過覺得還是要看清楚形式再說。
“才那麽一點錢,”孫凱白了池濤一眼,無奈的說道,“我本來以為還有更多的錢呢。”
“你以為我們家有多少錢?”池濤伸手將孫凱手裏的錢袋子拿出來,顛了顛,打開看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什麽都沒做,我給你們五十兩銀子,我們才二百一兩銀子,你這生意可是很劃算的。”
什麽?
池航在聽到池濤說的話,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眉頭緊蹙著。
池濤的意思,是他們合夥演的一場戲?
“也是。”孫凱抬眼笑著看向池濤,指了指池濤手裏的錢袋,“你現在數清楚,回頭可別在找我!”
池濤顛了顛錢,滿意的說道,“行了,已經夠了。”
池濤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肩膀被抓著了。
“怎麽了?”池濤納悶的看向孫凱。
孫凱笑著看向池濤,在池濤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這才開口說道,“下次還有這樣的活,直接跟我說就好了。”
“等著,下次還有的話,我跟你說,咱們繼續合作!”池濤說著,轉身就要離開了。
池航臉色有些難看,本來想要直接衝上去揍池濤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了。
等到池航回到醫館的時候,就看到林穀雨趴在桌子上麵,似乎睡著了。
池航還沒走到林穀雨的麵前,就看到林穀雨已經坐直身子了。
“回來了?”林穀雨整個人很是憔悴,就連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恩。”池航說了一聲,跟著周圍的人說了聲謝謝,這才扶著林穀雨朝著外麵走去。
剛走出去,林穀雨抬眼看向池航,納悶的問道,“他在做什麽?”
池航聽著林穀雨的聲音,臉色一頓。
時不時的側頭看向林穀雨,池航第一次覺得有些無奈。
如果他今天沒有撞見池濤做那件事情的話,他可能會覺得池濤隻是敗家。
但是現在。
池航算是明白了林穀雨說的那句話。
一個家的人,也不一定是好的。
簡單的將池濤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池航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原來是這樣啊。”林穀雨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本來還覺得納悶,現在完全明白了。”
痛苦的咽了一口唾沫,抬眼看向池航,林穀雨說話的時候,嘴邊是突出的白氣。
“冷嗎?”池航低聲問道,伸手拉起林穀雨的雙手,輕輕的搓了一下,“還冷嗎?”
看著林穀雨的臉色依舊難看的要命,池航將林穀雨的手碰到嘴邊,哈了口氣。
手掌傳來的熱度,讓林穀雨的心跳亂了幾秒。
“好多了。”林穀雨也不知道這一次怎麽這麽久還沒好,目光定定的望著池航。
“我背你回去!”出了鎮子,池航低聲問道。
“不用了,我還能走的。”林穀雨很清楚,雖然她不算重,但是長時間的話,池航一定會很累的。
“背著你!”池航說著,走在林穀雨的前麵,蹲下身子。
那人蹲在她的麵前,背很厚,讓人有種溫暖的感覺。
“上來。”池航說著,偏頭望向林穀雨,低聲說道,“我不累的。”
林穀雨瞧著池航這個樣子,還想拒絕的時候,卻不想池航直接將林穀雨給背起來了。
措手不及的抱緊池航的脖頸,林穀雨趴在池航的背上,忽然間覺得周圍沒有那麽冷了。
雪越下越大。
林穀雨驚喜的說道,“下雪了,我以前都沒有見過幾次呢!”
“不是每年都有的嗎?”池航將林穀雨往上拖了拖,淡淡的說道。
“是啊。”林穀雨抬眼望著漫天下著的鵝毛般的大雪,心裏漸漸的暖了起來。
路上零零星星的遇見幾個人,林穀雨完全當做沒有看見。
雖然他們兩個人沒做什麽,但是對於那些陌生人來說,他們兩個人這個行為實在是太出格了。
眼皮沉重的要命,林穀雨的臉趴在池航肩膀上,身上燒的格外的難受。
“你以前發燒也是這麽難受嗎?”林穀雨的身體一向是很好的,都沒有怎麽生病。
“還好。”池航氣喘籲籲的說著,麵前全都是白氣。
林穀雨有氣無力的抬手將池航身上雪花打掉。
這雪花下得還真大,樹枝上已經堆滿了雪花,草地上已經白了。
林穀雨回頭望去,小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更加用力的抱緊池航,林穀雨趴在的池航的身上,低聲說道,“如果有相機就好了,我真的想拍下來。”
“什麽是相.……機?”池航納悶的開口問道。
“就是可以照下最美好一刻的東西。”林穀雨迷迷糊糊的眯著眼,雙唇微微張嘴。
“拍什麽?”
“拍你。”
林穀雨的話聽起來越來越不真切,池航偏頭望去,卻隻能看到林穀雨耷拉下來的頭。
在聽到林穀雨這麽說,池航的心裏有些亂,每當林穀雨的嘴中說出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總讓池航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穀雨。”
池航低聲叫道。
“恩?”
林穀雨微微睜眼,努力的看清麵前的人,發燒的腦子,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情。
早知道直接讓池航來抓藥就好了,她這個樣子,說不定病得更厲害了。
她一定是燒糊塗了,不然也不會這個樣子。
“你別睡,外麵冷,萬一在病了怎麽辦?”池航擔心的說道。
“我不睡。”林穀雨迷迷糊糊的說著,努力的張開眼睛,“你就不要擔心了。”
“說會話吧。”池航說著,努力的將林穀雨往上拖了拖,這才開口說道。
雪越下越大,已經超過了池航的腳脖子。
林穀雨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好。”
遠遠望去,兩個人的身子全都變白了。
原本林穀雨就不輕,現在身上還有那麽多的雪花。
每走一步,池航和林穀雨身上的雪花漸漸的落下來。
“你說,我們以後真的要讓豆沙去念書嗎?”
“去。”林穀雨努力的睜開眼睛,費力的抬手將池航頭上,肩膀上的雪花掃開,手凍得通紅。
鼻子不透氣,隻能用嘴呼吸。
趴在池航的肩膀上,似乎這個樣子,覺得身體會好一些。
“要讓他念書,不管,”林穀雨睜開眼睛,望著池航的側臉,現在的天冷的要命,他的臉被吹得通紅,“不管他能不能考上秀才,隻希望他能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
麵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有一種奇怪的魔力,讓她安心。
“聽你的。”池航偏頭看向林穀雨,微微抿唇,“以後,我們再生一個。”
林穀雨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聽著池航的話,有意識的“恩”了一聲。
池航努力的背著林穀雨朝著前麵走去,緊抿著唇。
明明是這麽冷的天,他竟然感覺不到一點的冷,身上就像是會發火一樣。
咯吱咯吱。
池航每走一步,踩得雪直響。
回家。
池航偏頭看向林穀雨,這一會,她一直都沒有說話。
池航的心裏忽然間不安,擔心的開口叫道,“穀雨!”
身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動靜。
池航的心有些慌了,站在原地,使勁的晃了一下,“穀雨!”
“在。”身上的人傳來細弱的聲音。
這一刻,池航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你……”池航偏頭看向林穀雨趴著的那側,低聲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