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怕丟臉
林穀雨猛然回頭,瞧著豆沙站在徐子軒的身邊哭鬧著,徐子軒還在一旁哄著豆沙。
這兩個孩子不是進屋休息了嗎,怎麽又出來了?
林穀雨飛快地朝著那邊走去,蹲在豆沙的麵前,拿著巾帕小心翼翼的將豆沙臉上的淚水擦掉,擔憂道,“不是讓你們兩個人在屋裏呆著嗎,怎麽出來了?”
徐子軒偏頭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心中“咯噔”一聲,緊張地望向林穀雨,聲音有些顫·抖,“我們聽到動靜有點大。”
豆沙小臉哭得通紅,本來能夠吃上林穀雨做的飯菜,還沒吃飽就沒有辦法再吃了。
林穀雨站起身子,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就要朝著裏麵走去,“你們兩個人回去休息,大人的事情你們不要問了。”
徐子軒固執地站在原地,怎麽都沒有想到二叔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一直以為隻有小孩子在才會這樣潑皮打架,“二叔,您這是做什麽,難道是想要將家裏的東西全都摔碎?”
徐達臉上的陰霾一閃而過,他現在心裏很慌,似乎隻有這種方法才能發泄。
吊兒郎當地將是一旁的花瓶隨意的丟到牆角,朝著徐子軒的麵前走去,這孩子真的是陰魂不散,“你一個小輩,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說話?”
隨手撈起一旁的椅子,毫不猶豫地朝著徐子軒那邊砸去。
徐子軒望著那個椅子朝著他那邊飛過去,整個人完全懵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林穀雨飛快地站在徐子軒的麵前,池航擋在了林穀雨的麵前,一把將椅子給抓住了。
桌角的木屑深深地刺進池航的手心裏麵。
池航冷著臉望向麵前的男人,猛然將椅子朝著徐達的腳邊砸去。
徐達飛快地後退了一步,看著地上的椅子摔碎成好幾塊,背後的冷汗直冒。
他的力氣跟池航相比的話,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臉色變了變,徐達伸手指著池航,惡言相向,“你有本事你就砸死我,我不過就是想要帶我夫人回去,你們一家子都什麽東西,阻止我們夫妻相聚。”
林穀雨上前一步,眼睛一直盯著徐達,湊到池航的耳邊,“不能讓他帶走二嫂。”
“我知道。”池航點點頭,全神貫注的盯著徐達,“將孩子送回去。”
“好。”林穀雨緩緩地收回視線,拉著豆沙跟徐子軒兩個人朝著裏麵的屋子走去。
徐子軒全身冰涼徹底,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個椅子砸過來的話,他會變成什麽樣子。
偏頭望著身邊一身蓮藕色衣裙的女人,這個女人是豆沙的後娘,卻對豆沙好得要命,明明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卻可以第一時間擋在他的麵前。
難道她不知道椅子砸人會很痛的嗎?
林穀雨感覺到徐子軒的視線,疑惑地偏頭看向徐子軒,“怎麽了?”
徐子軒輕輕地搖頭,“沒事。”
將兩個人送進房間裏麵,林穀雨緩緩地的蹲在徐子軒的麵前,兩個人雙眼對著雙眼,“子軒,你比豆沙大,哄著點豆沙,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再出去了。”
“咚!”
“砰!”
……
外麵吵鬧的聲音依舊多得是。
徐子軒看了一眼門口,擔憂地望向林穀雨,“嬸嬸,我二叔怎麽了?”
林穀雨緩緩的垂眸,微微勾唇,“人啊,不能做虧心事,心裏藏的事情太多了,容易害怕崩潰。”
“害怕崩潰?”徐子軒隱隱約約的好像明白了什麽,卻又有些不大懂,“您是說?”
“問心無愧,才能過的自在。”林穀雨看了一眼豆沙,輕聲說道,“隻有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天地間,無所畏懼,才會一直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哦。”徐子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好,你們就在這裏好好的呆著,我出去看看。”林穀雨眉頭微蹙著,長歎了一口氣,湊到豆沙的麵前,輕輕地吻了一下豆沙的額頭,用手的將豆沙臉上的淚水擦拭掉,“豆沙不哭了,乖乖的聽子軒哥哥的話,娘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了。”
豆沙伸手抓著林穀雨的衣袖,淚眼婆娑地望向林穀雨,“娘要打架去嗎?”
“不打。”林穀雨不知道豆沙的小腦袋裏麵想著什麽,“隻是去勸架。”
“如果他們要打娘的話,娘要打回去。”豆沙帶著哭腔地說道,“娘不能被打。”
林穀雨忍不住的笑了,親昵的伸手捏了一下豆沙的鼻子,“好,娘肯定不會被打的。”
望著林穀雨離開的背影,豆沙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那兩扇被關上的門。
徐子軒走到豆沙的身邊,拉起豆沙的小手,輕聲說道,“有叔叔在的話,嬸嬸一定沒事的。”
“我娘打架可厲害了。”豆沙通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倔強的眼神讓人不能忽略不計。
徐子軒無奈地笑著點頭,反正在豆沙的眼中,嬸嬸是無所不能的,敷衍道,“哦。”
“子軒哥哥,是真的,我娘曾經把我娘打在地上站不起來。”豆沙一臉崇拜地說道。
瞧著豆沙膜拜的小眼神,徐子軒笑著說道,“什麽?”
“我有兩個娘,”豆沙朝著徐子軒伸出兩個手指頭,眉頭輕蹙著,“以前的娘總是打我,我娘知道了,就打了那個娘。”
徐子軒暈暈乎乎的,拉著豆沙朝著椅子那邊走去,想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豆沙說的是嬸嬸打了豆沙的親娘啊。
等著林穀雨走到外麵的時候,耳邊就傳來徐達破口大罵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忽然間一個嚴厲地聲音從門口那邊傳來。
徐達嘴中的咒罵停了下來,臉色微微一頓,偏頭望去,就瞧見水仙扶著孟氏站在門口。
屋裏靜的連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孟氏望著滿屋的狼藉,飯桌被打碎,飯菜全都被糟蹋了,
水仙低頭扶著孟氏朝著裏麵走去,地上的髒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幾個。
眾人忙給孟氏行禮。
“奶奶,”徐達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心情,猶豫地開口問道,“您怎麽來了?”
“我不來,我不來等著你將這個地方砸成平底嗎?”孟氏怒氣騰騰地望向徐達,指著滿地的東西,望著不遠處額頭滿是血的花生,臉色難看的要命,“我還活著,侯家輪不到你做主,我讓你媳婦來這邊住幾天怎麽了?”
“奶奶,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徐達陰著臉,冷冰冰地說道,“況且池公子他們是客人,這怕是不妥……”
孟氏氣得嘴唇顫·抖,手指著徐達的臉,氣急敗壞,“你還知道他們是客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望著孟氏那個樣子,徐達低著頭,小聲的嘀咕道,“奶奶,如水不能住在這裏,這若是傳出去的話,孫兒就該丟臉了。”
“你丟臉的事情多的是,還怕多這一件?”孟氏白了徐達一眼,淡淡地說道,“我告訴你,你媳婦身子不好,我讓穀雨幫忙調理一下,你還有別的意見?”
“她身子不是一直都不好,月子裏的病,”徐達的眉頭皺成一團,不耐煩地說道,“隻能靜養,還能怎麽辦?”
說起溫氏的身子,孟氏響起徐達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眉頭皺的更緊,不悅地說道,“明明就是中毒了,誰說是月子裏的病了?”
林穀雨靜靜地站在一旁,麵色沉穩。
溫氏雙眼噙著淚,抬袖將眼角的淚水擦掉。
徐達隻覺得背後一涼,瞪了一眼不遠處的溫氏,沒好氣的說道,“你中毒了怎麽不跟我說?”
溫氏的心猛然一提,眼神慌亂地看向徐達,“我,我……你不在家的。”
“奶奶,我今天還問朱大夫來著,朱大夫說如水的身子雖然弱,但是沒什麽大事。”徐達心虛的說道。
“朱大夫?”孟氏的眉頭一抬,瞧著徐達心虛的樣子,淡淡的開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將朱大夫請過來。”
孟氏偏頭看了一眼水仙,“在去外麵將王氏醫館的王大夫請過來,陸家醫館的陸大夫請過來,到時候讓這些大夫一個個給你媳婦看看,到底誰說的對。”
“是。”水仙得了孟氏的話,飛快地朝著外麵走去。
徐達的眼神恍惚,雙手不自覺得握在一起,神情緊張無奈。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王大夫跟著陸大夫被請了過來。
當陸子煜進來的時候,林穀雨眉頭微微一蹙。
陸子煜的目光黏連在林穀雨的身上,心中有些詫異,過了一會這才收回視線,對著一旁的孟氏請安,“姨母,可是您的身子不舒服?”
孟氏跟陸子煜說笑了一會,就讓陸子煜和王大夫兩個人去給溫氏把脈。
徐達站在一旁,手心裏滿滿地全都是汗水,焦急地望向孟氏。
外麵進來一個小丫鬟趴在水仙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水仙走到孟氏的身邊,一臉嚴肅的說道,“老夫人,朱大夫並不在家,我們的人在那邊守著了,等著朱大夫一回家就請過來。”
“好。”孟氏微微點頭,眼睛耷拉著望向王大夫跟陸子煜,“二位大夫,我這孫媳婦身子怎麽樣了?”
徐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雙手微微顫抖,手心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