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怎麽都不說話了？
周月剛剛居然給陳凡留了電話！還說陳凡有事可以直接聯係她！
在場眾人都是工作了幾年的人，可不會天真到以為，周月留電話隻是她的個人行為，隻是純粹的同事間認識一下、互幫互助。
人家可是總經理的秘書，當眾來了這麽一出，想要表達的意思十分明了——陳凡是總經理李明駿關照的人，誰也別想動他！
尤其是周月當著劉天明、王黛兒的麵這麽說，很明顯還在警告二人，叫他們不要亂來！
劉天明也是職場老油條了，哪還能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狠話才剛剛放出去，就遇上了如此驚人的反轉，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本來任他拿捏的小小助理搖身一變，成了受到總經理親自關照的重要人物，劉天明之前說的話全都成了笑話！
去人事部開除陳凡？就算人事部通過了，最後總經理能在解除勞動協議的文件上簽字？到頭來劉天明就算自取其辱罷了，陳凡開除不了，還會平白得罪總經理。
劉天明尷尬地站在陳凡工位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感覺銷售部所有員工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聚光燈下的小醜。
而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的陳凡，那嘴角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毫無疑問就是對他的辛辣嘲諷！
王黛兒也有些發懵，她攛掇劉天明出麵，固然是擔心陳凡有後台，但內心還是傾向於認為陳凡還是那個任她欺負的普通小員工的，不然就不會在這逮著陳凡不放了。
現在陳凡得到總經理關照已成板上釘釘的事實，心裏最慌的不是劉天明，而是王黛兒！
畢竟劉天明和陳凡爆發衝突也就今天這一次，王黛兒欺負陳凡可是欺負了一兩年了，積怨已久。
王黛兒早知道陳凡看她不爽，但是之前她不在乎，一個沒能力沒背景的小助理，屌絲罷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他能把自己怎麽樣？
現在麻煩就大了。劉天明是公司的王牌銷售，陳凡還威脅不到他，王黛兒卻隻是個銷售助理，雖然仗著幾分姿色在公司八麵玲瓏，卻沒有什麽過硬的關係，隻要陳凡跟總經理秘書周月打幾聲招呼，給王黛兒穿穿小鞋，她在公司裏就混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王黛兒頓時不寒而栗，恨不得就當之前的衝突全沒發生過，哪還顧得上對陳凡的報複？
她趕緊拉了拉劉天明的胳膊，裝作一副勸架的架勢，好言細語道：
“劉哥，消消氣兒，招標不是推遲了嗎，助理工作咱慢慢做就是了，沒必要鬧到人事部去。”
臥槽，這還是那個盛氣淩人的美女助理王黛兒嗎？之前挑事兒喊劉天明整我的人不是你嗎？在辦公室當眾罵我的人不是你嗎？去找部門主管告狀的人不是你嗎？
怎麽現在你又變成勸和的好人了？
陳凡之前充分見識了王黛兒的嬌蠻無理，對她的無恥卻還是第一次領教，忍不住戲謔道：
“別啊，王大助理，你之前不是讓我等著，讓劉經理來整我的嗎？我這都等了半天了，怎麽突然就不整了？別半途而廢啊。”
“還有，我這樣的問題員工，拖延了你們的工作進度，給公司造成了這麽嚴重的損失，你之前不是痛心疾首嗎？難道現在就這麽算了？不管了？”
這時，劉天明聽了王黛兒的話，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勁，來告狀要弄陳凡的人不是你嗎？他惱怒地甩開王黛兒拉他胳膊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別把別人都當傻子！”
王黛兒被陳凡幾句譏諷弄得俏臉脹紅，又被劉天明衝了一句，頓時羞惱萬分，感覺全銷售部的同事都在用鄙夷的目光盯著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不好意思，誤會，都是誤會。”王黛兒不得不低下嬌貴的頭顱，低聲解釋道。
王黛兒向來嬌蠻慣了，何曾這麽低聲下氣地當眾道歉過？道歉的對象還是她一向瞧不起的屌絲陳凡，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經受不住這麽巨大的羞辱和打擊，頓時淚水開始在眼眶裏麵打轉。
“唉，這女人，搞得就跟我欺負她了似的。”陳凡頓感索然無味，搖了搖頭，懶得再理會王黛兒，又把戰火燒到了劉天明身上。
“劉經理，你這麽幹站著幹嘛？是等我下跪？還是要把我送人事部去？”
劉天明與陳凡對視一眼，看著陳凡戲謔的目光，胸中怒火中燒，卻又被他強行壓抑了下去。
他現在還不清楚陳凡和總經理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之前不聲不響的，今天卻突然爆了出來？不了解的情況太多，剛剛衝動的決定又把情況弄得太僵，多年的職場經驗告訴他，現在最好的決定是息事寧人！
所以，哪怕被陳凡嗆了幾句，心裏極度不爽，劉天明也隻能強忍著，沒有去回嘴。
“哎呀，怎麽都不說話了。”陳凡頓感遺憾，他還打算對噴幾句，激發一下劉天明、王黛兒的鬥誌，好心安理得地發動一回“心理威懾術”。
結果呢，對麵一個在默默流淚，一個站著默不作聲，搞得就跟自己才是欺壓民眾的資本家、大反派似的，真沒勁。
“哼，配合投標是銷售助理的本職工作。我這個單子的標書，王黛兒，你和陳凡好好研究一下，盡快修改完成，別再給我添亂了！”
劉天明作為公司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不願給陳凡低聲下氣地道歉，所以扯了幾句沒用的廢話，把責任又推給王黛兒，然後趕緊轉身回自己的小辦公室去，不想再在這裏丟人現眼。
隨著劉天明的離開，銷售部同事們都發出了陣陣感歎聲。陳凡，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揉捏的小小助理了！有總經理李明駿罩著在，王牌銷售劉天明也不敢拿他怎麽樣。至於王黛兒，之前得罪陳凡太多次，以後可就慘嘍！
陳凡惋惜地目送劉天明回辦公室，又瞅了瞅哭得梨花帶雨的王黛兒，笑吟吟道：“王助理，別哭了，沒人把你怎麽樣。趕緊幹活吧，這標書，是你改還是我改？”
“我、我來改。”王黛兒現在那還敢讓陳凡幹活？一臉委屈地回到自己工位上坐下，打開電腦，艱難地改起了標書。
她雖然也當了幾年的銷售助理，可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摸魚劃水，哪正兒八經地改過標書？對著電腦抓耳撓腮，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中午飯都沒吃好。
陳凡則駕輕就熟地做著幾樣工作，還能同時欣賞一下王黛兒冥思苦想的痛苦表情。沒有繁重的任務量壓著，這些雜活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了，做起來輕鬆寫意。
他還不得不收著點速度，生怕一下子全做完了，接下來沒活幹。
“唉，這就是沒有壓迫的工作嗎？這就是職場老鹹魚的生活嗎？真香。”
香歸香，陳凡倒不會沉溺於這種混日子的生活。
因為他很清楚，這種輕鬆的狀態隻是暫時的，不穩定的，依靠的隻是“心理威懾術”，以及他和總經理那莫須有的關係。
萬一之後抽獎抽來的東西不如心理威懾術實用，或者大家發現他和總經理之間毛關係沒有，接下來必然是更加殘酷的剝削與壓迫！甚至能不能留在公司都不好說。
所以，現在各種有利的條件都要趕緊利用起來，抓住一切機會升職，等成為了部門主管那樣的中層員工，處境就能好上很多。要是頂替掉老鬼李明駿的位子，成為了公司總經理，那誰還敢讓他加班？
就在陳凡思考著晉升之法的時候，劉天明窩在自己的小辦公室裏，點開手機的通訊錄，找到“副總經理張鶴平”，撥了過去。
“喂，張總，我是劉天明。今天碰到個事兒有點奇怪，我手下有個小助理，不知怎麽居然入了李總的法眼，李總特意讓他秘書周月過來關照，搞得我現在這工作都不好安排了……”
劉天明對著電話詳細敘說起了情況，同時嘴角泛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