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軍會
“哎呦,磕死老夫了!”男人捂著胡子拉碴的下巴,疼得在地上打滾。
幸虧閉上了嘴,要不然非咬到舌頭。
“你是誰!”雷淩驚呼。
麵前的人穿著極為邋遢,肆意妄為的頭發上沾染著泥土與樹葉碎片,還有幾隻蟲子在裏麵撒歡。餿哄哄的氣味隔著好幾米就能聞到,滿牙的窟窿,好像是被什麽切割的。
滿身的混合物,隻需輕微一撮,保準一手灰。
男人整個形象就像是從地獄跑出來的難民,給鬼物丟臉的家夥。
“我呀!小公爺,不認識咱家了。”
男人掀開擋住眼睛的頭發,一張純潔樸實的大臉印入雷淩眼睛。
這又是後退的季節,隻是雷淩不知道他該後退多少步,才能表示出男人帶給他的惡心。
“快放下!”
“奧!”男人很聽話,一彈手,頭發再次遮住大臉。
雷淩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曬幹的汗,得!這下又要從頭開始。
“你到底是誰!”雷淩可不認識古怪的中年大叔,既然能進入雷家,那就說明雷墨修批準了。
這個男人沒有威脅。
“真不認識我了,世子,俺們小時候抱過你呢!”男人一樂,又露出滿是洞口的大牙。
“給給給我閉上!”
“奧。”男人很聽話,再次閉上嘴巴。
這時遠處的人兒發現了目標,大聲嗬斥,“你還在那幹什麽,會議都要開始了,資料你交了嗎!”
“奧對!雜家資料還沒交,大人我先走了,開完會再找你玩。”
男人急急忙忙跑開,留下了搞不懂狀況的雷淩還有一空氣的嗖味!
“什麽味道!”雷淩捂住嘴巴鼻子,他快中毒了……
……
再臨故地,一切都變了模樣。
誌存奇到是有不同的看法,這山還是山,這水還是水,樹是樹,人是人,怎麽會有改變。
就是看景的人變老了而已!
“你就跟我對著幹吧!”君牧一抖擻白鬥篷,每一次要發表什麽意見,這個死男人都有意見!
這麽些年了君牧早就看透,水對火,草完蛋,存奇不服,怎麽辦?哭唄!
天底下沒有哭完的喪,更沒有誌存奇不反對的時候!
簡直能活活氣死你!
“我又怎麽了!”誌存奇一身黑白衣服,身後的黑鬥篷在風的照耀下,時不時碰到君牧的白鬥篷。
君牧見狀立馬抽回鬥篷,“惡心!”
可憐君牧一身白黑,怎麽會碰到這個一身黑白的男人!
“你還有意見,有意見找大帥說去啊,我還不樂意跟你搭檔呢!”
誌存奇剛要走到君牧前麵,就被君牧一隻大手蓋住了大臉。
使勁按下,誌存奇走動不得。
“給我鬆開!”
“小點聲,來人了!”
遠處行來的人影讓君牧有所警惕,這個時候沒有人能知道他們來了這裏。
是不小心碰到還是專門來找!
君牧開始狐疑。
誌存奇從手指間的縫隙也看到了人影,他怎麽感覺那麽熟悉。想了一會,那不是莊木木嗎!
“木木!這呢!”
誌存奇一嗓子把君牧嚇了一條。
連忙抽回大手,看著上麵的口水,一陣惡心。
“你往我身上抹什麽!”誌存奇看不清背後,他惡狠狠瞪著君牧。
君牧一臉無所謂,原來是木木。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裏,咱就不能少迷一次路!”莊木木都能猜到這個兩個無趣 的男人穿什麽。
君牧一定穿著白黑的衣服,帶著白鬥篷。不用說誌存奇肯定一身黑白,黑鬥篷管上。
“這不是等你來解救嗎!這個死男人非要跟我強,明明走左邊,硬是走右邊,我拉都拉不住!”
君牧一聽,你還要臉不,那是我嗎!
誌存奇厚顏無恥的笑著。
不過這一次,莊木木沒了和兩人開玩笑的心情,一臉沉重頓時讓笑嘻嘻的兩人一愣。
“怎麽了?”兩人齊聲問道。
趴在兩人耳邊嘀咕,話說的越長,大臉上的震驚就越大!
老帥怎麽會!
顧不得別的,三人立馬動身,目標雷家……
……
“你就不能去換身行頭,太味了!”元秉臻指頭堵住鼻子,看都不看邋遢的男人一眼。
“這不趕任務來,哪有時間去找別的行頭,等開完會,我再去找。”邋遢的男子名叫馮緒彬。
他的身旁堵著鼻子的高瘦男子叫做元秉臻,他們倆是“沙葬”的棋令將。
代表“沙葬”來雷家回報軍隊一個季度以來的情報。
“老帥你看了?”元秉臻雖然看著瘦弱,但聲音極為渾厚。若是擋上一塊黑布嗎,讓他在裏麵說話,一定會以為是什麽猛男。
“沒有!大師不讓,說人多了會影響休息,人家和小木就遠遠的望了幾眼。”也不知道哪一個是馮緒彬的口頭禪,對人的稱呼也好,對自己的稱呼也好幾乎是一口一變樣。
“沒事吧。”
“看著沒事,眼睛上打著繃帶。”馮緒彬突然響起什麽,拽了拽前麵的衣服,“咱們剛才看到小世子了。”
“看都看到唄,他沒怎麽著你?”
“還能怎麽著,公子不認識灑家了,也是!小時候灑家就見了他一麵,難怪會忘!”
“你還不知道,聽說昨天夜裏,世子發飆,將所有夜衛都派出去幹活,還說什麽雷墨修有問題,讓他來找我!聽聞場麵一度霸道。”
打開厚重的大門,腳下的石子路也變成鮮紅的地毯,順著地毯走過許多彎彎繞繞,兩人來到會議室門口。
“進去之後管住嘴,別什麽話雜說什麽!”馮緒彬警告著元秉臻。有些話對我說說也就算了,在人前可不能說!
“我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不算太大,四麵刷得漂白的牆壁,下麵就是一張大型的橢圓桌子,座椅圍繞在圓桌附近,一共十二把。
其中有兩把放在靠近門一側的圓桌上方,其他座椅等距排放四周。
會議室裏現在坐著三個人,一個滿臉刀疤,不怒自威的氣場無處不在,其名喚為丁嶢。
一個孩子麵孔,矮小的身體就算坐在座椅上也看不到人影,他叫武新晨。
靠在武新晨傍邊的是他的搭檔餘弈臨,也是一個古板的老男人,整天戴著厚厚的鏡片,看似斯文,卻有辱斯文。
“喲!大家都來了!”
馮緒彬沒有一一打招呼,而是籠統的一擺手,算完了。
元秉臻則一一笑著點頭。
“老馮來來來,這次跟我說說你不換破衣服的原因。上次和我說味兒了趕任務,這次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借口。”丁嶢粗啞的聲調,聽起來說話極為費力。
“不會還是趕任務吧!”
“你看,你都猜這了,還讓我說什麽!”馮緒彬嘴一咧。
眾人則哈哈大笑。
“得!哥們離你遠一點。你現在可不招朋友。”
“切!我還不愛靠著你呢!”很有自知之明的馮緒彬到了圓桌的最後麵,一屁股坐下了。
“小木呢?他不是來了嗎?怎麽沒看到?”元秉臻找莊木木還有一點事,沒看到人影就問著。
“找雙胞胎兄弟去了。”
“奧!又迷路了。”元秉臻坐在了左邊,靠近丁嶢。
日常的寒暄結束,幾人也再次陷入沉靜,有些人依著座椅背閉目修神,有的把玩著手指頭,還有的百無聊懶,看著前麵牆壁上的鏡子發呆。
他們都在等,而且毫無怨言!
……
雷墨修從一開始就心事重重,他總覺得哪裏遺漏了什麽。到底是什麽來?
跟在雷子意屁股後麵想了好久,一瞬間的靈光刺激了大腦,雷墨修一下子反應過來。
“你嚇死我了。”雷墨修突然的激動,嚇得雷子意不輕。
“老三,殺的人處理了嗎!”
前麵的白寧玉停下腳步,懶得沒回頭,點了點而已。
雷墨修這下放心了,可不能再讓“線”抓個現成!
人族帝國裏可不是隨便殺人,殺了人就犯了法,勢必遭到帝國的懲罰。就算是“殺手域”和“夜衛”這樣的暗殺組織,也不能隨意殺人。
隻有得到帝國的批準,個人獲得能夠被暗殺的資格證明,殺手才能夠暗殺。
否則,一切暗殺行為皆屬於對帝國的挑釁,死無赦!
雷家雖然是天下第一大家,但也是帝國的家族,就要聽從帝國的一切法律。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帝國的大族表麵上對帝國法律言聽計從,背地裏也不知道幹過多少罪惡的勾當。
在他們眼中隻要處理好一切,不觸碰帝王的底線。偶爾的一兩回,帝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別再想上次那樣。”
“我看你就是被找怕了!”雷子意一扭鼻子。
“下次再找,你去啊!”雷墨修不甘示弱的懟回去。
“哼!”雷子意沒了話說。
雷墨修以為結束了,可是心裏一會兒又不對勁起來,還忘了什麽?
跟若懷縈呆久了,自己的記憶力怎麽也開始下滑了!
雷墨修絞盡腦汁地思考,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麽。
老帥、衛芒城、天眼、陳塘永、若懷縈,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在腦中飛速略過,雷墨修就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麽事情。
夜衛……
等等!
夜衛!
抓住著一絲靈感,雷墨修腦海中一下子蹦出很多關鍵詞,日期、提前、匯報!
突然的瞬間背後的雷墨修又開始炸毛,雷子意好不容易安定好的幼小內心又一次受到了驚嚇。
“你要死啊!一天天的!”雷子意氣憤罵著。
“我忘了今天是軍隊匯報信息的日子!”
雷子意滿臉疑惑,那不是一季度一次嗎,這才八月底。
“上次我不是說這次提前一個月嗎!”
雷墨修這麽一說,雷子意還有點有印象。
不是吧!今天這麽多事,怎麽還有軍會呢!雷子意頓時頭大,一劍殺了我算了!
“快走快走,要晚點了!”雷墨修說罷一騎絕塵。
“老帥交給你了,暫時看好了啊——”同樣顧不得多說的雷子意,留下一句,認命的追趕雷墨修。
隻留下呆呆的白寧玉,他隻想說我拒絕!
……
會議室的門是敞開的,所以雷墨修和雷子意衝進去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阻擋。
安靜的眾人立馬起身喊了兩聲“武王”。
第一聲“武王”是叫雷墨修的,雷墨修回應了。
第二聲“武王”是叫雷子意的,雷子意卻愣住了幾秒。
突然間他就反應過來,對啊!我也是武王啊!
整天跟著雷墨修他都快忘了,按官職他和雷墨修平起平坐!靠!那他有什麽資格命令我!
當時雷子意就想哭啊,以前的事算是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