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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惹爺心生憐憫

  然秦楚歌的怒吼趙梟並未理會,莞自玩得高興,嘴角掛起邪魅笑意,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女漲紅的臉頰,笑問道:“你怎生得這般小巧?”趙梟自個兒說完,越發覺得秦楚歌小小一隻,想到秦楚歌本該活潑童趣年紀,卻整日一派老成。趙梟心道,莫不是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影響了長高?

  男子半挽的青絲同少女的發絲交纏在一起,大紅色衣袍的包裹粉嫩少女若隱若現,少女昂著小小的腦袋與其對視,目光凶狠且伶俐驚人。


  從趙梟身上散發出的寒梅香充斥鼻間,而讓秦楚歌心跳加速,是臉頰上指尖溫熱觸感的平整柔軟。她何時被男子如此過,秦楚歌瞪大一雙桃花眸,窘迫壓在心底,惡狠狠的望著男子,她怎會知曉前世叱吒風雲的第一莊莊主實是一個登徒子。此刻著實被動了些,且不說她已經被點穴動彈不得,便是不被點穴憑著趙梟武藝高超,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此番四處無人,若大喊大叫錦瑟也不一定能聽到,眼下隻得迂回尋求法子才行,思及此,秦楚歌倒吸一口氣,忍耐著即將爆發的怒火,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平氣和道:“夫子,勞煩你先將穴道解開。”


  趙梟唇瓣邪氣一勾,目光仍與懷中少女對上不曾偏離絲毫,狹長的鳳眼半眯噙著似笑非笑的意味。骨節分明的手指也不閑著,撥弄著懷中少女的一束青絲。聞少女所言,趙梟噗嗤笑出了聲,緩緩垂首湊近少女耳畔,語氣頗有些曖昧道:“這便著急了,夫子我還未道出你想知曉的事,不是嗎?”


  耳畔處男子呼出的餘熱明顯,驚得秦楚歌心下突突,想偏頭躲了去,卻因為被點穴動彈不得。秦楚歌俏臉寒如冰,這人好生不要臉,光天化日下隨意摟抱女子不說,還以曖昧之姿言語,委實討嫌了些。“哼”秦楚歌冷哼一聲,“楚歌現在並不想知曉了,還請夫子自重,替楚歌將穴道解開。”


  “這可如何是好,你不想知曉,我卻偏偏想說了。”趙梟勾起一副欠揍的笑意,有趣的看著眼前極力忍耐怒火的少女。


  秦楚歌恍若未聞,隻靜靜盯著笑得邪惡的趙梟,並不言語。


  趙梟見她無動於衷,嘴角的笑意更為狂傲,揉弄著秦楚歌紅彤彤的臉頰,笑容帶著些玩世不恭,道:“你與那楚寧王可是有何恩仇?”


  秦楚歌目光猛地一顫,隨即目光恢複平淡,語氣中嗜血的狠戾卻加重了些許:“夫子很閑?”閑到窺探不相熟之人的秘密,閑到開始多管閑事?


  “嗬”趙梟冷笑一聲,繼續道:“本隻是猜測,見你這難看的模樣,倒是篤定了。隻是不知是對他懷恩,還是懷仇?”言語時目光也不曾落向別處,自然手上揉搓少女臉頰的動作也不曾停下。


  怎麽說趙梟也是諸國皆知的天下第一莊莊主,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秦楚歌在明倫堂時,時不時便將目光落在楚浩揚身上,那神情也是耐人尋味,任你看不出其中含仇、含情還是含怨,卻能令他清楚感覺到她與那楚浩揚之間的關係不簡單。他一早便在暗處觀看了許久,之所以直至琴藝考核時才現身,一是因為因為懷中這個像迷霧一般的少女,二則是他想看看某些人是否會出現,雖然令他失望了。不過好在讓他發現了更有意思的事……


  秦楚歌被臉頰上作亂的手指惹得一陣煩躁。兩人一來二去的試探,她絲毫沒占到便宜,反倒被趙梟步步為營,將她的秘密窺探得十之八九。她實在不願與眼前這高深莫測之人糾纏,可是雲州之行於她事關重大,眼看著伏旱之災就要來臨,萬不能在此時出一點紕漏。楚浩揚於她又是血海深仇之人,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他推入無邊地獄。趙梟雖不可能知曉她行事的真正緣由,可是到底還是察覺出了不同尋常,絕不能放任趙梟不管。


  “夫子不覺得自己太過多管閑事?”秦楚歌冷冷道。


  趙梟見少女如此模樣,不禁皺了皺眉,嘴角一勾,鳳眸中噙著的嘲笑顯而易見,語氣也莫名帶了些不滿道:“一個男人罷了,你倒是緊張。”言罷許是察覺到自個兒的別樣情緒,眉尖一挑,便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捏了捏秦楚歌的臉頰肉,似笑非笑道:“聞你那怨氣衝天的琴音,本夫子還以為你存的是仇,此番見你這急眼的模樣,莫不是思春於他?”


  秦楚歌微微垂眸,即便今生知道趙梟的真實身份乃天下第一莊莊主,她都不曾猜測調查他來宏宇書院的意圖,便是因為她知曉趙梟深不可測。曆經前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趙梟勢力熏天,武藝無雙,更知曉他行事作風肆意放肆,為人囂張的事實。


  今生她隻為複仇而來,所以即便心知肚明趙梟的真正身份,她也絕口不提,就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誰知偏偏事與願違。隻是她著實想不透,若因為德容寺意料之外的撞見,如何都不會惹得趙梟親自出馬試探她,畢竟她不曾做過半點礙於天下第一莊的事,與第一莊從來井水不犯河水,然事態卻變成成眼下這般模樣。若換做別人,她都不會有此危機感,偏生是為人放肆,行事讓人摸不著門路的趙梟。


  秦楚歌心中思索,麵上也是陰晴不定,眼下情形她大可以裝傻到底,可趙梟既然盯上了她,便不會輕易被她糊弄過去,何況趙梟何等聰明,哪會信了她的片麵之詞,倒不如……


  少女目光閃閃爍爍,勾人的桃花眸中一絲暖意也無,誘人的小嘴一張一合,迸出的話語卻令趙梟一怔,她道:“楚歌從不知,天下第一莊的莊主竟如此好管閑事。”迂回不好用,那便開門見山,總歸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上,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本是炎熱的夏日,隨著秦楚歌的話落忽然有些陰風陣陣,周遭的氣溫也跟著冷了幾分。一時無言,涼意竟有些透骨。若有旁人在此處,恐早頂不住威壓,瑟瑟發抖了。


  秦楚歌畢竟不是真正的幼年少女,她曾男裝立於朝堂為楚浩揚出謀劃策,也曾鳳袍加身,掌管後宮母儀天下。試問一個皇後,怎會輕易被他人的氣勢威壓了去。看著男子莫測的神情,秦楚歌心下一橫,她既挑明了他的身份,便想過萬般後果,要殺要剮她都奉陪!


  半響後,男子突然輕輕勾唇,慵懶邪氣一笑,狹長的鳳眼微眯了眯,語氣聽不出喜怒,道:“知道的倒不少。”


  秦楚歌勾唇魅惑一笑,目光卻冷冷淡淡無絲毫情誼的緊盯著趙梟的鳳眸,回道:“彼此彼此,不過,如若趙大莊主將我穴道解了去,楚歌還能告訴趙大莊主一則我知曉的‘趣事’。”


  秦楚歌一口一口趙大莊主,喚得好不起勁,絲毫不在意趙梟愈發冷冽的表情。


  趙梟鳳眸一凜,嘴角的邪笑透著冰涼,本揉搓少女臉頰修長的手緩緩朝下移去,終停留在少女如玉的脖頸處,語氣帶些苦惱更多的是邪魅冷意,道:“這般脆弱的所在……”言語同時,手中也隨之著力,仍是那隻骨節分明好看的手,卻帶著殘酷無情,牢牢的將少女的脖頸扣在手下。


  “好歹你也一介君子,且不說我本就手無縛雞之力,而今又被穴道禁錮,你竟有臉麵在此刻對我痛下殺手,枉你還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委實不要臉!”饒是冷靜如秦楚歌,此刻也有些暴走了,緊隨著暴走而來的,便是脖頸處一瞬間的收緊。


  秦楚歌桃花眸子猛地睜大,前世死前的窒息感再一次清晰,如同將不會鳧水的人溺入水中,四肢被穴道禁錮著,便是將一棵救命稻草都拔了去,連徒勞的反抗都做不出。


  她到底還是賭錯了。


  趙梟是誰,若他介懷江湖道義,前世囂張肆意的名頭又怎會天下人皆知!她的自作聰明反倒將她逼上了絕路,委實可悲了些。


  絕色男子眉目如畫,上天仿佛將最最完美的一切都給了他,他越是俊美絕倫,麵上的邪笑便越發陰狠,狹長的鳳眼噙著邪魅也透著淩冽,恰似至高無上手握天下人性命之人,帶著絕對的漠然與嗜血殺意。


  區區一條女兒家的性命罷了,在他眼裏委實不值一提。


  無疑,他是當真想殺了她。


  秦楚歌淡漠的看著男子,冰冷淡薄的桃花眸子仿佛沒有了焦距,幽深的眼眸深處無一絲起伏,無喜無悲充滿了平靜。是巧合吧,前世她被白綾纏住脖頸窒息致死。今生雖無白綾卻仍舊死於窒息。所謂重生,不過是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再一次心死。


  也罷……


  少女就這般一瞬不瞬的盯著趙梟,一雙桃花眸子再沒了先前的生氣,本如桃花般明媚的眸子認命般死氣沉沉。


  男子見此,鳳眸微動,修長的大手緩緩放鬆了些,他微微俯首,對上少女黝黑了無生氣的眼瞳,笑得越發勾人心弦,薄唇一張一合,猶如情人般訴說情話的模樣,磁性嗓音緩緩流轉,他道:“莫要這般模樣,惹爺心生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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