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相約莊園
許是接到秦楚歌遞出的帖子太過興奮,第二日,不待秦楚歌安排馬車去鎮遠侯府,南宮司音一大早便自個兒來了丞相府,臨行前免不了老侯爺的一陣囑咐,無非是告誡南宮司音不要失了禮數雲雲。
既是遞了帖,秦楚歌自然安排得當,為防守門的侍衛怠慢南宮司音,早先便讓錦瑟告知他們今日鎮遠侯府嫡女會來府中玩耍。是以守門的侍衛接過南宮司音手中的帖子,打開看了看,便喚人將南宮司音引往桃園。
炎炎夏日,最為舒爽的時刻莫過於清晨。無論前世今生,秦楚歌都沒有嗜睡的習性,這不,一大早便捧著本書卷坐在窗邊看得津津有味。
錦瑟踏進屋子見此情形,已是習以為常,走到桌前斟了一杯茶水走到秦楚歌身邊,道:“小姐,該歇一歇了。往日裏小姐每日看書的時辰已是很久了,近些日子愈發書卷不離手,這般下去小心傷了眼睛。”
秦楚歌含笑著搖了搖頭,將書卷放在一旁接過錦瑟遞來的茶盞,語氣雖淡淡,卻不難聽出其中笑意,道:“有你這般在我耳畔念叨,哪敢傷了眼睛。”不待錦瑟言語,秦楚歌又道:“城外的莊園可派人知會了。”
錦瑟點了點頭道:“小姐安心,錦瑟昨日便安排下去了。”
“甚好。”秦楚歌點頭言罷,這才淺淺小酌一口茶水。
金陵城中上到皇宮貴族下到貴胄世家都有在城外的產業,多是些避暑的山莊或是農田莊園。丞相府自不例外,丞相府的莊園,概是為滿足秦楚歌口腹之欲,精細栽種的各季蔬果,除了平日裏莊園的管事隔三差五往丞相府送些新鮮果蔬外,秦楚歌有時也會在秦淵的陪同下前往莊園住上些時日。
既然吩咐錦瑟知會莊園的管事,眼下莊園之行於秦楚歌而言自是勢在必行。
秦楚歌將茶盞遞給錦瑟,偏頭看向窗外,日頭剛剛冒頭便已灼人,金陵尚且如此,那雲州,禹城,南州等地恐不容樂觀。
不知是茶水澀澀,還是怎的,秦楚歌隻覺嘴角有些發苦。
算算時日,最遲半月,雲州等地便會逐漸飲水為難,水乃生命源泉,活命的根本,沒有了水,恰同掐住人之命脈。河涸海幹,待深入地底數丈的古井也褪去濕潤,真正的大旱也就無情的降臨了。大地龜裂,田地無糧,接踵而至的又是另一場災難——禹城恐怖的瘟疫。
秦楚歌袖中拳頭緊握,麵上卻無絲毫別樣情緒,心中微微歎息,生於亂世,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受苦的永遠是無辜且無助的百姓。重生一場,即便她知曉事情始末,將伏旱之事公之於眾,恐也無人會信。何況,冷血如她從未有把此事廣而告之的念頭,說到底她也隻是個自私自利的凡人罷了,做不來大慈大悲的善事。
“小姐。鎮遠侯府的南宮小姐到了。”院裏的小丫鬟進門稟報道。
秦楚歌收回思緒,微微點頭,起身朝屋外走去,一邊不忘吩咐道:“屋裏有些悶熱了,錦瑟,去備些降溫的冰塊。”
“是。”錦瑟點頭,轉身朝小廚房走去。
比起日漸衰落的鎮遠侯府,欣欣向榮的丞相府自然華貴不少,哪怕丞相府布置講究,不顯山露水,仍擋不住低調奢華。何況此刻南宮司音看到的是丞相府中獨一的所在——桃園。桃園之精美,是丞相府所有人的心血,任意一物都是頂好的。怨不得令南宮司音與其小丫鬟讚歎連連。
前世秦楚歌自持清高,不喜與人為友,是以除了蘇芬芳和楚浩揚再無外人入過她的桃園。蘇芬芳羨妒於她,自然也不會大肆宣揚秦楚歌的桃園之美妙。楚浩揚許有誇讚,隻是那會兒秦楚歌流連宮中金光閃閃的奢華,正沉浸於珠光寶氣不可自拔,全然瞧不上自家小院。
秦楚歌踏入院中,便瞧見南宮司音和小丫鬟目瞪口呆的模樣。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秦楚歌的出現,直到秦楚歌渲染淡淡笑意的打趣聲響起:“莫不是我這桃園的桃果過於鮮美,竟惹得司音垂涎欲滴。”
“楚歌。”南宮司音驚喜喚道,三步並兩步朝秦楚歌走來,邊走邊道:“你這園子可真美,看得我和小梨眼花繚亂。”
“奴婢小梨,見過秦小姐。”
秦楚歌擺了擺手,看向南宮司音,勾唇淺笑,語氣不疾不徐道:“無非是些能結出好食果子的果樹罷了,你既能眼花繚亂,便是個喜愛美食的。如今正是桃果成熟的好季節,錦瑟一早便讓廚房采摘了桃果,待會兒你且嚐嚐。”
南宮司音嘴角一勾,眉眼彎彎,紅了紅臉頰,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那就謝謝楚歌了。”
“這日頭眼看毒辣起來,快隨我進屋吧。”秦楚歌微微一笑,這個小丫頭,此刻俏臉紅紅的可愛模樣真真惹人心喜。
錦瑟手腳麻利,秦楚歌幾人才剛踏進屋內,她便領著幾個小丫鬟端著冰塊來了。
“錦瑟見過南宮小姐。”錦瑟淺笑道。
小梨看著丫鬟們手裏端著的冰塊魚貫而入,眼睛都直了,心中暗暗驚歎,雖然表麵上瞧著丞相府和鎮遠侯府都是高門大戶,可是鎮遠侯府的衣食住行著實不能與丞相府相提並論,且不說這雅致小院中的種種,單說眼前這些冰塊的數量,那可抵得上她們府中好幾天的用度了。
“這冰塊會不會太多了?”南宮司音見錦瑟幾人麻利的將冰塊布置在屋裏的各個角落,轉頭看向秦楚歌,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冰塊在金陵雖算不得稀罕物,卻也不是人人都用得上的。何況如今正值盛夏,大門大戶都要指望著冰塊降暑度日,需求多了,這冰塊也就變得金貴了,譬如她府上,冰塊極為匱乏,府中都是掐著用的。不止她鎮遠侯府,怕是許多貴族世家也是如此。何曾有過這般陣仗,消暑便用上好幾大盆。
南宮司音心中所想,不止秦楚歌,便是錦瑟也心知肚明,愈發炎熱的天氣,這冰確實愈發金貴。然就算冰塊頂天的金貴,對於丞相府而言委實不值一提。
秦楚歌端坐在南宮司音對麵,聞言淺淺一笑,親手為南宮司音斟了一杯茶水,遞給她道:“既是邀你來做客,自當用心招待,你且不必在意這些,這般生分倒不像你了。“言罷不待南宮司音言語,又看向錦瑟道:“司音聽言你一早便準備了桃果,很是饞嘴,你快去端來讓她嚐嚐。”
“是。”錦瑟欠身退下。
南宮司音看向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的秦楚歌,便是那般靜靜的坐著,也噙著一股威嚴 端莊的勁兒。誰能相信便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可欺的人兒一再的保護她,將她從黑暗引向光明,讓彷徨無助的她感到安心。集考那日,她的幫助曆曆在目。哪怕到了現在,她仍安奈不下心中的激動。南宮司音握緊拳頭,如今的心境,除了對秦楚歌的感激,不餘其它。這般作想,南宮司音頓覺豁然開朗,咧嘴笑道道:“楚歌言之有理,想來那桃果定是美味,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南宮司音眸中情緒變化萬千,秦楚歌看得分明,挑眉笑道:“桃果雖然美味,卻也不能多食。”又道:“未時我與哥哥約好去瓊華樓,你可願同去?”這般便是把話頭扯遠了。
南宮司音笑道:“自是願意的。”頓了頓,語氣帶著些懊惱,又言:“隻可惜那瓊華樓半年一次的大型拍賣會要下月才舉行,若是今日舉行我們還能去湊湊熱鬧。”
“聽哥哥說,拍賣會提前了。”見南宮司音看過來,秦楚歌勾唇笑得惑人,朱唇微啟,一字一句緩緩道:“不巧,正是今日。”
南宮司音被秦楚歌惑人的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時竟呆愣住了,待反應過來,臉頰騰的又染了些紅霞,她竟被一再被一個女子晃花了眼。怔了怔,方才頗有些囧意問道:“瓊華樓的規矩從來不曾改變,為何這次竟將半年一度的大型拍賣會提前了?”
秦楚歌似沒有瞧見她的囧樣,淺笑道:“許是有急需出手的好物什罷。”
說話間,錦瑟的桃果也到了,秦楚歌將果盤朝南宮司音推了推,繼續道:“其實今日邀請你來府中做客,是有一事同你商量。近日天氣愈發炎熱,我預備去城外的莊園避暑,我一人在那莊園也是寂寞,你若無要事,可願陪我?若你……”
“我自然願意陪你同去。”不等秦楚歌說完,南宮司音便已迫不及待開口道。
南宮司音這般爽快的應允,倒是有些出乎秦楚歌的預料,要說鎮遠侯府水深火熱,馮文身子柔弱,又以藥石為伴,南宮司音當是不會放心出遊才對。果不其然,秦楚歌心中尚存疑慮,南宮司音便又道:“隻是……隻是楚歌,我怕是不能待太久,娘親她……”南宮司音眉頭微皺,她十分願意陪秦楚歌出遊,隻是她的娘親身子骨一向不盡人意,在那烏煙瘴氣的宅子裏,她委實放心不下。
秦楚歌聞之唇邊勾起一抹淡笑,如此這般她便放心了,道:“你娘親自然最重要。”頓了頓,又道:“也罷,你便陪同我半日,城外莊園裏栽種著各季果樹,那裏的桃果比我這院中的還要可口幾分,你正好采摘些蔬果帶回府讓你娘親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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