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戲耍修王

  “原來修王殿下是來讓景楚報恩的。”景楚恍然大悟，嘴邊漾起一個意味深長地微笑，慢悠悠地拖長聲音一字一頓慢慢道：“殿下莫急，今日出門爹爹告訴我，等他把我為何落水之事調查清楚，再親自登門謝殿下救命之恩。不過可能不會那麽快，因為爹爹說他派出去的人查到了一個當時在船上打盹的船夫，據說那船夫親耳聽到有一男一女商量著把人推下水。可惜時不待人，船夫千裏之外的老娘病重，當天他便回了蜀地。爹爹已經派人去找他了，等抓住藏在背後想害我性命的凶手，爹爹自會上門言謝，屆時景楚和兄長也會一道前去。殿下莫急。”


  “！”秦陌止呼吸急促了下，腦中嗡嗡作響，簡直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麽。本來麵無表情的臉更加陰沉，語氣不由自主帶了些急切地問：“相爺什麽時候派人出去的？”


  景楚端起茶盞淺酌一口，動作不疾不徐，語氣淡淡道：“殿下問這個做什麽？”


  “……你是本王救回來的人，本王也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作亂。”


  景楚唏噓，秦陌止不愧是秦陌止，罵自己都能如此坦然。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客氣了。


  “修王殿下妙言！”景楚目光晶瑩透亮，撫掌一笑，小嘴動了動，連珠炮似罵道：“依景楚看，那害我之人不單單是不長眼，而且還豬狗不如，不啻為人，就該死無葬身之地，將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削成人棍！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夜夜受鞭撻之刑，掛在城門上示眾，把他的罪行公之於眾，供天下人恥笑！殿下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秦陌止恨不得捏死眼前這個得意到近乎狂傲的人，但他不能！

  景楚故意道：“修王殿下覺得如何？”


  “主意是不錯，隻是太過血腥了些。”秦陌止桌下手指握成拳，麵頰上的肌肉因為惱怒閃過一絲痙攣。


  到底是秦宮裏長大的人，秦陌止的心機城府自然不是樓婉婉那樣的小女子能比擬的，如果此刻聽到這番話的人是樓婉婉，恐怕早就尖叫連連，馬腳都露了一籮筐了。但秦陌止僅僅隻是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了，青紫交錯，精彩萬分。


  景楚懶洋洋的撐著下巴，露出沒心沒肺囂張的笑，道：“原來修王殿下不喜歡血腥呀。不過景楚倒覺得甚好，反正爹爹派出去的人已經走了三日了，估計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屆時本小姐再好好收拾害我之人。”


  沒料到景楚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惡毒，秦陌止霎時為自己捏了一把汗。樓婉婉不是說已經將所有知情人都處理幹淨了嗎？為何還會有漏網之魚！那船夫看到的人一定是他和樓婉婉，若被景培正找到船夫，那他……


  秦陌止簡直想都不敢想，此刻如坐針氈，恨不得飛去蜀地對船夫痛下殺手。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安心等著了。”秦陌止離開凳子起身，邊走邊道：“今日就不打擾景小姐用膳了，本王告辭。”


  他需得快快派人前去蜀地，萬萬不能讓景培正的人找到船夫！否則他的所有謀劃都將功虧一簣，丞相不會幫他，景楚更不會依計愛慕他。


  “這修王殿下好生奇怪，前一息還說得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皎月無語的關上雅間的門，嘟嘟嚷嚷小聲抱怨。


  他當然要走，如果所謂的知情人真的被爹爹找到，那他的所有謀劃還沒開始就得宣告結束了。秦陌止冒不起這個風險，就算不能拉攏丞相府，也絕對不能，也不敢與丞相府為敵。除非他想斷送自己爭奪那位置的輝煌路。


  秦陌止離開得正是時候，他前腳剛走，後腳店小二就招呼上菜。景楚嗜甜又嗜辣，點的都是趙國口味偏重的菜係。阻止錦瑟布菜的舉動，景楚自己動筷夾了一筷子紅油油的栗子辣炒雞。


  錦瑟退而求其次為小姐斟滿茶水，問：“小姐，相爺派人去蜀地不是為了給你解饞，特地采摘荔枝去了嗎？”


  “是嗎？那應該是我記錯了。”景楚夾了塊糕點，語氣極為漫不經心。


  可你一點都不像記錯了的樣子，錦瑟和和皎月無語凝噎。不過小姐做事雖然讓人摸不著頭腦，但自有她的道理，她們隻需相信小姐，聽命行事。


  另一邊趙梟看了一場好戲，他收回景楚是蠢貨的話，這哪裏是蠢貨，分明是一直機警的小狐狸。三言兩語就將秦陌止耍得團團轉，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十四歲花季少女擁有的心計。


  玄參疑問道：“爺，景小姐難道知道了她落水是修王的手筆？”


  趙梟嗤笑一聲，意味不明地道：“恐怕不單單是知道那麽簡單。”


  “既然景小姐知道真相，為何不直接告訴景相？修王之所以設計她落水，為的就是挾恩求抱，讓景相支持他的野心，若是景小姐直接將真相挑明，修王不就無計可施了嗎？”


  趙梟揚唇一笑，憊懶的睡鳳眼意味深長的瞧了眼正吃得開心的小狐狸，嗤道：“她可不是安分的性子，爺看她正玩得開心，比起給秦陌止一擊致死，她更願意慢慢折磨秦陌止。”


  “都說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以後看到景小姐，我肯定得繞道走才行。”寒水打了個冷顫，“什麽人棍，五馬分屍，說得比喝水還要簡單，景小姐果然非同尋常！”


  趙梟眸子閃了閃，難得沒出言諷刺寒水。


  景家嫡女，確實是個狠人，也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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