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官紫苑（四）
咻咻咻~趙王爺手起刀落、勢如破竹切開了小寶一早偷來的西瓜，西瓜像盛開的花一樣裂開了幾瓣。
“大俠好身手。”歐陽曉靜拍手道。
“趙樓主威猛。”小寶諂媚道。
“哼！”趙巍民擦了擦劍身。
“那個.……”燕十三看著他們吧唧吧唧地吃得倍爽，咽了咽口水。
“別管我們，你繼續說呀，你和上官小姐好上沒？”歐陽曉靜吃了口瓜道。
“咳……咳.……”燕十三快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別亂說，上官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那上官姑娘第二天赴約了嗎？”趙巍民淡淡問道，手裏捧著歐陽曉靜硬塞來的西瓜，吃了一塊，嗯很甜。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都等著燕十三說話。
“來了，還表明了救在下的用意。”燕十三輕道。
晨光熹微，燕語鶯啼。
燕十三猛地驚醒，洞口外已是日高三丈，“大意，我竟就這樣睡熟過去。”
“哦，你醒了。”上官紫菀踏入洞口，放下采來的草藥在一旁搗弄，“吃得在那個食盒裏，我不敢明目張膽地拿傷藥，怕被我哥發現了，畢竟我從小到大做事很難瞞過他。”
燕十三打開食盒，香氣撲鼻，雖隻有一碗瘦肉粥和幾個包子，但味道不錯，吃得有些急。
“嘻，你慢點吃，你有傷在身不能過於辛辣。”上官紫菀道。
吃飽喝足，上官紫菀做好了藥貼，走過來作勢要幫燕十三處理傷口，“這.……這還是燕某自行處理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妥啊。
上官紫菀撇了撇嘴，把藥扔給他，道：“那好吧，我還是很想親自動手的，畢竟你是我的第一個患者。”
“第一個患者？”燕十三噎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呀，我從小就喜歡看醫書，想長大後行醫，但哥說我作為上官大小姐不能做拋頭露麵的事，也嚴厲禁止我做有關醫藥的事。”上官紫菀哀歎道。
“那這個藥？”不會是你第一次弄吧？
“啊，這個藥是棉棉教我的，很有效的，小時候我老是受傷，棉棉就教我怎麽做這藥，傷口好得快還不留疤哦。”上官紫菀扔了件衣服給他，起身走出洞口，“你的衣服都爛完了，換了吧。”
燕十三道了聲謝，開始脫衣換藥。
不過一會兒，燕十三換完衣服出來，普通灰色的長衣穿在燕十三的身上，整個人都像脫胎換骨一樣，褪去了一身戾氣，反而有書生的儒雅，上官紫菀笑道：“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上官姑娘見笑了，話說棉棉前輩的藥果然非凡，傷口見效非凡，如有幸拜見，必當麵道謝。”
“他就在你麵前。”
“？”麵前？
“他現在在拉你的衣服，沒看到？”
燕十三感下擺有拉扯感，低頭一看，一根長滿木棉花的樹枝靈活地搖著燕十三下擺衣服。
“嗬！妖怪！”燕十三彈跳飛升十幾米，“上官姑娘小……”燕十三有點不敢自信地看著那根木棉花樹枝正在在上官紫菀手上，討好地蹭了蹭上官紫菀。
“棉棉不是妖怪，是樹精，昨晚還是他救了你呢！”木棉樹表示讚同，對著燕十三不滿地抖了抖全身，下落的木棉花灑了燕十三一身。
“走吧，和我回府。”上官紫菀拿起一朵落在燕十三身上的木棉花，笑道。
“哦？那個上官紫菀是妖？”歐陽曉靜呡了口酒，問道。
燕十三搖了搖頭，“不管上官小姐是人還是妖，燕某確信上官小姐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不曾行傷天害理之事。她出生時是在秋季，但那一天卻出現百花綻放、萬紫千紅的奇象，所以當地人都盛傳上官紫菀乃神仙下凡。而且她一生下來就能聽懂自然靈物之語，連救讓上官姑娘舍身救在下的也是永州城外的那棵千年木棉樹堅持要求的。”酒醇芳香，燕十三看著歐陽曉靜手中的酒又咽了咽口水，我是病號，哪有人這樣誘惑傷者的！燕十三心中悲憤。
“你和那木棉樹有……”奸情？
燕十三右眼眼皮跳了跳，怎麽有股不祥，繼續道：“上官姑娘說是棉棉告訴她隻有在下能護她周全。”
“那木棉樹竟料事如神，知奪命燕十三做事講信譽，在這機緣巧合之下，讓你把命賣給上官紫菀，說好的建國後不許成精呢。”歐陽曉靜有呡了口酒，“那上官紫菀有什麽危險？就這麽明目張膽把你帶回府，就不怕他哥質問嗎？”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上官姑娘把我帶回府裏，就去和她哥吵了一架，她哥就同意了。至於危險上官姑娘說最近她一直在做很奇怪的夢，有時是在冰天雪地的山裏，有時是在鬼哭狼嚎的黑暗之中，但夢中的自己一直提醒她有個人要取她性命。”
“黑寡婦蔡素素？”趙巍民眼疾手快搶了歐陽曉靜的酒壺，壓製歐陽曉靜的反抗，大口大口地把酒壺喝個底朝天，還當著歐陽曉靜的麵示意倒了倒，一滴不剩，看到歐陽曉靜吃癟的表情，這幾天的被壓抑許久的趙巍民突感舒心。歐陽曉靜欲哭無淚，隻能蹲角落啃瓜子聽燕十三講下去。
“沒錯，黑寡婦蔡素素是個修煉千年的蜘蛛，燕某痊愈沒多久，黑寡婦果然來了，不過是她的手下來，是一群會吐絲的黑蜘蛛妖。對付修為低下的妖，燕十三某還是不在話下的。燕某還得知黑寡婦不吃素，喜歡吃年輕體魄的人。”燕十三輕歎。
“所以你為找出黑寡婦的洞穴，以自身為誘餌，將自己送到黑寡婦嘴裏咯。成仁取義，嘖嘖嘖，真是好感動，就不怕成黑寡婦口下之魂，再也回不去找你的上官小姐嗎？”歐陽曉靜搖頭道。
“燕某之命已是上官姑娘的，燕某沒什麽可顧慮的。黑寡婦此妖十分謹慎，燕某可是花了好長時間才讓她確信在下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生活不得上山采食物。”
“那你在她洞口待了多久？”
“燕某被黑寡婦虜進洞穴，一開始裏還有好幾個年輕人，她嫌在下太瘦，說要留最後吃。”
“噗，抱歉抱歉你繼續。”歐陽曉靜不忍道。
“燕某在她那足足呆了七天才找機會下手，不過據燕某這幾天的觀察，這妖婦可能身上帶傷，不然千年妖道，在下也不會輕易重傷她，隻不過這妖狡猾裝死瞞過燕某，趁在下不備傷了在下，然後逃走了。”
“那她有沒有和什麽人接觸？或說要暗殺誰？”趙巍民問道。
燕十三搖搖頭，道：“燕某在洞裏待了七天，並沒發現妖婦和誰接觸，就整天在責罵手下，沒有把上官姑娘帶回來，除了天天念叨要吃了上官姑娘，並沒有提及其他人。”
“你不在這些日子就不怕上官大小姐被一群蜘蛛帶走麽？”歐陽曉靜奇怪道。
“上官姑娘自有方法對付，道長你去了便知。”燕十三對著歐陽曉靜抱拳，道：“唯獨遺憾燕某沒能把這妖婦當場擊斃，恐怕已惹怒了黑寡婦，怕上官姑娘有性命之憂，懇請道長救救上官姑娘，在下感激不盡。”
“那你要怎樣感激我呀？”歐陽曉靜猥瑣地摸摸了下巴。
燕十三剛想說話，就被趙巍民突然打斷，“那事不宜遲，救人要緊。”趕緊抓住黑寡婦嚴刑拷打，問清誰在暗中刺殺他。
“千年老妖，沒有我，你獨自能對付得了嗎？清塵道長。”趙巍民傲嬌地問道，這女人眼裏就知道錢和酒，到底有沒有把我這王爺放在眼裏，我是你的賺錢工具嗎！
歐陽曉靜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道：“是是.……是，江樓主英勇無比，實力超強，貧道佩服。”好像趙王爺剛剛笑了，果然炸毛貓還是要順毛摸。
“嗯……”氣氛有點奇怪，燕十三道：“不過因為蜘蛛妖的頻繁騷擾，上官司逸已經不讓人隨便出入了，隻怕道長說明身份，上官司逸也不會相信。恐怕要另選方法。”
“現如今上官司逸做法是最妥當的，哪知誰是妖誰是人，一旦混進上官府就晚了。”歐陽曉靜沉思了一會道：“這個也不是沒有辦法，聽說上官司逸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確實，上官司逸為人大公無私、正義凜然，最恨偷雞摸狗、欺男霸女之徒，最近在環河下遊水災也出了不少力，深得民心。”燕十三同意道。
“那不就行咯。”歐陽曉靜意味深長地轉頭看向趙王爺。
王爺右眼皮跳得厲害，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要如何？”
“當然是要上官司逸看到最討厭的事啦”歐陽曉靜佯裝羞澀地對著趙王爺拋了個媚眼，“薄情寡義、始亂終棄之徒，不就是你嗎？趙郎。”
“.……”
於是就有了開篇荒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