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離開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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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0透過屏幕，看著女孩熟睡的臉龐，輕輕歎了口氣。
現在的言菱精神力太強大了，本來他是不願意讓宿主告訴言菱真相的，因為這麽一來，也不知道少年又會做出什麽事情。
S10待在係統空間內，有些惆悵。
七度知道一切了，那她還願意回到那個現實世界去嗎？
如果願意回去，他們還需要賺夠十個億。
蘇七度四歲被他帶走之後，世界意誌為了維持運轉，重新按照蘇七度的模樣造了一個身體放在世界。
在劇情正式開始之前，這個傀儡會暫時代替蘇七度，可傀儡代替不了多久，正式劇情開始後，就必須要七度回來完成劇情。女配的傀儡很好創造，因為她們並沒有什麽氣運，不需要耗費世界意誌的能源。
可女主就不同了，女主是世界的支柱，非正常結局死亡，都會對世界造成重大衝擊。
七度在現實的身體活不過二十一歲，如果不能成功買下丹藥，那麽七度就算完成劇情任務回去現實，一年後，依然會死亡。
但如果不願意的話，就沒必要賺夠十個億了。
世界有世界意誌重新造的身體，就算現實世界身體死亡，也沒關係。
可不賺十個億，他之前騙七度救妹妹的事情不就露餡兒了嗎？
他當時還處於記憶損壞階段，隻知道要趕緊綁定宿主做任務，不然今年業績可能就要墊底了，雖然後麵有S13一直墊底，但是聽說那家夥最近竟然綁定了一個宿主，這就讓S10升起了危機感！
本來任務隻是走個劇情而已，然而——
在看見蘇七度的一瞬間，他殘留的某一個碎片突然向腦子裏傳遞了一個訊息。
十個億。
必須賺夠十個億。
他其實也不明白到底為什麽要做這個多餘的事情，可他心裏有預感，如果不做，他會後悔一輩子。
最開始七度是不相信他的，並不願意與他綁定，所以他便搬出了她妹妹來。
真的很管用，一提到妹妹，她就立刻答應了。
實際上，她妹妹蘇菲早就被S12給看中了。
S12和他心照不宣。
一個說做任務救妹妹，一個說你姐姐出了車禍，所以你要做任務去救姐姐。
倆姐妹感情真不錯，這理由一搬出來，S12和他真就成功把倆人綁定了。
S10躺在係統空間的地板上，小臉微皺。
離開，或是留下。
隻有等七度醒來。
自己做決定了。
*
雨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色依舊是霧蒙蒙的。
蘇七度醒來之後，腦子還是有點懵。
她慢慢爬起來，卻沒有立刻下床。
下過雨，有些冷。
她縮在被窩裏，不太想出去。
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言菱。
她昨天把真相告訴了少年，他現在，應該是恨著自己的吧。
畢竟他會遭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察覺的身邊的女孩清醒了過來，係統空間內的棕眸少年也離開了能量艙。
他透過屏幕，看向揉著眼睛的女孩，溫柔笑道：【早上好，宿主！】
蘇七度道：“早上好。”
S10打完招呼後，抿了抿唇，思索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問題：【那個……宿主，有件事兒，我需要問問你。】
“什麽事兒？”蘇七度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垂眸，看著床單上的平板。
棕眸少年道：【既然，宿主已經知道了真相，那麽，你……還想回到現實世界去嗎？】
這個問題一出來，蘇七度也是愣住了。
她微微啟唇，卻又立刻合上。
似乎，也在思考。
過了許久，就在S10以為宿主可能不會回答之後，他終於聽見了女孩的聲音：“小十，我也不知道。”
蘇七度低著頭，拿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我好像，需要再想想。”
棕眸少年也明白，這個選擇，能難立刻做出。
沒關係，他們的時間，其實還很多。
【宿主，沒事的。】S10道：【還有件事兒，我想跟你道歉。】
棕眸少年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數據空氣後，道：【其實，你賺夠十個億，也救不了你妹妹。】
【因為你妹妹早就被十二那家夥給綁定了，她們現在應該在做任務吧。】
蘇七度愣了片刻，隨即一把掀開被子把平板拿起來，音調拔高：“你說什麽？！”
預料大女孩的巨大反應，S10有些不好意思，【就、就是說，那賺十個億能救你妹妹其實是騙你的，就是想讓你跟我綁定而已……】
蘇七度：“……”
草哦。
她現在關心的不是小十騙不騙她的問題，而是蘇菲到底能不能醒過來！
“那你告訴我，小菲她做完任務能活過來嗎？！”
S10趕緊道：【能的能的！這是任務獎勵，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東西可以選擇呢！】
聽他這麽一說，蘇七度才鬆了口氣。
那就好。
見她把自己放下了，S10弱弱問道：【七度……你不怪我嗎？】
蘇七度看了他兩眼，又把平板抱在懷裏。
“小十。”她靜靜道：“在這個世界裏，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陪我聊天，安慰我，帶我走。”
“你從沒拒絕過我什麽。”
她忽的笑了，緊緊抱著棕色的平板，“幸好你騙了我。”
“不然，我就要錯過你了。”
“所以，謝謝你，小十。”
棕眸少年微頓，被擁住的感覺通過冰涼的外殼傳遞到係統內部的神經中。
他感受到了女孩溫暖的懷抱，還有她真誠的微笑。
身為係統，一般都是不會有感情的。
從出廠到現在，百年時間，他綁定過的宿主不在少數。
但似乎，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願意付之一切。
除了七度。
除了她。
果然。
少年也笑了。
——不被束縛的七度，真的，是一個好孩子。
*
蘇父蘇母今天沒有去公司。
昨天言淵被送進了醫院，除了頭疼外，沒有受別的傷了。
蘇七度下樓的時候，少年正在和蘇母聊天。
從樓梯口看過去，倒真像是相處融洽的母子。
聽見腳步聲，蘇母回過頭，看見蘇七度站在樓梯口，便笑問道：“起來了？”
蘇七度點點頭：“嗯。”
少年走到她身邊，拉住她，“來吃早飯吧。”
精致的小臉帶著溫柔的笑意：“媽媽說，吃完飯，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蘇七度的手被少年拉住，她下意識想要抽回，可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唇，沒有拒絕少年。
言菱的力道緊了緊。
他興許，察覺到了這細微的轉變。
那種酸澀又湧了上來。
眸色微沉，卻還是不想放開手。
今天早上是西式早餐，培根雞蛋還有麵包。
當然，少不了香蕉牛奶。
蘇父也沒去上班，因為一家四口都打算出去走走。
蘇父蘇母像是忘記了昨天的事情，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和平常無異，依舊是將言菱當做了蘇紫菱。
對於言菱的精神力，蘇七度自然明白有多強大。
想要出去，也是言菱對蘇母蘇父的暗示吧。
想到這裏，剛開始那點可以出去的喜悅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失落。
她神色懨懨的吃完早點，便放下叉子，打算回房間了。
“小七，”蘇母喚道，神情溫柔：“收拾收拾，咱們馬上出門了。”
蘇七度點點頭，“知道了媽媽。”
下了一整晚雨，外麵的空氣都是濕濕的，但這並不妨礙出行。
蘇七度換了身長袖，剛下完雨還有點冷。
她抱著平板，背著自己的斜挎包，跟隨爸爸媽媽一起上了車。
蘇父會開車，以前的司機叔叔也離開了，現在爸爸也是自己開車上班。
孔嶽小哥哥在C市還沒回來，蘇七度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忙完，還是有人一直不讓他回來。
蘇母坐在副駕駛，她栓好安全點，轉過頭，對蘇七度道：“開車到景區需要兩個小時，困了的話，可以先睡一覺。”
“好。”蘇七度笑笑。
她卻並不想睡覺。
許久沒跟綠茶一起坐車。
令她印像最深刻的，還是以前在後座睡著，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竟然在綠茶腿上的那一幕。
當時真夠驚悚的！
一是因為對綠茶還沒啥好感，而是因為那折磨死人的紅牌警告。
放在身邊的手被少年緊緊拉住。
蘇七度忍著心裏的不適，側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風景很好，翠綠色的樹葉殘留著晶瑩的雨露。
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骨朵，也在水珠的映襯下更顯得美麗。
少年離她更近了一些。
蘇七度心跳忽然加快。
她在緊張。
——別再靠近了啊。
可言菱聽不見她心裏的聲音。
突然，一隻白皙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隨即身體欺身而來，將她壓在窗邊，輕輕吻了下去。
蘇七度一驚，心頭警鈴大作！
等等！爸爸媽媽還在呢！！
少年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眸色陰鬱，不管不顧，繼續親吻著。
手解開她第一顆扣子，低下頭，在鎖骨處輕輕咬了咬，像是在懲罰她不理會自己。
蘇七度臉色也變得不好了！
她看向前麵的蘇父蘇母，蘇父依舊在開車，隻是開車的動作有點僵硬，蘇母早已靠著旁邊的窗戶睡著了。
蘇七度頓時明白，言菱又用精神力了！
草！
“你放開！”她的聲音裏帶著怒火：“幹嘛這麽做？！”
少年動作停了下來，卻沒有放開她，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些許委屈在裏麵：“因為，姐姐你都不會主動跟我說話。”
蘇七度抿著唇，微微側頭。
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不知道自己可以跟綠茶說點什麽。
見她依舊沉默不語。
言菱眸色暗淡下去。
“算了。”他嘲諷地笑了笑，低聲道：“姐姐，還是睡一會兒吧，等到了景區，我再叫你。”
蘇七度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困意。
心裏知道，這家夥又開始了！
言菱取下她背著的斜挎包，放在旁邊，然後將她的頭輕輕地枕在自己腿上。
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眼眸裏，是壓抑的苦澀。
而在後座陷入沉默之後。
副駕駛的蘇母，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透過後視鏡，看著擁抱住女孩的少年。
眼瞳裏，帶著些許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