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你不用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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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這個問題十分耐人尋味。
孔嶽微頓，隨後繼續微笑道：“菱少爺怎麽了？我是孔嶽啊。”
少年冷冷注視著他，漆黑的眼瞳在一瞬間變得陰蟄可怖。
“孔嶽？”他冷笑著，精神力頃刻間爆發，化作一道利刃直接穿透男人的大腦！
“啊——！”男人慘叫一聲，痛苦的捂住腦袋。
沒有血，精神力的攻擊不會造成外傷。
孔嶽一個踉蹌，後背用力靠在了門板上，血絲從嘴角邊滑下，然而那張臉，在短暫的皺起之後，就再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了。
它知道自己瞞不過精神力3S等級的少年，事實上，沒有了能源的它，也本就存在不了多久。
上次僥幸從少年手裏逃脫，它便一直附在了孔嶽的身上。
它恨，它恨言菱，也恨蘇七度！
還有那個該死的係統！
沒有他們，自己的世界還能正常運轉，自己不會被時空管理局放棄！
這個世界也一定不會被粉碎！
男人猩紅著眼眸，獰笑著看著眼前的兩人，“被發現了啊。”
蘇七度微頓，隨後也明白了過來。
她眉頭緊蹙，咬牙道：“是你？！”
——世界意誌。
那天晚上，言菱沒有將它完全消滅！
它哈哈笑了起來，“是我！但是，蘇七度，你要相信我，我是站在你這兒邊的！”
它眼底露出真誠的光芒：“我是來幫你的！”
蘇七度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它的話：“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好嗎？看見你就惡心。”
世界意誌對於她的話也不在意。
“隨你怎麽說，親愛的七度。”它猙獰著眼，“有一件事兒，我是來告訴你的。”
話落，護著女孩的少年突然加大了精神力的攻擊！
他漆黑的眼瞳染上了狠意，恨不得直接置這東西於死地！
“惡心的東西，你又想，欺騙姐姐對嗎？！”言菱聲音低沉，狠狠道：“這回，給我徹徹底底的消失吧！”
世界意誌感受到了自己意識的消亡，但是，它不在意，反正就要死了，反正什麽都沒了，所以，魚死網破，也不錯啊。
它大笑道：“言菱！你怕了！你慌了！哈哈哈，你在緊張什麽？！是因為我即將說出來的話會讓你失去最後得到蘇七度的機會嗎？！”
瘋狂的笑聲在屋子裏回蕩，與外麵的大雨交織在一起，詭異又冰冷！
“閉嘴！閉嘴！”少年上前，緊緊卡著它的脖子，“給我去死！”
男人的力氣也不小，它沒有再理會言菱，雙手用力抵抗著少年，不讓他卡自己的脖子，對著另一邊神色冰冷的蘇七度道：“七度！我告訴你！時空隧道的閃電根本不會傷害氣運女主！它本就為守衛規則而存在，它怎麽可能殺掉蘇紫菱！怎麽可能殺死她？！”
吼出一句話，男人的眼底流出了淚水：“它怎麽可能……殺掉我的紫菱……”
世界意誌低低笑了起來，聲音癲狂：“所以，是言菱啊！是言菱殺死了她！他用精神力殺掉了紫菱！還記得嗎七度？”
它眼底浮現出得意的光芒：“那個送了你手帕的人。”
“就是言菱啊。”
“他騙了你，他想用愧疚把你綁在身邊！”
“你看見了嗎？！這個少年，多自私啊。”
最後的聲音，隨著少年狂暴的攻擊，最終消失在了耳邊。
男人倒下去的那一刻，還在笑著，它看見了蘇七度投向少年時冰冷的眼神，也看見了少年臉上的陰霾和慌亂。
它消失了又如何，它把刺，種在了蘇七度和言菱心上了。
所以，它還是贏了。
為什麽會選擇今天過來。
還是下午。
他的眼瞳看向時鍾。
馬上，傍晚了啊。
世界在這次輪回後就會結束，即便言菱能夠將世界延續，也依舊不能扭轉多久。
沒了能源的世界，單單靠精神力，根本不能運轉。
言菱太高看自己了。
蘇七度沒有積分，她買不了續命丹，回到現實，她一定會死。
而言菱，在蘇七度走後，也是活不下去的吧。
除掉兩個人了。
除掉他們了。
這兩個罪魁禍首。
*
“轟隆——！”
一聲雷響。
重重擊打在少年的心上。
他背對著女孩，不知道此時該怎麽回頭。
他不敢看女孩的臉色。
“姐、姐姐……”沙啞的聲音，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幹涸般的出現。
他機械般的，強迫自己輕鬆道：“你，別聽他胡說……好嗎？”
深呼吸一口氣，少年終於鼓起了勇氣，慢慢地，轉過身。
然而，就在轉過的那一瞬間，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了他臉上！
這一巴掌很用力。
臉頰處，疼痛不已。
他微微抬眸，對上女孩冰冷失望的眼瞳，像是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一樣，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言菱。”蘇七度道：“所以，其實，我不欠你什麽，對吧？”
本能的想要“狡辯”。
可女孩的眼瞳，已經全然是不信任的神色了。
那些狡辯顯得蒼白無力。
他也沒辦法再說些什麽。
最後，像是被宣判的死刑犯一樣。
他在女孩冰冷的目光裏，點了頭。
“對。”
他輕輕道：“那東西說的，是真的。”
絕望在心裏滋生，經曆這麽多，他似乎，也終於自暴自棄了。
“是我的錯。”
“是我想要用愧疚把姐姐綁在身邊。”
言菱的聲音，終於恢複了平靜。
他忽然用力將蘇七度抱在懷裏，哭泣道：“可是姐姐！我隻是愛你而已！我隻是想要你留下來而已！”
“我承認我自私！”
“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
“你的眼裏總是沒有我。”
“你要走，我留不住你！這是我唯一能倚仗的東西！”
“我一直相信著，也許你留在我身邊，總有愛上我的那一天，我安慰自己催眠自己，我不斷自欺欺人著！”
“因為那也是——”
“我留在這個世界的希望。”
他抱緊女孩，哭著：“你是我留在這裏的希望。”
他將精神力注入世界。
他盡力保存著這個世界。
他以為，七度會留下來。
到時候，爸爸媽媽，他，還有姐姐，他們四個人，能夠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現在，似乎，不可能了。
言菱感覺到，一雙手，在推著他。
他感覺到了女孩的決絕。
懷中人，殘忍的，掰開他的手，不留一絲情意。
“七度……”他喚著她的名字。
“你別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