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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毛文龍

  朱由檢轟轟烈烈開展的這項運動,並不是說要搞什麽天下臣民人人平等這一套。首先,朱由檢自己也認為,所為“人人平等”那是決不可能的事情,任何朝代都不可能沒有階級的存在。隻是後世的“現代社會”在明麵上做得很好,文章做的也是高大上,喊的口號都是“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人人平等”在一定的範圍內,也的確是做到了,但是特定條件下的“階級”,還是一定和必須存在的,否則可就真的有悖於曆史發展的規律了。


  朱由檢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階級是促進社會發展的的動力;在他所處的這個封建社會中,最重要生產資料就是土地!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事實卻是,身為封建社會的大明帝國,現在實行的卻是土地私有製。隨著時間的推移,加之不斷的土地兼並,使得土地愈來愈集中在地主階級的手裏,使得大部分的土地被地主階級占有,農民隻能擁有很少的土地了。


  這樣的情況不僅對生產力本身的發展不利,而且對整個帝國的發展都是不利的。朱由檢也非常的頭疼,要試圖通過讓地方階級讓渡自己的部分利益來解決這一問題是根本不可能的,這就是我國曆史上的改革鮮有獲得成功的根本原因。


  朱由檢怕的還是“李自成們”的成功,他們還會試圖通過革命的形式來解決這一問題:通過自己造反革命試圖重新得到土地的支配權。


  從曆史發展的客觀規律來看,朱由檢也知道農民起義對推動社會發展具有積極作用,但他朱由檢現在要做的,就是試圖采取改良的方式解決這一社會矛盾,阻止“起義”的發生,但如果以改良的方式解決不了,那可能還是要麵對遍地的“義軍”,他們訴諸於武力來和自己的帝國對著幹了。


  沒辦法,朱由檢隻有下決心先對一部分不開眼的地主豪紳開刀了,但是開刀之前,都能拿得出具有說服力的手段來:比如自己利益上的某種讓步、皇親國戚利益上做出某種犧牲等等。


  朱由檢想想這些就感到頭疼:難題啊!

  朱由檢正在為如何解決土地問題而頭疼欲裂的時候呢,一個執守內官匆匆跑到了“尚書房”門口,到了門口停下腳步向裏張望,看的王承恩,忙揮手招呼。


  王承恩一看來人表情,就知道一定有急事,趕忙走到門口,與來人低語了幾句,示意來人稍等,轉身來到崇禎身旁:“皇爺,毛文龍來了,正在宮外侯旨。”


  “速傳他進來!”崇禎內心一直期盼著這個富有爭議的將軍的到來。


  為什麽說富有爭議呢?

  先說他被袁崇煥擅殺此事吧:


  天啟四年(1624年),朝廷就已經升毛文龍為太子太保、左都督了。這太子太保為三師之一,文職正一品,左都督為武職正一品,雖然都是虛職,可實打實的文武都是正一品“注意:文武兩套體係都是一品”,而且還有尚方劍。但是還是被袁崇煥給幹掉了!有什麽不對嗎?現在看看袁崇煥被上一世的崇禎重新重用後的官銜:為兵部尚書兼右副都禦史,督師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其中,兵部尚書正二品,雖然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權力相當(可以這麽說:前者有權無兵,後者有兵無權),但品級畢竟差了一些。右副都禦史是正三品,督師並不是正式的官名,可以看作是一個臨時性的工作小組-就是總督薊﹑遼,兼督登﹑萊﹑天津軍務。袁崇煥以正二品的文職矯詔殺了文武職都是正一品,而且還有尚方劍的毛文龍的確是逾越。毛文龍不是他的下屬,嚴格說起來還是他的領導。看到了吧!即說明了袁崇煥真的膽大妄為,也說明了毛文龍真的很悲催,被一個比自己級別低的“手下”給幹掉了。


  再說被當做通敵叛國證據的與後金的書信往來此事:

  自皇太極繼位後,改變了努爾哈赤過去的做法,重用漢官、善待漢人,後金統治日漸穩固;不久後,崇禎即位,銳意遼事,但性情過急。毛文龍在此一階段改變了反間策略:以投降歸順後金為餌,誘捕後金重要官員,希望借此邀寵於崇禎帝。這就是與後金的書信往來的由來。


  曆史上對他的正反評價都不少,先看幾條正麵的評價:

  董其昌:毛文龍以二百人奪鎮江,擒逆賊,獻之闕下,不費國家一把鐵、一束草、一鬥糧。立此奇功,真奇俠絕倫,可以寄邊事者!如此膽略,夫豈易得?使今有三文龍,奴可擄,遼可複,永芳、養性可坐縛而釁之鼓下矣。


  袁可立:奴酋逆天順犯,於今七載。賴毛帥倡義,屢獲奇捷,大張撻伐之氣。據所報功級解驗,前後大小三十餘戰,斬首共一千九十七級數逾,上捷者共五次,總獲器械、弓箭等件共五萬。當我聖主宵旰之時,人心危懼之日,海外有此奇功,其應陛應賞應恤之官兵相應敕部,行巡按禦史覆勘,再為議序,以候俞旨施行。


  陳良訓:今日所恃海外長城者,非毛文龍者乎?


  高汝栻:寧遠之役,奴擁眾入犯而終有內顧之慮者,殆文龍牽製之力歟。


  吳惟英:昨夜營星色黯然,訃音忽向路人傳。但嗟韓信成擒日,不見蒙恬禦敵年。功業已沉沙磧雨,精靈猶鎖海門煙。好收戰骨鴟夷裏,歸葬西湖嶽墓邊。


  錢謙益:鴨綠江頭建鼓旗,間關百戰壯軍威。青天自許孤忠在,赤手親擒叛將歸。夜靜舉烽連鹿島,月明傳箭過鼉磯。紛紛肉食皆臣子,絕域看君臥鐵衣。


  再看對他的負麵評價:

  薛國觀:今歲正月,敵傾巢入犯,雖稍挫凶鋒,而攻圍屠掠逍遙內地者直二十餘日,迨班師而東,演沈陽,複圖再至,文龍一似不知有牽製者。


  潘士聞:故智將動有成算,勇將所向無敵,未有翱翔海上八年,未複一城一池而可以言智;敵來深慝窮島,敵去仍言牽製而可以言勇。


  楊國棟:設文龍於海外,原為牽製不敢西向也,數次過河,屢犯寧錦,全不知覺,牽製安在!


  王永光:海外之師為牽製也,有須彌島之退,又有攻掠海州之報,以牽奴者而牽於奴,文龍伎倆已窮。


  薑曰廣:其再至登州,則尤可異焉。舳艫相望、精甲耀目,非王浚之平江南戈船下瀨,豈呂蒙之襲荊州白衣搖櫓。一時各州縣城門日閉,人心惶惶。道臣王廷試婉言遜謝,今兵卒登岸,殺奪之尋端逐隙,不曰受我參貂若幹,則曰受我商人領狀若幹,不發一文,複邀至廟島,厲目相視,五部內不知所置。幸而小船遁歸,直至臣鄉撫按急為設處,始飽欲而去。稍拂其意,即不謂文龍此時遂破曆下,以開巷攻祝阿以發跡,又放兵四掠,嘯聚芒碭,馳驟淄墨圮顧,登萊一帶,首遭其屠戮矣!追論及此,文龍之心可誅,而肉足食乎?

  謊報軍情事,朱由檢相信這件事肯定存在,這年月在外大將那個沒有:

  《石匱書後集》:文龍僻處海島,去女真遠甚;揜襲戰功,以罔當寧。恐羽書不合,故急邸報耳。掩飾支吾,久當自敗。毛文龍以幺魔小卒,焉可上比鄂王。


  袁可立:不交一鋒,致奴死二萬餘人,馬三萬匹,其數終有不可考。


  崇禎始終相信,毛文龍孤懸敵後,強有力牽製了後金的精力而不敢扇動。袁崇煥斬毛文龍後,可說是為後金長驅南下解除了後顧之憂,三個月後就發生了後金兵臨北京城下的“己巳之變”—後金約十萬精兵繞道內蒙古,由喜峰口攻陷遵化,直迫明都北京。崇禎現在需要的就是把毛文龍的勢力做大做強,他就是釘在敵後的一根鋼釘,拔不動的鋼釘!也隻有毛文龍才能鎮得住皮島那幫子驕兵悍將。不至於島上的兵失去主帥後,漸漸地散了心,越發不可征用,以後直至有背叛投敵的現象發生。


  關於毛文龍的一幕幕優劣評價,紛紛在朱由檢大腦記憶的海洋裏隨風起落,這一段一段是不會影響朱由檢自己篤定的想法的,他已經有了如何把毛文龍的作用最大化的發揮出來。於此同時,朱由檢還對這毛文龍和他的所統領的“江東鎮”的體係如何進行完善,如他們的體製更加合理。還有,如何讓這支遠離帝國的海外之師更加的與帝國緊密的聯係在一起。茲事重大,由不得朱由檢不重視起來:遊擊戰怎樣更好的發揮作用;士氣如何提升、軍心怎樣才能得到穩固;後勤保障軍需供給等等一係列的問題,都在朱由檢的腦海中過了一遍,他也是在考慮和選擇左右方案;

  朱由檢內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如何避免以後“三順王”事件的發生。


  好在,前幾日孫承宗巡查“九邊”歸來了,歸來後的孫承宗就如何對九邊軍政的整頓也提出了不少很有分量的意見。


  朱由檢知道,孫承宗正在和盧象升、孫傳庭、孫元化三人一起磋商著,就自己分派給他們整編“三大營”工作的開展進行初步籌劃呢。


  招了招手,朱由檢示意王承恩去把孫承宗召來,且吩咐,先不要把毛文龍到來的事說出去。毛文龍本就是朱由檢秘密召見的,還是隱秘點好,這京師也難保沒有後金的奸細。


  書說簡短,單說毛文龍跟隨著值守內官快步來到“尚書房”,跪拜門外恭謹的稟道:“臣,毛文龍,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門外的毛文龍心情是非常忐忑不安的,有來自神武樓高的紫禁城那莫名的威壓;還有來自至高無上的皇權帶來的威壓;還有他不知到,當今皇上懷著怎樣的目的,不遠千裏把自己召來,福禍難料那種未知感帶來的壓力,這些無名的壓力糅合在一起,壓得這位久在邊關敵後,縱橫疆場的老將,都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哦,毛愛卿可算是來了!快快請進!”一聲年輕人特有、透著股子期待、興奮語氣的聲音傳出房間。


  “臣遵旨!”毛文龍趕緊應了聲諾,在王承恩的引領下,低著頭進到尚書房屋內(外臣未經許可是不敢抬頭看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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