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剿匪軍
自大明立國，就在陝西、山西布防了重兵。但朝廷很是擔心手握重兵的地方勢力坐大，故，明成祖永樂，對全國都指揮使司和衛、所進行了增改。其中，僅陝西就劃分出了兩個互不隸屬，又隸屬於中央，且歸屬右軍都督府的都指揮使司，即陝西都指揮使司和陝西行都指揮使司。
陝西行都指揮使司治所在甘州，管轄今甘肅蘭州以西和青海東部地區的12衛和3個守禦千戶所。
陝西都指揮使司治所仍設在西安府，管轄今陝西、寧夏和甘肅蘭州以東境內的30個衛、17個守禦千戶所。
現在，坐鎮西安府的都指揮司，名義上的兵員按明代的衛所人員編製，今陝西省的衛所軍就達到了60480人。主要分布在今陝西省境內的9衛4所，即：西安右護衛、西安左衛、西安前衛、西安後衛、延安衛、綏德衛、榆林衛、漢中衛、寧羌衛和鎮羌守禦千戶所、鳳翔守禦千戶所、沔縣守禦千戶所、興安守禦千戶所；另外，還有直屬於中央中軍都督府的潼關衛，比說較明初略少一些，但也是相當可觀的。
然而，由於帝國衛所體製的日益廢弛，逐步崩潰，再加上新組建的南北大營在各地衛所抽調兵員，使得本就兵員不足的衛所更得空蕩。
不得已，為了完成皇帝給布置的任務，巡撫馬懋才也隻好采用募兵製來募集兵員了。
站在行兵大營的點將台上，著一身將帥軍戎服的馬懋才顯得是那樣的威嚴，這種品級較高的將帥服袍子，無領、無扣、右衽，裹襟與外襟在前身重疊時大幅交叉，以勒帛和腰帶在胸前和腰部係束，戴巾或襆頭。穿在身上可謂是即顯威嚴，又顯挺拔，讓人看了就有臣服之感。
威嚴的外表下，馬懋才的心裏可是唏噓不已：前段時間，本來是想招募個3000大頭兵的，動靜還弄不小，要不怎麽都驚動了王二那顆不安的心了。可廢了半天的勁，雜七雜八的就弄來1000露頭的樣子。現在倒好，被王二這麽一折騰，反倒是折騰出效果來了，餉銀募捐了七八萬兩，糧草也募捐來不少，也有個幾千石，夠吃一段時間的了。至於兵員，就更不用提了，看到又吃的喝的自願來的就不少，再就是加上幾個大戶親自招募送來的，兩項相加就是5000人呢！乖乖，超出了計劃不少。真要是訓練好了，估計拉出去還真能打兩下。
不過，當看到行兵大營大校場上，這些歪七扭八站著的5000兵丁，馬懋才也是滿心的苦水：這些人什麽時候才能訓練出來啊！又看看隨聖旨一道，帶來的崇禎皇帝寫的小紙條：河南省開封府祥符縣舉人史可法可用，令其掌軍法。
扭頭看了看站在一旁，同樣皺著眉頭的年輕後生史可法，馬懋才也是暗歎了一聲：這樣的軍隊什麽時候才能去打王二？皇帝又是怎麽知道這史可法可用？還讓其掌軍法，看他不像是能鎮住人的狠角色啊。
無法，該用的還得用，該訓的那還得訓不是嘛。無論如何，那也得好好把這些個歪瓜裂棗的新兵蛋子訓好啊。可是要想訓好這些才放下鋤頭的農民，還真是讓人信心不足，馬懋才也隻好將希望寄托於，在都指揮使司那裏要來的幾位千總了。
“許自強、潘可大、程龍、陳於王，聽令！”馬懋才點了幾位千總。
麵對台下站的不成體統的5000“兵丁”，馬懋才也開始下達他的第一道軍令了。
“末將在！”幾位新任千總聽到巡撫大人的點將，立馬高聲應喝。
這幾個人在被巡撫應召之前還都是百戶，副千戶級別的，一來到巡撫大人組建的這討賊大軍，官銜上了一大截，你說能不高興嘛！
台下的那5000名新兵蛋子被這大嗓門嚇了一跳，一時被鎮住不敢亂動了，看著隊伍前麵這幾位穿著嶄新的將校服軍官模樣的人，心裏都嘟囔著：真他媽的帥氣，什麽時候老子也穿上這一身啊。
許自強、潘可大四人也是很滿意自己的這身行頭，鎖子甲防衛力還是非常周全的，自上而下有鐵盔、身甲、遮臂、下裙、衛足；包括將帥軍戎服的款式，這都彰顯了明朝軍裝的設計上完美性。
“你們4位，每人統領1200兵卒，好好的進行訓練，爭取盡快成軍，以求早日殲滅賊寇！”馬懋才給許自強、潘可大、程龍、陳於王四位千總下達了“大練兵”的訓令。
“末將得令！”一轉身，鎖子甲上的金屬“嘩啦啦”亂撞直響。
幾個人去挑兵卒去了，速度還挺快，慢了不行啊，萬一挑到一些怎麽都訓練不好的笨蛋可就麻煩了。
“史可法！”馬懋才不想用也得用啊。
同樣身著鎖子甲的史可法也是麵向馬懋才一臉的正鄭重之色：“末將在！”
“你能受本府的征召，願棄筆從戒，報效國家，這很好。你以舉人之身從戒，本府以授你千總之職，並已報備兵部。現本府予你200兵丁，組建軍法隊，準你掌管軍法。望你能嚴肅軍紀，凡有違紀者，定要從嚴處理，你可能做到！”馬懋才還是不大放心啊。
“末將定不負，巡撫大人的重托，定能嚴明軍紀，還巡撫大人一個軍紀嚴明的鐵軍來。”史可法語氣堅定地回道。
他父親是世襲百戶，他一個舉人，來到這剿匪大軍就得了千戶級別的千總了，也是非常的感恩馬懋才的，這可是個5品的武官實授銜啊！
“嗯，去挑人吧，你先熟悉軍務以及軍法條列，同時，你也要同這些人一起訓練陣法，你就接受許自強許千總的訓練吧。”馬懋才還是懂點兵法的，知道軍陣訓練的重要性。
看著台下幾位千總走來走去挑選著兵丁，馬懋才也吩咐書記官造黃冊，將各千總所統領的兵員做個統計登記在冊。
大約以一柱香的時間，台下就分列成了5隊，並造冊完畢。當然，史可法那200人的隊伍站的和許自強的那一隊比較近。
“好了，肅靜！”站在馬懋才身邊的書記官喊道。
聽到喊聲，隊伍在幾位千總的吆喝下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馬懋才開始了動員講話：“台下各位，以前，你們是農民也好，是衛所的兵丁也罷，不管以前你們幹得怎麽樣，做了什麽事，本府一概不過問。本府就是要告訴你們，既然你們能接受，本府待皇上對你們的征召，那麽，自今日起，你們都是本府的兵丁了我們就是“剿匪軍”，也是皇上欽命的剿賊大軍的一員了！皇上告訴了我一句話：士兵就是要做的惟命是從！但是你們知道，惟誰的命呢！”
馬懋才伸手指了指站在士兵前列的5個千總：“首先，就是站在你們身前的千總們的命令！你們就是要絕對的服從他們，他們讓你們前進，沒有他們的命令，你們就不能停下，更不能後退！否則，將以軍法從重懲處罰！其次，這惟命是從有個前提，那就是在不違背本府的軍令的前提下。本府給你們的是前進的命令，假若你們的千總畏戰不前怎麽辦！那樣你們就有權利拒絕，就要由你們的第一分隊的把總出來指揮你們繼續前進！本府相信，你們的這幾位千總大人是做不出這樣違背本府軍令的事情來的。最後一點，這惟命是從，就是要惟皇上的命令是從！皇上命令本府組建這剿匪軍，目的就是剿滅地方上的那些犯上作亂的反賊！如若是有人傳出假的軍令，說本府宣布不剿滅他們了，要給他們打開缺口，放條生路的話，那你們也不要相信，本府是不會做出違背皇上旨意的軍令來的。記住，凡不從號令者，斬！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除了原衛所的兵丁和這幾個千總的聲音大點外，其他的人都好像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一樣。
“聲音都大一些，千總們教一教他們。”馬懋才很是無奈，聽著他們催眠曲似的喊聲，簡直是讓人睡覺的節奏。
立時，台下響聲一片：“都放開了嗓門，這樣喊話……。”
又是一柱香的時間，等待就是煎熬，馬懋才耐著性子這點講台上看著這幫子遊兵散勇們的訓練。
“巡撫大人，可以了！”許自強來到台下向馬懋才稟報道。
“嗯，那就再來一遍吧。剛才本府說過的話，都記住了嗎？大聲的回答我，是什麽！”馬懋才提高了嗓門，又問了一遍。
別看馬懋才是個文官，他卻是個懂點兵法的文官，何況巡撫可是要主抓軍事的，特別是在得到皇帝的聖旨以後，他更是紮下身子來，狠狠的通讀了幾本兵書。
“明白了，惟命是從！惟命是從！”聲音洪亮，也算得上整齊了，畢竟才進行了短暫的練習，這效果就不錯了。
看著台下的5000張嘴巴張張合合、一吼一吼的，馬懋才還是很佩服許自強這幾位千總的：能力不錯！值得信賴！
“好，第二條，一定要記住，我們這支軍隊，是保護老百姓去剿滅反賊的，不是到外麵禍害老百姓的，同“惟命是從”那般，這也是一條鐵律，若發現有禍害百姓者，皆斬！明白了嗎？”馬懋才又宣布了一條鐵律。
“明白了，禍害百姓者，斬！”聲音開始變得更為洪亮。
眾人的情緒開始變得異常激昂，這也是普通人在被得到認可後的一種自我價值體現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