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初得寶物獲軍心
黠戛斯氣鼓鼓的將目光從被帶離的料圖台吉身上移開,看著曹文昭,道:“總兵大人,您說此人為什麽殺他不得?!”
“黠戛斯萬戶,曹某問你,你現在手裏還有多少能戰之兵?你先看看你的這些部下,現什麽是情況吧。”曹文詔向周圍指了指,對黠戛斯道。
或許是曹文詔的這句話,戳中了他心中的痛楚,黠戛斯眼圈泛紅,回身看了看這些僥幸突出重圍返回來的部下,又轉身看向曹文昭,默不作聲。
“你再來看看,現在正在備戰的這一幹人等。”曹文詔又向四周指了指。
黠戛斯順著曹文詔所指的方向掃視了一眼,剛衝進城那會兒,心裏還一直惦記著城外的情況,後來又被料圖台吉的事牽扯,城內其他的事,黠戛斯還真沒顧得上,現在經曹文昭這麽一提醒,細看之下倒是讓黠戛斯吃驚不小:這些兵員哪來的?這些人看年齡有大有小,不過看這裝束,應該就是城裏的居民無疑了。
“這是您組織起來的?”黠戛斯還不大確定的問了曹文曹文詔一句。
“當然了,還有寶勒諾德的配合,如若不提早準備,一旦林丹汗開始攻城的話,那就麻煩了,就你現在的這幾千人馬能守住城?”曹文詔反問道。
黠戛斯又是一陣的默然,今天,他對自己的草率決策,更沒有聽從曹文詔的勸阻這事很是後悔,若不是在曹文詔強烈的要求之下,寶勒諾德那兩千人馬也不會留在城內,真若那般,今天後果可就難以預料了,想到此處,黠戛斯現在更是無話可說了。
“即便是有了提前準備,你覺得我們的這些臨時招募來的兵員戰力如何?雖說你們草原上的民族是全民皆兵,但他們和你手下的這些精銳比起來如何?和常年征戰四方的林丹汗的部眾比起來呢?”曹文詔直指要害。
黠戛斯又是一陣默然:這還用問嘛,和自己的精銳相比,這些臨時的兵員,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和林丹汗的兵卒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再加上,卜失兔王爺上次曆經慘敗,可以說順義王部眾精銳盡失,也就剩下自己手裏的這些精銳還能拿得出手了,可今天又讓自己給折騰進去了兩三千人,想想都讓人心疼啊,自己還能說什麽。
看著沉默不語的黠戛斯,曹文詔道:“林丹汗的大軍一旦全力攻城的話,就我們這些人,能守得住幾天?你家王爺至今不歸,定然是被林丹汗的大軍所阻截,否則豈不早就該回城了?”
黠戛斯點了點頭,抬頭看向曹文詔:“總兵大人,您說怎麽辦?”
“今天能讓曹某把林丹汗最崇信的弟弟給活捉來了,或許是上蒼也是看不慣林丹汗所為,垂憐你們順義王部。有了這個料圖台吉在手以做人質,料那林丹汗也不敢再行大肆攻城之舉。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就有了緩衝的餘地嗎?”曹文詔對黠戛斯分析道。
黠戛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位大明朝廷來的總兵官大人深謀遠慮了。他很是慶幸,自己沒有繼續犯渾釀成大錯。
提到料圖台吉,曹文詔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剛從料圖台吉身上扒下來的這套行頭。
別說,這套行頭還真不錯,分量不是太重,但質地卻是上乘。這套鎧甲下擺內側還刻著幾個小子“宋.墨言”。曹文詔猜想,這應該是宋朝這位叫“墨言”的高人得意之作。
此鎧甲,從頭盔、麵罩、護頸、護肩、護臂、護手、護襠直至護腿,設計的很是周祥,且堅硬程度也屬上乘,後背頸部附近,被自己狠狠砸了一下,竟然沒有絲毫受損的痕跡。
曹文詔高興地用手掂了又掂,搓了又措,暗道:老子有這套鎧甲護身,就是頂著敵人的箭雨衝鋒,估計也難以被敵人被傷及分毫,哈哈,發了。
回頭看了眼,早就立於身旁的曹文耀,順手把這套“光明鎧”遞給他,道:“將它清理幹淨,不得遺漏。”
曹文耀趕忙伸手接過這套鎧甲,低頭看了看:這個很好嗎?大哥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他當然不知道,曹文詔用大刀砍過這台鎧甲都事,要是知道了,他定會驚訝這台鎧甲堅硬程度了,竟然沒有破損!自己大哥的武力他還是很清楚的。
看了看曹文詔遞給曹文耀的那套鎧甲,又看了看曹文詔身上已然破敗不堪的衣衫,黠戛斯雙眼開始泛紅,道:“大人說得對,暫且留下這個料圖台吉那廝的狗命!我會吩咐專人好生看護。倒是,大人你辛苦了。”
曹文昭握住黠戛斯的胳膊,用力的上下晃了幾下:“嗯,黠戛斯萬戶,你能如此想就對了,下一步我們任務,可就是堅守城池,靜待王爺歸來了。”
黠戛斯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他的眼圈又有些泛紅,噥著嘴還想再說什麽,可看到曹文詔甩開自己,開始輕撫起身後的那匹小馬駒來了。
黠戛斯可也是個懂馬視馬之人,一看之下就知道這定然是一匹寶馬良駒,隻是才剛剛長開而已。
這匹小馬本就是林丹汗賜給料圖台吉的生日禮物,這也是料圖台吉第一次騎出來。
這匹馬現在還沒有什麽主人的概念,誰對它好、誰天天對它好、天天給它好吃的、經常陪它玩耍(出去打仗對它們來說也是玩耍)、讓它舒服了,那麽誰就是它的好夥伴。至於主人是啥,它絲毫沒有概念。
這匹小馬這會好奇的發現,先前那個無理的家夥被人揪走了,它心裏那個高興啊:可惡的家夥,老踢我的肚子,現在還疼呢,現在被人揪走了,活該!
又看了一眼,那個揪走對自己無理家夥的人,正滿臉淫笑著來到自己的身前看著自己呢:啥意思,本馬可是純爺們!哪有用這種眼神看純爺們的!要不是看你整治那個可惡家夥的份上,本大爺早就一蹄子踢飛你了!幹嘛!還看!哎?不對啊?嗯……舒服……,對對,就這兒,對對,就這樣!哎吆……媽呀,舒服死馬大爺了……。
嗬~,這小馬駒,竟然昂起了脖子,眯起了眼睛,任由曹文詔的大手在它的徑下、腹部、後背、馬鬃,輕輕撫摸,還不時給它撓起了癢癢。
可把小馬駒給舒服壞了,這會兒正舒服的渾身有點顫抖呢,正舒服著呢,可咋就停了?別停啊!不由得睜開馬眼,看了看這個讓它舒服的家夥,原來,這個家夥又忙別的事去了。切!無聊!
“文耀,這匹馬你親自給我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好生喂養。”曹文詔和小馬親近了一會,就交給曹文耀去看管了。
黠戛斯看眼饞不已,曹文耀也是好奇這馬的靈性,曹文詔更是高興壞了:不排斥自己就好。
看著曹文詔閑暇下來,黠戛斯又想開口說什麽,可還沒開口呢,就有看到曹文詔一手拎過那把大砍刀,正麵漏喜色的反來複去看個不停呢,隻好欲言又止把話硬咽回肚子裏去了。
大砍刀入手沉甸甸的,比自己原先的那柄略微沉一些,迎著陽光細看,刀鋒之處顯露出一條細細的黑線,曹文詔大喜:好刀,刃開的非常的鋒利,且削鐵如泥、堅硬無比,斬斷了自己的大刀,竟然沒有一絲痕跡可查,真是柄好刀!
再看刀柄,此刀柄似鐵非鐵、似銅非銅,這大冷的天,入手竟也沒有感到多少涼意。不僅如此,曹文詔竟然感到自己和這柄大刀產生了絲絲的親和感,大刀入手,心裏竟還有絲絲暖流緩緩流過,這也讓曹文詔心裏驚詫不已。
再看此刀柄的一側,隱隱刻著一條青色的雕龍,另一側是一隻微微顯露出一隻火鳳。手柄刀環處,可見幾個細小符文:青龍鳳鳴刀,宋。
曹文詔心想:怪不得在揮動劈砍之間,能聽到一陣鳳鳴聲響,原來此刀就名曰“青龍鳳鳴刀”,製作它的匠師,是宋朝人?還是姓宋的大師?
按理說,這種經久耐用,削鐵如泥的長柄大刀,應該到了宋朝才真正出現的,因宋朝兵力羸弱,隻好大力開發裝備兵器,加上引進了先進冶煉技術,使得宋朝的兵器鎧甲有了長足的發展,以至於後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超越。
又看了會聞名宋元時期的這把“倚天劍”,也是超越了曆史的存在,好刀好劍!
“文耀,這些東西,先清理幹淨,你要好生給我看好了,以後曹某還要用它們沙場建功呢!”曹文詔鄭重的向曹文耀交代著,初得寶物,對別人不放心,這是可以理解的嘛!
看著曹文詔伸了個懶腰,好像要說什麽,黠戛斯怕他說出什麽告辭之類的話來,抓緊時機,他要把心中憋了好一會的話給倒出來,否則作為直漢子的他,非被被自己的話給憋出毛病來不可。
“總兵大人!”看著離去的曹文耀的身影,黠戛斯馬上對曹文詔道。
“噢?萬戶大人,你還有何吩咐?”曹文詔也有些乏了,他很想回去休息下。
黠戛斯回身招呼那些有些回過神來的部下:“來,你們都過來!”
那群殘兵敗將呼啦啦的來到黠戛斯身後不遠處的地方站定,事情的經過,他們也有耳聞,心裏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回身又緊緊地盯了曹文詔好一會,曹文詔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幹嘛啊這是!
黠戛斯道:“今天多虧了總兵大人舍命相救,之前的經過,在下已然聽聞,若不是總兵大人堅決馳援救助,我等恐怕……。”
說到這裏,黠戛斯回身用手指了指那些,跟隨自己撤回城來的那幾千殘兵敗將:“我等恐怕就都栽在敵陣了。寶勒諾德那廝,哼!我定會重責與他!”
“噢,這事啊。嗬嗬,那倒不必,今天的這些所為,還有出城破陣一事,寶勒諾德也是出了不少力,責罰就算了吧!”曹文詔指了指那些招募來的兵員以及收繳的戰備物資,而後又言明,若非寶勒諾德鼎力相助,自己斷然不可能完成救援黠戛斯他們,這項艱巨任務的。
“無論如何說,總兵大人你就是我黠戛斯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們這些僥幸脫難部族們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謝,請受在下一拜!”說完,黠戛斯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一個響頭叩在地上。
他身後的那幾千名部族也是很感恩曹文詔,看著自家萬戶跪地,他們也撲通撲通跪在地上,叩頭聲不斷。
曹文詔哪裏能受這大禮啊,看著叩在地上的黠戛斯他們,趕緊上前,雙手用力把黠戛斯托了起來,又伸出手,示意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士兵們:“黠戛斯萬戶,快命他們起來。你們無須多禮,這也是曹某的本分,你們本就是順義王爺的部眾,順義王乃大明朝廷之順義王,我們本就是一個大帝國的同胞,現如今你們受到外來敵人的侵擾,我作為朝廷的總兵官怎麽能置之不理呢,快令他們起來。”
“總兵大人,你(那時候好像沒有“您”的說法)說得好,“這本就是你的本分!因為吾等本就是一個大帝國的同胞!”好!這話說的好!”黠戛斯右手的拳頭攥得緊緊地。
黠戛斯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總兵大人,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了,算我高攀,在下想和總兵大人結為“安答”!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曹文詔糾一聽,高興壞了:“嗯!曹某觀你是條好漢,你我也很投緣,你既已提議,我哪有什麽異議,曹某願意與黠戛斯兄弟結為異性兄弟!”
黠戛斯身後那些還沒有起身的兵卒,一聽這自家萬戶要和這位救命恩人結為安答,頓起一陣喝彩。
焚香沐浴,禱告天地:我曹文詔!我黠戛斯!願與……結為異性兄弟!願與……結為安答!不求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等等等。
整座大城開始活躍起來,好像完全忘記了城外還有敵軍圍城這檔子事。
不能飲酒,犒賞全軍,歡天喜地氣氛搞得城外那些圍城的大軍一陣的困惑:這幫子人都被圍了,還這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