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6章 城陷
曹文詔收到兵部發來的軍令心中大定，一方麵派人前去聯絡卜失兔、李敖等部落酋長，一方麵著曹變蛟等一眾將領率領五萬大軍連夜開拔直撲格勒珠爾根城。
幾乎與曹文詔接到兵部軍令的同時，卜失兔也接到了來自大明朝廷兵部、國事部兩大部堂發來的信函。
“黠戛斯酋長，大明朝廷的信函你也看到了，要我等三部出兵五萬，一並劃歸曹文詔統領，不知黠戛斯酋長有何見解？”卜失兔又胖了不少，這會他的脖子都胖的快要看不到了，還是不問世事心寬體胖的好啊。
“王爺，朝廷的指令我們必須得執行的，這次主要出兵的目的是針對林丹汗，若是能借大明出兵對付林丹汗之際重創他的話，那我等部落聯盟今後的日子肯定會好了不少。”稍加思索，黠戛斯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暗地裏，黠戛斯已經是認祖歸宗了，朝廷的意思他定然不會阻撓，更何況現在除了聯軍和其他兩部外，順義王所部的軍權基本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呢。
“好吧，那你就以本王的名義給額林臣濟農酋長、永謝布酋長捎個信，把朝廷的意思告訴他們，我們三家合計出兵五萬此事耽擱不得，要快啊。哎呦，累死我了，你快些去吧，本王再睡會。”卜失兔說完，一臉倦意的轉身攬著一個嬌小麵好的女傭翻入帳內。
看著這一幕，遠遠守在王帳門口一小卒，借著門縫模模糊糊看到卜失兔這神仙般舒爽的生活，不由哀歎：哎！有錢人家的生活咱是體驗不到的了，特別是這些既有錢又有權人家的生活，更是咱不敢想象的，就是讓咱想，咱都想象不出來是啥樣的。反正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關鍵是咱還更不敢想，自尊呢，說出來都是淚啊，有朝一日老子要是能替代這個死胖子那該有多好！
額林臣濟農、永謝布兩大酋長，其實也接到楊嗣昌發來的書信，黠戛斯酋長的調兵函一到，他們兩家的三萬大軍就很快的集結完畢，並與當天下午開到歸化城下，再加上卜失兔這邊湊出來的兩萬大軍，正好湊齊朝廷要求的五萬之數。
“曹爵爺，下官受卜失兔王爺所托，統兵五萬前來報到！”快步跨進青山大營帥府，黠戛斯右手盾胸，朝坐在帥椅上的曹文詔來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哎呀，這不是黠戛斯酋長嘛，沒想到你親自領兵前來啊，來來，入座，入座。”曹文詔一副驚喜的表情，站起身來幾個跨步就來到黠戛斯身前，大笑著拉起黠戛斯的胳膊將他讓入眾將首位坐定。
“黠戛斯酋長，此次林丹汗強攻科爾沁部，若我等救援不及時，科爾沁或有被林丹汗攻陷滅族的危險，到那時林丹汗的實力將大大增加，對我等的威脅劇增矣。故此，朝廷命我等必須盡快出兵，盡全力協助科爾沁頂住林丹汗的進攻。”曹文詔將朝廷的顧慮簡短的向黠戛斯作了闡述。
“嗯，那事不宜遲，何時出發，如何打，曹爵爺盡管吩咐就是。”黠戛斯拍著胸脯表示全力支持曹文詔的任何決定。
“那好，眾將聽令！”有了黠戛斯的保證，曹文詔也心中有底了，隨即肅穆端坐帥椅開始下達軍令。
隨著曹文詔令箭分派，眾將轟然領命，青山大營第二波七萬大軍拔寨而出。
曹變蛟五萬大軍開到離格勒珠爾根城約五十裏剛紮下大營，明安、宰桑的使者就到了。通過詢問使者當前的戰況，曹變蛟內心有些焦躁不安起來，格勒珠爾根城內情況不明，外加敵我兵力懸殊過大，還有別看明安、宰桑有著近六萬大軍，其實真正有戰力的能有四萬就不錯了。不過好在曹變蛟收到援軍即將到來的消息，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原本對明安那點援軍，林丹汗是看不到眼裏的，可隨著曹字大旗下整整五萬漢蒙聯軍的到來，倒是讓林丹汗感到了不少壓力。這姓曹的將軍所統領的漢蒙聯軍那可是精銳啊，不光是精銳而且還是一隻卑鄙無恥的軍隊，自己可是親身體驗過的。當初打的自己狼狽逃竄的那支金兵，不就是被這姓曹的將軍所統領的漢蒙聯軍給打退的嗎？臨撤軍時，還卑鄙無恥的搶奪了自己牧民不少軍械財貨，你說林丹汗能忘得了嗎？這會兒林丹汗還不知道這會來的是曹變蛟而不是曹文詔呢。
麵對來自後方曹家軍的壓力，林丹汗也不得不做出相應的部署了。為此，林丹汗專門抽調了與之兵力對應的五萬兵卒，由額哲統領設下大陣，以防曹家軍行下流手段偷襲自己。
對於林丹汗頻頻調動軍隊這一現象，格勒珠爾根城頭上的奧巴那是看的清清楚楚，隻不過奧巴還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麽：難道是援軍到了？嗯，或許吧！
連續兩天了，林丹汗都沒有第一天那種搏命架勢，派軍隊死命強攻城頭，隻是每天的上午派軍隊猛攻一陣，而後退下再射一陣子弓弩了事。這種打法倒把奧巴給弄糊塗了，他不知道林丹汗在搞什麽鬼把戲，不過，敵軍越是如此，奧巴越是不敢掉以輕心，每天往來城頭的次數反倒增加了不少。
第七天一大早，奧巴又被親兵吵醒：“大汗，快去城頭看看吧，也不知林丹汗弄來的什麽東西，他們正在城下組裝呢。”
“？”頂著一頭的問號，奧巴登上了主城門樓，站在城樓裏望城下望去。
“大汗，敵人這是在組裝什麽？”親兵隊長悄悄問道。
“這？這是？這是？難道這是漢人用的攻城武器投石機？投石機！”越看越心驚，漸漸的奧巴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啥？投石機很厲害嗎？”親兵隊長看著臉色大變的主子疑惑地問道。
奧巴這會兒哪還有功夫理會他，隨著城下這城下一架架豎立起來的投石機，這城門樓他是不敢呆了，投石機的厲害他當年可是在和漢人打仗的時候領教過的，一個大石頭從天而降的感覺，那真叫一個喪膽。率領親衛隊快速走下城去，腿有些發軟的奧巴邊走邊吩咐，叫城下的人也做好戰鬥準備，要他們做好隨時增援城頭的準備：“城牆一失城池就會不保，無論如何也不能叫敵人在城牆上站穩腳跟！”
下城回府，奧巴有吩咐各城門守城將領，要他們在城門內主幹道上設下障礙，萬一城破也好起到阻擊敵人進城的步伐。
奧巴這一番安排，弄得城裏的百姓、部卒都心裏慌慌的：難道城池收不住了？怎麽辦？逃命嗎？
林丹汗看著城下組裝起來的十幾架投石機那是心情大好，這幾天陰霾的心情總算是晴朗了許多。原本是要求兩天內製作出足夠的投石機的，哪成想由於木材的原因，弄了三天才造出了十五架，試射時還又弄垮掉了十架。氣的林丹汗狂砍了十幾名工匠，要不是額哲攔著，這些工匠估計一個都剩不下。被逼無奈，發動大量人手四處砍伐木料、組裝試射，直至今日方才成功的架起了十三架投石機。
望著高聳的城牆，林丹汗暗道：七天了，奧巴，老子讓你多活了七天，今日就讓你嚐嚐這投石機的厲害。
“開始！”一聲令下，黑壓壓的人群抬著雲梯撲向城牆。
四五日的養精蓄銳，也讓這些攻城的兵卒憋足了一口氣：一定要爬上去！
一架一架雲梯死死地咬在城垛上，雲梯上瞬間又蟻附滿了向上蠕動的人群。有著前幾日的經驗，守城的兵卒依舊頂著大長木盾抵擋著下方射來的弓箭，刺殺著向城頭攀爬的敵軍士卒。這一攻一守間，雙方竟然打的異常的焦灼。守方沒想到今天敵軍的攻勢如此猛烈，竟沒了前幾日攻打一會就退下的現象發生，敵人好像突然變得不要命起來，前麵的人被砍掉，後麵的人緊接著就爬了上來。
焦灼間，敵人身後忽的傳來一陣歡呼：“好，好呀，好。”不過借著就沒了喊好動靜，有的隻是些“啊！”的聲音。
守城官兵還沒反應過來，忽然看到眼前的各別雲梯一下子被天空“呼呼”落下的一塊巨石給砸的“哢”的一下中間斷裂，雲梯上的人一下子被彈飛、被炸成肉餅的不在少數。
“哈哈哈”，城頭守軍一看大樂，這不是幫助自己守城嘛，真是太好心了。
這一幕可把林丹汗的鼻子給氣歪了：“你他媽媽的，找死！調好角度再來！”
這一下也把這名漢軍“操炮手”弄得亡魂大冒，待發現林丹汗沒有要砍自己腦袋的時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重新校正角度。
被剛才那一下弄得正在爬雲梯的兵卒也不敢全力攀爬了，他們邊往上爬雲梯，以邊用眼角直看投石機這邊，他們生怕那飛上天空的石頭會找上自己。
有了剛才的失敗經驗，這名“操炮手”將角度調高了不少：“放！”
又一塊巨石飛出，看著飛越城牆的石頭，攻城的士卒暗鬆了一口氣；看著在自己頭頂飛過去的守城官兵也鬆了一口氣，一聲沉悶的“轟隆”聲，那塊石頭重重的落在城牆裏頭的地麵上，砸起一陣塵土入地半分。
好在城裏的人躲得快，看著這塊入地半分大石塊，圍觀的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躲遠點，這家夥砸在身上哪還有個好！”
“操炮手”看著安然無恙的城頭老臉騷紅，眼角悄悄地瞄了一下林丹汗的方向，嚇得他趕緊再去進行調整。此時的林丹汗正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的看著他這個方向呢，林丹汗的的手還按在腰間的彎刀上。
“放！”隨著“操炮手”的一聲令下，又一塊巨石飛向城頭，“碰！”的一聲巨響，剛才奧巴站立的那個城門樓呼啦一下塌落下去，煙塵四散瓦片四濺。
站在汗府遙看這邊戰況的奧巴心有餘悸的抹了把額頭，轉身回內堂去了。城下林丹汗的臉上則露出一絲驚喜，這種威力他哪裏見過。攻城官兵也是士氣大振，發出陣陣呐喊拚命地向上爬去。
“操炮手”信心大增，逐一調整好這十三架投石機的角度：“放！”
鋪天蓋地的巨快飛向城頭，雖還有個別的飛進城牆，但大部分還是狠狠的砸在守城官兵們的身上。大長木盾木屑四濺，慘叫逃遁、悶哼慘死之下，城頭一下子空出了大片的空地，借著這個空擋，攻城兵卒大吼著一躍而上，人數不斷增加。一旦蹬城，他們迅速集結在一起，踏著血漬泥濘的地麵衝殺起來，待守城兵卒反應過來再來衝殺已經是先機以喪。
“大汗！大汗！大事不好，敵人進來了，南城失守了！”親兵連滾帶爬的奔到汗府，趴在地上大聲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