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9章
征南將軍派人上門責難來了,這讓西南平定大將軍袁崇煥著實頭疼,人家沐國公一脈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的,人家祖上沐英可是明太祖的義子,再說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國公爺,自己算什麽?
“嗯,從事大人,本將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吧?怎麽國公爺會生這麽大的氣?”袁崇煥先是快速的看了一眼坐在下手,君宣會派來的政宣負責人--政委徐壽,又扭頭微探上身望著此刻正氣鼓鼓的坐在上手,黔國公派來的主官沐姓從事官,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
“袁大帥,您這話怎麽說的?什麽叫沒做出格的事兒?難道做了啥事你不知道?當真不知否?”沐從事鐵青著臉拿腔作調,以質問的口吻回道。
大殿內的眾人均是一頭霧水:咱沒去招惹國公爺的人呢?這是怎麽了?
袁崇煥依舊小心翼翼的道:“從事大人,本將出征西南至今,與叛亂土司大小已有百餘戰,現如今,叛賊主力已被殲滅,現正全力剿滅其殘餘,可從未與國公爺府上有何摩擦啊?這出格之事從何說起?”
政委徐壽也笑嗬嗬的從一旁敲邊鼓:“是啊,沐大人,咱也都不是外人,都是為皇上辦差得嘛,有話盡管講,盡管講。”
沐從事斜著眼看著徐壽,冷哼一聲道:“哼,袁大帥,這位是?”
“哦,你看你看,本帥的疏忽。沐大人,這位可是皇上的紅人(誇張了些),他可是皇上派來協助本帥處理政務的政委,徐壽徐大人!”見沐從事那神態,一屋子的人都恨得牙癢癢,但被冷落的徐壽仍是一臉笑眯眯的神色坐在那裏,而袁崇煥雖說心裏也是煩得不得了,但不也沒法子不是,誰讓人家的主子厲害來著,當下也不得不打著哈哈介紹起來。
聽了袁崇煥的話,沐從事不由一個愣神,暗道:皇上身邊的紅人?皇上派來的政委?政委是啥?莫不是監軍?對了就是監軍——這個死太監!想到這兒於是不等袁崇煥話音落地,沐從事便滿臉堆笑快速站起身來衝著徐壽拱手作揖,誇張道:“哎呦,在下不知是敘公公駕到,失禮了失禮了,徐公公威名在下那是早有耳聞,如雷貫耳啊!”
“噗嗤”一聲笑,袁崇煥親衛長燕三沒忍住,一下子噴笑出聲,笑聲一出方知失禮,忙憋住聲使勁的壓住笑,隻不過肩膀卻是一聳一聳的。袁崇煥憋紅著臉扭頭看向燕三,大吼一聲道:“笑什麽,滾出去!”
奇了怪了,袁崇煥平日裏不這樣說話啊,這是怎麽了?好似要把胸中的氣力全部吐盡似的?
沐從事不明就裏,莫名其妙的偷眼瞧了一圈。見沐從事給自己施禮,徐壽也是忙起身還禮,畢竟自己的級別還是太低了點,按皇上給的身份,自己現在就是個團級幹部,袁崇煥是正師級幹部,還是加強師。袁崇煥現在所統領的軍隊達到十五萬之數,這事已經得到了皇上的認可。按著大明新軍製,一個軍是三十萬人,一個師為十萬,那十五萬當然就是加強師了。也就是袁崇煥內心不大接受師長這個稱謂,他還是願意別人稱呼自己大將軍、大帥。當然了將軍這個稱呼也是不錯的,朝廷本來就是封他為驃騎將軍的,同樣,師長也是將軍——標準的肩扛純金五星黃色肩章的少將。相比而言,袁崇煥還是喜歡身上這套傳統的驃騎將軍鎧甲,至於那套新式少將軍裝,卻是被他給整整齊齊珍藏供奉起來了,說這是皇上禦賜之物不敢輕辱之。
“哎,這個,沐大人,卑職,卑職並非,並非公公。袁將軍說在下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也不盡然,隻不過,皇上信得過在下,特在他一眾學生之中挑選在下前來相助袁將軍。”徐壽邊還禮邊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徐壽為何說自己是崇禎皇帝的學生呢?那所信王學府的名譽校長可不就是皇帝本人嗎?正因為如此,凡從信王學府出來的人員,包括政宣員、諜報員等等這些人,都會自稱是皇上的學生,這幫人精啊!
這下沐從事有些傻了眼了,難怪剛才那個可憎的丘八笑呢,這是在笑自己無知啊。也是,眼前這位明明有胡須的嘛,哎!他尷尬了,尷尬萬分呢,不過好在他久經王府勾心鬥角的錘煉,早就練就了一副厚臉皮:“哎呦,你老是皇上的學生呢!失敬失敬!您請上座!”
袁崇煥滿肚子的笑意早就被他剛才施展的獅子吼給吼了個精光,這會也能收斂得住表情,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裏不說話,心道:吾想靜靜!
“客氣客氣,沐大人,您太客氣了。吾雖為皇上的學生,但軍中尊卑有別,在下自不敢逾越,還請沐大人上座。”徐壽連忙推辭,開玩笑,自己可是受過“新式”教育的人,哪能不知做人的本分。
沐從事還想繼續謙讓,這會站在一邊旁的袁崇煥開口了:“沐大人,徐政委說得對,軍旅之中就是如此,您也不必再謙讓了,還請上座。”
“呃,那,那好吧,徐大人,恕在下失禮了,恭敬不如從命。”見狀,沐從事也不再謙讓,畢竟還是以自家主母吩咐的要事為重,不過他覺得有個皇帝的學生在這兒,事情有些棘手了。
“沐大人請。”徐壽拱了拱手道。
“剛才說哪兒了?”沐從事落座眾人皆落座,大夥坐定,沐從事這才開口詢問,剛才之事著實把他弄得頭暈目眩了好一陣。
“哦,在下想請沐大人詳說來意。”徐壽道。
“哼!哦,這個,是這樣的,容我慢慢道來。”提到來意,沐從事頓時一陣心煩,不由又是一陣冷哼,可冷哼之聲剛一出口,他好像有意識到了什麽,趕忙緩和了語氣改了口風。
“請講。”袁崇煥有些鄙視起對方來了,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恭恭敬敬的做了請的手勢。
“敘大人,袁大帥。”好嘛,在沐從事心目中啊,徐壽的地位可比袁崇煥這個大兵頭子高多了。怎麽,不服?人家是天子門生,咋了!
眾人皆不語,靜等沐從事繼續道出原委:“我家國公爺聽聞袁大帥(這事他可不敢往徐壽身上推,人家是天子門生,他哪敢?)將本屬於王府的大量田產分給了那些賤民之事很是生氣,故此特地派在下前來索要,還望袁大帥通融一二,將那些原本就屬於王府的田產如數歸還得好,免得傷了和氣。”
“國公爺的田產?!”幾乎同時,袁崇煥和徐壽相視問曰。
“你們別當不知吧!”沐從事滿臉的譏笑,王府的田產到處都有,他們竟還裝作不知?可笑!
“哎,沐大人,吾等當真不知啊?”袁崇煥、徐壽二人此刻皆是滿頭的黑線,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不會吧?”沐從事陰陽怪氣起來。
袁崇煥肯定口氣道:“真不知,沐大人,你且來祥查吾大軍所過之地便知,吾軍離王府駐地昆明最近的城鎮就是曲靖、玉溪、楚雄、金沙江,的的確確沒有臨近昆明叨擾國公爺啊?”
“袁大帥當真不知?”沐從事好像明白了點什麽,疑惑的問道。
“知?知什麽?”袁崇煥認真詢問,徐壽的表情亦然。
“我家國公爺府上的田產可是遍布雲南的,你所說的這些地方又恰恰是國公府上田產最多之所。你說,你把這裏的田產都給分派沒了,那怎麽可能沒有我家國公爺府上的?!”沐從事一副恨鐵不成鋼,但又顯無奈的樣子道。
袁崇煥則是一臉的無辜:“沐大人,這可冤枉袁某了,這些田產等物可都是吾等剿滅了叛亂土司後,從他們的手裏奪來的,吾等哪裏會知道其中竟有國公爺府上的田產?再說了,這些都已經登記造冊了,該收歸國府的收歸國府,該分派個百姓的也都分派了,你說現在要吾等如何?”
沐從事氣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什麽狗屁的天子門生他也顧不上了,氣得他指著袁崇煥狂吼:“你!你當真不還!”
“沐大人,你沒聽聞當今聖上已經將皇家九成的田地皆分給了百姓,所養活的百姓何止百萬!爵爺沐家世受皇恩,難道當真不能體諒聖上苦心?再說,損及國公爺之利害卻實吾等無心之舉,木已成舟實難挽回矣。”徐壽悠悠勸導。
“哼!那好,在下告辭!”沐從事惱羞不已,任務沒完成回去定少不得被主母責罵,氣得他大袖一甩憤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