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石縫海
邵寧凡、塔克還處在刃風暴離奇來由的愕然之中,不知不覺下已經隨澤恩通過隧道踏入了一個陰涼、寬廣的石室。
要說是石室不太準確,因為太大了,應該算是一個石窟。讓人沒想到的是這密道的盡頭之外會別有一番天地,內設風格獨特的木樓、草屋,石桌、木椅,甚至還建有亭軒及水池。
“司翔子大人的遺體被符咒封存在那個笙池之下。而這裏的一切是依據他生前居住的別院所建,我現在暫時借住於此。”澤恩指著亭軒下波光粼粼的水池介紹著。
“澤恩兄弟,你怎麽對司翔子和這裏的一切這麽熟悉?”
邵寧凡問得不是沒有道理。參考狼靈穀的狼陵墓園就不難知道風神塚在刃風高原是何等重要的場所,一般人怎麽可能知道領主遺體真實所在。
“我……”澤恩欲言又止:“我隻是比較喜歡考究前輩們的故事罷了。”
“魯爾!你的兩個朋友來看你了!”澤恩岔開話題,對著石樓後的一個明顯是新開鑿的洞道裏喚道。
一隻身高80公分上下,全身長有黑色小斑點的長耳鼠從洞中拖著一袋碎石土爬出,見到和澤恩站在一塊的塔克、邵寧凡,高興地叫起來:“我還以為你們進了弄堂城就把我忘記了呢,你們可算是來探望我了。”
“這個……嗬嗬”塔克摸著頭上的金發,不知道怎麽開口。
“走,到草屋裏坐著說話。”魯爾熱情地領著塔克、邵寧凡進了一間茅草屋內,澤恩也跟在後麵。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開門見山比較適合自己的個性。塔克還沒坐定,不好意思地說:“魯爾兄弟,其實我們身上沒有多少歸元石了。你也知道,我兄弟兩從狼靈穀逃難至此,在弄堂城又實難物色到工作,所以這趟是來投奔你的。”
“如果我們會給魯爾和澤恩兄弟增添不必要的麻煩,那我與塔克立刻離開,絕不敢多加煩擾。”邵寧凡起身向澤恩抱拳施禮。
“這是什麽話?我們是患難與共的朋友,你們就住在這裏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澤恩是我的好友,他也會同意的。”魯爾跳上一張木凳看向澤恩。
澤恩微笑道:“是的,魯爾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們當然可以留下來。”
“嘿嘿,你們看,我說沒問題吧。稍等,我去拿些幹糧來,這間草屋以後就歸你們了。”魯爾跳下凳子,跑了出去。
之後,邵寧凡試探性地詢問過為何要在司翔子的墓穴內鑿洞,可魯爾說它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按照澤恩告訴它的路徑和方向打洞而已,它相信澤恩不會讓它做壞事。
第二天,邵寧凡和塔克也不去打擾繼續挖洞的魯爾和澤恩,兩人從澤恩那裏學會了如何開啟密道的方法,便自行到風神塚附近遊覽。
“我感覺澤恩有些話沒對我們說完,他對我們存有戒心。”塔克站在半山腰眺望著山崖下的大海。
“不該問的我們就不要去問,人家願意收留我們就已經很不錯了,別自找沒趣。”邵寧凡吸了一口濕潤的海風:“毒狼應該是找不到我們了,先想想咱們在這能做些什麽吧,若能自食其力就最好了。”
“在地球上我憑一身本事專為別人完成任務獲取豐厚報酬,到了這裏卻變成了獸盡可欺的弱者,現在還能做什麽?”塔克用力踢了一下腳下的紅土,看著泥土順著山崖滾下大海:“兄弟你何嚐不是?”
“因地製宜,借材生財,力至無悔。”邵寧凡向來都要比塔克冷靜,考慮了一會說:“澤恩對這一帶相當熟悉,我們回去問問他,看看附近有什麽可以利用的資源。”
“那行,咱回去打聽一下,希望澤恩不要連這些都不願意說。”塔克往嘴塞進一顆天桑果。
回到司翔子的墓穴秘洞,魯爾和澤恩正坐在石凳上大喘粗氣,不說也能看出上午的挖掘工作把他們累壞了。
“澤恩,裏麵那堵石牆實在堅硬,我的爪子怎麽都沒法摳開一絲裂縫……”
“說不定又是符咒封印的效果……”澤恩感應到邵寧凡和塔克正通過密道走向這裏:“待會再說”。
“魯爾、澤恩正要找你們呢。”塔克一進秘洞就扯著嗓子喊到。
魯爾擦掉頭上的灰塵,說:“你兩就回來啦,還以為你們要出去遊玩一整天呢。”
“整天無所事事的感覺實在難受,我們正準備請教澤恩兄弟一些小問題。”邵寧凡和塔克坐下,期待地看向澤恩。
“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兩位朋友。”澤恩算是答應了。
“敢問風神塚附近可有什麽奇特的礦產或植被,我兩想就地取材在這裏些小生意。這樣也不用終日煩擾你們的挖掘工作。”塔克樂嗬嗬地說。
“哦,這個好說。”澤恩坐正身子,道:“這裏周圍除了紅土就是紅岩和雜草。要說異物,1裏外有一處山崖下的石縫海裏就有整個刃風高原難得一見的黑石。”
“石縫海?黑石?”
“山崖之下按理都叫‘放逐之海’,可風神塚的山崖下有一大片緊挨著海麵的黑色礁石。前人稱這片區域為‘石縫海’,至於它們是什麽時候形成和怎麽形成的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那些礁石確實特別,取下任何一塊在石頭上劃過都會留有黑色的印記且永不褪色。”
“我們能下去采集這些礁石嗎?”邵寧凡立即問道。
“這片區域沒有什麽危險,如若再往大海深處走我就不能保證了,那裏隨時會有放逐之海的海盜出沒。我房裏還有不少繩索,我去給你們帶路吧。”澤恩走向自己的木樓,又對魯爾說:“魯爾,你就休息半天吧,挖洞的事情不急一時。”
“正好長耳鼠族天生不善水性,那我回我的房裏睡覺去了,希望你們找到可用之材。”魯爾向塔克、邵寧凡點頭後離開。
備齊繩索、藤筐等工具,澤恩領著邵寧凡和塔克來到一處幾近U型的懸崖邊上。向下望去,這峭壁至少有500米高,波濤不斷衝刷著暗紅的崖壁,海浪之下隱約可見一大片暗礁。
“從這裏下去便是石縫海了。”澤恩將三枚綁著繩索的鉚釘徒手打入懸崖上的暗紅色岩石裏,抓著繩索跳了下去。
“我接受特種訓練的時候最高不過200米攀降,這個高度還是第一次嚐試。塔克你身體太重了,要不就在這等一會。”邵寧凡背上藤筐,將一根繩索係緊在腰上,跟著澤恩滑下懸崖。
塔克探頭看看這五百米的懸崖,一把抓過僅剩的一根繩索,喊道:“有意思嗎?以為我塔克身體重又有恐高症?也不想想,我在地球上好歹也是個雇傭兵隊長,懸崖攀降這活還真難不到我!”
事實證明,雇傭兵出身的塔克確實在攀降這一項技能上高出邵寧凡一籌。塔克最後出發,卻和澤恩同時抵達石縫海的海麵。
“澤恩,這裏又沒有船,我們怎麽下去?”塔克手抓著繩索,雙腳踏著崖壁上一塊凸出的岩石問道。
“像我這樣下去就可以了。”澤恩解開腰間的繩索,幹脆地跳向海麵。
本以為澤恩整個人會跌入海中,但澤恩並沒有完全濕身,海水僅僅淹沒住他的腳踝,他身體就這麽定在了海麵上。
“咦,你還會水上漂?”塔克不敢相信這種傳說中的中國功夫在這裏也有人練。
邵寧凡滑到離海麵四、五米的高度,放開腰間的繩索朝石縫海裏跳,譏笑道:“大個子,你看不見海麵下就是礁石嗎?笨!”
“你……”塔克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索一邊沒好氣地說:“我早看見了,我不就是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你聽不出來這是一個笑話?”
‘啪’塔克跳到礁石濺起一大片水花。腳下的礁石雖然凹拱不平但還能站得住,更讓塔克、邵寧凡奇怪的是這一大片礁石的頂部幾乎都是平的,而且麵積大得超出他們在地球上對所有礁石的認知。直徑約4米至20米不等的巨型礁石把這個近3平方公裏的U型崖口填得滿滿當當。礁石與礁石之間隻有約二、三十公分的間距,間或還能看見色彩斑斕的魚群在海麵下嬉戲。
澤恩彎腰隨手取下一塊珊瑚礁形狀的黑石遞給身後的塔克:“也不知道這些異物對你們有沒有用。”
先是鼻子湊近聞了一下,再用運行一股鬥氣輸入黑石,沒有任何異動,塔克將手中的黑石拋向邵寧凡:“不能食用,也不能作照明物,怕是白跑一趟了。”
接過塔克拋來的黑石,邵寧凡仔細觀察一番,確認鬥氣對這類石頭無反應後,慢步走到山崖邊上。右手孔武有力地在紅石崖壁上寫下‘石縫海’三個大字。書寫的感覺就像是粉筆在黑板上寫字一樣順滑,沒有什麽阻力或斷筆。
邵寧凡呆呆地看著崖壁上的黑字,忽然雙眼靈光一閃,高興地卸下身上的藤筐並對塔克叫道:“大個子,來幫個手,取些黑石回去,我覺得有用!”
“這玩意有用?兄弟你肯定嗎?”塔克半信半疑地將手伸入腳下的海水裏摳挖出一塊黑石。
“我心裏有個實驗性的計劃,還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先把黑石弄上去再說。”邵寧凡又放了一塊黑石到藤筐裏。
澤恩也走過來幫忙裝黑石:“這黑石在這裏少說也有萬年了,從沒聽說有什麽用途。你的計劃要是能行,記得告訴我,我也想見識一下。”
半刻鍾後。邵寧凡微笑地朝最後一個爬上山崖的塔克說:“大個子,你不是說攀爬的活難不到你嗎?”
“你……你明知故問,有意思嗎?!”塔克艱難地把右腿甩上山崖,埋怨道:“你來背這筐黑石爬500米的懸崖試試!”
邵寧凡關心地伸出雙手解下塔克背上的藤筐,道:“兄弟你辛苦了,來,把黑石筐給我拿回去吧。”
“切,算你還有點良心。”塔克坐在崖邊呼了一口氣。
“喏”邵寧凡將一個空的藤筐推到塔克麵前:“大個子,麻煩你再到附近弄些薄片的石板。”
“啊!?你……”塔克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邵寧凡背著黑石邊走邊笑道:“大個子,你想想,要是我的生財之計成了,你以後就不是隻吃天桑果和五香皮了,說不定咱們能去城裏的酒館喝酒吃肉呢。”
“有酒還有肉?你說的啊,可不要騙塔克。”塔克精神瞬間振奮起來,提起藤筐哼著小曲朝旁邊的高山上走去。
邵寧凡和澤恩返回司翔子墓穴,臨走還囑咐道:“大個子,石板不宜過大過厚,長不過1米,寬不過40公分,厚度10公分左右就好了。”
“有意思嗎?哪來這麽多要求,我盡量吧……”塔克掏出一粒冰露晶往嘴裏丟。
邵寧凡回到石窟的草屋,把黑石按大小分類並向澤恩借了一些開鑿山洞的工具便再也沒有出過草屋。
塔克吃力地推開草屋的木門,放下懷中抱著的一大塊石板,卸下背上的一大筐小石板,道:“兄弟,你要的石板弄來了。你千萬別說還需要出去找材料呀,我這小命經不起你這麽折騰了。”
“暫時不需要其它的材料了。”邵寧凡坐在角落的桌子旁,正用一把手斧削著從石縫海裏帶回的黑石:“大個子,你說堊斯的靈獸、妖獸喜歡藝術作品不?”
“呼嚕……呼嚕……呼嚕……”邵寧凡最為熟悉的呼嚕聲在草屋內的木床上響起,隻要是塔克想睡覺,時間、地點、周圍的人物等因素都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