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神秘的天外族群
身體裏的鬥氣還沒能完全控製自如，紊亂的氣流不停衝打著陽核、筋肉和骨骼，腦子裏不時閃現出一幅幅昏迷前的片段：
狼陵墓園中遭到毒狼百般的羞辱……
東門烈將自己砸在了神狼白岩嘯的陵碑上……
鬥氣、力量，前所未有的瘋漲，腦子裏滿是憤恨與屠戮，眼前的東門烈越來越近……
在雪原上奔跑……
遇上了毒狼精銳部隊的阻擊……
情急之下單手將懷中的小女孩拋出……
半昏迷狀態下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抱起，接著走了很久、很久……
上下眼皮微微地翹動，白熾光線衝入視線，好生刺眼。雙手下意識地擋在額前，輕揉搓了一會，再次緩緩打開雙眼。
烏裴撐起身體，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古怪的白色布衫。首先摸了摸被毒絕打斷了的右腿，視乎沒有了痛楚，更奇怪的是連骨頭都已然愈合了；再試著感應身體內的毒素，神了！毒素也完全消失了。
烏裴好奇地觀察這個靜的出奇的空間，在這裏連空氣的流動都感覺不到。到底是什麽人救了自己，還有就是這是什麽地方。
發現自己坐在一張材料不明的床上，說他是床又不太準確，因為床體像半個撲倒於地上的蛋殼；身上是雪白而柔軟的被褥，周圍的牆和屋頂竟能在沒有燈焰草的情況下發亮；屋子裏的家具方正圓美、幹淨整齊，但絕不屬於木頭、石器這類低等材質，像是某種金屬；三麵牆壁上各鑲有一塊閃爍著奇異光亮的石板，上麵不斷變化著奇形怪狀的符號；雖說是在一間連門窗都沒有的密室內，可絲毫不覺得悶燥，相反隻要稍微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中還帶有些許甜味。
這裏的一切和他土生土長的狼靈穀大相徑庭，難道這就是什麽世外高人的仙府秘境？
‘嘟叮’，一麵牆壁上發出的聲音把烏裴嚇了一跳，眼光迅速射向奇怪的牆壁，十指上可與鋼刀媲美的指甲也慢慢伸長。
牆壁上出現一道門，門成‘弓’字形向兩邊分開，一個小腦袋頂著熟悉的小雪帽探出來，一張稚嫩、紅潤的瓜子臉正對著全神戒備的烏裴。
原來是她，那個在與毒絕眾廝殺中救下的神秘女孩，烏裴鬆開了拽緊的拳頭，朝女孩笑了笑。
“嘿，大哥哥，你醒啦！”拉貝絲邁著女孩天真無邪的腳步跳進了烏裴休息的房間。
“你身上的傷都沒事了吧？”
“嗯”烏裴拍拍自己的身體，蹲下看著女孩問：“你叫什麽名字？是你和你的家人救了我嗎？”
“我是拉貝絲.伊恩，巴特是我的爸爸，他把你從毒狼的手裏救出來的。”拉貝絲朝門外喊著：“爸爸，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麵嗎？”
什麽？烏裴聽到拉貝絲朝門外呼喊才意識到有人在外麵。能從毒絕眾手中救下自己，那實力自然不低，這個距離頂多就十來步，如此近的距離都感覺不到有任何鬥氣的存在，怎麽不讓烏裴吃驚。
“你爸爸在門外嗎？我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高人呀！”
“哈哈，什麽高人不高人的，我和我的族人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也難怪你們這些原著居民不習慣我們的存在方式。”
一個身材高大，半身包裹著機甲的戈爾人男子朗聲步入房間：“我就是拉貝絲的父親，巴特.伊恩。你救了我的寶貝女兒，從今天起你永遠都是我們伊恩家族的朋友。”
看到進來的巴特半人半機甲的裝扮，烏裴的腦子裏零星地回憶起被毒絕眾重傷後確實有一個冰涼的機械臂膀摟起了自己。
機甲人？在岩嘯城似乎聽白硫講起過戈爾山脈有半人半機甲的生物出沒，誰也不清楚這群生物的底細，隻知道他們善於使用鋼鐵鑄成的機甲並能讓敵人止步於百步之外，大家都簡單地稱他們為戈爾人。
“機甲？”烏裴雙眼好奇地指著巴特左側的機甲手臂，問：“這裏是戈爾山脈？那你們都是戈爾人咯？”
“說它們是機甲也沒錯”巴特得意了轉動了一下機甲左臂，接著哢哢哢從手臂外側彈出一根粗短的管子，說：“這是我們機甲武器之一，混合動力槍，子彈是堊斯上一種叫黑晶鐵的礦物質，製成錐形子彈後，一次性擊殺兩、三個天星上層的靈妖一點問題都沒有。”
“來，坐下”巴特在屋子裏的桌子邊上敲了一下，地麵伸出三張類似蛋殼的椅子，接著說：
“我們的祖先居住在距此處22億光年的普拉雷德亞星球上，那是一個與這裏有著截然不同生活方式的星球。由於地心核變和星際戰爭，普拉雷德亞星的壽命越來越接近黑洞化，所以我們的祖先不得不背井離鄉去尋找新的、適合我們居住的星球。經過數千年的宇宙探索，我們的星際艦隊終於發現了一個適合我們居住的星球，也就是你們的堊斯。3萬年以前，舉家遷移而來的我們在剛進入堊斯大氣層的時候受到了數上萬個不明生物瘋狂阻擊，後來才知道那是堊斯人所說的神行級別陽核的修行者……”
“你說的許多我都聽不明白，但我有一點是懂了。你說你們的祖先與擁有神行級別陽核的堊斯修行者交手，還是上萬個？你知道神行級別陽核是什麽意思嗎？你在開玩笑嗎？”
烏裴實在很難想象上萬位神行陽核的高手集合起來的戰鬥是什麽宏大的場景。在狼靈穀連一個天刑上層陽核的高手都難找得出來，更別說什麽神行級別高手了，見都沒見過。
“我也僅僅是聽先輩們提過這些事情，那場戰鬥十分慘烈，普拉雷德亞人幾乎損失了所有的頂尖裝備、儀器和最精銳的作戰部隊。數十架殘存的艦船因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創被迫墜落在狼靈穀和極地草原的交界處，戈爾山脈就是當時艦船衝擊引起的地殼變動而形成的山脈。”
巴特又在桌子上按了一下，屋頂的牆壁上由三支機械手臂送下三杯盛滿水的透明杯子。拿起杯子飲了一口，巴特繼續道：“當然，畢竟這些都是非常久遠的故事了，我沒法提供全息圖像。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你現在就在那些3萬年以前墜落下來的艦船裏。而普拉雷德亞人就是堊斯生物說的戈爾人。”
“艦船？普拉雷德亞人就是戈爾人？戈爾人就是普拉雷德亞人？”烏裴腦子裏一下被填塞進許多從未聽說過的詞匯，顯得極難消化，一個勁地自言自語。
“哈哈，你看我光顧著說我們的事，還沒請教你怎麽稱呼呢？”巴特被拉貝絲踢了一腳才注意到自己一個人滔滔不絕說了大半天，大笑問道。
“我……”
烏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叫烏裴？東門裴？還是妲裴？雖然自小在白硫府中生活，但不管怎麽說，親身母親是被白硫殺的；東門洪死在白硫手上到沒什麽，可自己身上還流著這禽獸的血；現在的他真是沒父沒母沒親沒戚，名字隻不過是他為了生存而用的代號罷了。
猶豫一會，原來的稱謂讓他渾身不自在，烏裴便隨口說了一個名字：“狼斷！”
“狼斷？”巴特的機械眼睛咕嚕轉了一圈，笑著說：“名字很威猛呀，哈哈……”
烏裴雙手捧起桌上的透明水杯喝上一口，一嘴的清甜，他從來不知道水居然能有如此美妙的味道。
“我來自狼靈穀，母親是雪狼，父親……父親是毒狼……”烏裴對救過自己性命的伊恩兩父女沒有半點忌諱，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身世和為何被毒狼追殺的緣由道出。
“狼哥哥，那你現在不就是一個孤兒了嗎？”拉貝絲用純淨的大眼睛注視著白發淩亂的烏裴。
“拉貝絲，不要這樣說話，狼斷會很傷心的。”巴特嚴肅地看著坐在烏裴身邊的女兒。
烏裴不知道怎麽表述自己的心情，吞吞吐吐地說：“我……確實是一個孤兒。不過我早就習慣了，從出生到現在也不曾見過的父母，我的記憶和心裏都沒有他們的影子……總之，我不想再回狼靈穀了，想重新開始，所以才用了一個新的名字。”
“爸爸，狼哥哥能留下嗎？他現在沒有家可以回去了。”拉貝絲可憐兮兮地望著巴特。
“留下來嗎？我得想想怎麽和首領大人商量這事……”
普拉雷德亞人自從降臨堊斯以來都是本族人群居於戈爾山中的太空戰艦基地裏，向來與外界沒有什麽聯係，堊斯第一任普拉雷德亞人首領為了更好的保護同胞，嚴令所有後代不可與堊斯上的任何種族來往更不可通婚。這也是為什麽即便是唇齒相接的狼靈穀和極限草原上的居民們都對這些天外來客知之甚少的原因。如果擅自留下一個外族人，日後現任首領怪罪下來是小，要是因此引狼入室而危害了普拉雷德亞族群的安全那就是千古罪人了。
正值巴特猶豫之際，一隊戈爾人士兵急匆匆地從房門前奔過。一名雙腳都被機甲包裹住的男子跑進房間，急聲喊道：“巴特隊長，大群毒狼正強行進入戈爾山脈，8區的哨所已經失守了，現在9區和15區的守衛正在與它們交火！”
“什麽？”巴特噌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快，把7號艦的部隊調去9區增援！我去15區看看！”
巴特臨走前回頭看看拉貝絲和烏裴，叮囑道：“你們在這待著，哪都不要去。”說完轉身隨門外的士兵奔赴前線。
待巴特等人離開，烏裴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一旁的小女孩低聲問道：“拉貝絲，你爸爸的陽核是什麽級別？”
確實，自打來到這個古怪的地方，又碰見不少戈爾人，可是怎麽都感覺不出這些一身機甲的外鄉人身上有多麽駭人的能量或是鬥氣，也實在難以想象他們的祖先怎樣能與上千位陽核達到神行級別的靈妖戰鬥！
“陽核？那是什麽好玩的東西？我都沒有聽說呀。”拉貝絲給出了一個讓烏裴啞口的回答。
烏裴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了，想了一會，說：“陽核嘛……陽核就是我們身體內一種特殊的能量源泉，可以用來攻擊別人或破壞物體的力量。”
拉貝絲晃動著小腦瓜子，顯然她是完全不明白烏裴要說什麽。
“來，你看，這就是從我的陽核裏產生出來的能量，不同的顏色就代表著陽核級別的強弱。”
烏裴伸出右手，從體內調出一團黃色的鬥氣：“我地刑級別陽核所發出來的鬥氣是黃色的，把這氣體打入其他人的身體內就會讓對方受傷。”
“哇，好厲害呀！”拉貝絲流露出驚奇和崇拜的眼神，叫道：“你們堊斯上的人都可以用自己身體裏的能量戰鬥嗎？我們普拉雷德亞人隻能使用槍械和機甲與別人戰鬥。”
“你是說……你們的身體裏沒有這種能量？”盡管猜到了少許，但烏裴還是震驚地問道。
雖然對戈爾人了解可謂是皮毛，但多少聽狼靈穀的長輩們提到過，不要輕易進入戈爾山脈，那裏居住著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神秘族群，很多自以為是的靈獸、妖獸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誰料這些令堊斯人望而生畏的種族竟然體內連一點鬥氣都沒有！！
“嗯啊，普拉雷德亞人不會這種戰鬥方式，我們有的就是‘賽恩斯’。”拉貝絲拍拍後腦勺想了想，繼續說：“就是指我們的生存和戰鬥方式，你看到我爸爸身上的機甲和你現在所處的7號艦基地都是‘賽恩斯’力量的一部分。”
烏裴對戈爾人的戰鬥方式產生了濃烈的興趣，急切地拉住小女孩纖細的小手，懇求道：“拉貝絲，帶哥哥去看看你爸爸是怎麽戰鬥的好嗎？”
“可……可爸爸說了不讓我們離開這裏……”拉貝絲瞟了一眼門外空蕩蕩的走道。
“我隻是去看看，絕不會打擾巴特先生的。”烏裴蹲下身體盯著拉貝絲的汪汪大眼：“你也看到了，哥哥身體內是有戰鬥能量的，我能保護好你，一定不會給你們添亂的。相信哥哥嗎？”
“嗯……我相信狼哥哥！”拉貝絲肯定地點了點頭，拉著烏裴的手走出房間：“爸爸說去了15區，往這邊走能找到他。”
兩人在戈爾人的基地裏七轉八彎好一會才來到一道深色的鐵閘門前。拉貝絲用手指在牆壁上‘咚咚咚’上下左右敲點了一番，眼前的鐵閘門轟隆隆打開了。
閘門左右分開，一股冷風就灌了進來，接著衝入耳內的就是連番不斷的槍聲和爆炸聲。拉貝絲和烏裴東躲西藏沿著一條人為修整過的山道朝火光四射的戰場慢慢靠去。
一路上遇到了七、八個正在朝山下射擊的戈爾人戰士，他們的反應如出一轍，都是大叫：“拉貝絲小姐你不能來這裏，太危險了！”
結果拉貝絲淘氣地指指身旁的烏裴笑道：“這是我爸爸專門派來保護我的保鏢，他說隻要有保鏢在就絕對不會有事的。”
雖然那些戈爾人戰士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著身上沒有一片機甲的烏裴，但聽到是巴特隊長特派的保鏢便再沒有阻攔。拉貝絲一路走一路看著手上一塊探測器，那是戈爾人用來確定自己族人方位的儀器。每個普拉雷德亞人的腦內都植有生命晶片，隻要人在方圓50裏之內就能被準確地探測到所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