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該悲還是喜
葉琉奕掃墓完回到公司,沒想到蔣冰悄悄地把她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對她,“你還不知道吧?楊菲上周被何超趕出家門了!不過現在他們決定結婚了。”
葉琉奕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的?這好戲劇啊!”
蔣冰像書一樣滔滔不絕、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那晚上,上海市受到有“高仿台風”之稱的江淮氣旋影響,下了一場特大暴雨。
整座城市被陰雨籠罩著,沉浸在漫無邊際的濕冷氣中。
問世間“晴”為何物?直叫魔都變“蘑”都!
蔣冰看著窗外的氣,都要憂鬱的長一堆蘑菇香菇了。衣服洗了總是曬不幹,她從沒想過空調不是用來取暖,而是用來烘幹衣服的。
上鋪林芳正躺在床上刷朋友圈,她沒心沒肺地著風涼話,“看你們都在朋友圈裏曬房、曬車、曬娃、曬美食、曬唱歌、曬旅遊,這都不算什麽,有本事你曬個被子給我看看?”
對床的遊少學立刻附和,“太陽是去流浪了吧?衣服襪子快沒得穿了,全曬不幹!”
全宿舍最有魅力的鄭燕,“我前幾拒絕了一個追求者,你們知道我是用什麽理由嗎?等氣好了再。”
住在鄭燕下鋪的王紫哈哈一笑完還是愁眉苦臉,周末異地戀的男友要來看她,可是這樣的氣,她估計隻能帶人家去看新“滬上八景”:外灘晨雨、豫園雅雨、摩覽雨、舊裏新雨、十裏紅雨、佘山拾雨、楓涇尋雨、澱湖環雨……
就在全宿舍一起吐槽這包月無限量下雨套餐時,突然有人把門敲得“砰砰”響,林芳調皮地問了一句,“誰啊?是雨神蕭敬騰嗎?”宿舍裏的笑聲頓時要把屋頂掀了。
敲門聲依然沒有停止,床鋪離門最近的蔣冰隻好去開門,“誰啊?這時候來敲門……啊!楊菲!怎麽是你!快進來!”
楊菲單薄的衣衫被瓢潑大雨淋了個濕透,搖搖晃晃地進屋後,全身都在滴水,烏黑的長發挽在後腦勺上,丸子頭耷拉下來,鬢角的碎發濕漉漉地貼在耳邊,顯得特別狼狽。
蔣冰給了楊菲一套自己的換洗衣服,楊菲就忍不住哭了,“何超真是狠心,我出門的時候什麽也沒帶,就帶了一個手機,雨下得這麽大,手機都進水了,連電話都打不了,我本來想先給你打個電話再過來,可是手機進水,根本沒辦法開機……”
楊菲著又嗚嗚地哭了出來,蔣冰看著楊菲纖細的手臂上,幾道血紅的抓痕和青紫的淤青在陰暗的光線下依然那麽明顯,讓人觸目驚心。
蔣冰疼惜地問,“他打你了?這男人怎麽這樣啊?”
楊菲的臉上還掛著淚痕,被蔣冰突然點破,先是愣了一下,又低下頭抽噎了起來,她清麗的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是淚。
蔣冰慌了,趕緊遞給她一盒紙巾,楊菲接過,顫抖著雙手擦臉,蔣冰這次隱約看見楊菲的三角臉上印著個暗紅色的手印,就連脖子上都有。
楊菲感覺到了蔣冰的視線,她覺得很丟臉,但是既然這樣淋著雨跑進來,本來就夠丟臉了,臉上掛不掛彩又有什麽差別,楊菲想想,內心無比悲涼,就又哭了起來。
當晚楊菲隻好在蔣冰的房間打地鋪,因為蔣冰的床是單人床,沒辦法擠兩個人。
楊菲躺在又涼又硬的墊被上,遲遲無法入睡。突然她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忍住頭暈,躡手躡腳地跑到廁所裏,跪在馬桶前哇哇大吐起來。
喉嚨裏無比惡心的味道在她的呼吸裏蔓延,楊菲的心裏又高興又傷感又懼怕又迷茫。
她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孩子是何超的嗎?當然……不是!
楊菲蒼白的嘴角擠出一絲惡毒的微笑,她摸著微微凸起的腹,這個孩子的生父是一個已婚的男人——邢凱,公司裏的程序員,因為邢凱0歲就結了婚,所以邢凱比楊菲還一歲。
邢凱的老婆是他的學同學,兩人在初中談戀愛,經過8年愛情長跑,步入婚姻的殿堂,卻因為太過熟悉,沒有任何神秘感,在結婚5年後,感情就遭遇了危機。
邢凱越發覺得,自己相處十三年的老婆跟自己性格並不合拍,雖然早已熟悉彼此的習慣和身體,兩人才二十多歲的年齡,就已經厭倦得像左手摸右手。
於是邢凱明裏暗裏地頻繁出軌。他周圍所有活動的女人都成了他的獵物。
邢凱先是把眼睛瞄上了葉琉奕,可沒想到那妮子性子烈得很,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整個就一毒/品,讓人要麽惹不起,要麽戒不掉。
邢凱要找的女人不是毒/品,隻要像香煙就夠了,抽完立刻扔掉,尾巴處理得幹淨,以絕後患,這樣才能彩旗飄飄,紅旗不倒。
於是邢凱試探地給楊菲發了幾條帶有挑逗意味的短信。楊菲那時候跟何超的感情正遭遇危機,她急需要一個男人填補內心的空虛,但又不可以纏上她,讓事情敗露。邢凱自然就成了楊菲出軌的最好人選。
隻是楊菲沒想到,一夜的露水情緣就讓她懷孕了,於是楊菲心生一計,讓何超以為是他的孩子,誰讓他對自己隨便打罵,所以她不僅綠了他,還讓何超喜當爹,想到這,楊菲覺得得意極了。
第二,正當蔣冰無限同情楊菲的時候,楊菲竟然跟何超在麵前無比恩愛地卿卿我我,蔣冰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楊菲叫住了蔣冰,剛才何超向她求婚了。
這狗血的事,讓蔣冰無語得驚掉了下巴,既然人家決定結婚了,楊菲曾經無依無靠,無論好壞也算是有了個結果,蔣冰也不好什麽。
於是她把自己的驚訝和疑惑跟全公司熟識的同事都叨嘮了一遍,拜蔣冰的大嘴巴所賜,楊菲奉子成婚的消息在全公司傳的沸沸揚揚。